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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贪官难为_时镜【完结】(76)

  乔余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手将手术刀丢下,起身,“我该去看看薛延了。”

  当初就是因为中纪委的人也不可靠,所以乔余声才选择来看着薛延。

  当初军火jiāo易的事qíng,容氏这边是借助章青搭上线的,章青现在身居高位,这件事qíng曝光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薛延如果知道什么,自然是要死了才能gān净。

  薛延当初被青团的人追杀,就是为着这一份档案,不过那个时候容少白还不知道消息,救下了薛延,让他照看薛延,他跟薛延也就是那几天才走进了的。乔余声在容氏待得太久,对内里的黑暗颇看不惯,相形之下却觉得薛延这人很顺眼,那个时候他跟薛延是真心地在jiāo往,薛延相信了他,可是乔余声却接到了容少白的命令,要薛延死。

  薛延如今这鬼样子,其实出自他手。

  如何才能弥补,那些深刻的愧疚?

  他走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下去,转过了几个拐角,深夜里值夜的人还在值班室,薛延现在的qíng况稳定,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有人上来巡查一遍,没有特殊的qíng况是没人上来的,所以这里很是安静。

  他慢慢地走近,可是脚步很轻,来到病房门前,那一刻他瞳孔剧缩,看到了一个正在摆弄枪械的人。

  修长的手指间只有一颗子弹,轻轻放入了弹夹,那人低着眼,侧对着门这边,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大约能够安静地送人上路。

  只不过他的手才一举起来,眼光就已经晃到了门边出现的人。

  乔余声的手中也有一管漂亮的手枪。

  安静的夜,消声器是如此合适。

  “用军中专用的子弹和手枪,越少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吗?

  越青瓷。

  他眉头轻皱了一下,手举到一半,现在却不敢再动。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你设计我。”

  “对。听到薛延要醒过来的消息,你大概就已经忍不住了吧?”他早对姜笑川说过,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越青瓷眼底是平静的一片,他没有看乔余声指着他的枪口,而是看向了躺在病chuáng上,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感知的——薛延。

  “所以你说他会醒来,都是骗人的吗?这有什么用?”

  的确,乔余声欺骗越青瓷,说薛延要醒来,有什么用?

  乔余声看似平静,可是眼神却锁住了越青瓷的手指。

  “你如果要杀薛延,那么我就可以肯定,是你,杀了容少白。”

  第78章眼底灰烬

  姜笑川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着窗外零星的灯光,医院的环境很清幽,也许这也算是城市里安静的角落了,尽管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乔余声去看薛延,他也坐不住,今晚肯定是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qíng的,乔余声找他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走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往前走。

  他上次来过乔余声的办公室,知道薛延的病房在哪个方向。

  离开越家的别墅的时候,他是没有告诉越青瓷的,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刚刚转过了转角,就看到薛延站在病房门口,抬着一只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递出去,等着人接一样。

  走道上的灯管似乎有些接触不良,灯光微微闪动着,姜笑川看了一眼,无声地从灯下过去。

  五步,四步……

  乔余声站在门口说:“因为他知道,谁才是隐身幕后的人。”

  里面似乎也站着一个人,正在跟乔余声说话。

  姜笑川已经能看到门框了,也慢慢地看到了乔余声伸出去的僵直的手臂。

  里面那人说:“猜得一点也不——”

  然后乔余声的手一动,他的手稳稳的,表qíng也沉冷到极点。里面先是传来了金属物坠地的声音,然后是一声低笑。

  姜笑川就是在这种时候站到了门口,乔余声的背后。

  越青瓷忽然之间笑了,他看到了门口,乔余声背后忽然出现的那个人,这原来是一场戏吗?

  笑川……

  他心脏的血液,像是被压坏了的泵,不停地涌出来。乔余声的枪法不是太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够致一个人于死命。

  他记忆里的这个男人,姜笑川,永远是这样淡然安静的表qíng,眼里却有着抹不去的光华,别人大笑的时候他也只是抿抿嘴唇。离得远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他难以接近;离得近的时候,他却觉得他难以捉摸。

  就像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会死,可是在他的视线的重点,永永远远只有姜笑川。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忍不住要伸出手去,告诉他,那些还没来得及告诉的话,可是张口了,却发现每一个字都像是刀片一样卡在喉咙里,割得他所有的言语都支离破碎。

  这是一个荒谬的剧场。

  我从头看到了尾,可是我没有想到,这是我的结局。

  人说旁观者清,可他这个旁观的当局者也是很清楚的,他没有迷,只是迷恋。

  从无到有,从低到高,从默默无闻到人尽皆知,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离,十多年的路,转瞬回眸,弹指一挥。

  姜笑川,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一世,我也是喜欢着你的吗?

  呼吸,窒息,他的生命就快要停摆。

  姜笑川只是看着,乔余声站在他的面前,雕像一般背对着姜笑川。

  姜笑川走不动,他只是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半抬了手臂,手指张开,却微微蜷着,指尖遥遥地对着越青瓷伸出来的手。

  越青瓷的脚边落着一把枪,绝对的军队制式,还在上膛的状态,落在地上的姿态都显得那么寂寥而危险,鲜血落下,一朵,两朵,三朵。

  如果忽略这空间的阻隔,他们的手是不是已经握在了一起呢?

  越青瓷忽然之间明了了,是非对错黑白善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杀了容少白,杀了薛延,最后又能够怎样?他想保护的一个人,是不是真的需要他这样的保护呢?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上一世,姜伯心软听了邱雨的话,让他劝姜笑川收下了钱,却不想这笔钱最后成为了姜笑川倒台第一关键的证据。姜恩成在人qíng世故方面是个略微优柔寡断的人,他太良善,因为这世道人心还跟多年前一样,其实人心不古,邱雨对姜笑川哪里还有什么母子qíng,真正的母子qíng饿并非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她根本就是联合了华峰那一群人要扫清姜笑川这个障碍,因为姜笑川是个激进的左派,这些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他忽然知道姜笑川到底是谁了,在这种最不该知道的时候。

  那一天在市政大院的时候,姜笑川顺手递给他的饮料,还有她自己拿的饮料,姜笑川说过的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和一些行事的风格……

  甚至,还有那些翻天覆地的改变。

  还有,此时此刻,姜笑川那微微颤动的嘴唇,无声的那两个字。

  不是越青呢。

  我说,爱你就要离你远远的。

  我说,如果一个跟你一样的人,我甘愿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你说,不相信。

  所以我也只好说,我也不相信。

  ……

  姜笑川的手慢慢地垂下去,越青瓷不该是倒在地上的,他应该永远站着。

  你忘记了自己是个军人吗?

  这之间,到底又是谁错了?

  幕后的人,是越青瓷吗?

  姜笑川还看着越青瓷,他倒下来了,心脏被子弹穿透,可是却还能跳动。

  他在看着他,用他生命最后的分分秒秒。

  乔余声却异常冷漠。

  “容少白想洗白,他跟姜笑川走得近,也许就会bào露你才是站在那些罪恶的jiāo易背后的人,所以在他说出一切之前,你杀了他。尽管也许不是你亲自动手,可是容少白的死,与你必然有关系。”

  也许不是亲自动手she杀,却也是他在背后策划和命令。

  那一天晚上,容少白的确是准备给姜笑川看点什么的,甚至他已经接到了容少白的短信,然而就在那条短信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就发生了那一场血案。

  薛延也是知道秘密的人,可惜他也来不及将所有的秘密说出口。

  乔余声信不过纪委的人,更信不过越青瓷。

  他故意说出薛延会醒这样的话,就是为了让越青瓷出现。

  只可惜,乔余声想的和越青瓷想的不一样。

  地板是冰冷的,带着近秋的寒气。

  姜笑川穿得还是那样单薄,看上去不会照顾自己。

  上一世,若非薛延和容少白,一个举报,一个拖累,姜笑川又怎么可能落得那般凄凉下场?所以他对薛延和容少白一直有杀心。可是偏偏,剧场落幕了,他才知道自己是错了。

  他不该这个时候才想通,这个姜笑川,就是他喜欢着的那个姜笑川。

  他无声地看着他,手背靠在地面上,失去了鲜血带来的温度,手指变得苍青,也泛着白。

  乔余声淡淡说了一声“抱歉”。

  怎么也想不到,乔余声跟薛延之间会有这么深的jiāo集。

  也许就是那样的距离,却是他跟姜笑川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中间站着的不是乔余声,是前世和今生,是畏惧和退缩,是他们的庸俗和世故。

  成州地下的一系列违禁物品的jiāo易,在姜笑川的了解之中似乎都是越凡在cao纵,容少白也是其中的合作者,可是那是之后的事qíng了。他了解到这件事qíng的内qíng的时候太迟,其实始作俑者是越青瓷,只不过越青瓷重生回来,却很快地将这些gān系却都撇清,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越凡接手了这些生意。

  越凡那个时候压在越青瓷的头上,本来就是不正常的,除非越青瓷故意这样,然所有怀疑的视线都落在越凡身上。贪婪的人是不会发觉这是一个陷阱的,就算是发觉了,越凡这样的人也甘愿就这样下去。越青瓷很了解人xing,却偏偏当局者迷。

  有了越凡当替罪羊,他越青瓷可以表面上gāngān净净地站出来,然后将事qíng推给姜笑川来查,容氏要洗白,他也乐见其成,那样整个事qíng不仅是从越青瓷与容少白的jiāo易变成了越凡和容少白的jiāo易,而是变成了青团赤色和越凡的jiāo易。他可以gāngān净净地退出来,更好地保护姜笑川。

  然而,在容少白决定洗白的时候他就存了一个疑心,容少白洗白,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在越青瓷的记忆里,容少白一直是姜笑川的污点,而污点,应该被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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