因为晚上睡不好,每日早食后他都贪着那点凉气继续补觉,一觉到日晒三竿, 错过无数次旭日东升的。
“若是醒不来, 一定要多唤几次。”
吃完东西, 简单洗漱后江言又打起了屯, 身上透着一股难以抵抗的疲乏。
尖细的下巴小鸡啄米似地不停往锁骨处戳, 撒特德靠在竹椅中无知无觉倦倦闭眼的人类抱回床上。
今晚江言本来想跟撒特德多说会儿话的, 他双眼懵懵地睁了一下,虚虚抓住对方的手臂。
疲倦扯着他的眼皮,江言这阵子思维也迟钝了许多, 前一刻想说的话,这会儿又忘了。
好在看日出的事情没忘记。
他最后挣扎了一下, 茫茫望着撒特德的眼睛;“一定要叫我。”
撒特德心脏又沉又酸, 俯身盯着他:“好。”
得到回应,江言彻底就睡了, 手指一松, 滑落时被另一只大掌稳稳地拖住。
翌日, 江言是被撒特德抱着离开的。
天还没亮,山壁和树群之间已经染了一层秋霜,四周浮着轻轻的雾气,属于早秋的凉意扑着他的脸颊。
他昨晚睡得还算沉,没有因为暑夏的炎热辗转反侧,就是天一冷,对冷热愈发敏感的体/质让他的身子有点遭罪,热一点冷一点都不太舒服。
江言把脸往撒特德的颈间埋近,蹭了蹭,目不转睛地望着周围倒退的山野。
撒特德的速度很快,带他来到一处高崖,崖下有片水域蔓延着。
他没来过这地,目光从水平面往前眺望,像看不到头似的。
此时风平浪小,静静的水面上浮起极浅的色泽,过了会儿,像用画笔点墨重重地钩添数笔,颜色从浅至深,流光从波浪上溢开,不断闪动。
一轮红日从水上浮起,江言睁大眼看。
此刻清空无云,只一轮初日,天幕灰茫茫的,渐变成透亮的蓝色。
他的手攥着环在腰腹前那只大掌的拇指,等光亮渐渐刺眼,这才有点依依不舍地收起视线。
观看日出只几个瞬息的功夫,江言会永远记得此刻。
他拍拍撒特德的手背:“我们回去吧,有点饿。”
撒特德便将他带回山洞。
今日山洞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安静,阿乔阿岚,带着几个雌兽在底下徘徊。
瞥见撒特德的身影,他们纷纷迎上前,待彻底看清楚被对方护在怀里的江言,声音哽住,眼睛顿时酸酸的。
“言……”
言怎么瘦成这样,像一片薄薄的布条,双眼盈着光,尽管还笑着,却能看出有些牵强。
江言在路上眯了会儿眼睛,对上雌兽们关切的目光,他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被他们难受的情绪感染,江言反应过来,解释:“我没什么事,最近不见你们,就是怕让大家担心。”
阿乔和阿岚互相对视一眼,低声埋怨。
“就说了要早点过来的,言不见我们,肯定有事。”
眼看雌兽们似乎要吵起来,江言无奈又头痛,还开出声制止,便被撒特德绕过他们带入山洞里,准备早点。
底下的雌兽面面相觑。
“别大声嚷嚷了,吵到言啦。”
于是又默默地跟了上去。
江言早起出去一趟,此时有点累,倚在竹椅中小憩。
看出他脸上的倦色,阿乔他们闷着声,尾巴排排并着摆,杵在旁边对着空气干瞪眼。
直至江言一觉再醒,到了吃早食的时候。他见雌兽们仍在,招呼他们一起吃。
阿乔欲言又止,江言把东西吃完,方才主动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
他道:“等幼崽出来就好了,你们都熬过去了,我也一定可以。”
阿乔:“……”
正因为他们经历过,才知道过程有多么不容易。
言的身子又不比他们,想起乌岚,不由颤了颤。
反观江言,看见雌兽们后怕的神情,他原本对即将生产这件事也挺惧怕的,理智上会安慰自己,可潜意识却悬着压力和惧意。
如今看见阿乔他们比自己还怕,内心的压力不增反减,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抱着陶盘里炸过的果片吃,一口一个嘎嘣脆。
阿乔一改往日咋咋呼呼的性子,小心翼翼地和他说着话,聊了半个时辰,该到了江言睡回笼觉的时候。
接收到撒特德的眼神,几个雌兽放轻动作离开。
江言慢慢伸了个懒腰,回床上休息。
白天阳光依旧很晒,石板亮堂堂的,江言午后才倦倦地起来,听到外面祭司和撒特德交谈的声音。
他喝了几口旁边碗里的水,继而下床,慢吞吞朝外走,掀开遮光的麻布探出身。
江言笑意浅浅的,光线晕在面庞上,白得几乎透明。
他问:“在聊什么”
撒特德下意识揽住他的后腰给他支撑,江言顺势一靠,把重量都放在对方身上。
尹林道;“灰灰鼠兔前几日送了种药草过来,我把药汁喂给猎回来的野猪,发现野猪居然不能动,听灰灰鼠兔兽人说,它们当日食用了几口,不久便浑身软麻,如同失去无感那般,一点痛都感受不到。”
江言挑眉:“这种药草有麻醉效果?”
尹林笑着点头:“没错。”
过去雌兽产幼蛇,过程十分野蛮血腥,光靠雌兽或者祭司剖开肚子的方式,极其耗损雌兽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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