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出神地想了许久许久,季泽发现,光阴从不曾冲淡过自己脑海中对于洛舒的记忆。
岁月让那些过往渐渐褪了色,可只要是洛舒曾出现的时光,一切依然那样清晰,色彩斑斓,仿如昨日。
而洛舒对于他,也早已不再是只可远观的影视偶像了。
如今的他们,是同道,是好友,是师徒,是知己,是——比这所有更为密不可分、更为重要的存在。
原本季泽从没想过洛舒对于自己的意义所在。
直到对着这幅飘逸而典雅的照片摆在面前。
他才发现,自己心中,涌动着一种极为陌生的情愫,突如其来,却汹涌澎湃。
还有一种,极为熟悉,极为酸涩的感受。
就如有什么话语,要脱口而出,有什么思念,要挣开枷锁。
偏偏,却终究归于沉寂。
忍不住抬手抚了抚相片中人的鬓角,季泽可以确定,洛舒在自己面前从未有过如此打扮。
他不明白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等回过神时,竟已泪盈于睫。
……长这么大没哭过的季泽一下就惊了。
这这这,这大概是,盯得太久眼睛酸了!
然而,他能在清醒时强自压下心中躁动的疑惑与不安,却挡不住夜晚的梦境里,一幕又一幕凌乱的碎片纷至沓来。
当年受了重伤以后,季泽曾不间断地做了大半年的噩梦。
那时的他一日胜一日地憔悴,却死活记不起梦见过何事。
大家都以为他这是伤后的后遗症,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以为自己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噩梦却戛然而止。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这些梦境只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抹浅淡的痕迹,于是他将所有的疑惑重埋心底。
却不料,只是洛舒一张典雅君子的古装照,在白天勾起他诸多念想的同时,还让他在夜里重又开始了梦境不休的日子。
他依然记不起那些梦里曾有过什么样的画面,也不知晓谁曾来去匆匆惊起了心底涟漪,他只记得那挥之不去的留恋与怅惘,还有那刻骨铭心般的苍凉。似长河落日的壮阔,也似相见不识的悲怆,最后化作一缕飘荡于心海上的遗憾,无法忘却。
这样的情绪明明轻如鸿毛,却如此隽永,让他无论睁眼闭眼,都好像无法停止心底的呼唤。
可终究不过一片空白。
季泽只觉得仿佛缺失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让他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无论怎么努力思索,都只在原地打转。
而这一切的起始——是洛舒。
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有什么事是他必须要想明白的,而这一切的关键,是洛舒。
这几日只要有空闲时,他就会盯着洛舒的照片出神。然而他只是看着看着,就陷入了发呆模式,脑中一片空白,更别提要去把什么想明白了。
此时比武场上的人正激烈搏斗,台下的观众们兴致盎然,可季泽却仿佛整个人都脱离了这个环境,再度陷入了神游物外的情况。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金戈铁马,残垣断壁。
还有一个声音,轻轻地在风中喃呢:“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子修,等我回来……”
季泽猛然抬头,眼前依旧是灯火通明的空间,人声鼎沸的赛场。
可是那低沉的嗓音,呼唤着“子修”时包含的深情,却那样真实,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
子修,那不是洛舒饰演的历史人物洛子修吗?
难不成,噩梦做多了导致幻觉了?
他不会,得了什么奇怪的精神病吧?
一时间,季泽心底有些惊疑不定,于是在被李放拍上肩头时,更是惊了一跳。
李放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非人类队长,突然用这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自己,傻了傻,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般,气弱地收回了手,小心翼翼道:“啊哈哈,季泽我就是赢了比赛太开心,不是故意拍你的……”所以回去的时候对练劳烦千万手下留情啊!
夏蝉和易逸也喜气洋洋地围了过来。
原来在季泽不知道的时候,时间飞速而过,他们洛承山门的人,已经以五比零的超大比分,压过了之前十分热门的许家队伍,取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而此时,他们要上台握手表示友好后才能离场,可队长却还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摸着鱼。
总觉得,许家人看向这边的眼神里都在冒火了!
.
此时已将近中午,比赛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这场比赛之后,还有一场小组赛会在下午两点开始,是另一个组别的比赛,因此现场的大部分观众持有的是联票,简单点的,直接出去买些速食品回来吃过午饭,就原地等待,也有不少人选择离开比赛场馆,到附近的餐厅里解决温饱问题。
所有的观众席都稀稀拉拉的。
洛舒几人准备充分,秦越在早晨出门前,就准备好了丰盛的盒饭,存放在保温桶里,此时拿出来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一下子香气四溢,让周围拿着干粮的人们顿觉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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