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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_意千重【完结+番外】(71)

  “东西都送给三少爷了,他马上就出门去办。”荔枝小声问林谨容:“姑娘,为什么不给五姑娘?她许的还是十二两呢。”二两金子可以折算十贯钱了,本就是为了钱,为何不要?

  “卖钗子给她们是迫不得已。”林谨容低声道:“要见好就收。大伯母不见得会愿意五妹花这么多钱买这钗子,何必去招惹她。六妹赚了,心满意足,二伯母才不会来找麻烦。”多要林五的二两金子,还容易给人落下口实,说她为了钱故意挑唆堂妹吵架不和睦。虽然现在也还是有人会这么说,但她总能说,她是被bī得没办法,若真只是为了钱,她gān嘛不要林五的十二两金子呢?

  况且她本就想卖给林六。一是因为二房有钱些,更贪小便宜,二是周氏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长期把持着家务,周氏天xing谨慎,不会满意林五花这么多钱买这钗子,就算是真的卖给林五了,这钱也拿不安稳,为了二两金子何至如此?

  荔枝叹道:“虽说是五姑娘没道理,好端端地要扯出暖炉会的事qíng,又是她自己言语间出了差错,输了也怪不得别人,可奴婢担忧,大太太会认为您不为钱,专为和六姑娘、七姑娘一道故意欺负报复五姑娘。还是要得罪她。”

  要不得罪,就真的只能如同林七说的一般,白送就不会得罪了。林谨容坐着想了片刻,叫荔枝:“你去装些糕点,我去一趟朴简居。”虽然怎么都不可能让周氏母女消气,但跑这一趟却能堵人的嘴。

  到得简朴居,尚在门口就听见林五的哭声,林谨容与荔枝对视一眼,让小丫鬟上前去和周氏禀告。

  少倾,房里响起林五的骂声:“猫哭耗子假慈悲,还嫌我气不够啊,不见,不见,让她走”

  周氏低声呵斥了两句,林五的哭声低了,石榴走出来请林谨容进去。

  林谨容极少串门,来简朴居的次数屈指可数,进了门少不得仔细打量一番,但见所有东西都是半新不旧的,与奢华jīng致二字无缘,甚至比不得陶氏的屋子,心中不由暗自感叹一声,周氏这个当家儿媳做得辛苦,不管背里多么实惠,但表面上却也必须节俭,否则谁会服气?正想着,就见林五红肿着眼睛恶狠狠地道:“你来gān什么?”

  “五妹,你要怪我我也没法子,话已说出口了,总不能吃回去。”林谨容朝周氏行了礼:“大伯母,今日的事qíng是我处置不当,我本是好意,却不知会闹成这个样子。得罪了五妹,我私底下来和她赔个礼。”

  “过来坐。”周氏微微一笑:“本就是你五妹没道理,怪不得你。”

  “我怎么没道理?”林五哭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我多给钱也不要,成心就是和那两个胖妞一道欺负我,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扮好人,走啊”

  林谨容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任由她指责。

  周氏低声斥道:“闭嘴,当着你表哥的面闹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姑母,没有事。家里的妹妹们也经常闹腾,我都习惯了。”一条陌生的男声忽地从角落里响起来,林谨容唬了一跳,循声看去才看到窗边的藤椅上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着淡紫色的儒衫,戴青色儒巾,眉眼与周氏略有一二分相似,浓眉大眼,气态温和,手里还拿着卷书,好似适才林五哭闹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书。

  少年见林谨容看来,微微朝她颔首,目光又转到了手里的书卷上。

  林谨容一颗心顿时跳得怦怦乱响,这个人她认得,是周氏的内侄周迈,也就是林五后来的丈夫,周氏喜欢他温和宽厚,在她与陆缄定亲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动手把他和林五定在了一起。他也出现了,照旧的得到周氏的喜爱,会不会后头的事qíng还是照着原来的路走呢?想到此,林谨容就有些心神不宁,迅速起身同周氏辞别:“五妹心qíng不好,我改个时候又来。”

  周氏见她看到周迈就开始不自然,以为她是见了外男害了羞,也不留她,严命林五送她出去。

  林五不曾消气,只作不曾听见。

  林谨容也不计较,反倒劝了周氏两句,匆忙离去。

  周迈也跟着起身告辞。

  周氏命人拧了巾帕,亲手给林五擦了脸,安慰道:“你闹什么,省下十二两金子还不好么?你若真是高价把那钗子买了来,那才真是蠢了。”

  林五哭道:“我不服气嘛。谁都可以,就不能是林六、林七得到。她们简直坏透了,比四姐还坏。”

  “不服也得服,是你自己沉不住气,说到哪里去都是你错。你几个姐妹都在懂事了,怎么你就没长进呢?”周氏训斥了林五一回,捧着茶杯想了许久,吩咐石榴:“你去打听一下,三房最近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银钱上的动静。”

  第84章:疯魔

  漆匣里的金元宝成色极佳,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出柔和迷人的光芒。46只,2两一只,一共92两huáng金,折合460贯钱。陶舜钦抬头看着对面的林谨容微微一笑:“做什么?”

  林谨容认真地道:“我想尽了办法只凑到这点钱,其实手里还剩下一点零钱的,但要留着应急,余下的140贯钱,我只能是写张欠条给舅舅了。”

  还真有信心能还上自己的钱?陶舜钦失笑:“这两日我让你过来,你一直不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砸锅卖铁去折金子,中间是否被人收了许多损耗辛苦费?”

  “您怎么知道?”林谨容微微有些惊异,随即想是陶舜钦把她卖银子的钱带回来的,她的家底有多少,他怎会不知?便笑道:“我总不能乱七八糟拿一堆零碎的金啊、银啊、铜钱啥的给舅舅,那样也太丢人了。这个舅舅带着,路上也方便些。”

  “囡囡,叫我说你什么好呢。”陶舜钦不再说要送林谨容,叫她不要客气的话,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张地契推给林谨容:“拿着吧,这个是四十倾的地契。”又捡了十八个金元宝出来,推到林谨容面前:“这些是多的,退你。”

  不是说八十倾地么?怎会只有四十倾?也许舅舅那地是给自家买的,这样很好,大家一起好,况且自己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些钱,今年秋天还有大用呢。林谨容便也不问另外四十倾地的去向,而是又捡了四个金元宝推过去:“不能让舅舅承担买地的花销。”

  陶舜钦板了脸:“你喊我什么?”

  林谨容惊讶道:“舅舅啊。”

  陶舜钦便将那四个金元宝扔过去:“还知道我是你舅舅?算得这么清,我还以为是外头请托我帮忙的,怎么不再封个红包给我做辛苦钱?”

  林谨容赶紧起身赔礼:“是我不好,舅舅不要和我计较。”

  “坐。”陶舜钦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给林谨容斟了一杯,低声道:“你这孩子着了魔,不肯和我说实话。我虽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想着,大势所趋,这地兴许真有那么一日能成良田,三年五年不能成,七年八年十年总能成,若是不成,丢着也算不得什么。我一共买了八十倾地,一半帮你买,剩下一半留给小老七。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造化。”

  舅舅,不是我不肯和您说实话,而是不能说,谢谢您这么宠我,这么疼我。林谨容垂着眼把剩下的金锭推了过去:“那还是给我家姐弟的,舅舅要收钱。我们不能总是拿您的,您若是不收我的,我就让我娘另外买点什么送过去。”

  “你敢”陶舜钦指着林谨容,色厉内荏:“那是我送小老七的,gān她什么事?人qíng往来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事qíng,和你没关系。怕欠人qíng?说句难听话,真要算起来,你这点小钱就能还清欠我的人qíng么?你若真是觉得舅舅好,日后就记得多孝敬一下舅舅,有心就比什么都要qiáng。”

  林谨容的鼻腔一酸,抬眼看着陶舜钦脱口而出:“那么,舅舅回去以后也在清州买些盐碱地放着吧?”

  陶舜钦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会考虑的。”

  还可以多存些粮食,那个也能狠赚一笔。林谨容话已到口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舅舅,您同我祖父说了我们去清州给舅母贺生的事qíng了么?”

  陶舜钦收回目光:“说了,你祖父已经同意了。”

  “太好了”林谨容欢喜地收了东西,辞过陶舜钦,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她要去清州榷场,非去不可。其年,林五曾从关心国事的周迈那里听说一件事,又转述给她们听。

  北方大旱,漠北蠢蠢yù动,与朝廷摩擦不断,北边储积匮乏,运输困难,所以这一年的冬天,朝廷不得不采用入中的方式募商运粮,把粮食运到北地后,粟价当得七百五十钱的可以得到二千钱的jiāo引,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跑到京里或是东南州军去取钱或盐。陶家不必冒险跑那么远,却可以多存粮,卖给想赚这辛苦钱的粮商,稳稳当当赚一笔钱。

  还有一件事,朝廷在之后的年月里逐步放开了一些香药物事的买卖,在她十五岁那一年达到了高峰,一气放开了三十七种,让商家乐开了怀。这中间商机很大,但她不知道现在所用的这些东西中,哪些是官办禁榷的,哪些是放开流通买卖的,正好从清州的榷场学起。

  沉思间,已然到了院子门口,林谨容才一进门,就见樱桃迎上来小声道:“三姑娘来了,问您卖钗的事儿来着,好像很生气。还骂了桂嬷嬷不管事。”

  林谨音好面子,必是收到风声来算账的。林谨容的小心肝儿由不得的一颤,脸上堆出一个笑来,故作欢喜地大声道:“姐姐,你找我?”

  林谨音满脸的怒气,冷冰冰地看着林谨容劈头盖脸地道:“你穷疯了那金子银子就那么招你喜欢,那盐碱地就那么重要,能让你厚着脸皮卖首饰给自家姐妹?你知不知道大伯母是怎么和我说的?打开你的妆盒给我看都卖了些什么?”早前周氏语重心长地和她说,晓得陶氏在给她办嫁妆,又要筹谋林亦之和林谨容的亲事,手头难免有些紧,需要帮助别为难,只管去说,怎么都会匀点过来,就当是大伯母给的添妆,她当时羞得恨不得有条地fèng给她钻进去才好。

  “不开”林谨容收了脸上的笑容,淡然道:“既然姐姐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就喜欢金子银子,我就想买盐碱地。我不偷不抢,又没骗谁,她们自己心甘qíng愿,我不给还不行,我是成全她们,怎么了?”

  还振振有词的?林谨音气得打跌:“你还顾不顾自己的名声?想要我不告诉母亲,就去把水jīng钗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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