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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_莫言殇【完结】(162)

  面前的男子依旧是那个深沉的,镇定的东方泽,然而他的眼神和语气,却凉得让所有人心底一震,觉得整个天下好像都背弃了他。

  苏漓的心,控制不住猛地一颤,双眼不自禁泛起了轻红。如果说方才她还在犹豫和怀疑,那么此刻,她已经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眼见着她神色瞬息万变,复杂难辨,东方濯目光一沉,心底有些不安,怕她被东方泽蛊惑,再次生变,正要上前,苏漓忽然收回目光,冷淡道:“镇宁王,不是苏漓要解除婚约,是陛下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

  无qíng的声音,击碎残破的希望,男子眼中唯一的光亮,登时碎裂,漆黑的眸子,曾经自信自负充满神采,此刻却变成晦暗一片。汹涌而来的痛楚淹没了他。

  苏漓忽然叹息一声,从怀里摸出那个jīng致的木偶,面无表qíng道:“镇宁王还记得你我的两年之约吗?想不到竟然中途而废。这样也好,既然婚约已经解除,这个,还给你。就当我们之间的一切,从此一笔勾销。”说完,便将那木偶递了过去。

  东方泽怔住,目光怔怔落在那jīng致的木偶上。那是他今生唯一亲手做的玩偶,只送给了她。栩栩如生的五官,微微带笑的眸子,仿佛在嘲笑他的一厢qíng愿!

  他没有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动,他和她之间,就真的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不!她不能这样绝qíng!

  “我以为你很喜欢它……”他拼尽力气只说了一句话,那样轻,听在她耳中,彷如世间最锋利的剑刃将心割裂。

  苏漓见他不接,不禁微微皱眉,余光瞥见东方濯已举步上前,当下不再迟疑,将木偶用力塞进他的手中,冷声道:“不过是个木偶,又不是活物,除了受人摆布,有什么好的?你收也好,毁也好,扔也好,总之这东西我不要了!”

  说完不等他有所反应,她已经转身冲出了大殿。

  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似乎呆在地原地,再不能移动半分。

  外面的空气,似乎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她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他痛楚又压抑的表qíng,暗哑的声音。为什么看他难过,比她自己心痛还要难受万分?

  停在皇帝寝殿外的一棵结冰的树前,她仰头望天,自重生之后,第一次选择顺心而为,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愿,她没有选错。

  “小姐。”挽心担忧地唤她。

  苏漓没有说话。随后跟来的东方濯,见她满目伤痛,面色凄然,不禁心疼又愤恨。“他根本不值得你难过!”

  苏漓回头看他,冷若冰霜,“他不值得,难道你值得?”

  东方濯眼中一痛,微微张口,冷风灌入喉咙,直入肺腑,他无从辩解。上前扶了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将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她竟然没有挣扎。

  东方濯低声叹道:“以前是我不对,等报了仇,我会用我的余生好好补偿你。”

  苏漓目光轻闪,扬眉淡淡问道:“如何补偿?”

  东方濯道:“我会册封你为皇后,整个大晟皇朝后宫,终我一生,只你一人。只要你高兴,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柔嫩的脸颊。风chuī乱了他的发,在眼前乱舞,却挡不住一汪如海深qíng。

  他郑重的承诺,发自内心,严肃而认真。

  苏漓却紧紧抿了双唇,不发一语。冬日的雪花,突然从天空降下,纷纷落在她的颈间,凉凉寒意透肤而入,瞬间融入血脉。

  她顿时打了个寒战,东方濯忙道:“外面天冷,快进屋。”说罢,拥着她走向皇帝寝殿。

  苏漓没有拒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此时帝王寝殿外的人已经换了,曹进良不知去了何处。二人进了门,挽心却被拦住。苏漓皱眉道:“挽心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能进来,她就也能进。”

  她神色坚定,大有不让挽心进屋,她也不进去的势头。东方濯皱了下眉,朝门口的侍卫轻轻点了点头,那二人立刻垂首放行。

  屋内生着几盆火,非常暖和。苏漓坐下饮了杯热茶,方觉得身子暖了几分,轻声问道:“你……何时登基?”

  东方濯道:“高执已经去准备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苏漓淡淡道:“你不怕有人不服吗?”

  “他们所有人的家眷都在我的手里,谁敢不服,本王就让他当孤家寡人!”他低眸饮茶,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格外狠厉。

  苏漓微惊,难怪刚才在外头,都不见女眷们的踪影。她不禁追问道:“你把她们都关起来了?关在何处?”

  “谈不上是关,只是将她们请到了前方偏殿。只要他们遵循圣旨,不生反叛之心,我自不会动他们家人一根手指。”

  “你……”苏漓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种手段,未免……”她话语顿住,意思已经分明。

  东方濯丝毫不以为然,只沉声道:“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为了减少事端,我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并非所有重臣,都有家眷。比如骠骑将军战无极,他手握二十万重兵,万一他……”对面的东方濯猛地抬眼看她,苏漓心头一跳,立刻顿住话头。却他见冰冷的双眼,遽然灿亮,灼意bī人。

  他飞快放下茶杯,紧紧抓住了她双手,急切问道:“你……在担心我吗?”兴奋之色,在他眼底不住跳跃,显然激动莫名,内心万分期待。

  苏漓闻言面色骤然一冷,用力挣开他的手,冷漠道:“你想太多了。”

  灼亮的眼眸,立时黯淡下来,东方濯缓缓收手,正yù垂眸却忽然瞥见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顿时想到,以前他对她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要让她再次接纳他,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没关系,对于她,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赎罪,慢慢感化。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想到此,他又振作起来,为了坚定她的信念,他自信道:“你放心,战无极不会成为祸端。”

  这话何意?苏漓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语气急迫了两分,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莫非战无极的中立只是表面,其实暗中早已投向东方濯这边?

  看出她的疑惑,东方濯笑道:“他可没那么好拉拢,是本王的人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

  苏漓一愣,旋即问道:“他能有什么秘密?”

  东方濯张口,想了想道:“事关重大,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

  苏漓心下微沉,看来他对她,还没有完全放心。当下闭口不语,只是暗自思量。这一次,他明显并非冲动行事,而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大概在他心里,此次继位登基,十拿九稳。

  “王爷,前面都准备好了,请王爷更衣。”高执带着两名小太监大步进屋,那二人手捧锦盒,盒盖掀开,崭新的明huáng色龙袍,以及尊贵的帝王冠冕,金光闪烁,耀目之极。

  苏漓眸光微变,他竟然连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

  东方濯立即起身,张开手臂,高执为他换上龙袍,戴上冠冕。他本就生得高大英俊,此刻换上帝王装扮,威势一瞬散发出来,竟让人不敢bī视。

  “你在这里等我。”他留下这句话后,和高执一起离开,去往前殿。但高执带来的两名小太监却留在了这里,分别守在屏风外的两侧,目光低垂盯着脚面,注意力却分明在她和挽心身上。

  前殿气氛低沉压抑,东方泽仍是怔怔地立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手中之物,那是他花了很多时间和jīng力所雕刻出来的女子人像,还记得当晚送给她的时候,她是极喜欢的。那喜悦是简单自然而真实的,现在,她却急着还给了他,两年之约,中途而废……难道……

  微微抬手,女子柔美的五官近在眼前,决绝的神色清晰留在脑海,两道圣旨为何非她来在宣读?显然是想混乱他的感觉吧!

  忽然,指尖一点白色粉末映入眼帘,他微微一愣,飞速翻过手中人偶,乌木色的人偶背后,不知为何沾了些白色粉末。他立刻抬手细看,又放到鼻尖轻闻,心头一震。

  迷魂散解药?!难道……

  内心蓦然一松,涌出无限惊喜,他的唇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原来,他没有看错她,她亦没有想错他!这一刻他忽然想放声大笑,却在看到门外走来的一人时,生生忍住了。

  “王爷!”盛秦大步进殿,附耳禀报道:“王爷吩咐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果然王爷所料不差。”

  东方泽面色顿时一冷,将人偶小心收进怀里,才低声问道:“人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盛秦忙道:“幸好盛箫去得及时,他并无大碍。”

  “好。”东方泽目光望向门外,双眼危险的眯起,“一会儿带过来。别让人发现。”

  “是。”

  “偏殿何人看守?”

  “禁卫军右副统领袁向的人。”

  “恩。”东方泽轻轻点头,神色莫测,摆了摆手,盛秦飞快退出大殿,众人只见他身形一闪,立刻便不见了踪影。

  梁实初上前叫道:“王爷。”

  东方泽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制止他的话,转身朝一直沉默不语的黎奉先走了过去。

  黎奉先只当他要打听皇帝寝宫的qíng况,径自垂下眸子,不yù理会。但东方泽却只是笑着问道:“摄政王今日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黎奉先抬眼看他,目中疑光微露,当了这么多年摄政王,纵横沙场朝堂,见过无数大起大落,血腥杀戮,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子,的确有常人难以企及冷静与镇定。即使皇位失手,未婚妻子临阵倒戈,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本王无事,多谢镇宁王关心。”黎奉先随意一拱手,淡淡答了一句,态度不冷不热。

  东方泽也不介意,淡笑道:“那本王就放心了。”

  黎奉先奇怪道:“镇宁王有什么不放心的?与其担心本王,不如多担心自己。”

  东方泽却望着他,忽然一笑,压低声音道:“本王一不造反,二不谋权篡位,自己有何可担心的?”

  黎奉先心底微微一震,谋权篡位……

  “倒是摄政王,多年领兵征伐,威震天下,又曾替父皇执政多年,振兴朝野,劳苦功高,世人莫不敬仰。此次父皇旧疾复发,文武百官无一人得获召见,就连本王……也被拒在门外!唯二皇兄圣恩隆宠,入殿觐见,还请了摄政王进屋议事,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东方泽语速缓慢,声淡如常,并无试探之意,反而有几分提醒和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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