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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_柳暗花溟【完结+番外】(311)

  这时候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只不过想为难人罢了。所以,她不绕圈子。

  “怎么了?无缘无故的,询问本宫府中的一个小小管事gān什么?”韩谨瑜不出所料的打太极,不配合。

  “我还是直接向公堂提jiāo证人名单,让官府出票,大家到公堂上回话吧。”chūn荼蘼说着就走。韩谨瑜永远不明智,到现在也不明白,能威胁人的手段,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

  “给我站下!”果然,韩谨瑜站在台阶上大喝。

  chūn荼蘼停步、转身,露出讽刺的笑意,“公主殿下,别告诉我您不知道昨天我们白家出了什么事?我问您话,您最好如实回答,不然,麻烦的不是我。再者,我觉得公主做事实在有点和自己过不去。既然讨厌我,看一眼都牙痒痒,咱们早说完事qíng早了,眼不见,心不烦,何苦两两相对,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祖父人称朝廷不倒翁,白家是那样的门第,就算出了事,那也是报应。”韩谨瑜见再也装不下去,gān脆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本宫倒要看看,清名一辈子的白相。要怎么越过这道坎儿!”

  chūn荼蘼皱眉。

  韩谨瑜的高兴中带着点意外的激动,真不像筹谋很久的样子。如果幕后人不是她,自然更不可能是养在深宫的九公主韩谨佳。那么,这两个最有嫌疑的摆脱了罪名,对头人又到底是谁?

  见chūn荼蘼无语,韩谨瑜愈发高兴起来,甚至哈哈笑出声,“chūn荼蘼,你也有今日!白家也有今日!”这话,是为杜家解恨的意思了。

  “我会如何?白家如何?不敢劳公主费心。”chūn荼蘼毫无被激后的bào躁感。“只请公主回答我的问话。拓拔管事,确实是公主府的人吗?他为什么参与到这次的海运事件中?他现在人在哪儿?公主与这件事有关吗?”

  “好,本宫便回答你。”这时候。韩谨瑜倒扮痛快人了,“第一,拓拔之前确实是我府里的管事,但他不是宫里指派的人,是我自己买的奴仆。去年秋天,本宫开恩给了他放良文书,在官府已经登记报备,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就是说,早在海船启航之前。拓拔就不是公主府的人了,与韩谨瑜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第二,他是怎么参与到你们白家的烂事中。我不知道。只记得,罗斐然住在我府里的时候,倒是很看中拓拔,好多次借了人给他办事。我也是因为拓拔借来借去的麻烦,才直接除了他的奴籍。”

  罗斐然自公主和离案后。已经被驱逐出长安,如今要找人。只怕非常困难。于是,好多证言是短期内无法证实的。而且罗斐然养尊处优惯了,身边没钱没人的被贬出长安,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第三,拓拔现在在哪儿?只怕你得到阎王殿去问。之前罗斐然还没走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在那次的海难中,拓拔已经藏身鱼腹。”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人死了,就不能再两相对证。何况,还是藏在大海里。那意味着连尸骨也没有,还问个屁啊。

  “第四,明摆着的事。整件事qíng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试图攀扯上本宫,没用的!”

  看起来……似乎……真的和那两位公主姐妹花没什么瓜葛。

  “谢公主。”chūn荼蘼神qíng一敛,不多说话,也不在贱人面前多做思考,有什么事,回家之后再慢慢解决。反正,离大理寺的审理,还有十天的时间。

  “如果有问题,我会写在纸上,派人送给大公主殿下。那时,请您仍然配合。”chūn荼蘼像男人那样施了一礼道,“这样免得公主再沾染公堂的秽气。”

  她倒不是为韩谨瑜着想,而是……皇上不会想让自己女儿再度出现在不良的公众视野里的。有时候办事,还是要顾忌上面的意思。

  “打扰公主了,民女告退。”说完,她带着过儿和小凤离开。

  一路回到家,在二门处看到一个小丫鬟等在那儿。见了chūn荼蘼,立即上前行礼道,“六小姐,二太太想请您去一趟彩云映日。”

  “知道了。”chūn荼蘼点头,“你先回去禀报二伯娘,我回屋换了衣服就去。”

  彩云映日,是白毓秀住的院子。

  “二太太又要gān什么?”过儿很不满,“眼看到吃饭的点儿了,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这事不解决,想消停也不成啊。”chūn荼蘼轻拍了拍过儿的头,“你预备饭,我带着小凤去去就来。”

  第九十四章某些方面的特殊能力

  “可找到证据,洗脱你大哥的罪名?”才进了彩云映日的主屋大门,葛氏就着急忙慌地问。

  chūn荼蘼一路走来,发现安国公府对白敬远命令的执行度真的很彻底,整个院子就没有一个人影儿,就连葛氏给儿子送饭,也是亲自提着食盒。她身边侍候的丫头,都守在院门外十几丈的地方,规规矩矩地站着,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距事发已经两天,整个安国公府死寂一片,别说聊闲话的了,下仆们比平时的话都少。

  chūn荼蘼很满意,因为不乱起来、不闹起来,伤害才可不再加深。对方要想再混水摸鱼也不行的,因为水清啊。而且自己这边平静,外头的谣言也会慢慢平息下来。

  “没有。”chūn荼蘼摇头,

  葛氏目光闪烁,“是二伯娘心急了,时间还短,哪可能这样快解决。”她嘴上说得客气,其实却在怀疑chūn荼蘼没有尽力。

  不过她怎么想,chūn荼蘼真的无所谓,为了白相,这点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做得心甘qíng愿。

  “大哥,那天祖父问话,妹妹没有听得太清楚,想再问一问,大哥和那个拓拔管事,是如何认识,如何合作的呢?”

  “他本是大公主府的管事,帮大公主管着几间私产铺子,却并不是最得用的。”才两天时间,白毓秀已经明显憔悴了,不仅眼眶深陷,气色也十分不好,平时的贵公子气息,如今也消失无踪,真像掉了羽毛的孔雀似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但罗斐然与他很是说得来,就求大公主给了拓拔放良文书。”

  “他今年多大年纪?”

  “三十二岁。”

  “昨天我去公主府。大公主说,拓拔不是内务府拨给她用的人,也不是专门负责皇庄的积年老人,而是后来买的。想来大公主成亲才四五年,拓拔被买时都二十七八了,这种qíng况倒是少见。”谁家买奴仆不是买年纪小的,签死契。尤其管着财物这一块儿,就算不太得用,也是用家生子或者知根知底的才能信任。

  拓拔以一个半路买的成年男子之身。却被大公主所用,并且接触到核心事物,后来又被罗斐然看中,可以说,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或者做了不简单的事。

  “听罗斐然说,他原是胡人商队的奴役,大公主有一阵子想与胡人做生意,看他jīng明,就买到了身边。大公主虽然得到很多赏赐,又有封地食邑,但任多少银子也架不住挥霍豪奢。所以用钱的地方多,又特别喜欢各色珠宝,公主府的账目,有时候甚至入不敷出。于是,她私下有不少生意。我觉得,皇上必定也是知道,只是装不知qíng罢了。到底。做买卖也不犯法。”

  “另一层意思是说,拓拔是从胡人商队所出。这种商队走南闯北。其行迹不可查。所以拓拔的身世和经历,就斩断在入公主府之后,其他无从考证。是吗?”

  “是。”白毓秀低下头,喃喃地道,“我也觉得一个胡人不可靠,可那艘船上的货物大部是杜罗两家的投资,用人方面,自是罗斐然说了算,我只是……我只是收小利的,做不得主。”

  “大哥为什么说胡人不可靠?”chūn荼蘼反问。

  白毓秀一愣,不知这位六妹妹是什么意思。

  “胡人之中,有的是英雄好汉,也有的是诚信良民。胡人有好有坏,咱们大唐人也是有好有好。穷人有好有坏,难道富贵人家不出恶徒吗?妹妹是说,拓拔管事并非因为血统身份而不可靠,而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的底细,却贸然用之。”

  “罗斐然信他,我……也就信了。”白毓秀又结巴一句,然后抬起头,诚恳的地说,“六妹妹,我是好心,想为咱们国公府做点事。你知道,祖父清正,家中虽有田产,但无余银,有时候逢到需要大笔开销的qíng况,我看母亲jīng打细算,实在也是心疼。”

  他这样一说,葛氏就抹起泪来。

  chūn荼蘼无语之极。

  从现代到古代,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人,明明做错事,却哭哭啼啼的,还委屈得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受害者呢。就不能冷静理智些吗?既然事已经出了,后悔没用,难过也没用,只有解决它,才是正理。

  “那拓拔长相和身材如何?”

  白毓秀又是一愣,显然仍然不明白chūn荼蘼为什么要这样问。

  “大哥不是连见也没见过拓拔吧?”

  “自然是见过的。”白毓秀连忙道,“此人相貌甚是俊伟,身材也雄健,倒是少见的美男子。”

  这就是了。chūn荼蘼心下了然。

  大唐对男人的审美,不像后世中,讲究温润如玉,不是什么潘安宋玉类的斯文型,而是对高大魁梧,面目深刻的男人比较推崇赞赏。chūn村虽然xing格厚道开朗,但长相就是这一类,所以大公主才爱慕,想尽办法将身嫁与。

  不过,大唐公主爱养面首这一点,本朝没有听说,但韩谨瑜显然是不甘人后的。那拓拔以近三十的“高龄”被买下来,才不是因为他会做生意,而是因为在那一方面的“才能”。后来韩谨瑜肯给他放良文书,许是腻了,gān脆扔掉,以后再换一个。拓拔和罗斐然能谈得来,指不定是因为两个地位相同,是同“人”兄,都是满满荒唐事,一把辛酸泪。

  对这样的男人,大公主那种糙包自然不会调查他的来历,也就是说,拓拔在此案中,会是个谜,而且无解。

  “帮大哥联络长安的商号都是拓拔经手?也是他跟着船吗?那么,船到东瀛后,装什么货物回来,大哥可知道?”

  “是拓拔经手的。”白毓秀点头,“我本说,给他介绍几个大家子弟。有钱大家赚呀。可是他说,此船是已倒台的杜家与罗家牵头,怕给上头的人知道,又生事端,不如悄悄完了这趟海运生意,以后再不沾手。我一想,他说得也对。我认识的人,哪个不是高门贵族的子弟,家中都有朝廷大员在。万一说漏了嘴,到手的银子就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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