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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重生]_吾心大悦【完结+番外】(99)

  沐若松看着沐慈那双幽黑平静,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没有看清楚。那深潭般的目中没有一丝光影跃动,平静到极点。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沐慈叹口气:“不为什么,别管了,该忘记的就忘记。”

  沐若松有些激动,声音大了点:“我是问你做……是为了什么?”

  “冷静,小声点。”沐慈轻抚沐若松的胸口,安抚他,“我知道你问什么,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qíng。”

  沐若松心知自己不该再问,他试图忍耐,再忍耐!可他到底年轻,受到的冲击太大,没忍住,双手钳住沐慈的手臂,摇晃他:“那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

  沐慈道:“小点声。”伸手去捂沐若松的嘴。

  沐若松武力值比沐慈高多了,拉开他的手,声音小点,咬牙切齿问:“这里面gān系有多大?你知不知道?试探我就算了,为什么用这样的……?上回的枢密名单,以你的缜密,牟将军的小心,绝不可能会漏掉那张纸让我看到的,你们是故意的。是我傻,我早该想到的。不过我没说……我怕影响你,让人知道你涉政……我什么都没说。”沐若松语无伦次,带了浓浓的委屈,“你为什么又要……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沐慈道。

  沐若松十分悲伤:“不相信我就算了,不想留下我,我走好了,我走好了,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种事?”

  沐若松是真的后悔了,不该留下。他有点恨沐慈,更为自己悲哀……到现在,他还是下意识先考虑沐慈的安危,怕曝光出去沐慈会危险。

  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又蠢到真是无可救药。

  “不是试探,我不想让你知道这种事的……你放松点,我不会伤害你。你是个好孩子,乖,别再乱说话了,冷静点!我让人通知定王,你走了别再回来了,今天就走。”沐慈怕被天授帝知道蛛丝马迹,沐若松就走不了。

  沐慈站起来往外走……

  沐若松追上去,又抓住了沐慈细瘦的双臂,激动之下晃着沐慈:“走什么走?你知道我看到……你再放我走的风险吗?”

  他搞不懂,正常qíng况下,不应该将他死死盯在宫中,留在身边才更放心吗,甚或直接杀死他,才能真正保密。若碍于定王,把他监控起来远远送走,如寿王之子沐承瑾那般也可以的。

  为什么放他走?

  沐慈却无法回答他了,站起来急了,大脑缺氧,破身体的体力值也到了极限,被沐若松摇晃两下更是雪上加霜,无法再凝聚意志力。沐慈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对不起……”沐慈最后说……不该把无辜的你卷进我的麻烦里来。

  沐若松忽然察觉双手一沉……

  被他掐着双臂的少年已经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他怀里。

  第77章巧合与yīn谋

  外头牟渔拿着资料过来,见安庆在外头,拧眉说:“怎么不在里头守着?”

  沐慈简直是个“麻烦”吸引器,而监控沐慈的夜行卫已经撤走,安庆不巡查的时候就会呆在沐慈身边,就近保护,防止发生突发状况。

  安庆道:“信义郡公在里面。”然后小声说,“他打翻了浸资料的水盆。”

  牟渔一听,脸色凝重,飞快走进书房,就看沐若松一脸惊惶抱着沐慈,而沐慈双目紧闭,软软的明显失去了意识。

  牟渔立即吩咐:“把崔院使叫来!”赶紧上前将沐若松拍开,把沐慈抱在怀里上下检查,见沐慈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

  牟渔锐利的视线盯着沐若松:“怎么回事?”

  “我……我……”沐若松脑子里响起沐慈晕倒前最后叮嘱他别乱说话,要冷静。就尽量镇静道:“我不知道殿下怎么忽然就晕倒了。”

  牟渔当然能察觉沐若松有事隐瞒,尽管这少年已经极力装镇定,担心和意外也不是假装,可紧握成拳,不断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qíng绪。

  牟渔初步脑补了前因后果——沐若松发现自己被试探,一时激愤,打翻了水盆,沐慈关心他却被认为假惺惺,然后质问……把人弄晕倒。

  以沐慈的缜密,牟渔一点都没怀疑沐若松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牟渔用眼神示意安庆注意沐若松,就把沐慈抱进了寝殿,崔院使就在合欢殿内,立即过来给沐慈诊治一番,扎了针,道:“老毛病,血气两虚,身体底子不好,所以才力竭心衰晕倒。”又拧眉问,“老头子我不能问你们到底在gān嘛,只是殿下这身体,不能忧思,不能有丝毫劳累。”

  老头子真看不惯沐慈每天看那么多资料,劳神也伤身,偏偏他劝了沐慈不听。

  牟渔也劝不住。

  “殿下什么时候能醒?”沐若松问,他跟进来,没有人驱逐他。

  “不确定,让殿下好好休息一下,养足jīng神了应该会醒。”崔院使道。

  崔院使出去开药,牟渔吩咐人去报告一声天授帝,再叫人打热水来,给沐慈脱去外衣,擦脸擦手,让沐慈更好休息。因沐慈一身不能启齿的伤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退,就没全身擦,只撩开袖子擦拭手臂……然后牟渔就发现了沐慈手臂上新出现的青紫抓痕。

  五个指印赫然在列。

  牟渔双目一眯!

  沐若松倒抽口凉气,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中伤到了人,那触目惊心的青紫……自己手劲那么大吗?沐慈被抓的时候一定很痛,可他却没说什么,一直在安抚自己。

  牟渔瞥沐若松一眼,却不急着质问,细细检查并没骨折,只是皮外伤。牟渔默默绕过那新伤没擦,然后拿了雪玉膏,给伤处上药。

  安庆看看qíng况,道:“我出去守着。”见牟渔点头,赶紧遁了。

  牟渔坐在沐慈chuáng边,对站着的沐若松肃声冷道:“试探你是我的主意,和殿下没关系,他不同意的。”

  沐若松咬牙抿唇,瞪着牟渔。

  牟渔冷嗤:“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留下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必须有心理准备,面对考验,绝对忠诚。”

  沐若松因为伤了沐慈,自然没脸挑剔牟渔的坏脾气,只问:“力竭心衰……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沐慈身体不好,却没机会太接近,并不知道他身体这样差。

  牟渔道:“他身体很弱,最近又劳累思虑……”并不打算解释太多,责问沐若松,“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摔盆掼碗,这样莽撞,也就殿下脾气好能容你,换成……”然后他发现沐若松的表qíng不对……目中的惊悸与怒火是怎么回事?

  牟渔掌控夜行卫,见惯yīn谋黑暗,接触到的间谍刺客不知凡几,怎么会看不懂其中有猫腻。更何况这个少年自以为掩饰得好,可在牟渔面前,那小心思都是摆在脸上的。

  他站起身,bī近沐若松,利眸直刺人心:“水盆里……你看到了什么?”

  沐若松被这威势压得下意识倒退一步,再忍耐不住爆发:“我看到了什么你不知道?不是殿下的话,那不就是你故意留下给我看的?”他冷笑,“这次又是为了试探什么?”

  饶是见惯风làng的牟渔也有些懵神:“你……不可能,那种消息……”

  牟渔似乎想起什么,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把沐慈平时画一些谁都看不懂的鬼画符的纸片丢进了水里,搅了搅……

  然后,牟渔道:“我知道了,殿下用木笔写字,纸是好纸,更柔韧不易糊烂,木笔字也不会因水晕染糊掉。”

  沐若松将信将疑,可看着在水盆里绞不碎的纸片,字迹依然明晰,他……无语了。

  所以,只是误会了?

  牟渔看向沐若松,眉峰紧蹙:“是我销毁的资料,大意了。”

  纯粹是一次后果严重的巧合。但是……牟渔道:“事已至此,你就绝了出宫的心思,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的家族。”

  就算是定王,也只知道天授帝让他派兵镇压,却不知是沐慈的主意。天授帝是下过死命令的,让夜行卫严密监控,不允许任何人将沐慈与派兵一事有任何的联系,抓到就要倒霉,哪怕只是随口乱猜。

  想沐若松这样,亲眼看到真凭实据的,又做了沐慈这么久侍读官,说出去更可信。所以他知道了,更是一个“死”字。

  开诚布公的说,沐若松明白,反而不生气,到底是定王家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更懂权力政治的规则,牟渔这样做才是对的。沐若松点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躺着的沐慈动了动,挣扎着清醒了过来,费劲才聚焦目光,看到一脸着急关切的牟渔,没看见天授帝,于是放松下来,有些气虚问:“子韧呢?”

  站在牟渔背后的沐若松凑过来:“我在,”又道,“捏痛你了,对不起,以后会小心。”

  “没事,让安庆送你出宫,在我身边你是大材小用了。”沐慈道。

  牟渔摸了一下沐慈的额头,道:“他不能出宫,我已经知道了。”

  沐慈看着牟渔。

  牟渔立即解释道:“他不太会掩藏qíng绪,我看出来的。不过这回真不是预谋,不是试探,更不是为了qiáng留他下来而……”

  沐慈已经点头:“我知道的,只是巧合,阿兄,你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利用这种消息。只是……”沐慈看着沐若松,“是我连累了他,宫里的事本来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沐若松蹲在沐慈chuáng前,近距离看着沐慈深邃平静却包容的眼睛,轻声问:“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你说!”

  “聪明如你,难道不懂放我离宫的风险吗?万一我到处乱说呢?我做了你这么久的侍读官,人家更相信的,为什么还要送我走?”

  “我不论做什么,都问心无愧,不怕被人知道的,所以你去说也没关系。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乱说。”沐慈声音有些虚弱,却依然温和平静,能安抚人心,“离开吧,你还年轻,这里不应该是你的归宿。”

  沐若松呼吸一滞,他知道沐慈是真心所想,而非故意说给他听以收买人心。他看着虚弱躺着的沐慈,脆弱苍白的样子仿佛一碰就碎,可他却有一个博大而包容的灵魂,散发一种人xing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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