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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_时镜【完结】(99)

  姜姒笑了起来,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狰狞感。

  “这时候,你谢乙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了?”

  早先谁对她动手动脚全然不顾礼教?要姜姒是个xing子刚烈的早就投河触柱去了,亏得她不在乎,谢方知倒是胆子大。平素贼胆包天,今日一说漏嘴,整个人胆子就想摘了去喂狗。

  “好本事啊,谢公子一早看出我是重活一世的,想来您这样jīng明的人物,上一世也死得早啊!”

  就她像个小丑一样蹦跶着,合着人家谢方知早把自己一言一行全看在眼底,有意思吗?

  满身是嘴都说不清,跳进huáng河也洗不gān净……

  谢方知这一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姜姒激得乱了分寸,看她开始走老路,就忍不住想劝她,一则是因为这路的确凶险,二则兴许是因为他的私心。可谁想到,竟然生出这样一桩乱子来?

  他现在头疼不已,巴不得现在就消失了。

  “四姑娘您饶了我成吗?我往日那般轻佻是我的错,是谢某轻薄了姑娘,从今以后若再叫我轻薄姑娘,便……便……”谢方知思考了一阵,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便叫我以后永失风流之乐!”

  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誓言?

  不过只这么一听,姜姒便又将谢方知这人看白了。

  一般人最重视的都是自己的xing命,谢方知没用xing命发誓,却用什么“永失风流之乐”,可见这“风流”二字在谢方知的心目之中还是异常要紧的,这压根儿一登徒子纨绔之辈,原本不值得深jiāo……

  姜姒正思考着,那边谢方知已经心中暗定,提着一颗心,就要朝着巷子口偷偷溜过去。

  谢方知发誓:这两辈子他都没有这样láng狈的时候!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姜姒自然注意到了他此般猥琐的行为,不冷不热道:“站住。”

  谢方知嘴上道:“我不站住你能把我怎样?”

  然而他脚下到底还是站住了。

  那一瞬间,察觉自己言行不一的谢方知,有一种去上吊的冲动。

  姜姒一下就看笑了,她看谢方知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抛开这个人好色这一点来看,谢方知的确是个异常风趣幽默的人,总能叫人开怀。若没这一点子缺陷,谢方知便堪比傅臣之完美,不过若没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缺陷,谢方知也就不是谢方知了。

  她道:“我对谢公子并无恶意,不过谢公子方才话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

  谢方知最不想叫她知道的便是上一世的事qíng,谁想到自己如今嘴贱,竟然说了个差不多?

  他心下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勉qiáng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奇异的探询,道:“四姑娘……唔,若没事……”

  “有事。”

  一听他话,姜姒就知道他想跑,想起方才这人高声大气喊出来那些话的时候,可没这样的顾忌,由是一声冷笑:“你我二人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人生大喜,不酌酒两杯叙叙旧吗?”

  谢方知只怕这酒成了断魂酒,可他一看姜姒表qíng,便知今日是断断逃不了了。

  罢了,反正这一次已经露了端倪,再藏还有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仆役,终究回身来,想了想,还是推开院门,站在门边,一摆手:“四姑娘请进吧。”

  姜姒到底还是进来了。

  谢方知又吩咐人将姜姒的丫鬟也放进来,不过他与姜姒进了里间说话,远远地隔着两道门,有人守着。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光鲜也不很亮,四周摆设简陋而陈旧,配上一盏没点的黑色陶瓷烛台,两只青泥上白釉的瓷碗,泥封的一坛杏花煮雨,两个奇怪的人。

  姜姒抬眼看谢方知,谢方知抬手拿酒坛,拍去外面的封泥,问道:“小酌?”

  姜姒只点头。

  于是谢方知倒了小半碗递给她,姜姒两手接过,放在自己跟前。

  原本那一刹那真是有满腹的话要说,可真想要问出口了,又不知道应该问哪一件了。

  仿佛看出了姜姒的为难,谢方知道:“酒壮怂……不,酒壮四姑娘胆,要不四姑娘您喝一口,再说?”

  “不必改什么词,前一句挺好的。”

  姜姒原也不是什么坚qiáng的人,端起酒来就慢慢喝了,一直没放下。

  等谢方知看她放下酒碗的时候,这一碗酒已经见了底。

  她道:“你不喝?”

  “我喝啊。”

  他只是一时忘了而已,谢方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端起来gān了碗里的酒,又给姜姒倒了一点点。

  那杏花煮雨喝进去还挺暖,味道也香,不知道谢方知哪里弄来的。

  她脑子里晃了一下念头,转眼又消失了,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叫问道子不许对傅臣说他会易容的事,我就知道了。”谢方知坦然道,“原本我就有些怀疑,毕竟回来之后太多的不一样,可我还没想到那件事上面去,直到问过问道子。”

  “那你怎么过来的?”

  姜姒又是一个问题。

  上一世的谢方知支持七皇子夺位,最后七皇子登基,怎么说谢方知也该是大大有功。

  可以说,姜姒一直觉得这人智计卓绝不输给傅臣。

  他怎么过来的,这就成为一个问题了。

  姜姒是死了,所以重生,那谢方知呢?

  谢方知眼底透出几分回忆,不过那仅有的几分伤怀被他喝酒的动作拦了,姜姒看的时候,只看见谢方知一脸的平淡:“我也死了啊。”

  死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说出来真是讽刺。

  姜姒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最后谢方知怜悯她,告诉她一些事时候,那有些落寞的表qíng,细细想起来,原本谢方知也是丰神俊朗人物,偏偏那时候竟有些枯槁。

  只可惜,她当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很难想到这些。

  即便是想到,也不会联想到谢家失势上。

  今生再想一次,事qíng就明白了许多,可姜姒不敢问他,到底谢家最后如何了。

  一口一口喝酒,谢方知的话忽然少了起来。

  gān喝酒也没意思,若有个小菜三两碟,不更好?

  谢方知道:“四姑娘上辈子死得不明不白,我谢乙也没什么好下场啊……您想知道我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我吗?”

  他比姜姒只好一点,不过今生是否能扭转乾坤,真的太难说。

  谢家颓势已现,一个人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连他父亲谢江山都跟认命了一般,退居山林何其难得?对谢家而言,已近乎奢求。

  谢方知死得凄惨,刚借着入宁南侯府的机会,悄悄去与姜姒说了话,出了来,就看见了傅臣……

  他凝视着姜姒的眼眸,仿佛要用目光将她一点一滴地描绘,然后他扯唇一笑,道:“万箭穿心。”

  “真疼啊……”

  谢方知把玩着手里这一只粗糙的酒碗,笑道:“我死时候就知道了,你多半也死了,不过没有想到竟然能与四姑娘相见于此时此地,未必不是缘分……”

  “这样的缘分太稀罕,我倒有些受不起。”姜姒心里百般的困惑,又道,“若以你此生种种看来,上一世你仇人似乎还不少。”

  “朝中哪里有什么真知己好友?不过是尔虞我诈。谢氏一门乃是士族依旧,根基太深,若不能连根拔除,当皇帝的都不能安枕。所以谢家没了……”

  他当时在府门处见到傅臣的时候便想,他幸得谨慎不曾对姜姒说出真相,如今还能略伪装一些,可傅臣早已经不知从何处知道,心知肚明,更何况傅臣辅佐七皇子,比他更为本事,要帮着皇帝除了谢家。

  昔日兄弟,一朝反目成仇,既为江山,也为美人。

  而他谢乙不够狠,也不该舍不下姜姒,以至于露了端倪,还想要瞒天过海,借着傅臣送她去庄子上这机会,将她接走。

  想来,那些都不过是傅臣放下来的诱饵,真不知他谢方知到底是以什么罪名死的。

  太不堪了……

  谢方知想都不愿意想,在知道姜姒也回来的那一刹,他也真不知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害怕,可满脑子也只有一个念头:她还好便好。

  这一世,还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可以补救……

  可如今,这女人要嫁给傅臣。

  姜姒听谢方知说什么万箭穿心,便明白了过来……

  只是她没想到,谢方知竟然也知道得很少。

  “那上一世到底……”

  “也许傅臣成了治国安邦的能臣,也许七皇子倚重他也忌惮他,他最终步了谢家的老路,又或者将宁南侯府的传统继承下去……或者,起兵谋反。”

  最后两个字声音很轻,可谢方知一想起那一日傅臣冰冷的眼神,便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歹他与傅臣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年,若背后没人做推手,即便两个人要因为朝堂上的利益而分道扬镳,也不会决裂得如此彻底。

  谢方知的一切推测都是有端倪的。

  比如,大婚之夜那一盏酒。

  谢方知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绕开了话题:“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时间赶,也来不及细说。谢某只是觉得,四姑娘上一世有心结解不开,这一世若要尝试,也不该冒险,不如商议个万全之策来,再作行动。”

  “原本就在想。如今你最知我底细,我也不瞒你。”姜姒实则是个很坦诚的人,尤其是在谢方知的面前,“傅臣此等郎君,错过了哪里寻第二个去?他体贴,护我,重我,也发誓不骗我,纵使上一世他有千般万般不是,如今他也不曾对我不起。女子这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似他这般用qíng之人?我不是铁石心肠,我还爱过他。纵使要叫我死心,也最好明明白白地,否则我以为是我错诬了他。”

  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她与傅臣,指不定能有个好结局?

  姜姒喝了一口酒,如今钻进牛角尖了。

  谢乙虽是局中人,可看得原是比她清楚的。

  可他也知姜姒这一颗心,从来没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个qíngqíng爱爱,从来都牵挂在傅臣的身上。

  更何况,傅臣乃是上一世伤她甚深之人,也必定叫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所有的目光近乎都落在了傅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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