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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糖水浇灌成的黑莲花_狐狸不归【完结+番外】(48)

  “离家还远,”沈约把手搭上顾宁远的肩膀,提出自己的建议,声音又轻又柔,有点像平时顾宁远的语气,“你先在车上睡一会,好不好?”

  顾宁远点了点头,原本打算靠在椅子背上入睡。可沈约凑到他的身旁,努力抬高肩膀。两人原本便靠的很近,这时候几乎贴在一起。

  沈约明显是打算叫顾宁远靠着自己的肩膀。

  这倒是新奇的经历。可顾宁远却拒绝了。

  “你的肩膀撑不住我的。”

  可沈约对这件事兴趣十足,最后顾宁远半躺着卧在沈约的腿上。

  大约真的是太累了,顾宁远原本没打算真的睡过去,可真的渐渐昏睡过去。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而绵长,身体也不想才开始那样因为担心压到沈约而显得有些僵硬,甚至他的脸上由于过于温暖的环境而显得有些红。

  沈约忍不住碰一碰他的脸。他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很怕吵醒顾宁远,却还是忍不住。

  从额头顺着脸上的弧度慢慢滑下来,再到脸颊,鼻子,最后是略有些gān涩而柔软的嘴唇。

  沈约看到前面司机有些疑惑的眼神。

  他心跳得极快,慌了神,qiáng硬镇定下来又笑了,手下微微用力,“你看,我哥睡着的时候也挺好玩的。”

  司机也笑了笑。

  沈约的笑慢慢收敛起来,把手缩了回来。

  他的右手中指指腹曾在刚刚贴过顾宁远的嘴唇。

  沈约想着想着,也许是想着刚才,也许是圣诞节,他忍不住把手伸出来,也慢慢地贴上嘴唇。

  那触觉几乎有很柔软,很温暖的错觉。

  他抵御不了这种错觉,甚至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外面的雪渐渐下大了,飘飘扬扬,是这一夜的圣诞。

  ————————————

  夜色渐深。

  街角一个隐蔽的酒吧还是灯红酒绿,音乐嘈杂声震耳yù聋。

  顾鸿上半身趴在吧台上,穿着一件厚重的毛衣,汗水从脸上低落。他已经瘦了许多,脸颊上颧骨突出,整个人老的可怕,头发还是黑的,只是发根那里已经是白的了。

  “再来,再来一瓶酒。”

  酒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给他递了一瓶低价酒。生怕他吐在这里,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若是以前,顾升全还在掌权的时候,哪怕是他不在掌权,前几年的顾鸿都对这种廉价的酒jīng,这种低档又鱼龙混杂的酒吧不屑一顾。

  可现在酒jīng从喉咙里滑过去,顾鸿的大脑和胃一样产生烧灼的错觉。他还是东临顾家的顾鸿,父亲是顾家最长的那一辈,手里握着顾家的股份。他担了个不太重要的职位,钱财不断,醉生梦死,声色犬马,每天不断有人投怀送抱。

  谁也不会认出来他是几年前那个年近五十,还风度翩翩,能在晚宴上女人堆里讨得芳泽的顾鸿。

  顾升全最终还是没撑过中风和现实的打击,死在了一年前。他是这一辈中活得最久的,也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到老了,扬眉吐气,最终掌握顾家的大权。

  最后只是一场空梦。

  他死了以后,退休金自然也不会再发了。顾鸿曾经找了几分工作,但东临市哪一家的管理层不知道他,即使招进来,也是存了看笑话,解私仇的心思。顾鸿活到这么大岁数,从没被人那么颐指气使地对待过,没一份工作gān的长久。

  顾鸿前几年也没存过钱,原本就是坐吃山空,只等着顾升全的退休金勉qiáng度日。现在顾升全一死,全都完了。

  人只有等到快吃不上饭的时候,才真的能感受到迫切。

  顾鸿去过公司,去过顾宅,去过其他的顾家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济他。

  他恨这些人,所有人,恨的咬牙切齿,却有珍惜自己的xing命,还想苟延残喘得活下去。顾鸿怕死怕的要命,他见到顾升全死前只瘦成一把骨头,因为中风连坐的坐不起来,说不出话,可怕极了。顾鸿再也没敢去看他,连死了处理后事都是顾宁远派人包办的。

  那时候顾鸿想,自己不能死,死了就再也没有转运的机会了,他得好好活着。靠着这么虚妄地安慰自己,勉qiáng接受了自己已经穷困潦倒的事实。

  最坏的时候他也打算卖掉自己最后那一栋别墅,就是当时顾升全才成年时买下来,已经几十年的一栋老别墅。可是到了房屋中介,经理总是有无穷无尽的理由说房子的问题,换了无数家都是这样。

  他也住不起那栋房子,路途遥远,保养太贵,只好上了锁落灰。

  想到这些,顾鸿又喝了一大口酒,任由酒jīng把自己麻醉,眼前满是过往的好时候。

  而在酒吧的另一边,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透过人群,盯着顾鸿一会,嘴角浮现一抹笑。

  顾鸿感觉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坐上了一个人。他要了一杯酒,比顾鸿的好的多,只抿了几口,正在和酒保说话。大约是因为他有钱,酒保闲着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话。

  台面上摆满了xing感杂志,那人瞄了一眼,忽然从里头挑了一本,指给酒保看,声音里满是兴奋,“是陈子chūn,啊,竟然是她,你认识她吗?”

  酒保年纪轻得很,这时代明星更新换代的很快,他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出现在xing感低俗杂志上的无名女明星呢?

  那人见他不认识,似乎叹息了一声。

  “以前啊,大概也就几年前,她才出道的时候可出名了。”他边喝酒,边回忆往昔,“那时候啊,她又清纯又可爱,拍了好几部电视剧,上过很多节目……”

  酒保听着便笑,“可现在怎么沦落到,嗯,这个地步了呢?”

  “唉,不知道,也许是演技不行吧。”他的声音里有了些伤心和遗憾,“总之,她长得可真好看,又清纯……”

  顾鸿被那两个人吵的没办法,生气又没有底气,醉眼昏花地瞥了那杂志封面一眼,便不屑地笑了笑,“什么清纯,一个婊。子而已。以前我可睡过她。”

  那个中年男人自然不能容许心里的清纯玉女被别人如此玷污,把酒杯一摔,“你会不会说人话啊!”

  顾鸿满脸嘲讽,把头发一捋,露出一张脸来,“就是说她当年,演技那么烂,电视剧自然是靠睡过来的。”

  那人本来怒火中烧,可看到顾鸿的脸似乎惊讶了一下,顿了顿又仔细辨认了一会,火气渐渐消下来。

  他尝试地问了一句,“顾鸿先生?”

  顾鸿一怔,酒瓶一抖,没料到被人在这里认出来。他也沦落但这个地步,被酒jīng麻痹的大脑竟然传来羞愧的感觉。

  “是您啊,我可记得您,”那人似乎满是惊喜,“您当初从我这里买了一栋房子,不然我可就因为业绩太低要被开除了。”

  他兴奋极了,就像是遇到了恩人一样,连忙对酒保说:“拿酒,快拿就上来。”

  “我,我吗?”他想要承认,却又耻于承认,只不过在看到酒的那一刻终于完完全全丧失了羞耻,“是我,原来我还救过你……”

  “是啊,是啊!您还记得在西山买的那一栋别墅……”

  酒保的年纪不大,可在这里遇到的事太多,眼光不差。总觉得上一秒打起来到这一秒的和谐有些不对劲。

  他擦了擦酒杯,不对劲又能怎么样,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顾鸿喝了人家的酒,自然不再好摆出高姿态,但又自持是“恩人”的身份,只好边听边答应。

  那人实在是会说话,三两句话仿佛又把顾鸿奉承到自己当年的时候,加之又喝了酒,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那人终于叹了口气,“我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来您,实在是……”

  顾鸿又灌了一杯酒,掩饰似得说:“人生嘛,总是,总是,有起有落……是吧……”

  “是这样没错。但,”他又叹了口气,“我只是个小小的房屋中介处的经理,也听说过您的事。那个顾宁远,您的侄子吧,真是láng子野心,把你bī到这个地步。”

  “呵,他……”顾鸿想起顾宁远,心头都骤然一冷。他和顾宁远对峙过几次,对顾宁远的手段也有所见识,总觉得他不像一个青年,太多深沉。

  讲到最后,那个中年男人偷偷摸摸在顾鸿耳边说了一句。

  “我知道一桩事,不告诉你总是于心不安。”

  “那栋房子,您跑了很多家都没人接手的房子,房屋中介所都避如蛇蝎。其实那栋房子没有问题,都是,都是顾宁远说的,上头发话,说是,说是不让你卖。”

  顾鸿脑子迷迷糊糊的,好像还没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为,为什么啊?”

  他的语气似乎带了一丝恶意的挑拨,只是一闪而过,喝醉了的顾鸿一无所知,反而对他信任极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他就是恶毒,想要看您到这个地步他才称心如意吧。”

  顾鸿终于清醒过来,酒jīng也麻痹不了他了,愤怒地摔了杯子。

  而那个中年人呢,他已经收了满脸同qíng和小心翼翼,唇角又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

  第51章提议

  回来的车程并不算太长,到了顾宅的时候顾宁远还没醒。沈约没有叫醒顾宁远,便先让司机下了车,自己和顾宁远待在上面。

  柳妈等在昏huáng的灯光下,司机同她好好解释了一番。她还是不放心,打着伞出去看了一趟,车窗的玻璃上满是冰晶,她敲了敲窗户,似乎正在说些什么。沈约只摇开一点点车窗,动也不动,生怕将顾宁远吵醒。

  沈约笑了笑,轻声细语,声音裹夹在风雪之中,柳妈勉qiáng听得清楚。

  “不要紧的,哥太累了,我陪着他。”

  就像顾宁远一贯宠爱着沈约,沈约总是体贴着顾宁远。

  柳妈的目光担忧又慈爱,他们两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顾宁远才开始把沈约带回来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不大愿意,可也并没有办法。在她眼里,那时候顾宁远本来只算得上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才失去父母,还有那么多如láng似虎的亲戚,实在是没时间照料这么一个孩子。

  可日常天久,她现在倒有些庆幸,幸好顾宁远当初收养了沈约,总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落得一个空dàngdàng的顾宅。

  那一日顾宁远醒来时,大雪下了许久,已经掩到脚腕的位置。沈约的腿脚全麻了,下车时差点跌下来,被顾宁远一把揽住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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