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惊世亡妃_莫言殇【完结】(267)

  苏漓走过去慢慢地展开来看,眼眶立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画中女子看上去与她此时年纪相仿,站在桂花树下,一身白衣,气质清灵,面颊微红,乌黑的眸子里漾满了笑意,美得不似真人。纵然隔了十几年漫长的光yīn,她还是一眼便认出来,这女子正是她的母妃——容惜今!

  在这一刻,苏漓几乎可以认定,当年画这幅像的人,一定是母妃藏在心底爱了一生的男子,她真正的生身之父!

  他,究竟是谁呢?

  指尖轻轻拂过她美丽的脸庞,苏漓似乎也体会道彼时她由衷的快乐。记忆里,母妃极少会笑,她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抹轻愁,即便笑了,也清浅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何曾有过这般灿烂的笑容?

  岁月逝去,却带不走爱qíng留下的痕迹。如果不是深爱至极,如何能捕捉到她如此生动鲜活的瞬间。

  她仔细地端详,心底滋味酸楚莫名。目光下移,绢帕右下方落款处盖了一枚殷红印章,旁边写了一行小字:“昔昔小像,绘于丁巳年秋。”字体刚劲有力,潇洒不凡,显然出自男子手笔。她忽地顿住,发现那图形并非真正的印章,而是一条穿云踏雾的九爪蟠龙!为何看上如此熟悉?!蓦然惊觉这图形似乎与郎昶送给她的那枚蟠龙玉佩很象!她急忙从衣袖中掏出玉佩来,细细地比对,果然一模一样!

  苏漓呆呆地跌坐榻上,看着那蟠龙图形发愣。画像滑落在地,人像背面的绢帕上,显现出一行娟秀的熟悉的小字!

  苏漓连忙拾起细看,那字迹虽小却依然清晰可见,“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那是母妃的笔迹!

  苏漓震惊不已,过往郎昶与她言谈之中曾有过的诸多暗示,在这一刻渐渐清晰起来。她越想越是心惊,难道,她与郎昶之间,当真有亲缘关系?!

  原来在这世上,她不是孤身飘零,无处容身!她还有至亲之人……

  窗外日光高照,透过窗子晃花了她的眼,苏漓qíng不自禁握紧那块绢帕,如此来看,她的生身父亲极有可能是定国之人,只是当年他与母妃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会让深爱着他的她怀着身孕伤心远走,天各一方?无数的疑问浮上心头,却没有答案。

  她定定看着手中绢帕,忽然坚定了心意,她要去定国,要去寻找十八年前的真相与答案。

  汴皇宫,香炉内袅袅升起的烟雾,缓缓飘散在空气里,让人心神安定的香气似乎失去了作用。

  阳骁烦躁地推开面前的奏章,靠进椅背,定定望着墙角的沙漏,自语般地喃喃道:“已经十五天了,她……还会回来吗?”

  石敬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安慰道:“皇上放心,圣女一定会回来的!”自先皇过世,以往无忧无虑的小皇子,笑容越来越少。如今除了那名女子,似乎世上再无其它人或事,能令他真正开怀。

  阳骁眸光微微一动,原本他也这般认为,可随着一天一天过去,抑制不住的思念与担忧,让他的心qíng愈发躁动不安。皇叔的遗体早已被送回辽城安葬,就连东方泽也已回到了驿馆,她却迟迟不归……只怕这汴都,已成了她的伤心地!

  回想起盛萧送来寒心糙时的沉重脸色,他不由恶念丛生,忽然冷冷道:“驿馆那边qíng况如何?”

  石敬忙道:“他们回来之后,一直闭门不出,也不准人入驿馆内,就连皇上您派去的御医,也被拒之门外……”

  阳骁神色微变,眼底有几分凝重,难道东方泽的qíng况真这么糟糕?!虽然他很不希望世上有这个人的存在,但眼下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汴国或许……将永无宁日!想到此,他立即起身,快步朝殿外走去,“随朕去瞧瞧!”

  入夜后的汴都,褪去喧嚣,驿馆门前的街道静悄悄地,不见人影。阳骁依旧骁敏锐地觉察到四周空气中隐有波动的戒备感。

  石敬正yù上前叩门,忽听大道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这么晚了,谁还在赶路?阳骁循声望去,只见浓浓夜色里,一匹骏马踏着碎步直往这边而来,马上之人身形纤瘦,风尘仆仆,神色坚定,双眼显得格外明亮迫人。

  阳骁双眼一亮,不由呆住,不敢置信地叫道:“阿漓?!”

  苏漓闻声急忙拉住缰绳,转过头来,眼光下意识地掠过驿馆大门,眉心微微一蹙,道:“你怎么在这儿?我正想进宫找你。”

  日夜思念的熟悉的清音,真切地响在耳畔。阳骁终于确定这并非幻觉,而是她真的回来了!数日以来的忧虑转瞬化作灿烂绽放的心花。深黑的天幕之中,乌云散去,月色如银倾泻。眼前的世界仿佛因她的出现,瞬间明亮起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似是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眼底的思念与喜悦之qíng是那样直白,毫无掩饰。苏漓不禁怔住,她没有忘记此次回来的初衷,只是为了当初的承诺,一旦要离开,定要当面向他辞行。

  夜风悄悄地chuī过,枯huáng的落叶徐徐飘落,她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阳骁,舅父他……走了。”

  阳骁登时回过神来,上前握紧她的手,那彷如白玉凝脂般的纤指,还是凉凉的。他心一疼,望着她的目光里充满担忧,郑重地道:“阿漓,你还有我!”

  苏漓目光微动,红唇紧抿,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yù言又止的表qíng,令阳骁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紧,急切叫道:“阿漓,我只有你!你不能离开我!”

  一向开朗洒脱的阳骁,言语之中竟然有了几分祈求的意味!浓眉紧锁,眼底的担忧与惶清晰可见,言语中深切的qíng意如cháo水般涌上来,几乎淹没了她。

  苏漓心头一震,忍不住抬起头来,他也会……被忧愁困锁?

  苏漓顿觉喉咙一哽,那些告辞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阿漓,做我的皇后吧!”

  深藏心底已久的念头,就这样脱口而出。阳骁深知此时并非表述衷qíng的最佳时机,然而他却敏锐的感觉到,此时不说,或许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苏漓几乎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惊讶地抬眼。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已飞快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紧紧拥在怀中,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心头一震,试图推开他,叹道:“阳骁……”

  阳骁打断了她:“阿漓,我喜欢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虽然做了皇帝,但我从不想要什么三宫六院,我,只想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吗?”

  突如其来的真qíng告白,让苏漓彻底地呆住。她完全没料到迎接她的会是这种qíng景,一时竟无从反应。

  就在这时,驿馆大门忽然开了,初冬时节沁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门内缓缓走出一人,高大的身影如山坚定,俊美的脸庞却苍白如纸。他目光直直地盯住被阳骁抱在怀中的苏漓,俊目之中嫉色与怒气一闪而逝,瞬间化作冰冷的利剑,扫向抱住她的那双手臂。

  他完好地站在那里,苏漓竟莫名地松了口气,只在瞬间,她收敛所有qíng绪,径直推开阳骁,准备上马离去。

  “苏苏!”东方泽快步走过来,拦住去路,低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苏漓别过头,冷淡道:“我没话与你说。”

  “阳震之死与我无关,其中一定另有缘故!”他迫切地想要解释,可是她却平静地打断道:“不重要了。”

  东方泽顿时心头一紧,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皱眉道:“苏苏,你要去哪?”她眼睛里有一道光,在夜色之中异常明亮,仿佛已坚定了某种心意,让他感到qiáng烈的不安。

  这些天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当时的qíng景,觉得舅父之死或许别有内qíng,但人已不在了,真相如何,已经没有意义。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当然是跟我回宫!”阳骁淡淡扬起眉梢,笑意之中隐然带了几分挑衅,一只手自然地搭上苏漓的肩膀。

  东方泽目光一冷,手掌一翻,直直切向阳骁的手臂。

  阳骁没想到他身子有恙,反应还能如此迅疾,当下也不禁神色微微一变,不敢大意,闪身一躲,避开他的袭击,迅速转到苏漓身后,冷嘲道:“看样子你也没有多大事,难不成之前都是在装病?”

  东方泽看也不看他一眼,方才贸然之下催动内力,此刻气血翻涌,体内又有不适的感觉。他微微闭眼,努力调匀气息。

  苏漓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他不支倒地时的qíng景,心脏莫名一抽,控制不住地抬眼去看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东方泽冷冷又道:“你放心,朕生来命大,绝不会轻易倒下。”

  阳骁挑眉道:“那最好不过,朕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对手。”

  东方泽冷笑一声,似是不屑回答。他狂妄与自负的神qíng,看在阳骁眼里,是如此的刺眼。仿佛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人,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阳骁不禁沉了眼光,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不怀好意地笑道:“够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不是当真无往而不利?”他眼光淡淡瞟过苏漓,分明暗有所指。

  东方泽脸色立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阳骁笑得愈发有几分得意,抬头作势看了看天,道:“已经很晚了,阿漓随我回宫休息。晟皇陛下……就安心留在驿馆,好好将养身子吧。”

  “不行!”东方泽断然喝道。

  “东方泽!别忘了你如今是身在汴都!”阳骁冷冷道。

  东方泽没有理他,直直地盯住苏漓,“苏苏,不要跟他走!”

  他言语之间的qiáng势依旧,让苏漓心底也生出几分冷意,她不禁冷冷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说完,她顾自翻身上马,直接飞奔而去。

  阳骁一愣,连忙上马紧随其后,很快便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驿馆门前,转眼间只有东方泽一人站在夜风之中,他呆呆地望着伊人消失的方向,彷如一尊雕像,许久许久,也没有动。

  汴皇宫的夜晚十分安静,却因苏漓的到来,灯火通明。

  凤喜宫门前,两排高高的梧桐树上挂满了五彩宫灯,照着门头上漆金的牌匾,“凤喜宫”三字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这里是汴国历代皇后的宫殿,也是汴国后宫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居所。此刻,这座宫殿的门前,十数名训练有素的宫女,低着头,安静地跪在苏漓的脚下,面色肃穆而恭谨,似乎在准备着迎接新主子的到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莫言殇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