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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_莫言殇【完结】(216)

  这晚月色甚好,柔光似水,苏漓用过晚膳,在圣心殿与四使处理教务,适逢总坛管事夏伏安前来拜见。

  项离轻摇折扇,“这个夏管事还真是尽责,教中无论大小事,统统都来禀报。”

  这话项离说得无意,苏漓却心头微沉几分,余光瞥见殿门外那颀长高大的身影,淡淡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挽心四人躬身告退。

  夏伏安进了殿来,“夏伏安拜见圣女。”

  苏漓眼光在他身上略略一顿,旋即移开,淡淡道:“夏管事有何事禀报?”

  “属下看这几日圣女用膳不多,是否菜品不合圣女口味?若是如此,属下去安排换个厨子,圣女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属下,好去打点。”夏伏安说话的时候,目光直盯着苏漓,有几分探究之意,似是小心揣度她的喜好。

  他五官平淡,一双眼睛明亮深邃,苏漓心头一震,不知为何,她突然竟觉得夏伏安的眼神,说不出的熟悉!

  见苏漓望着他不说话,夏伏安心下不解,轻声探问道:“圣女?”

  苏漓一瞬回神,压下心头震惊,转开眼道:“不必麻烦,膳食没有问题。”

  “哦。”夏伏安若有所思道:“圣女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苏漓淡淡道:“劳夏管事费心。我很好。”

  “职责所在,圣女既然无恙,属下也就放心了。”夏伏安笑了笑,扬声唤道:“夏童。”

  一青衣小童立即进了殿来,手中捧了一个碧玉果盘,上前轻放到苏漓面前的桌案上。

  夏伏安微笑道:“近几日天气炎热,容易心浮气躁,属下特备了些新鲜瓜果,为圣女清心降火。”

  苏漓低眼一看,是一盘新鲜的樱桃。颗颗都似珍珠般饱满圆润,在碧色通透的果盘内泛着乌红的水泽,气息香甜诱人。

  她目光顿时一变,“这樱桃哪里来的?”

  夏伏安又一怔,微微讶异道:“圣女认得此物?”

  苏漓盯着那盘樱桃,没有答话。

  此物名为“乌珍珠”,乃晟国特有品种,她如何不认得?乌珍珠年产量极少,除去晟国皇亲贵族及富豪之家,非寻常百姓所能享用。现下两国jiāo恶,为何会出现在汴国的圣女教?

  苏漓随手拈了一颗,发现已被剔去了核,鲜嫩的果ròu,衬着白如玉雕般的指尖,愈发光泽诱人。她微微闭了下眼,竟有些神思恍惚,前尘旧事浮上心头,以前……她每到炎热夏季,最爱吃的便是乌珍珠,一粒入腹,清凉慡口,心qíng也跟着舒慡。如今身在异国,乍见之下,却没有了品尝的yù望。

  她只看着樱桃发怔,夏伏安看在眼里,暗自皱了皱眉,小心地询问道:“圣女不喜欢?那属下撤了便是。”

  苏漓眼光一沉,身为总坛管事,夏伏安毫无疑问地恪尽职守。日日前来,事无巨细都要与她商量,不得不说,总坛事务快速步上正轨,与他中肯的意见脱不掉关系。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夏伏安……似乎有哪里不对。

  若没记错,此人在圣女教任管事已有十年,年纪至今尚不足而立。十几岁就当了圣女教总坛管事,办事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小阿漓!”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她思绪,火红的身影如旋风般卷了进来,直奔她面前,敢在圣女教总坛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除了四皇子阳骁,还能有谁?

  只是今晚的阳骁,从头到脚湿嗒嗒,满头小辫子也滴着水,活似一只刚从湖里捞出来的落汤jī。

  风寒才见好,他又下湖去做什么?苏漓忍不住皱眉道:“你做什么弄成这样?”

  阳骁朝她嘿嘿一笑,笑得有几分得意,几分狡猾,还有几分神秘。他没答话,一转眼瞥见桌上的樱桃,立即叫道:“好哇,有好吃的东西居然不叫我!”不由分说地坐到她身旁,直接抓了几颗樱桃就往嘴里送。

  “唔,果然好吃,味道真不错!”阳骁连连称赞,吃得甚是开心,转眼那盘里的樱桃便少了大半。

  夏伏安不动声色地低了眼,心下喟叹,以阳骁这般吃法,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阳骁大快朵颐,吃得甚是欢快,忽然发现苏漓没动,“喂,你别光看我吃,你也吃啊!怎么,不好意思?来来,别害羞,我给你找一颗最大的!张嘴,啊……”他真的拈起一颗樱桃,直送她唇边。衣袖上的水还在滴,苏漓连忙闪身向后躲去,阳骁动作太大,那沁凉的水珠还是甩在她身上,衣衫顿时湿了一片。

  不等苏漓开口,他“哎呀”一声,懊恼叫道:“真是糟糕,水弄你身上了!我帮你擦gān净。”说着便要伸手去擦,却忽然发觉自己浑身是水,只会将她的衣衫越擦越湿。他在殿内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能用来擦拭的东西。

  一方丝绢锦帕,适时递到苏漓面前,丝质柔软光滑,颜色纯白如雪,锦帕一角绣着副画,手工jīng致,实为难得一见的上品。

  苏漓怔住,那锦帕上的绣景,是一角宫墙,几株梅树,树下一女子身形纤瘦,背影萧瑟孤单……她眼光立时微变,这景致竟然与晟国太子东宫禁苑颇为相似!

  “咦,好漂亮的帕子!”阳骁将锦帕接了过去,仔细地端详,他看了半晌,忽而笑道:“这手帕质地很特别啊,看着有点眼熟,哪里弄来的?”

  他话中意有所指,苏漓淡淡道:“我怎会知道。这要问问夏管事了。”语气说得轻淡,她心却沉了,这丝绢是很特别,乃是定国所制,与那乌珍珠一般,皆非寻常之物。多数供于晟国皇亲贵戚所用。寻常大户人家若有,也是家世显赫。那这块帕子……夏伏安又从哪里得来?

  她眼光淡淡一转,却不妨正对上夏伏安的视线,似乎察觉到苏漓心有疑问,他轻声道:“白云舵负责采买日常用物的人,正是看中这锦帕质地jīng良,想不到四皇子对织造也有研究?”

  阳骁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拿着锦帕就要去擦苏漓衣服上的水渍。那雪白的锦帕,艳红的梅花,让苏漓心里便有些莫名地烦躁,一掌拍开他的手,皱眉道:“别闹。”

  “又冤枉我。”他瞪着被她拍得发红的手背,无奈地叹气道:“你这么凶,小心没人敢娶你!”

  苏漓冷冷道:“我服了绝qíng丹,早已断qíng绝爱!”言下之意,她根本没打算再嫁人。

  想到那绝qíng丹,至今无解,阳骁脸色一僵,莫名也生出几分沉郁。

  “圣女此言差矣。”夏伏安目光轻轻一闪,忽然接口道:“绝qíng丹的作用,只是压制qíng念,并无绝qíng之效。圣女若想借助此物断qíng,只能说圣女心中心事未了,qíng念难消。”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苏漓的心。她微微一震,蓦地抬眼看他。

  眼前的夏伏安神色如常,眼底却有深沉的犀利一闪而逝。

  苏漓盯着他没说话,不可否认,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原本以为可以借助绝qíng丹的力量,斩断与东方泽之间的牵绊。但暗房之中,却让她认清一个事实。她从来都没能忘了他,仍然难以控制自己的qíng绪。

  潜藏心底不yù为人知的心事,就这样被他一语道破,苏漓心头沉冷,陡然生出一丝惧意,令她心烦意乱,冷冷道:“夏管事,不要自作聪明,妄自猜度本尊心意!”

  夏伏安沉声道:“属下不敢,只是担心圣女的身体。倘若圣女当真qíng念未消……”

  “这与你无关!”她突然打断他的话,不知为何,他的话竟让她有些控制不住qíng绪,“谨记你的身份!”

  夏伏安神色一僵,躬身道:“属下僭越,请圣女恕罪。”

  气氛一瞬静默下来,压抑得有些沉重。

  阳骁不自觉地轻皱了一下眉,转眸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世上再厉害的毒药,也会有解决的方法。况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她挑眉,“什么话?”

  他邪邪一笑,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死灰……亦能复燃。”

  他唇瓣轻启,散发着淡淡的余温,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口中温热的气息夹着乌珍珠芳甜,chuī钻入耳孔,有些麻痒,苏漓忍不住身子轻轻一颤,皱眉向一侧闪避,他如影随形,仍轻笑着追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苏漓并不答话,这无赖说什么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摸样,根本令人无从分辨,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二人亲昵的举动尽数看在夏伏安眼里,他眼光微冷,开口淡淡提醒道:“湿衣寒凉,四皇子还是应及早沐浴更衣,以免再染风寒伤了身子。”

  真、没、眼、色!

  阳骁斜睨了他一眼,夏伏安彷如不见,径直唤来夏童,吩咐他去准备沐浴所用之物。不一会儿,夏童便来请阳骁前去沐浴。

  衣服湿嗒嗒地裹在身上,又沉又凉,着实很难受,阳骁笑道:“阿漓,我先去沐浴啊,待会儿再来找你。”

  “什么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笑笑,卖个关子。

  月渐当空,星光璀璨,凉风习习,夜深人静,圣女教总坛陷入沉寂。等了许久,阳骁还没来,苏漓准备就寝。

  正要chuī熄烛火,只听窗外阳骁道:“咦,你要睡了啊。不是说了来找你吗?先别睡,我带你去练功。”说着,人已晃进了门。

  苏漓淡淡道:“你知道那武功该怎么练?”迄今为止,她查阅了圣心殿所有典藏的古籍,没见过有关于乘风、浮云任何相关的记载。

  阳骁神秘一笑,“跟我来。”

  他拉着她离开了圣心殿。一路上七拐八拐,不多时,便来到水殿最僻静的一角。

  这里苏漓曾经来过,那时便有些奇怪,圣女教总坛建筑无一不jīng雕细画,巧夺天工。为何这里会有这样一处地方,破败,凄凉。

  斑驳的大门,红漆早已剥落,门里并没有路,唯有半截破败的走廊,延伸至碧湖之中,仿佛被拦腰截断。

  阳骁从怀中摸出一张图纸,苏漓侧头一看,只见上面几处新的标注,墨迹犹新。她也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物标示,但他手中那张,却比她的多了一座水亭,孤立在前方空dàngdàng的碧湖中央。

  显然这湖里另有玄机。

  “在这等我。”阳骁将图纸往她手里一塞,“噗通”一声跳进湖里,熟练地朝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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