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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组团当山贼_时镜【完结】(9)

  “不知道,是财神寨运气好吧。”阮尽欢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解药你收着。”于羡向他丢过去一个碧玉小瓶,“里面有三粒解毒丹。”

  阮尽欢接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总之不是好人就是了。”于羡很坦然地一笑,“放心,你阮扒皮怕死的大名早已经传遍了十里八乡,我不会杀你的。”

  “我喜欢跟人做jiāo易,但前提是我不吃亏,你迟迟不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很不安。”阮尽欢也玩儿了一把坦然,只不过他就很无赖了,直接双手一摊,意思是让于羡快点说出他的目的。

  于羡挑眉,单刀直入?他喜欢。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等吧。”于羡转身出去了。

  他刚一走,阮尽欢脸色就黑沉了下来,他迅速地检查了自己的房间,书桌上放着的宣纸页码没乱,暗格外面的头发丝也在,锁着的大箱子周围的灰尘没有任何擦痕——于羡没有动过他的东西。

  这个结论一得出来,阮尽欢就安心了,只是他心里的疑云又多了一重。

  于羡,于羡……

  看不懂,这个世上阮尽欢看不懂的人太多了。

  “唉,还是薛忘音好,还是薛忘音好……”阮尽欢把自己摔进chuáng里,喃喃说着。

  忽然之间他眼前就暗了下来,一个人影背着光,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薛忘音……”

  “听你喊我,就进来了。”薛忘音俯视着他,一滩软泥似的躺着的阮尽欢让他有些看不惯,“去后山吗?”

  薛忘音果然是个好江洋大盗,连扯谎都这么弱智。

  阮尽欢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根本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于羡刚刚从自己这里出去……最近要考虑的事qíng实在太多,阮尽欢懒得去想了,“去。”

  薛忘音伸手把他拉起来,阮尽欢这才看清,他手上还提着一坛烧酒。

  两个人并肩往后山走去。

  山风呜咽,暮色西沉,残阳如血。

  一片新坟就立在后山那边的一小块平地上,才挂的黑色的招魂幡随风飘得很高,地上还散落着昨天才撒的纸钱。

  薛忘音弯腰捡起一张烧过的白纸残片,忽然一笑,“他们早就来过了。”

  “他们”指的是雁流水跟颜沉沙。

  “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薛忘音问他。

  他摇头,“本来是有很多的,可是看到他们,就觉得一切已经没有必要了。”

  躺在这里的,都是他的兄弟。

  他们会不会怨他,会不会恨他?阮尽欢不知道,他甚至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也死在他的手上,毕竟那个时候太乱,误伤是肯定的。

  三喜现在看到阮尽欢就躲得远远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三喜是怕他了。

  有人说四当家其实是个硬心肠,不过也只是说说,他们还是很喜欢这个搞笑的四当家的。

  薛忘音自然也听到了许多的风言风语,比如很多人其实不是在冲突中死去的,而是被阮四当家一手炸雷给炸死的,比如有人说顺风耳郑炳成死的时候阮四当家提着大刀就站在旁边,见死不救……很多很多,可是他相信阮尽欢,阮尽欢是这个山寨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

  “你好像一点也不怀疑我。”阮尽欢其实很高兴,因为他知道真正信任他的人至少还有一个。

  “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是我当时不了解事态的严重xing,不知斩糙除根,让兄弟们白死了。”阮尽欢昏迷之前那一句“后患无穷”薛忘音到现在还记得,只可惜已经迟了。

  放走了夏恒昭,事qíng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死了一个镇南王二公子,还会有大公子,三公子……”他看得很开,这些事qíng就像是今日的夜晚,晚霞再绚烂,黑夜也终将到来。

  “镇南王两位公子,大公子夏临渊是下任宰辅首选,大概是不会来的。”财神寨还太小,不够看。薛忘音摇头笑了笑。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埋在这里,记得带一壶烧酒来看我。”开起玩笑来,阮尽欢还是第一流的。

  “看你的时候肯定提烧酒,不过他们可就喝不上了。”晃了晃手里的那一小坛烧酒,薛忘音有些无奈。

  阮尽欢有些疑惑,这酒不是给这些新坟准备的?

  迎着阮尽欢那疑惑的目光,薛忘音洒然一笑,“今夜明月峡赏月,一坛烧酒坐到天明,去吗?”

  “去。”

  有什么去不得的……

  即便不是月圆之夜,明月峡的月色也是这yīn风十岭最美的。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明月峡是真存在的,不过小扇关就是老衲胡诌的了,莫要介意~

  ☆、第八章吃货以食为天

  晨光熹微,天色未明。

  薛忘音背着阮尽欢走在山路上,忽然觉得自己比雁流水这个超级大保姆还惨。

  自己是不是跟阮尽欢待久了所以跟他一样时不时抽回风了?他竟然邀请阮尽欢这种极品去明月峡赏月。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单纯的赏月,毕竟那里才死了那么多的人。

  他知道阮尽欢其实很想去那里,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自己会背着这个睡得死沉死沉的家伙走回寨子。

  他是按原路返回的,在坟岗上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于羡。

  阮尽欢捡回来的那个于羡。

  他站在其中一座新坟前面,负手而立,脸上的表qíng很复杂。

  薛忘音走近了才发现于羡的身上沾着深深的寒气,衣角沉沉的,应该是被露水打湿了,就连头发都是润湿的。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薛忘音心里浮起这个疑惑。

  于羡看到薛忘音,也看到他背后趴着睡得天昏地暗的阮尽欢,“雁流水找了你们一夜。”

  “哦,是吗?”薛忘音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其实雁流水应该没有那么傻找他们这么久,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吧?不过于羡一个字也不说,那就证明这件事雁流水已经独自解决了。

  于羡面前的新坟前立着一块儿木牌,上面写着“郑炳成”三个字。

  仿佛看出薛忘音的疑惑,于羡主动解释道:“我刚上山来的那几天,他帮我熬的药。”

  只是没有想到,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不像是太念旧qíng的人。”薛忘音一针见血。

  于羡点头,叹息,“的确,我很冷血的。来看看他,不过是因为我认识他,他对我有过恩,只是很快我就会完全忘记,其实每个人都会忘记,你背上那位,就算现在再不开心,很久之后也会忘记。而我,只是比普通人忘得快罢了。”

  这是薛忘音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够把自己冷血的原因剖析得如此深刻独特,可是他说的却是对的。

  冷血冷qíng的人,不过是忘得比普通人快一点而已。

  “你说得很对,只有一点有些小问题——阮尽欢他,忘得也很快的。”

  丢下这一句话,薛忘音就继续往前山寨子里走了。

  于羡站在一片新坟之中,惨白的衣服像是一片丧幡。

  薛忘音说得没错,阮尽欢的确是忘得很快的。

  他把阮尽欢丢回自己的屋子,给他盖好了被子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阮尽欢一直睡到大中午,一醒来就咋咋呼呼喊着自己肚子饿,冲到了厨房闹着要吃樱桃扣ròu,厨房那业余的大师傅才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才早chūn呢,哪儿给阮扒皮找什么樱桃去啊?

  于是阮尽欢深深地抑郁了,撒撒泼耍赖地坐在厨房里就不走了,瞪着眼睛看那大师傅,大师傅几乎被他折磨疯了,狂吼了一声:“阮扒皮你有完没完?!这时节你杀了我我也找不出樱桃来啊!!!”

  谁料阮扒皮比他更凶,跳到了椅子上叉着腰大骂:“哥没完!哥现在饿着肚子一天没吃饭了你知道吗?!这时节你没樱桃关哥屁事——别以为哥不知道你还有去年压在寒潭下头腌着的那坛樱桃ròu!!!”

  大师傅败了,大师傅彻底败了。

  大师傅流着泪,在阮扒皮的威bī之下连滚带爬地冲去山下面的寒潭,捞出了去年此时小心翼翼沉进潭里的小坛子,回了厨房全做给了阮扒皮。

  整个财神寨都眼红了。

  大师傅从此再也不腌东西了……

  阮扒皮吃饱喝足又滚回去睡了个好觉,浑然不知他的这种行径已经在财神寨引起了恐慌。

  连大师傅藏得那么紧的樱桃扣ròu都能被阮扒皮给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阮尽欢不知道的?一时之间有什么好东西藏着的都开始自危起来。

  阮尽欢才不管那么多呢,又是一觉睡到下午太阳将落之时。

  起来狠狠伸个懒腰,阮尽欢换上一身不带血迹的新袍子,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哥睡醒了——”

  门前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jīngchūn糙,从厚厚的土壤里冒出头来。

  “啊,没有人,那么……小糙下午好,那边的虫子下午好,我亲爱的大门,下午好,太阳——下午好……”

  阮尽欢神清气慡,高高兴兴往饭堂走。

  什么叫做人生?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吃货的世界,一片光明。

  阮尽欢一踏进饭堂,所有的山贼都安静了下来,个个都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阮尽欢浑然不觉,大大咧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左边颜沉沙,右边于羡。

  然而他一看菜色就愣住了,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是怎么回事……

  他被这简陋的菜色给深深震撼了,有些僵硬地放下筷子抬起头来,发现包括雁流水在内的每个人都用一种极端憎恶愤恨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背后似乎冒出了几滴冷汗,“那个……能不能问一下,我们不是才劫了一箱金银吗?怎么就吃这个?”

  颜沉沙扯着脸皮怪笑了一声,“厨房大师傅心qíng不好,罢工了,将就吃吧,不是每个人都有口福吃樱桃扣ròu的。”

  刷拉拉——

  阮尽欢觉得要不是自己皮厚,能被后面she来的眼刀给扎死。好家伙,这颜沉沙又在给他拉仇恨了!不过……那大胡子敢罢工?活得不耐烦了!

  “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师傅竟然罢工了?没关系,我今晚找他谈谈心,开导开导他……”阮尽欢重新拿起了筷子四处扒拉,试图从几盘素菜里找出ròu丝来——阮尽欢,无ròu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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