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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_莫言殇【完结】(273)

  苏漓死死咬住牙关,全力朝他胸口狠狠地拍了过去。

  只听“砰”一声响,前一刻还在紧紧拥吻的二人各自跌倒在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门打开,黎奉先冲了进来,神色紧张,一见苏漓脸色苍白,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瞪着东方泽不停地喘气。跌在地上的东方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比苏漓更加苍白,眼神怔愣却又似乎透着狂喜,他迅速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苏漓的手,探查她的脉象,苏漓心头一慌,飞快地甩开他道:“别再碰我!”

  “你怕了?”东方泽目光紧紧锁住她,沉痛道:“绝qíng丹在人的体内,只有动了真qíng,才会引发毒xing!你心中分明有我,为何还要坚持嫁给阳骁?!”

  苏漓瞪大双眼,喘息不定地看着他,相比身体的痛楚,意志的薄弱更让她觉得挫败。她终于明白,和自己真实的内心比输赢,是多么的愚蠢。这茶室她一刻也不能多待,对着他时间越久,她越觉得自己心志容易动摇。

  她眼光一冷,飞快地狠心道:“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别再来纠缠我!”说完一个箭步冲出门去。

  “苏苏”东方泽目光一变,拔脚就追,却被黎奉先闪身拦下。一转眼的功夫,她的背影已消失在楼梯的转角,他又急又怒,不禁低吼道:“黎奉先,你大胆!让开……”

  黎奉先急道:“苏苏xingqíng倔qiáng,你越是bī她她只会躲得更远。如果嫁给阳骁是她心甘qíng愿的选择,还请陛下成全!”

  东方泽望着他,眼眶泛红,痛心地低叫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可以成全她,无论她嫁给何人,无论她去了何处,你都不会失去她!但我却不同!我若成全,便是永远的失去她!我不能没有她,你明不明白?!”

  黎奉先顿时呆住。在他眼中,东方泽永远是深沉睿智,波澜不惊的。而此刻,他qíng绪几近崩溃,绝望痛苦得不能自已,与朝堂上他所认识的那个运筹帷幄,令人敬畏的年轻帝王,根本是判若两人!

  东方泽一口气说完,似乎已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椅上。眼神空茫,他的心,似乎已随着闲听阁外飞奔而去的马车,碾碎在飞扬的烟尘之中……

  第三十章后会有期(汴国篇结局)

  马车直奔宫门,苏漓失神地坐在车内,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离开前,东方泽那一声绝望的嘶喊,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回响。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控制住不去回头看他,是多么的艰难。闭上眼睛,她捏紧了手,提醒自己绝不能动摇。

  “小姐,你……没事吧?”挽心担忧问道。

  苏漓qiáng压下心头的钝痛,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看起来似乎恢复了平静,她轻声道:“东方泽能查到闲听阁,证明他的人已在逐步渗透汴都,沉门的一举一动,他必十分留意。你让项离他们小心行事,别让他发现端倪!”

  挽心应声离去。

  回到宫里,天色已晚,天空中一片灰蒙,笼罩着整座皇宫,难免让人心qíng压抑。

  昭华宫内,宫女太监恭敬地垂首立在门前,面色似有不安,一见苏漓,急忙迎上来道:“阿漓姑娘,您可回来了!皇上在屋里呢,等您好一阵儿了!”

  苏漓微微皱了一下眉,快步往屋里走去。

  听到脚步声,阳骁从小山般的奏章里抬起头来,眼光一喜,立刻迎上前来,笑道:“这么冷的天,去哪儿了?”他似是随口一问,眼光之中却有几分探究。

  苏漓淡淡道:“没去哪儿,在宫里呆得有点闷,随便出去走走。”

  他上前来拉住她的手,笑道:“来,过来坐。”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微微一蹙,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了,体贴地拿过狐裘大氅披到她身上,柔声道:“汴都的冬天很冷,你可能还不太适应,不过你放心,我已命人在凤喜宫里加装几个暖炉,等你住过去就不会这么冷了。”

  苏漓淡淡一笑,“谢谢。”她仍有些心不在焉,手指卷着大氅上的衣带把玩。

  忽听耳畔阳骁轻声唤道:“阿漓。”她猛一回头,却发现他的脸离她那么近。

  莹莹烛光里,阳骁眉目英挺,双眼漆黑明亮,熠熠生辉,唇角含笑,唇色却异常鲜红,仿佛涂了胭脂,竟有一分dàng人心魄的妖异。

  她心头一跳,他嘴唇的颜色怎会如此特别?他离她太近,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些,微微不自然地道:“靠这么近做什么?吓我一跳。”她刚想站起身来,避开他的亲近。却不防他顺势一扯,二人立时躺倒在软榻上。

  苏漓脸上闪过一丝薄薄愠怒,却见阳骁手指轻抚上她的眉,轻声问道:“阿漓,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为何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似是一句玩笑,却那般小心,言语之中掩不住淡淡的失落。苏漓微微一顿,避开他专注凝视的眼光,勉qiáng笑了一下,“没有,我……只是还不习惯。”她暗自皱眉,答应婚事只是qíng势所bī,权宜之计,终归是要离开这里。

  她正想着该如何开口与他说明真相,忽觉眼前一黑,是阳骁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眼,带着熏人的温暖,只听他柔声说道:“我有东西送给你,不许睁开眼。”

  苏漓心中莫名一软,轻轻地应了一声。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地声响,他似乎在掏什么东西,不一会儿,苏漓觉得有根细绳从头顶落下,挂在颈上。

  “好了。”阳骁欣喜地道。

  苏漓张开眼,胸前jīng致的红绳的下端坠着一件奇怪的项坠。像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如一弯淡白的月,约莫寸许长,她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发现上面还刻有汴国皇室的密文,那字体看上去有些稚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显然并不是新近才刻的。

  “这是什么?”她有一点好奇。

  “幼虎的牙。”

  苏漓微微蹙眉,她虽然并不像一般女子喜欢珠钗翠环,但太过粗犷的饰物,也不适合她。

  “你不喜欢?”阳骁小心地问道。

  “也不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她不忍心扫他的兴致。

  “九岁那年跟随父皇去打猎,我猎到了一只几个月大的白虎崽,便带回宫来养。我每天一有空就陪着它一起玩。”说到往事,阳骁神色间有几分怅然,“白虎生长于山野密林,没过多久,它还是死了。那时候我很伤心,抱着它三天三夜不肯放手,最后累得昏过去。父皇便命人取了它的牙,特地为我做成项坠,当做留念。”

  苏漓曾听人提到汴国有个习俗,男子第一次狩猎得来的战利品,是勇士荣耀的象征,而白虎更是珍稀物种,被世人视为祥瑞神shòu。

  “这东西太珍贵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看他眼中无限怀恋,她yù摘下来还给他。

  阳骁按住了她的手,连同虎牙项坠一并握进掌中,认真道:“对我来说,它的确意义非凡。你看这上面的文字,是我亲自刻上去的,代表上古的符咒,用来辟邪,很灵的。它一定能护你平安。”

  苏漓叹道:“那我更不能要了,给了我,你怎么办?”

  阳骁盯着她,忽然笑了,有一点点顽皮的得意,也因她这一句略表关怀的话而无比开怀。他自衣襟里又扯出一枚虎牙项坠,与苏漓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牙身上雕刻的文字有些差异,文字的刻痕尚新,分明最近才刻上的。

  苏漓怔住,竟然还是一对。不知为何,她直觉这项坠并不是像他所说那样简单,仅仅是一枚护身符。她心思忽然乱了几分,蓦地发觉阳骁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伸臂将她圈在怀中。

  过往他二人之间,也曾有过略为亲密的举动,只是此时的感觉明显有了异样的变化。苏漓心中隐约觉得不安,却听他在耳边叹道:“虎牙项坠是我珍藏多年之物,如今送给我最喜欢的人,也算是……得偿所愿。阿漓,你会好好保管的哦?”

  他这样温柔,苏漓十分不适应,暗暗蹙眉,正想着说些什么扯开话题。

  阳骁复又笑道:“阿漓,你可知道,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苏漓想了想,道:“江山永固,国家昌盛。”

  阳骁轻叹一声,柔声道:“那是我分内之事。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是能这样抱着你,永远也不用放手。”他轻言细语,极尽温柔,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十指扣紧了她的,慢慢地牵到眼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漓,我牵了你的手,是不会再放开的。”

  苏漓呼吸一顿,他这样直白地示爱,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

  “阳骁……”她有些无力。

  “嘘——别说话!”他的手指轻轻点住她的唇,好一会儿,他轻柔地道:“你听到了吗?”

  房间里安静无声,只怕掉根儿针也能听到。苏漓有一丝疑惑,“听到什么?”

  “你听,我们的心,跳得一样快呢。”他在耳边轻叹道。

  苏漓心头一震,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些已经想过无数遍告别的话,翻滚在舌尖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了。或许,她永远也无法当面对他说出。

  “怎么了?”他轻轻扳过她的脸,眸光璀亮。

  苏漓回过神来,察觉到他眼中暗涌的qíngcháo,蓦然一惊,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借故走到一旁去倒茶,方才道:“没事。夜深了,你也该回去歇着了。”

  阳晓目光轻轻一闪,指着桌上那一叠奏章,笑道:“我今晚不回去了,还有很多折子要看。你先歇着吧,养好jīng神,明天会很累。”说着,他竟然真的坐到桌案前,认真地批阅起奏章来。

  苏漓心乱如麻,看着桌上一摞一摞的奏本,不知他要批阅到何时?找了本书,她随意地翻看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阳晓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女子,突然开口问道:“听说晟国的摄政王到了,你见到他了吗?”

  苏漓心立时一惊,警惕地抬头看他。

  阳晓好笑道:“你紧张什么,这里是汴都,突然来了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我若连这都不知qíng,如何当这一国之君。”

  苏漓叹息一声,这汴都是他的天下,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当然也包括她和东方泽。低眸道:“摄政王是来找我的,你不必多心。”

  阳晓笑道:“有你在,我有什么可多心。何况他只身前来,只带几名侍卫,能做什么?啊,对了,”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转头朝她问道:“好几天未见你手下四使,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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