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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疯[快穿]_青骨逆【完结】(5)

  男人走进檐下,将伞jiāo给书鱼。靳雨青了了看他一眼,笑道,“你想通的如此快,倒是叫朕大吃一惊。”

  陈乂卑躬屈膝:“君要睡臣,臣不得不来。”

  靳雨青奇怪道,“谁说朕要睡你了?”

  陈乂:“……”

  “朕看你平日在府也是闲着,不若进宫来,睿亲王还缺个伴读。”靳雨青拂了拂落在衣袖上的雨水,云淡风轻地吩咐道。

  睿亲王正是那位年幼的小王爷,当今皇帝的手足兄弟。皇帝在政绩上是平平无他,但是对这个淘气的弟弟却是真的疼爱。睿王正是狗也嫌的年纪,带着一帮内侍能把整个皇宫搅得jī犬不宁,皇帝也是纵着。

  以至于前朝有玩笑说,与其讨好他们这个yīn晴不定的新帝来谋求官职,倒不如去巴结那个小王爷要来的更快一些。

  废了老大劲把他从牢里捞出来,竟然不是为了睡他,而是给睿亲王找玩伴,陈乂真不知道是庆幸多一点,还是自己魅力不够。

  皇帝拢拢袖子,施施然向殿内走去,陈乂犹豫一会不知该不该跟上去。没两步,靳雨青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微挑着眉梢,一副很懂的表qíng,啧啧指了指陈乂:“你……污!”

  “……”

  -

  陈乂做了睿亲王伴读,奉旨为小王爷念书,有时念的晚了就会留宿宫中,但朝野上下无人相信陈乂真的只是个伴读,都认为那不过是皇帝碍于颜面的借口。

  接连十余日,靳雨青上朝都能收到抗议,不过是说陈乂嫌疑未清应该老老实实呆在牢里等等,均被皇帝一句“皇弟喜欢,尔等无需多言”给挡了回去,可谁知道到底是睿亲王喜欢还是皇帝自己喜欢,睿王玩闹不喜读书那也是出了名的。

  相反的,那些非要置陈乂于死地的,靳雨青可都一个一个的记在心里呢。

  把陈乂留在牢里,难道还等着你们把他屈打成招吗?

  在靳雨青的冷处理下,抗议声慢慢弱了下去。

  陈乂当真是在宫里住下来了,云逸殿,紧挨着睿亲王的云麓殿,一边观察皇帝,一边奉旨为小王爷念书。比起是给小王爷做伴读,他如今的待遇和后宫的妃嫔倒也无甚大差了,加之皇帝三天两头跑来询问睿王读书的qíng况,呆在云逸殿里的时间竟比自己的寝宫还要久。

  ——如此一来,陈乂渐渐地竟有些适应这样平和的生活了,也更加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个总拿探索揣摩的眼光打量他的小皇帝。

  睿小王爷虽说不喜读书,但是个心直口快的孩子,xing子直慡。闲着没事就把从近侍那儿听到的八卦一股脑地倒出来。陛下又赏了宣武府许多的养品药食,甚至亲自去府上探望了老侯爷,朝堂上皇帝的执拗袒护更是一分不落的传进了陈乂的耳朵。

  小王爷像模像样地戳着伴读的衣襟,学道:“陛下真是疼你呀!”

  陈乂拿书脊敲他的小脑袋,沉默地笑了笑。

  皇帝这招借力拉拢的法子倒是不错,只是陈乂想破了天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有何值得帝王如此在意。

  越是钻了牛角尖地想,他就越是将探寻的目光锁定在了皇帝身上,几乎要把帝王的一举一动都要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那道视线都快把皇帝的后脑壳烧出个dòng来。

  下了朝,靳雨青路过御花园透气,远远就望见陈乂与睿亲王在凉亭中背书,小王爷皮闹,突然用笔沾了一大坨墨在陈乂脸上画道道,衣物也免不了被弄污了,那男人也不恼,笑呵呵的随便熊孩子捉弄。

  靳雨青轻咳两声,熊孩子丢下笔就跑了,就怕皇兄拎他念书,一大队近侍也追着小王爷而去。

  凉亭只余陈乂一人,他才缓缓直起腰板,风清徐朗的笑了一下。

  当真是风度翩翩佳公子一枚,如果没有脸上的大王八的话。靳雨青忍了会,没忍住,噗哈地指着陈乂那张大墨脸笑起来。

  陈乂知道他笑自己,赶紧用右手抹了两下,没了王八,却满脸乌黑。

  他原以为皇帝九五之尊,就算年纪尚轻也必然是不苟言笑的。相处半个月来,却发现这个小他两岁的皇帝其实非常随xing,而且勤勉于政,鲜少苛责身边不小心犯了错的奴仆婢女。他摔得起奏册发得了天子之怒,也听得了宫中的闲谈趣事,还热心于看野史话本。

  若说有什么不太能传得出去的爱好,就是喜欢看舞,只披两件纱就敢抬腿的那种。

  忽然刮起一阵风,将一缕碎发chuī进了皇帝的嘴边。陈乂伸过手去想为之挑开,却忘了自己满手墨污,拇指顺着他的嘴角一挑,擦出了一条墨迹。

  靳雨青先觉脸上一凉,不自觉的抿了抿,舔了下唇畔,尝到了涩苦的墨汁立刻呸了出来。

  墨色被他这么一抿,染了原本的唇色,一启一合间,陈乂想的竟然不是告罪,而是若这不是黑墨而是朱砂色便好了。皇帝过于浅淡的唇就该配鲜红的朱砂,眼尾也该抹一稍,必定绮丽不可方物。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必会因此染上浓厚的俗世之味。

  想到此,就更觉得斑驳的阳光之下,对方的容颜褪去了许多皇家威严,更蕴着亟待开发的稚软柔和。

  靳雨青抽出一条丝绢,擦了擦嘴角,然后随手抛给对面的男人,随口哼了一声。

  陈乂接过皇帝用剩的丝绢,偷偷掖进衣袖,恢复了正常的笑容。

  将要转身,陈乂一把拉住了皇帝,捻起自个儿的衣袖,正经告罪后擦去靳雨青脸上没弄gān净的墨迹。这样的花猫脸若是被底下的人瞧见了,可有损天家威严。他看的仔细,温热的呼吸都能铺到皇帝的脸上去。

  末了,恭恭敬敬道声:“gān净了,陛下。”

  靳雨青有些僵硬,脖子被人捞在掌心,似都不是自己的了,偏头避了一下,默默地挽袖离开,步伐越来越快。chūn风扫过他的颈后,却总也带不走那个滚烫的被人触碰过的温度。

  被留在凉亭的男人捻了捻手指,回味着皇帝线条流顺质感上乘的肌肤,比想象中还要好一点,不知别的地方,是不是更好。

  陈乂为自己越矩的想法惊了一瞬。

  而且,好像至始至终,皇帝都没斥责过他,就连那匆忙离去的背影,都更像是逃跑而非盛怒。

  陈乂几乎要开始怀疑,这位陛下是不是真的瞧上了自己,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宫中看见这凉亭一幕的人多了去啦,尤其是他们尊敬的皇帝恼羞成怒回了寝殿,猛灌了三杯水才压住脸上的红霞,那可是八卦界的重磅!

  于是传出的流言蜚语越来越香靡,几乎能谱成一首端不得台面上的dàng曲儿。

  关键是……靳雨青他还听过!被原主养在宫内的歌舞戏班,打酒楼肆坊学来加以改造,编成了火辣辣但又不下流的舞曲,再配上隐晦的词儿。

  痴qíng帝王暗恋世家子,nüè心nüèqíng的一出催泪大戏。

  宫中说是排了新曲儿,靳雨青就正巧拉着陈乂和小王爷一起听,调子一起差点呛死了当今皇帝,只感觉护城河里的淤泥都堵不上这群人的脑dòng。

  陈乂啜着茶,反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靳雨青抬手捂上皇弟的耳朵……以后再也不敢让未成年的睿王听这么低俗的玩意儿了!

  第5章龙榻上的将军5

  歌舞班都谱完两首曲了,陈乂都在宫里吃的神采飞扬身矫体健了,行贿案还没查出个头。

  靳雨青实在等不下去了,斥责案件的进展为何如此之慢,未及底下的人想出法子来搪塞两天,第二日,皇帝竟然毫无征兆地亲自提审了涉案人员。

  仗着有未卜先知的加成,不出三日,靳雨青就连审带蒙骗的从犯人口中问出了想要的东西,再加上暗卫的调查,以及那名造假书生的陈词,拉几名大人物下马是妥妥没问题的了。

  靳雨青朝服玉冕,jīng神抖擞地冷哼了几声,在大殿之上发了火。

  他可是昨晚养足了jīng神,卯足了劲儿,今天不把那军中为首的几个吃人饭不gān人事的祸害头头给扒拉下来,他就不姓靳!

  火气本就足旺,再有人出言相劝,那就是估错了当下的形势,硬生生给皇帝的火气上又泼了一层油。

  天子冕上玉旒被震地相互碰撞在一起,有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此回朝上虽不足流血千里,但也够泼当场肱骨大臣们一盆冷水的了。

  靳雨青一动手,险些将兵部人马近乎肃清,刑部也痛失了侍郎一名。盖因老丞相在新旧两帝jiāo接时期突发旧疾,告老还乡,如今丞相一职空缺已久,原本最有可能升任丞相的御史大夫,也因此案监察不利之失,连降三级,与丞相之位失之jiāo臂。平野将军、神威将军等数名军中之职也尽遭贬斥。

  牵连之广,竟是几乎将朝堂水洗了一遍。

  如此一来,众人即便是再糊涂,也不得不重新耸起膀子来看这位新帝。在百官皆以为他昏庸不堪可以肆意唬弄的时候,恍一回神,才发现这位已经不是那个嘴软耳根子更软的小皇帝了。

  行贿案让靳雨青得以借此沥了沥武职,而文职的冗杂也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够解决的,没有一个完美无缺的机会,便需要一个完美无缺能够指引明道的人。

  更何况结案后,要职倒是空缺出来不少,那可都是一块块的肥ròu,哪有不引人垂涎的道理。

  靳雨青通过世界轨迹能够大致摸清该杀谁,却摸不清该用谁。

  于是他花了小一个月的时间去理清朝堂的事qíng,又读了好些日子的书,总算是把大致的事qíng弄清楚了,虽然现今并无夺嫡之争或兄弟之仇,底下这群人的小团体也是分的一批一批的,全都抱团站好了,余下一堆人,也正踌躇着是否也挤一个进去。

  一盘散沙的格局,争权夺势的臣子,让皇帝很是烦。

  他烦也没让打算让陈乂闲着,吃过午膳就把在房中读书的陈乂给宣了过去。

  陈乂到的时候,皇帝正在吃一块莲苏糕,嘴角的碎屑堪堪挂着,搔地人心痒,觉得得给他弄gān净了才舒心。就在陈乂将要提醒,靳雨青一卷舌尖给舔了去,咂吧咂吧嘴十分享受。

  “陈卿啊,”靳雨青开场道,“你不觉得这日子过的太清静了?”

  陈乂听了暗笑,难不成身为天子,还希望日子过的更折腾一点吗。

  靳雨青无视他的笑脸,自顾自的说:“朕需要一个qíng报网,暗卫人手太少了,根本不够用。朕知道你本事大,脑子好使,肯定能替朕搞定这件事。”

  陈乂负手而立,面上无风无波,半晌默默走过去给皇帝斟了一杯茶,御贡的明前龙井,在透白瓷亮的小杯里微晃,袅袅白气蒸腾而上,明绿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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