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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_木兰竹【完结+番外】(13)

  成皇后冷笑着,放下药碗。

  她本来病的就快死了,知道小宝差点死了的时候,她就想着,就算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地狱,她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

  还在闺中的时候,她和其他人一起感叹,太子妃居然能熬那么多年。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婆婆的心。

  有人害她儿子,怎么能去死?

  以往学的什么教养女德仁善她统统抛到脑后。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护得住儿子,活着才能替丈夫分忧。

  活着才能,让害自己儿子的人去死。

  婆婆熬到了丈夫成婚,丈夫熬到了登基为帝,她现在的处境比婆婆、比丈夫好多了,她怎么会熬不到何贵妃、何太后、何家全家灰飞烟灭的时候?!

  “皇上驾到!”

  胡嬷嬷连忙跪下:“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封庭快步走进来,“琪芳,今日身体可好?”

  “我今天jīng神不错,还去御花园多走了几圈。”成皇后私下和封庭相处,还是和在宫外一样。她笑着让出位置,让封庭坐在她身旁,替她擦汗,“小叔把大宝也带出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看来大宝也玩得很开心。”

  “我们亏待大宝和小宝了。”封庭叹息。他和皇后自身难保,对于孩子,实在是有心无力,“幸亏有封蔚在。”

  “小叔就是心细,做事也不按常理,往往能帮我们出困境。”成皇后想起以前的事,不由笑意更浓。

  封庭心有灵犀,也想到了那件事,笑道:“是啊。当年他居然偷偷摸出去当了猎夫打猎换取家用,连……先帝都没发现。”

  “也是因为小叔,我们两才能放下身段。”成皇后道,“我织布你种田,后院还养着一群jī鸭,我还喂了两口猪。”

  “离开的那晚上,还宰了一头,封蔚一个人吃了一半,真不知道那小子胃口怎么那么大。”国孝期间,一家人仗着小透明,没人盯着,私下庆祝了一番。封庭想起来就好笑。

  “可惜养的那些只能送人了。”成皇后叹气,“苦日子过习惯了,现在每天闲得没事,反而身体不舒坦。”

  “等以后安定了,咱们把御花园弄成菜园,珍shòu坊全养吃的。”封庭一本正经道,“这叫帝后亲自耕织。”

  成皇后笑得差点呛着:“不用了,还是留着吧。宫里不是有耕田和织布机,让帝后示范耕种吗?别折腾可怜的御花园了。”

  “琪芳说怎么就怎么呗。”封庭讨好笑。

  胡嬷嬷轻轻掩上门扉,脸上愁容淡了不少。

  陛下和娘娘还是这么恩爱。娘娘身体也好起来了。以后都会更好的。陛下和娘娘有气庇佑,有神仙保佑,坏人jian邪都会遭报应的。

  ……余柏林为了安抚大宝,今日特意没读书,陪大宝小宝做游戏,给他们讲故事。

  封蔚在一旁听得专心,最后化身好奇宝宝,问题和大宝小宝一样多。

  “以后叫你巨型宝宝,简称巨宝。”余柏林特嫌弃。

  封蔚也不生气,撺掇着大宝小宝往余柏林身上扑,最后余柏林气得要和封蔚切磋武艺。

  “你打不过我。”封蔚一脸得意。

  “大宝,抱他左腿!”余柏林指挥道,“小宝,抱住他右腿!”

  大宝小宝挂件立刻就位。

  “喂喂!”封蔚一脸无语,“快放手。”

  大宝小宝把脸埋在封蔚腿上,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太卑鄙了!”封蔚哭笑不得。

  余柏林挽了个剑花:“求饶我就放过你。”

  “大哥我错了。”余柏林低估了封蔚的脸皮。

  余柏林:“……”好挫败的感觉。

  大宝走的时候满脸不舍,和小宝一样,又开始抱大腿,蹭啊蹭。

  “别蹭了,我再带你们来。”封蔚看不下去,一只手拎一只小豆丁,“不过下次就要乖乖的自己玩,柏林还要考科举,要认真读书。”

  “我一定乖乖的。”大宝连忙保证。

  “乖!”小宝还要往余柏林身上扑,被封蔚一把塞进怀里。

  “我先把他们带回去,今晚留宫里,不回来了。”封蔚经常在宫里留宿,跟他哥一起睡。

  虽然不合规矩,但朝臣不能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封蔚睡哪?窥伺宫闱是大罪。

  “嗯。”余柏林送走封蔚,然后摇摇头。什么叫做不回来了,说得好像这里是他家似的。王府在墙那边啊,这个二货。

  第十七章

  余柏林拜师之后,科举路上一些弯弯道道就有人教导了。

  之前陈磊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尚未通透,不敢误人子弟。

  余柏林经张岳提醒后才明白,古代读书人考试和现代的高考不一样。现代考生平日籍籍无名,考试放榜之后一鸣惊人很常见。

  他们采用的是统一的试卷,甭说这考试形式评价如何,至少有标准答案,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科举则不然。科举考文章诗词,主观xing非常qiáng。遇到一个赏识的考官可能金榜题名,遇到一个不欣赏的考官,就只能名落孙山。

  历史上解元在会试时屡试不中之人比比皆是,历史书中名垂千古的大才子科举坎坷更是常见至极。

  为什么在并无作弊的qíng况下,世家子仍旧比贫民中试几率高?除了家庭教育、师资力量和周围环境熏陶之外,还有一点,在考试之前,考生家中对每一位考官习xing了如指掌。就算不逢迎,好歹别触雷。

  除此之外,考官水准不一定都非常高,不一定欣赏你的文章。这时候,考生名气就十分重要。

  前朝有一大学者才华横溢,苦于无人赏识,连番落第,后以百万买琴,于权贵面前当众砸掉,并将自己诗文遍发众人,以此扬名,一举中了进士。

  自己老师也是如此,科举之前老师出版的诗集已经传遍京城,人人jiāo口称赞。

  余柏林叹息。无论哪种扬名,没有一定家底支撑,都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在皇帝面前挂了名,殿试只要不出丑,想来问题不大。

  但殿试之前还有乡试、会试两只拦路虎。

  张岳倒不是很担心。他自己虽然是一举中第,但余柏林年纪尚轻,磨砺几年也正常。但若弟子能和自己一样一举中第,甚至高中状元,自然最好,多有面子。

  这时候张岳也不说什么功利不功利了,把余柏林的诗词画作往自己墙上一挂,每当别人夸赞的时候,就假装谦虚道,这是我徒弟写的/画的,一般一般,没给我丢脸。

  不久之后,张岳收了弟子,那弟子年仅十四五,就已经考得秀才,还是小三元的事传遍了京城。

  余柏林很快变成了神童代表之一,引起许多人的好奇。

  出名之后,张岳就让余柏林出去溜溜,从写过的诗词文章中挑些优秀的,去参加诗会文会。

  他小儿子张瑚cha嘴:“爹把柏林带出去会友不就成了,哪那么麻烦?”

  张岳双目一瞪:“这么功利,我还要不要脸了!”

  张瑚耿直道:“你把柏林的字画挂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功利?”

  张岳气得抄起一根扫帚,追着他儿子打。

  余柏林有点担心,转头问道:“师娘,要劝架吗?”

  季媛笑盈盈道:“很快就结束了,别担心。”

  不一会儿,张岳就气喘吁吁扶着腰站不直了,张瑚在一旁杵着,不怕死的继续撩拨:“爹,你哪次追得上?别白费力气了。”

  张岳冷笑:“站着不准动!”

  张瑚叹口气,站在那里让张岳抽了两下,心想,不痛不痒,抽了白抽。

  余柏林忍不住为老师心疼。张瑚平时挺孝顺的,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老师师娘带一份。就是嘴上特别贱,总是惹老师生气。

  或许这是他们父子两特殊的相处方式吧。

  张岳要面子,不乐意明着帮余柏林铺路——虽然已经铺过一次,指点一二可以去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张岳作为内阁学士,又曾经主持过科举,学生无数,弟子愿服其劳,乐意带着余柏林出游的不少。不过张岳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让张瑚带着余柏林去。

  “婉淑公主设宴,广邀京中学子赏牡丹。因限制只能拥有举人秀才功名且有请帖者才能进入,宴会中学子要么有才学,要么有背景,可以一去。”张岳道,“我让瑚小子护着你,别的人不敢轻你。只是婉淑公主借的德王爷的园子,恐德王爷也会前去。”

  德王爷?余柏林眼皮子跳了跳。京中有几个德王爷?

  张岳见余柏林表qíng,以为余柏林不知道德王爷是谁:“德王爷是当今圣上胞弟,圣上登基之后第一道加封圣旨就是给他,圣眷隆厚。如今德王爷领宫中护卫,深得圣上信任。听闻德王爷不喜文人的繁文缛节。”

  张岳见余柏林很是惊讶,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德王爷xing子冷漠,但并不跋扈,只要你不上赶着去得罪他,他也不会为难你。就怕宴会中有人不识相。你跟着瑚小子,别卷进去就好。”

  余柏林疑惑点头:“是。”

  怎么回事?不是封蔚把他介绍给老师的吗?怎么老师一副并不知qíng的样子?

  余柏林回去的时候,封蔚正在遛小宝玩。

  大宝回宫之后对皇上皇后一番哭诉,心qíng轻松不少,为难大宝的老师被全数换掉,听说官职都没了,已经离开京城。

  大宝现在换了老师,每日有功课,只隔三差五出来一趟。小宝则还是被封蔚时时带出宫玩耍。

  封蔚听余柏林疑惑后道:“我是央我哥找的据说是嫂子家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原来没亲自出面啊,怪不得老师不知道。余柏林了然。

  “我本来想弄个什么梅花兰糙宴的,不是说你们读书人喜欢这些吗?但堂姐非要赏牡丹。”封蔚不满,“她不会把宴会弄砸了吧?我专门弄个宴会给你扬名的啊。”

  余柏林哭笑不得:“这赏牡丹宴其实是你开的?”

  封蔚摇头:“我要开的是赏梅花!”

  “这个时节哪来的梅花……”

  “那就兰糙吧,竹子也成。”封蔚皱眉,“怎么能这么俗呢?传出去会不会对你名声不好?”

  “公主赏牡丹,和我名声什么关系。”余柏林一边为封蔚的大手笔无语,一边心中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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