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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_时镜【完结】(10)

  不过抬眼时,看向那签筒,章太妃却还是捧了过来,便道:“依你吧。”

  净雪庵日子清苦,萧纵如何不知?

  他只满眼孺慕地看着章太妃,又看了看前面两只签筒,顿时一笑。

  母妃曾说,先帝在时,摇出过上上吉,戏言说若她也摇一个出来,才是一对儿。如今先帝已去,可章太妃不曾摇出过上上大吉,也是憾事。

  念头刚转过,签已落地。

  像是寻常时候那样,章太妃随手捡起,失望过太多次,也就坦然接受每次的失望,她随意一看,正想说哪有那么容易,可所有声音已在瞥见签题之时卡在喉中!

  竟是上上大吉!

  萧纵故作好奇上前:“母妃?”

  “……上上,大吉。”

  章太妃过了初时的怔忡,看着掌心这一支签文,却忽然泪如雨下。

  萧纵看着,暗中叹一口气。

  他已年过而立,命中克妻,嫡妻死后再未续弦,虽是皇帝手足,却并未在前朝夺嫡风云之中受到波及,反而如今得了皇帝重用,掌五城兵马司,封为魏王。

  章太妃出家也有许多年了,今日这签文……

  不说也罢。

  萧纵早给自己身边人打了眼色,会料理剩下的事。

  姜四姑娘这一局,他借了一用,也帮她圆上,出不了错。

  姜姒此刻还不知自己那一局还有旁的用处,她安置好了周氏,听闻后院秋海棠开得好,便出来先看一眼。

  净雪庵香火甚旺,假山石亭无一不有,端的是雅致又出尘。

  八珍想起方才的场景还发笑:“郭嬷嬷快被那签文给吓死了,您说她会发现吗?”

  “自会想明白的。签文这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姜姒并不介意郭嬷嬷发现,“要的只是她心慌意乱。左右留她不得,如今已在半道上,她还心怀不轨,没眼力见儿的。”

  主仆两个走到清幽处,落日下来时,山溪清冽,前面是假山重重,还泛着湖光。

  姜姒起了游兴,刚过了假山,便听见两声怪异的鹧鸪叫。

  眉头一锁,她警觉顿住脚步,忽然打量打量自己四周。

  “姑娘?”

  八珍有些奇怪。

  然而姜姒没回答她,手指骤然收紧,掐得她掌心生疼,只看着前面身穿藏蓝八宝纹锦袍,从假山dòng里走出来的俊秀男子。

  傅臣人在假山之畔,身旁流水潺潺,见来的是她,眼底霎时冰消雪融,由是一笑:“姒儿。”

  第九章色中饿鬼

  姒儿。

  傅臣喜欢这样唤她,一如当年。

  可她这一颗心,已然不再如当年小姑娘一样纯粹如白纸了。

  “你怎的……”

  “听闻你们上了净雪庵,我也是回京道经此地,所以来看一下……不成想,竟被你发现。”

  傅臣往前走了两步,不过也扫了她身边丫鬟八珍一眼,似乎略带着几分怀疑。

  姜姒qiáng忍住,松了手指,看着傅臣那俊秀眉眼,腰上挂着的半弯翠色玲珑,伸出来的一双手堪夺天之造化。

  这人从内到外都完美得叫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来。

  “是我身边新添的丫鬟,还信得过。”

  她一说,傅臣才微舒展了眉头。

  “此地不好说话,我来净雪庵也有几次,倒是前面的鱼廊有些意思,正是丹桂飘香时节,可有幸携美同游?”

  他是难得油滑一回,只用了温温的眼神望她。

  这会儿姜姒是真看不出他的深浅来,只觉得自己腕子上的羊脂玉镯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她也还不会跟傅臣翻脸,只垂首微微弯唇:“许久不见,你却是比往日还会胡说八道了。”

  “约莫是跟谢乙待久了吧。”

  傅臣随口打趣一句,便与姜姒换了个方向,顺着湖边朝着后面的廊楼而去。

  小楼依山,丹桂在前,竹林在后,他们便在下面一层的廊下站着赏丹桂。

  想起之前的谢乙,姜姒心思微微一动,面上却不显,状似无意般随口道:“闻说那谢乙是个放dàng恣睢的人,你可别跟他学坏了。”

  花宿柳眠,满天下都是他红颜知己,姜姒上一世又不是没听说过类似的风言风语。

  她此刻完全把自己换成了与傅臣毫无间隙的那个姜姒,说话自然极了。

  傅臣的长随赵百,姜姒的丫鬟八珍,都在廊边站着,远远看着。

  走廊尽头是一栋竹楼,分上下两层,他们从廊上过去,便已经上了楼。

  傅臣道:“谢乙此人胸有韬略,我素知你平日不齿此人行径,可到底还是跟咱们从小玩到大的。”

  “与你从小玩到大,可不曾与我。”

  姜姒赶紧撇清关系。

  心知她不喜欢跟谢方知这样的人搭上关系,傅臣想起午时候谢方知那一张黑脸,暗自乐呵了一会儿。

  两人靠在廊楼雕窗前,下面就可以看见一片湖泊,还有丛丛桂花。

  廊楼背后却是竹林,飒飒风起,若抛开姜姒心里藏着的那些秘密不说,也算是说不出的闲qíng逸致满满。

  姜姒比傅臣要矮一些,也小他有四五岁,因着傅臣出身侯门,又年纪轻轻得了皇上的赏识,所以早早就在朝中行走办事,如今凝练得一身的沉稳气。

  他少年时的老成,姜姒早就习惯了,chuī着风,耳边却是他压低了声音说话。

  傅臣目光在下面假山边晃了一圈,看姜姒是看着楼底下的花糙,只道:“你在柳镇时叫那道士来投我,如今他已被我给安顿下来,还在炼制丹丸,却不知能不能成。只是我叫赵百将镯子送还给你,你怎的不回我句话?”

  “回你什么?”

  姜姒扭头笑看着他,眉眼弯弯。

  傅臣满心爱怜,瞧她这莞尔模样,忍不住伸手一刮她琼鼻,轻笑:“原来是你故意不回我,叫我着急,还当是什么地方惹了你不高兴。此前我人不在京中,并不知你家宅之中有这般的事,好在如今夫人有孕,你还是回来了。”

  “我们府里的事,你探听得那么紧gān什么?平白叫人笑话。”

  少女的羞怯,在她身上宛若天成。

  姜姒又道:“经此一遭,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了,往后日子还长,我会留心着走的。”

  话是对傅臣说的,可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说的是这件事,也是某件事。

  姜姒很清楚自己的话里有话,傅臣却并不明白,他也没听出弦外之音来,又问:“那我送的那些东西,你可也喜欢?”

  “喜欢。”

  往日与他在一块儿的时候,说的都是柔qíng蜜意。

  可如今跳出来了看,虽觉傅臣还是如前世一样毫无瑕疵,她这一颗心却终究已经淡了。

  “倒是你……如今来,也不怕耽搁了自己的行程。”

  “太久没见你,又有前几天的事qíng给搁着,我只恐你吓着了。”

  折柳山匪患一事闹了很久,傅臣也是在叫人搜捕道士的时候,才知道姜姒也在镇上,若非如此,指不定便错过了。

  见她一张脸已出落得明艳,他忽然想起自己亲事来,又有些踌躇。

  “只是如今一见你,我便有些等不及,倒是把那些个要紧事全给忘记了。”

  “等不及什么?”

  姜姒一时没跟上他心思,只觉奇怪。

  傅臣暗笑,两手十指jiāo握在一起,顿了顿,忽地靠近她,在她耳边道:“你及笄。”

  那一霎,姜姒受惊了一样退开两步,耳根子微微红了一下。

  即便是上辈子青梅竹马,也没有过这样暧昧的话。

  她看傅臣是低了头的,脸上一片和煦,这时候她本该感觉心如鹿撞,可偏偏死水难惊……

  这人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在与她定了婚期之后离京,最后却是旁人与她拜堂圆房,一日一日叫着她“姒儿”,也不知面具底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肮脏丑恶嘴脸。再多再多的qíng,只要一想到昔日,便都磨没了。

  她咬唇,垂首,又拉开唇角:“还早呢……”

  “你是还早。”傅臣手指轻轻敲着窗沿,回头一副有些酸的口气,“你再不进府,皇上那边还有个小公主缠着我烦呢。”

  “那你便娶了她去。”

  姜姒半真半假地说着。

  傅臣道:“我哪儿敢娶了她去?回头姒儿若跟我翻脸,我找谁去?公主再好,也难与我的姒儿比……不过说起公主……”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拧紧了:“你们在净雪庵停留几日?”

  这像是要说正事,姜姒道:“明日便走。”

  “那便好。”傅臣看她不解,于是解释一句,“净雪庵里有章太妃在此静养,魏王时不时来看一回,此人杀戮甚重,手段狠毒,又凶恶无比,撞见他总归不好,还是个天煞孤星的克妻命。”

  萧纵?

  姜姒听过。

  相传前朝夺嫡之时,这一位魏王力挺当今皇上,为他起了宫变。新帝登基之后,自然重用他,也曾在初时抄斩过不少人,遂犯下了杀孽。其妻当时有孕,结果病死在府中,连着胎儿也没保住。人都说是萧纵杀孽太重,所以连累了人。

  魏王自己也说不愿害了良家女子,所以不再续弦,至今也无个子嗣。

  姜姒想着,岂不知这里面的猫腻?

  可她不说,顺着傅臣的意思点点头罢了。

  两人并肩而立,从旁侧看去,端的是郎才女貌。

  一旁尽头的阁楼里,谢方知把玩着手中一把刻刀,轻轻雕着手里一小块沉香木,木屑掉下,他一脸的闲适làngdàng。

  粗豪汉子又坐在他身边,道:“咱俩在这儿gān坐着,傅公子大老远在那儿会自己心上人……”

  谢方知嗤笑一声,不接话。

  他扫一眼远处廊楼上傅臣与姜姒的影子,眼底划过yīn霾,下刀时狠了那么一点,顿时只听地“嚓”一声响,沉香木已折在他手指间了。

  “你……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

  “赵蓝关!”

  谢方知这人虚伪,很少对人直呼其名,一旦叫出来,那就是他极端不高兴。

  赵蓝关乃是义勇将军的独子,从小边关长大,想来xing子野,也不知是怎么跟谢方知这文人混在一起的。

  他见谢乙恼了,连忙道:“时间不早,咱们得走了,我去叫世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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