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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_槿岱【完结+番外】(31)

  看到他末尾留的念卿二字,惋芷眼眶突然发酸。

  如果今天他在,徐光霁是不是就不敢这样对自己了。

  惋芷第一次生了想要依赖人的qíng绪,从小到大,就是对父亲、兄长还有自己视如己出的继母,都没有过……

  翌日会试,侯府长房天未亮就响起了动静。

  徐光霁收拾妥当,承恩侯夫妻送他到门口,他朝双亲深深仪礼后转身上了马车,谁也没有留意到他揖礼时左手挡在右手前这不合规矩的动作。

  马车徐徐走在大街上,还没有到考场就已经水泄不通,他只得下了马车步行上前。

  看到考场门口排起候检的长队,他一言不发接过书箧,站到队尾。在低头看见那结痂的三道指甲印时,眼尾是压都压不住的yīn鸷。

  同样是参加会试的宋承泽要来得晚许多,下了马车扫一圈周边,发现有不少带了帷帽的女子在送考生,便回头看了眼自己那憨头憨脑的小厮,面无表qíng心间却叹气一口。去年秋围还是妹妹送的他,不过半年未到就形只影单。

  宋承泽拎着书箧,默不作声入列排队,转身时不经易扫过前方,他看到一个侧影神色明显怔愣。待他要再看清时那人已取了名牌号从容不迫跨入考场,只瞧见他背影。

  是徐光霁啊…他怎么忘记了,成了妹妹侄子的同窗也要参加会试,不过妹夫这叔侄俩侧颜长得是挺像的。不知怎么的,他心念又一转。他如果没考好,输给了她婆家的侄子,别扭的妹妹会生气吧,肯定得嫌弃他给她丢人了。

  想着,宋承泽突然压力大增,待到他入场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抬脚进去。

  会试三场考九日。

  侯府因徐光霁参加会考,这些天来气氛压抑到极致,特别是徐光霁中场休息回府,所有人的下人连走路都不敢重抬脚,就怕闹了动静惹着神经紧绷的侯夫人。

  惋芷在颐鹤院还好,毕竟是徐老夫人的地盘,江氏再如何也不敢在这放肆,来请安时也多是露着笑。

  自那天晚上徐光霁失态后,惋芷连带对着长房一众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除非必要皆不与江氏多搭话。如此,她倒是成了府里难得轻松自的一人。

  在会试考二场时,徐四爷的信如期而至,惋芷看着里边许多缠绵绯侧的话,直羞得满面通红。心中嗔他一不正经起来就完全没边没普。

  待她收了信准备晚间的饭食,不经意看到妆镜中的自己。

  一双桃花眼似含秋水,潋滟多qíng,像那开在chūn天的海棠,媚且娇。

  她被自己这样子吓一跳,忙叫玉桂玉竹打了微凉的水,仔细敷了脸再重新上妆才出门。

  不曾想昨日借口照顾儿子的江氏来得那样早,她到摆饭的西次间时,江氏已指挥着丫鬟婆子忙活。

  惋芷虽是重新梳妆,可眼角眉梢那柔qíng蜜意是掩盖不住的,江氏看她神色就想到下人回话今儿小叔送了信回来,不由得心里冷哼一声。

  不过一封信,就露出像被滋润过的媚态,宋惋芷真真是个能勾人的,怪不得她那小叔暗中就先将人给说定下!是个男的也顶不住这样的。

  她想着,唇边又起了抹讥讽的笑。

  宋惋芷越娇越媚才好,最好迷得她那小叔什么都不管不问,只沉溺温柔乡忘了正事才叫妙。丈夫是一点也不信她那小叔有别样心思,可她知道徐禹谦绝不是好相与的。

  犹记得三年前的秋围最后一场他虽是砸了,可她娘家打探到的消息说主考官看了他前两场卷子是赞口不绝,她当时听得都心惊。这些年她纵着婆婆宠溺他,就只见他在府里整日无所事事,哪里能想到他是这样深藏不露。也好在那时她已多了个心眼……

  不过现在她也不用担心太多了,待她儿子此次高中就能入朝为官,就是徐禹谦有心思只要他们打压着,他也不能兴风作làng。

  江氏突然心qíng好了起来,连看惋芷都觉得要顺眼几分,难得的主动与她亲亲热热说话。惹得惋芷警惕xing大起,心中腹诽江氏也有些失常。

  紧张的第三场会试结束,徐光霁是被人抬回了府,江氏夸张的哭声都要传到颐鹤院。

  徐老夫人在屋里坐不住,惋芷只得扶着她去了长房正院,朗中将将把完脉只道徐光霁是有些体虚暂时昏迷了过去。

  满屋探视的人都松了口气。

  惋芷一颗心却是吊了起来。

  她想起家中的兄长,同样是考完三场却不知qíng况如何,在回颐鹤院的时候就打发玉竹连夜回了宋府问qíng况。

  玉竹一来一回花近两时辰,在宵禁时堪堪赶回了侯府,她坐的青棚马车转进胡同时却发现前方还徐徐行驶着另一辆马车。

  玉竹掀了帘子往外探,见那马车身边跟了好些骑马的护卫,其中一个似有些眼熟。可她还未回过味来,那马车已直直进了大门……

  第31章小别胜新婚

  圆月缀在夜空中,被稀梳的云朵遮得若隐若现,偌大的侯府显得更加静谧清冷。

  惋芷躺在chuáng上反侧,听到外边响起了宵禁的锣声,又坐了起来。

  玉竹是不是没有赶回来。

  她看了眼放下的帷帐,外边留亮的一盏羊角灯光只能透进微弱星点。

  她复躺下,闭上了眼。

  最迟也是明早就会有消息了,上回秋闱兄长出来的时候还好,起码人是站得稳稳当当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想着,她又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这又是三天了,怎么四爷的信没到?

  可是有什么事qíng耽搁了?抑或是遇到别的事?!

  惋芷心猛然一跳,蹭的又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咬住唇。

  此时,帷帐上投来一个黑色身影,惋芷才感觉到有暗影晃动,帐子就被打开。

  她惊觉有人进了来还未发出喊声,整个人已被拉着落入还带着夜间凉意的怀抱,耳边是低沉熟悉的声音:“惋芷…我回来了。”

  她睁着眼呆呆的怔了片刻,直到身上被那股凉意激得打了个颤,才有些回过神来。

  “四爷?”她声音莫名哑了。

  徐禹谦察觉到她的颤栗,贴着她腰间的手像是被火炉烤着,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带有寒气,忙松开她把被子扯过来将她捂好。

  “嗯,要好好看看才能确定吗?”他笑着看她,目光缱绻,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脸庞。小半月呢,他可是足足想了她那么久。

  俊逸儒雅的五官,笑容温煦平和,眼中光芒灼热痴缠…惋芷真的看他好一会,才惊觉真的是他回来了。

  “您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在信里说一声!”小姑娘激动又惊喜,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去,笑意就要从眼中满溢出来,他的小乖乖那么主动。

  反手与她jiāo握,用拇指轻轻摩挲她柔软的掌心,徐禹谦笑道:“因为不确定,若是说了怕没有守时,你得失望。”

  手心间传来苏苏麻麻的感觉,惋芷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脸发热的要缩回手。可有人却不会许,直接拉了她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我想你了,本来事qíng完后一刻也不想耽搁的,哪里知道还是被耽搁,回来晚了。”

  惋芷听得面红耳赤,唇边却有着她不自知的微笑。“您这是赶了许久的路吧。”说着,又想起什么轻轻推他。“你可有先去见娘,用过晚饭没,我叫人给你打热水梳洗。”

  可徐禹谦只抱着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好半会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惋芷便抬头看他,他也正笑着也看她,眉宇间是欢喜和满足……她就傻傻的看他。四爷似乎心qíng很不错,是因为见到她?

  想着,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脑海里都是他信上写的思念之言。

  “太晚了,娘肯定歇下,明早再给她老人家请安吧。”徐禹谦低头亲了亲她的发,缓缓道:“我用过晚饭了,就在城里用的,也梳洗过,不然一身láng狈的回来不得让你嫌弃。”

  他一直都不曾嫌弃她xing子别扭,她又怎么会去嫌弃他这些。

  “四爷您这话说得让人不爱听,我何曾是那样的人。”

  小姑娘不满嘟哝。

  徐禹谦就喜欢逗她时她会不客气的反驳,轻笑出声。

  外边玉竹有些紧张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太,奴婢从宋府回来了,大少爷一切都好,夫人说他连吃了三大碗的米。”她先前怎么就没想到那车上的人会是四爷,刚才看到颐鹤院外的huáng毅才想起来。

  惋芷听得一愣,旋即又觉得好笑,继母这样说她大哥必然是没有问题了。中不中榜是一回事,人jīng神好才是重要的。

  “二哥那呢?”

  玉竹听见她声音,赶紧的回道:“二少爷没有下场。”

  怎么堂哥没有下场?她当即皱了眉,想到二叔父被责令在家思过的事,难道是为此耽搁了?

  徐禹谦眼底有冷色转瞬即逝,搂着她茬开话题:“屋里可有热水,我暖暖手脚。”

  果然,惋芷什么思绪都扔脑后了,忙应有的,就要下chuáng给他准备。

  “让丫鬟去,可别把你冻着了。”他按住她,这厢房没有槿阑院正房暖和,他也舍不得大半夜闹腾她,不过是不想她太过亲近宋家二房。

  惋芷无法,只得唤了玉竹进来,吩咐她拎了一直在小炉上的热水,坐在chuáng上看他动作利索的净手净面,然后看他坐在chuáng沿泡脚。

  她此时才发现,他眼下有着片青色

  “四爷,早些歇下吧。”怕是赶路累的。

  玉竹将水端走,惋芷犹豫着伸了手给他宽衣。

  徐禹谦猛然抓住肩膀上的手,不分由说转身就将她压到了身下,夺了她的唇舌。

  想了她十余天,偿起来更甜美诱人了,他真的是深陷当中,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不可自拔。

  许久后,惋芷才浑身发软的被松开,她紧闭着眼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张着轻喘。她都以为自己就那要那么背过气去了。

  这一吻太过激烈,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慌乱无措,也令她想起他离家前拉着她的荒唐事,心跳得都像是要从胸腔中出来。他…不会再要她那样吧……

  徐禹谦亦坐在chuáng沿闭眼平息,心里想着秦勇信中写到的朗中嘱咐。

  第二次用药有摧寒作用,得等她女子之事正常gān净后,再看效用。

  “睡吧。”他呼吸终于回归平缓,将外裳脱了拥着她躺下。

  原以为会很难入睡,这些天来的jīng神紧绷劳累,真沾到chuáng还闻着身边人身上的甜香,他放松下来不觉就沉眠。反倒是一直僵在他怀里的惋芷,半天见他没有动静,才收了紧张忐忑迷迷糊糊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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