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露出一个憨笑，转移话题道:“今日温泉池子热不热，我们一起去泡池子吧。”
“这次别想转移话题，若是换了旁人，我不会三番两次的告诫，我不会上赶着讨嫌，只因为是你，我才多次叮嘱你，你怎么就……就不听话呢。”
萧昭延露出一个“吾儿叛逆伤透吾心”的表情。
褚言脑海里想了些借口，却又觉得这些借口不太能说服人。
过了好一会，褚言才半是迟疑的说道:“因为我喜欢她？”
“你喜欢她！？”褚言的话刚说完，萧昭延的质问就来的格外猛烈，仿佛无法理解为什么褚言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这简直是天理不容。
萧昭延强烈的排斥让褚言瞬间转变了话风，他斩钉截铁道:“不是喜欢，我当然不喜欢，只是欣赏而已。”
“你欣赏她什么？”萧昭延看上去语气没那么激烈了，但平静的眼神下暗藏波涛汹涌，仿佛只要褚言的回答无法让他满意，他就当场给褚言一个痛快。
褚言颤颤巍巍道:“因为她……文采好？”
“她那文采是真是假还难说，我记得她曾做过一首右迁诗，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她家中世代为商，她也没什么做官的朋友，可这首诗明显是赠与友人，难以让人不去揣测这诗背后究竟是谁的劝言。”
一般人只会觉得女主文采过人，哪里会像萧昭延一样，怀疑诗不是女主写的。
但萧昭延说的的确很对，这诗的确不是女主所写。
褚言立刻改口道:“那我欣赏她容貌漂亮。”
“她长大后，你也就同她见过一面吧，那次她带着面纱，你能看出她的容貌？”萧昭延不太相信的看着褚言。
“气质过人。”褚言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说什么萧昭延也能挑刺，但真话褚言又不能说，就干脆怎么离谱怎么来好了。
“你同我讲实话，你为什么非要跟这个楚曦清交好。”
褚言已经耗费了太多脑细胞为自己做的事情找一个理由，真话不能讲，编出来的东西，萧昭延又不信。
左右两难下，褚言开口道:“只要你不再找人盯着她，对她动私刑，我就不再跟她来往。”
这句话听的萧昭延一愣，后者直勾勾的盯着褚言看了一会，而后眯着眼睛道:“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侠义心肠。”
褚言:？
总感觉萧昭延脑补了什么。
“你这是被我当初那番话吓到了，害怕我对无辜的平民下手，所以才这样关注楚曦清的？”
褚言不是特别能理解萧昭延在说什么。
哪番话？
褚言虽然在学习上记性还不错，但是日常生活的记忆很差。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萧昭延这一通脑补，褚言觉得这事应该搪塞过去了。
于是褚言重重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萧昭延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他还真以为褚言对那个女子动了心，若真是这样，他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那个女的。
这样深沉心思的女人，留在褚言身边，他是万万不能放得下心的。
然而褚言却并非如此，他之所以对那个女子这样关注，是因为自己在此女子身上倾注了注意力，他担心自己因为一己之私违背律法，对那女子动用私刑，屈打成招，这才时时刻刻关注着。
他心中，竟这样在乎我。
萧昭延强压下感动道:“若她不故意接近太子，妄图媚主，那我也绝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好，那我就放心了。”褚言其实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就开始跟自己发誓了。
不过这誓言倒是褚言喜闻乐见的，萧昭延答应不动女主了，那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让女主和太子接触而已。
这样目标一下子就清晰多了。
褚言又道:“那我还能和她互通书信吗，她写的书确实挺好看的。”
萧昭延微微眯了眯眼，道:“若她不做什么奇怪的事，可以。”
褚言心想着，奇怪的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话他没有问出口，而是转移了话题道:“走，去泡池子。”
和萧昭延暂时达成共识后，褚言就拉着萧昭延去泡池子。
原本萧昭延是打算下午看公文的，但是架不住褚言软磨硬泡。
“休沐日还看什么公文。”
“你这样辛苦，我皇兄会给你多发月俸吗？”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古怪，毕竟为天子做事，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
总之最后萧昭延还是泡到了池子里。
从前褚言泡池子，还需要坐在池子边上，可现在却能和他一起，坐在池底的石阶上，少年人似乎一转眼就变大了，这让萧昭延有些适应不来。
——萧昭延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适应不来，和少年的小王爷相处，和青年的小王爷相处，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褚言泡的手脚都暖暖的，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今年的殿试结束，就要入仕了吧，陛下可曾同你说过官职的事情。”
“说了，皇兄说让我去刑部。”
萧昭延皱了皱眉，“刑部对你而言，是否有些太严酷了，那里审问狱囚的手段，应当不是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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