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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_时镜【完结】(139)

  说着,他已经从袖中取出一份录着口供的卷宗,jiāo呈上给旁边的宦官,请他们代转给晋惠帝。

  晋惠帝接了那卷宗一看,脸色便铁青了下来。

  到底是真是假,众人是无从分辨,至少现在这气氛,吓坏了一群人。

  本朝开国以来,一向是相安无事,即便是前几年边疆征战,也都没有过这样的压抑,整个大晋朝都在一种平静之中,即便是朝堂上有什么争吵,也都是小打小闹,断断不会有谢方知如今这般的杀机凛凛!

  晋惠帝寒声道:“谢方知,你这卷宗之上的所有供词,可全然真实?”

  “如今贪官污吏尽皆羁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皇爷若有怀疑,可亲自派人审问。”谢方知凛然不惧,像是没看见旁边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事qíng做到现在这一步,谢方知的胆子也是异常地大了。

  这个时候的谢方知,哪里还看得出什么纨绔的模样?

  就是一旁的傅臣,心里也忌惮了起来。

  不,应该说他早就开始忌惮谢方知了。

  而谢方知抢走姜姒并且娶了姜姒这件事,就在原本的至jiāo好友两个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鸿沟,更因为傅臣如今的谋划,曾经知己,如今陌路罢了。

  在皇爷开口喊傅臣的同时,傅臣便已经站了出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皇爷挑中的人选了。

  晋惠帝看着傅臣道:“兹事体大,若jiāo由谢方知一人断此事,难免有失公允,便由你再去刑部审问,务必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完,他看向所有把头埋得低低的大臣们,下了一道令,叫人去请萧纵在朝会之后进宫来见。

  一大早上几乎没谈什么要紧的事qíng,都是围绕着徽州走,谢方知加官进爵免不了,但是要到“相”这一个字上,难免要欠缺很多。不过他并没能很快离宫,反而是被皇爷留下来一起在宫中用膳,席间皇爷便说了:“朝中做出那等决定,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你与萧纵有仇,朕也不能偏信你。”

  这说的就是萧纵当年刺杀谢相一件事,如今晋惠帝重新把这件事在谢方知面前提起,居心何在?

  谢方知浑然没觉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一样,只是一副厌恶萧纵的表qíng,甚至透出几分被仇恨蒙眼的模样来。

  “皇爷厚爱,微臣怎敢辜负?想必如一去刑部查过,便该有个定论,您还要召见魏王殿下,臣该避嫌。”

  说着,谢方知就起了身。

  魏王萧纵这会儿是接旨进宫的,皇帝叫人安排在南书房见面,内阁之中不少大臣都在,阁老们如今已经换过了一拨,都陪侍在晋惠帝的身边。谢方知终究还是没有避嫌离开,反而是跟着晋惠帝进了南书房,就在下头站着了。

  朝中有能耐有本事会看眼色的大臣们都在这里了,随着宦官一声尖细的“宣魏王觐见”,外头便走来了紫服蟒袍的萧纵。

  萧纵脸上的表qíng不大好,进来先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行大礼:“臣弟请皇兄大安。”

  “何必这样多礼?赐座。”

  晋惠帝显得格外大方,便叫人给赐了座,让萧纵坐下来说话。

  萧纵站着没动,道:“今日朝中之事,臣已经听说了个清楚明白,皇兄请臣弟前来,也定然不是为了拉家常,还请皇兄开门见山,臣弟行的端做得正,不怕某些宵小之辈来查。”

  “铁证如山,魏王殿下还敢狡辩不成?!”

  谢方知脸色一变,冷笑了一声,便拍案而起。

  正巧这会儿傅臣已经从刑部回来,站在角落里的七皇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与傅臣对望了一眼,彼此明白事qíng已经成了,也就不多言语。

  傅臣将方才这两句争执听在耳中,上来便回禀道:“启奏圣上,微臣已经查过刑部口供,并且亲自提审过三十余犯人,尽皆对卷宗所述供认不讳。由此可见,谢大人此言非虚。”

  整个南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晋惠帝的脸色,真是一变再变,看着萧纵的目光,也变得痛心疾首起来:“魏王果真做出此等事来,却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这不都是皇兄所bī吗?”

  魏王一句话,忽然把人给吓住了。

  南书房里众臣都愣住了,直觉今天这事qíng不对,魏王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顶撞晋惠帝?

  果然,晋惠帝的脸色也终于难看了起来,勃然大怒道:“魏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朕bī着你去做这些的吗?!”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纵冷笑一声,竟然上前一步,环视一圈,才道,“皇兄苦心筹谋,等的不就是今日吗?!只等着抓住我的把柄,再将我这隐患一把除去,这才是王者之道,不知臣弟所言可与半分差错?”

  胆子小的大臣已经直接吓晕一头栽倒在地。

  就算是胆子大的人也都噤若寒蝉,很多人都没明白现在是什么qíng况,七皇子更是踏步上来,高声斥责道:“皇叔今日怎敢顶撞父皇,还有为臣之道吗?!这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

  萧纵沉凝地站在原地,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那一瞬间,傅臣脸色终于大变,高声喝道:“护驾!”

  南书房外面立刻有了声音:“臣赵蓝关护驾!”

  侍卫们一直在外面等候,赵蓝关更是近年来武功卓绝的高手,赵家与谢家又算是有过渊源,不过在外人看来谢赵两家之间已经生了嫌隙,所以皇爷并没有怀疑过赵蓝关。更何况,如今赵蓝关与谢方知都是效忠于皇爷的呢?

  此刻赵蓝关带着人进来,便是按着剑,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震住了南书房之中的所有人。

  七皇子大怒道:“速速将魏王此等悖逆之臣拿下!以儆效尤!”

  “皇兄都还没发话呢,你cha什么嘴?”

  萧纵忽然一声笑,他看似孤身一人站在殿上,却凛然不惧。

  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垂死挣扎,或者如今破罐子破摔了。

  宫廷近卫早已经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赵蓝关警惕地站在殿中,随侍在皇爷的身边,凝重地注视着下面的萧纵。

  晋惠帝叹了口气:“魏王怕是误解了朕一片苦心,本想为你留一条生路,如今是你自己不珍惜。你犯下滔天罪行,杀孽累累,还要朕一一道出不成?!今日你咎由自取,便不怪朕不顾念兄弟手足之谊了。当年父皇驾崩之时,还曾叮嘱于朕,定要善待兄弟手足,如今非朕不孝,实乃你萧纵做下一gān天诛地灭之事!”

  悚然一惊。

  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令晋惠帝的口气厌恶至此?

  所有大臣们都胆战心惊地听着。

  萧纵站在原地,面目已经狰狞起来:“这皇位本就应该是我的!若非当年你窃位,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本该是我!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算账?你这皇位和江山,都是我让给你的!”

  章太妃当年乃是先皇的宠妃,一个皇后算什么?

  萧纵从小就聪慧过人,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妻儿都没了影踪,不是拜晋惠帝所赐又能是谁?

  天家本无手足之qíng,更不用说是围着一张龙椅转了。

  此等皇族秘辛,本不该叫人听见,可今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目的,满腹的心思都是只有自己知道。

  傅臣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魏王绝对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在想这个问题的,也不止傅臣一个。

  但是,没有人想出来。

  直到晋惠帝气得指着萧纵骂道:“好个颠倒黑白又枉杀忠良之人!本是朕顾念着手足之qíng,只盼着你迷途知返,不料如今你执迷不悟,既然犯下此等重罪,死不足惜!三年前谢相府一事,朕早已查明,就是你在背后指使,那出入的死士尽皆出自你手,谢相一门忠烈,满家贤良,不过勤恳兢业辅佐于朕,又曾与你有过嫌隙,你便下此毒手,妄图断掉朕左膀右臂,用心何其歹毒!枉费朕一番苦心,你竟越陷越深,徽州赈灾一事贪墨无数,还有谁能救你!赵蓝关,动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赵蓝关按剑而起,魁梧的身躯过来,瞬间就让这南书房觉得拥挤起来,不过进来的侍卫们动手也快,瞬间将萧纵制住,压着他跪了下来。

  萧纵仰天长啸,嚣张至极,却看着晋惠帝,有些可怜他:“谢相之事,便是我动手,又能如何?人都已经死了……哈哈哈……”

  此态极为疯狂,几乎让人以为萧纵脑子已经坏掉了。

  约莫是最近几日晋惠帝有意无意的打压,也约莫是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家争权夺利,又容得下谁?

  更何况……

  牵扯到谢相之事,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是萧纵下的毒手?

  如今有人看向了谢方知,果然看见谢方知脸色难看,他双拳紧握,眼底透出几分血色,看着被压着跪在殿中的魏王,忽然转身朝着上首晋惠帝拜下,道:“先父为大晋鞠躬尽瘁二十载,从不曾有任何为国为民不利之事,竟然遭此横祸,微臣心中实难安定。启奏圣上,魏王罪大恶极,又与臣有杀父之仇,又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魏王并非天子,恳请圣上……开恩,使臣一尽心愿。”

  谢方知的心愿是什么?

  众人脑子都闪过了这个念头,一开始都不清楚。

  直到,赵蓝关将一把剑奉了上去。

  晋惠帝从上面走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魏王,然后他朝着赵蓝关一伸手,道:“取佩剑来!”

  赵蓝关立刻将自己腰上的剑解了下来,双手奉给晋惠帝。

  晋惠帝接过,郑重其事道:“当日谢相横遭不幸,朕便曾指天发誓,一定要为谢家雪前耻,昭清白,只是事涉魏王,乃是朕妇人之仁,却不想纵容终究酿成更大的错。朕答应过你谢乙,定叫你手刃仇人,如今魏王执迷不悟,觊觎皇位,为人臣者却有不臣之心,更不曾顾念兄弟手足之谊,于国于家,死不足惜!”

  说着,他便将自己手中剑朝着谢方知一递,断腕一般决然道:“朕,绝不姑息!谢方知,今日你便将这害了谢相之人的头颅斩下,以慰谢相在天之灵”

  “臣谢方知,接旨!”

  谢方知一掀官服袍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了剑。

  而后,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殿中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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