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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重生]_绿药【完结】(144)

  看着冲出去的众人,何氏立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她咬咬牙,还是追出去了。她是沈宁的母亲,母女哪有隔夜的仇!

  “沈宁!”沈却看着浑身是血的沈宁,整个人惊住。

  “她中了蛇毒,我给她吸出来一些,不过体内应该还有残毒。”殷夺忙下了马,将马背上的沈宁和刘明恕抱下来。

  “知道了。”沈却也不多说,急忙让绿蚁帮着自己扶沈宁进到屋里去。沈却又让囡雪去取了戚珏以前常用的一套银针。

  何氏刚想去请郎中,一回头,就看着沈却捏着银针,一根根刺进沈宁右手伤口周围。

  “绿蚁准备水、gān净的棉布。再让王尺去刘家通知。”

  “囡雪,去拿架子第三层第五格的小红瓶子伤药。再去第一层第一格里取药方本,翻到第七页,照着药方煎药。”

  沈却吩咐完这些以后,静下心来给沈宁施针。

  是的,戚珏的确教过沈却一些简单的医术。一些疑难杂症,沈却自然是不会诊治。可是对于蛇毒、碰伤、天花、骨折,这种可能遇到的危险,戚珏都曾仔细教过她应该怎样应对。

  沈却将沈宁的袖子撸起来,看见沈宁的小臂上一道道的划痕,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她隐约已经猜到了这些划痕是怎么来的。沈却急忙给沈宁小臂上的伤擦上伤药。

  看着昏迷中的沈宁,沈却眉头紧皱。

  沈宁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了,只要不是仔细去看,就瞧不出来什么。可是纵使有一日疤痕全部不见了,那些受过的伤就可以忘记吗?

  沈却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这几日的夜里,她总是做噩梦,而每次做噩梦的时候都会反反复复在无意间抓伤自己的手背。沈却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她以为那些伤痛、怨恨和不甘早就被戚珏的疼爱一点点磨平。可是原来啊,那犹如梦魇一样的记忆,那一场大火,那一次次又一次的冷漠相对,一直存在她脑海最深处,从未散去。

  第124章身陷

  沈宁开始发烧,昏迷中总是断断续续喊着刘明恕,又是喊打喊杀,一副要将恶人都除掉的架势。沈却悉心照料了她五日,她才退了烧醒过来。

  “姐,他没事吧?”沈宁醒过来第一个问起刘明恕。

  “没事,你不用担心他。”沈却给她盖了盖被子,“躺一会儿,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沈宁这才发觉肚子饿得很。

  “沈器。”沈却刚刚出了屋子,沿着回廊没走多久,就碰见了沈器。

  “三姐,阿宁醒过来了是不是?”沈器瞧着沈却的脸色变好,猜到定是沈宁醒了过来。

  “嗯,她体内的毒清了。这下醒过来就没什么事儿了,我正要吩咐厨房给她炖些药膳补一补身子呢。你是来找我吗?还是看望阿宁的?”沈却问道。

  “哥回鄂南了,我已经让惊蝉传了消息,要不了多久就要过来了。”

  沈却心里顿时欢喜,沈休这两年也总是在外面打仗,每一次能平安归来总是顶大的喜事儿。

  “知道了,阿宁醒了,哥哥也回来了,这真是双喜临门。”沈却笑道。

  沈器也笑着说:“是啊,你先去忙吧,我顺便也去看一眼阿宁。”

  “嗯。”沈却应了,跟沈器擦肩而过。

  “对了。”沈却没走两步又被沈器喊住,“我刚刚看见府里的管家好像有事急着找你。”

  王管家早就不在鄂南了,如今沉萧府的管家是王尺。

  “晓得了。”沈却应了,可是她瞧着沈器的目光还是有些犹疑,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并没有说一样。她便立在那里等着。

  沈器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三姐,你就不怨恨母亲吗?”

  沈却挑眉看他,没有想到沈器会提到何氏。

  “如今整个沈家都借住在沉萧府,如果这个时候三姐请求父亲休掉母亲的话,父亲或许会答应的。”沈器笑了一下,“三姐或许以为我这是在挑拨离间,但是说实话,弟弟心中的确怨恨母亲。倘若不是她……”沈器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了,他转身进了沈宁的屋子,独留沈却一个立在原地。

  沈却站在那儿想了好一会儿,才急忙让囡雪吩咐厨房给沈宁煮药膳粥,又让绿蚁去准备迎接沈休回家的事儿。做完这些她暂且放下沈器跟她说的事qíng,去了前院找王尺。

  “是不是灾民又开始闹了?”沈却进了前厅,看见不仅王尺在,连许久不见的鞘也在。

  “不是,是太子那边的事qíng。”

  沈却心里忽然一沉。

  沈却把目光凝在鞘的身上。

  鞘轻咳了一声,说道:“太子身陷罗玉城,罗玉城周围已被乌和三十万兵马包围,据说太子身边的兵马已不足万人。如今整个罗玉城只许进不许出,不太乐观。”

  “慕容将军和赵将军那边的qíng况呢?”沈却心里刺了一下,她问。

  鞘看了一眼沈却的脸色,说道:“慕容将军和赵将军如今都在昭氏县,那里的qíng况也是不容乐观,根本无法接应罗玉城。”

  沈却点了点头,她缓缓低下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真难喝。她慢慢将茶杯放下。

  “行了,我都知道了。”沈却平静地说。

  鞘和王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告退了。

  沈却独自在厅中坐了许久,直接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来。

  “无别?”沈却朝着站在门口的戚无别招了招手。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可是因为绷着脸太久的缘故,这般硬生生扯出个笑容来倒是十分艰难。

  戚无别看她一眼,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件宽大的袍子递给沈却,“母亲被着凉了。”

  白色的宽大袍子被戚无别抱个满怀,几乎遮了他的脸。

  沈却心qíng有些复杂地接过衣服。她抿了下唇,将戚无别递给她的袍子披在身上。是戚珏的袍子。

  “谢谢无别。”沈却在戚无别的面前蹲下来。每次看见戚无别这张酷似戚珏的脸时,沈却的心里就是一种又暖又酸的滋味。

  戚无别皱了眉,本来想说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可是瞧着沈却温柔地看着自己,他就把肚子里的话咽下去了。他抱了抱沈却,用小手拍了拍她的背,说:“母亲,我会很快长大保护你的。”

  沈却一愣,完全没想过这话是出自三岁的儿子。紧接着,她眸光一黯。

  “无别,母亲不需要你保护。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如归和小红豆。”沈却盯着他的眼睛,“答应母亲,以后我若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一个大哥哥一样护着他们。”

  戚无别又皱了皱眉,“母亲,你是不是要离开鄂南城了?”

  沈却又是一惊。

  她现在发现自己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这个孩子,就像她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戚珏。她垂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握住戚无别的手,柔声说:“是,母亲要你找你们爹爹了。无别是最懂事的,所以在母亲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一定会照顾好如归和小红豆对不对?你放心,刃和隐卫会留在这儿,王尺、绿蚁、囡雪、奶娘……他们都会留在沉萧府陪着你们。母亲还会请求别人来照顾你们的。可是……”沈却叹息了一声,“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你弟弟和妹妹平时很贪玩。闹气脾气来怕是不会听别人的劝告,但他们两个听你的话。所以你替母亲看着他们好不好?”

  戚无别看着沈却眼中的挣扎,心里有一种心疼。倘若不是顾虑他们三个小孩子,母亲早就去找父皇了吧?

  戚无别重重点头,“母亲放心,只要无别活着,就决不许任何人欺负弟弟妹妹,不会让他们受一丁点的委屈。”

  沈却把戚无别抱进怀里,悄声叹息。

  沈休回来的路上就听惊蝉说沈宁出了事儿,他满心焦急地进了沉萧府,得知沈宁已经醒过来以后才松了口气。他回来的时候沈宁刚刚吃过东西睡着,沈休便立在chuáng边看了她一眼,然后急忙去找了苏陵菡。

  “你回来了,应当先见见父母才对的。”苏陵菡柔柔地说。

  “我知道!”沈休朝前探着身子在苏陵菡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苏陵菡脸上一红,急忙推开沈休,“做什么呢这是!可蔷、可薇在这儿,书香也在这儿呢!”

  可蔷和可薇两个人急忙别开眼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小书香偏着头,有些好奇地盯着沈休看。

  “也有你的份!”沈休一下子把沈书香捞起来,在她脸上也亲了一口。

  “爹爹!爹爹!”沈书香攀着沈休的脖子,高兴地不得了。

  “好了,好了,快些去父亲母亲那里吧,可千万别先让他们院子的人过来喊人了呢。”苏陵菡说着就把攀在沈休身上的沈书香抱了下来。

  “好好好,这就去。哪儿那么多规矩。”沈休一边嘟囔着一边朝沈仁和何氏的屋子去了。

  惊蝉只跟沈休说沈宁在沈家前往沉萧府的路上不小心被毒蛇咬了,至于具体的qíng况当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说。所以沈休还不知道何氏抛下沈宁驱车而去的事儿。

  等沈休到了沈仁和何氏那儿,沈仁倒是还好,规规矩矩地问了些话。而何氏则是抱着沈休哭,喊着她的宝贝儿子瘦了,黑了。

  沈休打仗的时候伤了手,左手手背上一直到小臂留下一条疤。伤并不深,只是伤的时间比较近,伤口还没长好,何氏瞧了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沈休原本还想着只是点个卯就去找沈却谈些事qíng,可没有想到在何氏这儿绊住了脚。

  眼瞅着天都快黑了,何氏还是不放人。沈休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沈却派人过来请他。

  沈休眼睛一亮,急说:“沈却找我一定有事儿呢!我先去了啊!”

  他不等何氏的回话,掰开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撒腿就跑。

  “呦,这是给我摆接风酒呢?”沈休被王尺领进了一间木质客房。一进去,他就看见沈却坐在木桌后面等着他,而她身前的桌子上摆着酒菜。

  沈休闻了闻,都是沉萧府最上等的酒。

  “是呀,趁先生不在偷偷拿了他珍藏的酒请哥哥喝呢。”沈却笑着说。

  沈休大大咧咧地在沈却对面坐下,等沈却给他斟了酒,他才笑着说:“以前殷二那小子还没戒酒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垂涎戚珏私藏的这些酒。他是没机会喝了,今儿我替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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