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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剧情不对_奶油馅【完结】(70)

  老陈头收下了那些gān货,把孩子们的字帖也都收拢起来,然而转身去了内院。

  庆王府的亲卫被安顿好了住处。老陈头走到主屋,隔着门就听见屋内主仆三人的对话。

  “三郎瘦了。”这是五味,语调中带了一丝的憋屈。

  “没瘦,我还长了好多ròu,不过是结实了。”

  “三郎晒黑了。”这是白术,声音哑过一段时间,如今低沉不少。

  “边关日照时间长,难免要晒黑。男人白白嫩嫩的不好看。”

  “可扬州最近还流行郎君傅粉呢,说是一派风流。”

  话听到这里,老陈头轻轻扣响门,得了里头应允后,方才推门入内。

  屋内的摆设依旧是楚衡离开前的模样。每日都有白术亲自打扫角角落落,一年四季,但凡花开,兄弟俩还会折下几枝,摆在屋内增香添色。

  这一年多以来,尽管书信不断,来往的商队也多次保证三郎并未吃什么苦,过得并不差,但牵肠挂肚总是难免,如今人回来了,却一回来就撞上了百年一遇的大雨。

  “厨房里正在赶着上菜,郎君是打算去外头吃,还是在屋内用膳?”老陈头看了眼赤着上身更衣的楚衡,比当时在庆王府见时要黑了一些,也更瘦了。他思量着存粮和ròu菜,打算叮嘱厨房这几日多做点荤菜,好给楚衡补补ròu。

  “在屋内吧。”楚衡看了眼廊外的大雨,半边走廊被雨水打湿,空气中透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的泥腥味。“这雨……山庄里可有受灾?”

  “庄子里的排水目前都还够用,已叮嘱各家各户平日里要当心水势。但,这雨若是再不停,只怕就得出问题了。”

  楚衡穿上衣裳,闻声顿了顿:“扬州的qíng况又如何?如果可以,就带着人先去扬州避一避。”

  他从允城过来,看得清楚允城的境况也不大好。只怕一旦发大水,允城也要淹掉大半,但扬州不同,扬州地势优越,边上还有江河湖泊,足以接纳这些水,届时扬州必然受灾最轻。

  谁知,老陈头摇了摇头,连带着白术和五味也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楚衡有些奇怪:“怎么了?难道楚家又来闹过事?”

  “不是,三郎不知道吗,扬州太守不久前bào毙,新上任的太守……有些倨傲,连日审了好几桩旧案,屈打成招了好些关在牢中还在调查真相的百姓。”

  五味说着说着,看了白术一眼,见兄长脸上并无反对的神色,于是越发有底气了。

  “陈管事去找三郎那几日,那太守看上了三郎的云山汤,想把山头qiáng占了。薛长史说三郎与庆王府关系匪浅,那太守还当着我们的面啐了一口。”

  楚衡一愣,问:“那新来的太守姓什么?”他更想知道这人的来头,但显然朝中官员派系一类的消息,五味他们并不会知qíng多少。

  五味想了想,说:“姓桂。”

  “啊,姓桂啊。”兄弟俩看着楚衡不说话,楚衡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姓桂就好猜了。桂家当年靠着桂氏水涨船高,如今依附丘家,想来也是有更深的打算的。扬州富饶,每年缴纳的税收都能养活一支军队。丘家这是把手伸到了新帝赵贞的钱袋子里。

  在楚衡回到别云山庄,终于在风尘仆仆后踏踏实实睡上一觉的时候,赵笃清的亲卫裹着一身风沙,扑通跪倒在庆王的面前。

  “出关后不久,世子根据犯人行踪,入了梭尼城,意外遇到沙bào,而后人马走散,世子与其他人不知所踪?”

  那亲卫单膝跪地,不敢抬头:“是……是的……弟兄们不敢蹉跎,已经在关外寻找世子的踪影……”

  庆王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亲卫,双目锐利如鹰。

  赵笃清近身的几个亲卫,他都记得脸孔。面前这个人,的确是世子亲卫没错,但……

  “成檀,”庆王突然开口,跪在地上的亲卫qíng不自禁打了个颤,“此子背主,当诛。”

  几乎是在话音落在的刹那,龙泉剑出,那亲卫甚至来不及叫屈,背后一瞬间升起寒意,骤然间天地只余那双冰冷锐利的眸子。

  而后,被一剑割喉的尸体轰然倒地。

  “他是世子亲卫中的斥候,斥候之责在于侦查。关外日前水糙充沛,除非往西走。”

  大延边陲一代,半壁都是糙原,人口稀少,偶有游牧民族与部落停留。往西则全是沙漠,人迹罕至,有几座空城,多是当年遭大钺氏屠戮后留下的鬼城。

  赵笃清进的这个梭尼城,就是鬼城之一。当年是屠支国的一座边陲小城,亦是诸国商队往来频繁的一座小城。

  但此地,自大钺氏屠戮后,就荒无人烟,更是时常发生沙bào,以至于大钺氏屠城后,也并未占据此地。就连游牧部落,如非必要,也绝不进城。

  身为斥候,又在边陲之地待了这么多年,理当知道不入梭尼的民间说法。

  赵笃清率亲兵一路追击江坨及劫狱者出关,遣斥候先行探路,却被斥候引进梭尼,若说不是与劫狱江坨之人同一路,庆王无论如何不会相信。

  庆王面上虽镇定,双拳却早已紧紧握住。绷在手背上的青筋,高高拱起。

  “闻生是个固执的孩子。”

  陆庭漠然地擦拭完手中龙泉剑,听见庆王的声音,抬头看去。

  “大钺氏敢以我儿安危威胁西山营,他日本王必直捣huáng龙,杀他赫连氏片甲不留!”

  那握紧的拳头砸在桌案上,“咚”的一声,震碎了手边的茶盏。

  “义父,我带人去找闻生。”

  “成檀……”

  “如今qíng况紧急,元王在拉拢朝中大臣,随时可能反扑丘家,而大钺氏也虎视眈眈,谁也不知何时伸出獠牙。如今之计,唯有我带人轻骑疾奔,沿途去找闻生。”

  他生于燕都,却因有一个胡人生母,勉qiángjīng通汉话和胡语,此时乔装打扮后轻骑疾奔,不仅方便沟通寻找,更能掩人耳目。

  “你要带多少人?”

  “五百足以。若遇见大钺氏铁骑,绕道便是。”

  “如此亦可。”

  庆王颔首。

  五百轻骑很快就从西山营中jīng心挑选出来。陆庭带着人当即出关,临行前于马背上,向庆王辞行。

  “天佑我儿。”他看着陆庭,低声道,“不论qíng况如何,记住,早日归来。”

  “砰”。

  盛着去岁进贡香茗的茶盏,忽的摔落在地上。

  殿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皇后与高氏身上。所有略显突兀的寂静,在看清从二人捂着嘴的指fèng间流出的血后,顿时被宫人凄厉的惨叫声打破。

  那血,是浓黑的,透着一点点的红,顺着指fèng不断地往外流。宫人们扑上去将二人扶住,却是一不留神撞了高氏一胳膊。

  “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喷了跟前宫人半身污血。

  “快传奉御!传奉御进宫!”

  太后已然反应过来,那些血虽然没有喷溅到她的身上,可哪怕只是这么看着,她也觉得那血腥味就在鼻尖。

  太皇太后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懵住了。

  高氏今日进宫,特地为赵贞带了点心。之后又与太后及皇后一道,祖孙三人去向太皇太后请安。

  去岁进贡的香茗口味甘甜,最适宜女子。太皇太后索xing留人一道吃着茶点,品尝香茗。中途新帝与摄政王叔侄二人突然来访,这一坐便坐到了现在。

  原本好端端吃着点心,喝着香茗,怎么突然就……

  太皇太后下意识地看向赵殷。

  叔侄二人似乎对于这突然的状况十分吃惊。

  赵殷慌忙指挥宫人去请奉御,一个转身差点撞上显然已经被吓坏了的赵贞。

  “皇上!”扶着皇后的宫人脸色惨白,手上全是血,“皇后娘娘快不行了……”

  赵贞没吓得有些不敢上前,七窍流血的皇后即便有着一张曾经一度吸引过他的脸,如今也惨白得毫无人色。

  赵殷上前将人推了一把:“陛下,快……”

  赵贞终究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皇后揽进怀中,手臂微微发抖:“皇后……”

  皇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张大嘴,血水横流,口中更是不断有血涌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在谁也看不到的位置,赵殷压下了唇角的笑意。

  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这毒真要追究起来,却是丘家的手笔。

  他看向被吓懵的太皇太后,心底不无遗憾。

  怎么就没毒死这个老太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斥候的职责是打探前路,回禀路况和前方的局势。只要得到充分的信任,斥候所能做的事qíng也不会小。只可怜了赵柿子。

  ——————

  陆庭:可怜的,回来后我让我媳妇给你扎几针,应该能聪明点。

  赵柿子:……

  第69章

  皇后死了。

  在太皇太后的宫里,皇后吃了被人下了砒霜的柿饼,当场七窍流血,死于中毒。

  和皇后一起食用了柿饼的,还有国丈丘壑之妻高氏,亦是皇后丘氏的祖母。高氏年长,砒霜毒发后,甚至来不及说话,就断了气息。

  而太皇太后,因近日牙疼,只吃了一小块其他点心,侥幸逃过一劫。

  丘府中,丘壑闻得此事,登时掀翻了摆满桌面的美味佳肴,更是踢开身侧的娇娘美妾。

  丘鑫今日本是休沐,和兄弟几人一道,与父亲饮酒赏舞,见从宫里来的眼线因丘壑一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顿觉心头一冽。

  “蠢货!”丘壑口中骂道,“那是给元王和皇上吃的下了药的柿饼,根本不是砒霜,她们怎么会……”

  屋内的几个美妾跪了一地,正竖着耳朵听,熟料丘壑之说了这几句,便气急不语,只喘了几口粗气,狠狠道:“去拿我的官袍来!老大,你先带人进宫,将所有目睹此事的宫人太监,全部杖毙!一个也不需留!”

  丘鑫当即跪下,双手握拳,口中迟疑了一下:“可那些宫人,大多是太皇太后的人。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只怕受不得这惊吓……”

  丘壑眯了眯眼:“那又如何?先发制人,总比被人拿刀架住脖子,却还无力反抗的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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