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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组团当山贼_时镜【完结】(20)

  “大师傅这包子……卧槽,馅儿呢?”难得早上能够看到包子的身影,阮扒皮火速下筷,然而下一刻就苦了脸,你妹啊……馅儿呢……

  颜沉沙面前的小碟子里摆着一个咬过一口的“包子”,他好整以暇地理理自己的袖子,悠然道:“大师傅只是把馒头做成了包子的样子。”

  恶心……大师傅真的好恶心……

  阮尽欢几yù流泪,将那已经咬下来的一块儿“包子”咽下去,接着就把这傻不拉几冒充包子的馒头丢进了盘子里。然后他就恶狠狠地瞪,瞪谁?瞪颜沉沙啊!“亏我昨儿还当你是好哥们儿,你呢?明知道这玩意儿是坑哥,竟然还一声不吭地让哥被坑!其心可诛!”

  “你下嘴太快,颜某人这条舌头可跟不上你那张嘴。”咱们财神寨的颜三当家那是掐架的一把好手,看遍财神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也唯有他才能在口才上与阮尽欢一较高下了。

  只不过于羡跟一边儿听着这句话不知怎么觉得很古怪,他那眉头顿时一挑,有些忌惮地看了颜沉沙一眼。

  颜沉沙没察觉,可是雁流水看见了,他只是淡淡扫一眼于羡,注意力又放回这一顿早餐上去。

  阮尽欢夹了一筷子的白菜叶,自己小声地感叹了一句:“唉,看样子又要找大师傅来个彻夜长谈了,大师傅的神经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噗……咳咳……”

  “咳……”

  周围喝粥的山贼们全喷了,正苦大仇深看着那见鬼馒头想要在馒头上看出一朵花来的山贼们也呛了,妈呀,大师傅这才正常了两天好不好?!尼玛你阮扒皮再去找大师傅谈谈大师傅这才会真的疯掉啊!别说大师傅了,就是这群山贼也会被他bī疯啊!

  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引起的混乱,阮扒皮端着一碗粥,竟然伸出筷子去搅了搅,“唉,今儿个这碗里总算不是米汤点大米了……”

  财神寨,混得真是掉价啊,几百年喝不上一碗真正的粥!

  颜沉沙看阮尽欢那小模样,眼睛享受地眯成了一条fèng,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每天跟这样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这饭吃下去的。

  吃过饭,雁流水说了一下物资的分配问题,其中最要紧地自然就是给大家做一身新衣服,那么多的布料堆在那里,不用怕就真的受cháo搁坏了。

  不过这些都没能让阮尽欢停下思考,他今夜要与大师傅再度良宵,要怎样才能给大师傅留下愉悦的享受呢……

  “昨夜,山寨里死了两个人。”雁流水的声音淡淡,听不出起伏,身上没有半分杀气,可是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浑身一冷。

  阮尽欢愣了,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雁流水,昨夜死了两个人?怎么可能?

  “今晨四更,在后山的坟场边。死法一样,一刀从右颈砍到左腰,凶手是个左撇子。”雁流水继续说道。

  整个饭堂立刻安静了下来,一股莫名的恐慌风bào一样席卷开来,可是不知为何,没人敢喧哗。

  “探山的赵二在我们西面的yīn风第三岭莲花峰背面发现了一座新寨,里面有人。”

  赵二今天早上去巡山,可是他却在走到西面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他本来以为是自家兄弟,结果给那人打招呼之后那人狂奔而去,像是见了鬼一般。赵二觉得不对劲,循着找了过去才发现那座建在山背面的寨子,yīn风十岭地形复杂,山上多个寨子本来就不怎么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在山的背面?他不敢声张,回来将此事禀告了雁流水。

  阮尽欢终于知道为什么雁流水现在会坐在这里了。不过这时机未免也太巧了吧?

  “这两件事qíng之间有关联吗?”颜沉沙开始思考。

  薛忘音眼底结了一层煞气,“把隔壁的寨子拔了就知道了。”

  ……薛二爷,我怎么没发现您老原来这么爷们儿呢?阮尽欢汗颜了一下。

  四更发现人已经死了,那么肯定是四更以前案发,地点是后山——于羡昨晚在后山的梨花树上gān什么?他走了之后于羡又gān了什么?阮尽欢忽然看向了于羡,于羡同样也在看他。

  不过这两个人没有人说话。

  “寨子肯定是要拔的。”雁流水站了起来,“这两件事还要慢慢查,最近都警醒着一些吧。”

  雁流水走了,可是饭堂里的人却久久散不去。

  “谁死了?”

  “唉,就是李小九,还有冤大头,想不到这回真的成了冤大头了,妈的,让老子知道是谁gān的非剁了他不可!”

  “隔壁山寨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什么时候建起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阮尽欢没有理会嘈杂的人群,突然发生这种大事,山寨里肯定是人心惶惶,一时半会儿要安定下来根本不可能。

  “阮四当家。”于羡喊了他一声。

  阮尽欢脚步一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笺来,递给他,“东西呢?”

  “人多眼杂,晚上我来找你就是了。”于羡接过来看了一眼,阮尽欢这字,还真是——连辨认都很困难啊。

  “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后你去了哪儿?”阮尽欢面无表qíng地问他。

  于羡站在台阶上,雪衣乌发,山风拂过,似将乘风九天,扶摇直上,他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丝讥诮。“你觉得是我做的?”

  可是他眼中的那一点点讥诮根本不能让阮尽欢心中的怀疑消减半分,“我总觉得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于羡忽然指了一下薛忘音,“昨夜他不在屋里。”

  薛忘音站住,缓缓回身看着于羡,两人对视,目光表qíng尽皆平静若水。

  阮尽欢忽然无言。这事qíng发生得太突然,这个寨子里有嫌疑的人太多……

  薛忘音一句话也不说,走得静悄悄地。

  颜沉沙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天yīn沉沉的,山里的雾气更加浓重,笼罩了整个财神寨。

  飞来石。

  薛忘音依旧坐着,阮尽欢站在他背后。

  起风了,风大了,衣袍都鼓dàng起来了,漫天的云被风chuī走了,太阳又从云海里钻出来了……

  “你信我吗?”薛忘音的声音被风带到他的耳边。

  他点头,尽管薛忘音看不见,他背对着阮尽欢。

  “不信你,还能信谁?”阮尽欢反问了一句。

  “知道我昨晚gān什么去了吗?”

  “知道啊。”薛忘音,要是连你我都看不懂,那还真的是白活了,“天威镖局总镖头现在是被扒光了衣服吊在他家门口睡觉吗?”

  “……”他怎么猜得这么准?薛忘音有些无语。

  “你虽然是江洋大盗,但很明显——一个根本不合格的江洋大盗。”也许……在雁流水看来,薛忘音手上沾的鲜血还没他阮尽欢手上沾的多。阮尽欢又过去跟薛忘音坐在一起了。

  “从来就没有合格的江洋大盗。”薛忘音的表qíng柔和了一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阮尽欢觉得无法理解。

  他转过头看着阮尽欢的侧脸,阮尽欢仰着脸,修长的脖颈露出来,暖红的日光照着,有些透明的感觉,阮尽欢的嘴唇也是很薄的,薄唇者薄qíng。“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什么样的江洋大盗才是合格的江洋大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自己的尺子。意见从来没有统一的时候。”

  原来薛忘音也是很会胡思乱想的一个人。

  “喂,为什么吃过早饭了我们还要在这里晒太阳啊?”阮尽欢忽然很无厘头地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都吃饱了没事儿gān。”很淡定,很淡定的薛忘音。

  “难道你的人生理想也是混吃等死?”这么久了,才发现这个家伙可能是自己的同类,这不是坑爹呢吗?阮尽欢使劲地翻白眼。

  “再翻你就没有眼黑了。”特别看不惯这家伙翻白眼的样子——他真觉得自己变了。

  薛忘音以前是江洋大盗,他杀过人,抢过东西,下过大狱,也曾经饥寒jiāo迫,无以为生,有时候这个江洋大盗也会想想“人为什么要活下去”这个深沉的问题,不过后来他就不想了,因为他总是没有时间来想这个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的问题,他忙着活下去。后来被抓了,他终于又开始坐下来想这个问题。

  不过江北之变让整个东朝局势都动dàng起来,他本来还在大牢里思考人生的意义,结果狱卒们都出去抢东西了,他就劈开了牢门,自己出来了。然后在过yīn风十岭的时候遇到了雁流水,很奇怪地就直接当了山贼。

  薛忘音经常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可是阮尽欢好像总是能够明白他,这种事qíng很是奇怪,你看不透自己,别人却能看透你。不过他却并非完全看得懂阮尽欢,他只是能够看懂阮尽欢的心qíng。

  比如现在,阮尽欢其实根本不开心。

  “你在担心什么?”

  “恩?你又看出来了?”阮尽欢无奈地摇了摇头,“雁流水可能要走了,可是这次的事qíng发生的时机很不妙。”

  雁流水要走?薛忘音有些诧异。

  “你知道雁流水是谁吗?”阮尽欢双手十指jiāo叉,枕在自己的颈后,直直躺倒了下去。

  “不知道。”也从来不想去考虑,很多时候他其实察觉到了端倪,可总是有意无意地忽略过去。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知道那么多别人的事qíng才满足。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两腿jiāo叠,那脚尖时不时地晃一下,看上去悠闲极了——阮尽欢就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永远像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知道。”阮尽欢是任何人都无所谓,他认识的只是眼前这个人而已。不必去管他的身份,地位,曾经的过去,此刻的现在,也许的将来,薛忘音认的只是阮尽欢。甚至不是阮尽欢这个名字,只是这个人。

  “你是不知道大师吗?”连着听了两个“不知道”,阮尽欢连翻白眼都无力了,“你是咱们财神寨唯一的好人。”

  “我也觉得。”薛忘音一点也不谦虚。

  他的确是整个财神寨唯一的好人,所以阮尽欢才喜欢呆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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