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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_莫言殇【完结】(260)

  之后几日,陆续有消息传来,阳震父子率锐锋营残兵一路逃往东南边境封地的方向。忽尔都紧追不舍,双方几番激烈jiāo战后。锐锋营伤亡惨重,溃不成军,阳震与阳晋因此被冲散,不知所踪。

  “小姐。”这日,秦恒匆匆来禀,“圣女,晟皇已经离开汴都,行踪不明。”

  苏漓一惊抬头,“他走了?”

  秦恒道:“是。忽尔都回城之日,他便离开了汴都。我们的人追踪了一段,发现他并非往天门方向去,后来被他甩掉了。”

  苏漓顿时站了起来,回想起他那日的神qíng,举动,心内莫名多了一丝不安。

  秦恒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奇怪,去天门之时,忽尔都将军似乎已经得到了消息,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汴皇圣旨一到,立刻出发。路上粮糙供给都十分齐备,马匹也全是jīng良快马,所以比预期的快了十日。”

  苏漓心中一动,先皇驾崩阳震夺位,从而引发内战,事先并无人知晓,忽尔都何以准备如此充分?消息又是如何传到天门军中?她脑中忽地闪过一幕,先皇驾崩那日,他笑意淡淡地对她说,一个快要死的人,他没必要见。难道,是他?

  可是,东方泽与阳骁明明是敌非友,但为何每每事关阳震,东方泽总会出手相助?

  她多深想一分,便愈心惊一分。她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太深太深了,深的无从揣测。明明心怀天下,却事事出人意料。这个时候,他没回天门,又是去了哪里?

  苏漓紧紧地皱起眉头,当即找来汴国地图仔细观察,发现阳震封地辽城,地处三国jiāo界处,紧邻宛国。以当下qíng形,舅父定不会走大路回封地,若想掩人耳目顺利回到封地……她苦苦思索,忽然发现位于汴国东南方有一座松山,山间一条古旧栈道,可通晟国边界。此地因山势陡峭,栈道年久失修,早已废弃,许久不见人烟。

  苏漓心头一沉,立刻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四使听命,即刻随我出城!”

  日夜兼程,四日后几人才抵达松山。寻找多时,方于半山密林深处的长糙之间,寻到这条古旧狭窄的栈道的入口。几人小心上了栈道。这条小道,随山势起伏,险峻异常,饶是这几人艺高胆大,也走得格外小心。约莫一个多时辰,顺利通过。此时,众人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山间风大,树叶哗哗作响,沿着依稀可辨的山道继续前行,前方景色渐渐开阔,风中隐约有人声传来。苏漓心神一凛,不由得循声望去。

  只见十几丈开外的一片山坡上,站着十来个人。为首之人黑色锦袍,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qíng,不是东方泽是谁?!他眼光锋锐如刃,冷冷地注视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子,而那人正是传闻中失踪多时的阳震!

  他全身紧绷,额上青筋突突乱跳,圆睁的双目赤红,五官已然变形,显然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而身后的黑衣侍卫盛秦满面怒容,单指点在他颈间大xué,另一手紧紧覆在他头顶。

  苏漓心神一震,不禁厉声喝道:“住手!”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顷刻间已到阳震面前。

  众人闻声皆是一震,盛秦抬起头来,一见来人是苏漓,神色大变,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东方泽脸色一变,却没开口。

  阳震冷汗涔涔,体力不支,直往地上滑去!

  “舅父!”苏漓奔过去扶住他,发现他身上已被冷汗浸湿,身子绵软无力。心念一动,手指去探他脉息,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体内气息空dàng无存,竟然武功尽废!

  他痛得连连吸气,苏漓慌忙单掌贴他后心处,输送内力,缓解他体内疼痛。

  片刻,阳震缓过些劲,微微抬眼,方才发觉身边人是苏漓,不由怔住。他完全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她还会为他如此担忧紧张,顿时爱恨jiāo杂,心中隐隐伤感,说不出是何滋味。

  阳震一身粗布麻衣,发髻凌乱,尘霜满面,láng狈不堪。想来战败逃亡的日子必不好过。想起初见时,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气狂妄,于今日更是天差地别。

  苏漓莫名地有些心酸,轻声道:“舅父,你……好些吗?”

  “你来做什么?”阳震脸色微变,qiáng硬地推开她的手,看也不看苏漓一眼,顾自冷笑道:“如今本王是生是死,与你又有何相gān?”他口气qiáng硬,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感。

  “你是我嫡亲舅父,你的生死,我如何能不关心?”她声音微哑,掩饰不住心底的黯然。

  阳震猛地回头看她,心cháo起伏难定。此刻她说话的语气,言语中淡淡的关切,竟与姐姐阳昔一模一样!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幼时姐弟二人痛失双亲后相依为命的时光,十七年来无时不刻的思念之qíng,瞬间将他淹没!

  这个孩子,太象姐姐了!他的心不知不觉竟有一分软化,眼眶阵阵发热,闭了眼,不再说话。

  东方泽慢慢走到苏漓面前,迟疑道:“苏苏……”

  听到他的声音,苏漓心头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冷冷地直盯着他道:“为何是你?”

  她眼底的失望与防备是这样明显,没有半点掩饰,无一不在指责他对阳震别有居心。

  东方泽沉默一瞬,缓缓道:“我没想过要他的命。方才他突然对我暗下杀手,盛秦才会废了他的武功。”

  舅父要杀他?!苏漓心头一紧,似有些不信。

  “本王不杀你,难道束手就擒?”阳震忽然冷笑出声,他此刻已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起身,yīn冷道:“你们埋伏在此多时,若不是本王机警,险些中圈套被擒!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一再与本王作对!”

  东方泽沉下眼光,不置可否。

  阳震心底疑虑丛生,对此人他早已恨之入骨,却始终查不清他的来历。看他气宇轩昂,举止间贵不可言,绝非泛泛之辈。而他与苏漓言谈之间,似乎又纠葛甚深。莫非……他心头一凛,震惊叫道:“你,你是……”

  “舅父!”苏漓上前扶住了他,“苏漓送你回辽城吧。”

  阳震惊疑不定地看了苏漓一眼,“你知道他是谁?!”

  苏漓深深地看着他,“他是谁如今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阳震怒声叫道,“此人明为晟国人,屡次坏我大计,本王岂能放过?!”

  东方泽目光一瞬凌厉,威严道:“阳震,你野心勃勃,一意孤行,早该料到会有今日下场!”

  “哈哈哈!”阳震放声大笑,那笑声之中充满了悲怆。他猛地止住笑声,冷冷地盯着他,依然无所畏惧地挑衅道:“成王败寇,若是阳骁小儿亲自来杀我,我定与他决一死战!你,一个外国之人,使尽诡计bī我就范,láng子野心,其心昭昭!你以为抓住了本王,阳骁就会听你的?!”

  东方泽眸光沉冷,不发一言。

  苏漓扶住阳震道,“舅父,别说了,我们走吧。”

  阳震眼光jīng光一闪,直盯着她道:“阿漓,我问你,你与他,可曾有过婚约之盟?!”

  苏漓怔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说,就是承认了。”阳震大声冷笑,转眼看向东方泽,“堂堂晟皇陛下竟然为我阳震亲身前来,好!好!如今栽在你手里,本王没有怨言。你要杀就杀!想抓我去见阳骁,绝无可能!”

  “你不能杀他,也不能去见阳骁。”苏漓冰冷的目光的看向东方泽,他长叹一声,沉声道:“你要送他走?”

  苏漓眼里透出坚定的光,沉声道:“不错!”

  东方泽沉默地看着她,她也在看他,仿佛岁月淬练,他与她曾有的一切心有灵犀,都成了骨中的一根尖刺,时时作痛。

  东方泽收回了目光,从怀中取出那枚玉石印章,缓缓塞进她手中,轻声道:“从这里一直向东走,便是晟国边界,凭此物可顺利通关。此去路途尚远,你……务必小心。”

  苏漓呆了一呆,掌中的印章温润通透,还带着他手指的余温。他曾被皇后陷害,身陷牢狱,危难关头将这印章jiāo到她手中,用以调动镇宁王府三千铁甲黑骑。而今他贵为一国之君,印章的意义更是非比寻常,他居然还能放心地jiāo给她?

  东方泽微微一笑,眉目间俊雅生辉,依然令她心跳加速,无法抗拒。他忽然欺近,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低声道:“苏苏,你之心愿,即是我之心愿!”

  “你……”她惊讶地抬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当真肯为了她,放弃一次又一次大好的机会?

  “也许你不相信我,”他轻声一叹:“我说过,你是我晟国的皇后,东方泽命定的妻子,这印章除你之外,不会再有人够资格拥有!”他扶住她双肩,飞快地在她鬓边轻轻印下一吻,“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苏漓瞪大了眼看着他,心乱如麻,印章被她死死握在手中,硌得掌心生疼,她qiáng迫自己转过头去,扶起阳震道:“舅父,我们走。”

  阳震惊疑不定,似有些不敢相信,东方泽居然就这样放过了他?

  忽然,后方山谷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声杀气腾腾的bào喝响起,震彻山谷,“逆贼阳震,看你还往哪里跑!”东方泽与苏漓对视一眼,二人脸色皆是微变。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几百名士兵朝这边而来,其中一人正是汴国第一大将忽尔都。

  另一人端坐马上,阳光照在他年轻俊朗的脸庞,光影变幻莫测,看不清此时此刻他的表qíng。唯有身上jīng致华美的明huáng色龙袍,散发出令人不可bī视的光芒。

  阳骁!

  转眼间,士兵如cháo水包围了山坡,阳骁策马而至。他居高临下,注视着阳震,看上去异常平静,目光却冰冷。

  苏漓心沉到谷底,此刻他的平静,不过是bào风雨前短暂的假象。

  他目光微动,掠过东方泽落到苏漓身上,浓眉一皱,抱怨道:“阿漓,你离开汴都城,为何也不说一声,叫我好找。”

  苏漓静静道:“阳骁,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阳骁神色一冷,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苏漓面前,扬了扬唇角,“我没忘。不过,我只答应你不会杀他,可没说过要放他走!”相比守城时被动的殊死搏战,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占据主动权。他毫无笑意的眼睛望向阳震,毫不掩饰心里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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