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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_闲听落花【完结】(287)

  端木瑞跟在最后面,他不喜欢这马行街的喧嚣,可是姐姐喜欢,端木瑞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姐姐最疼他,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她觉得好,就非得塞给他不可!

  每回他说‘姐姐,我不喜欢这个’,姐姐就会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太小,不知道这是好东西很正常,没事,先拿着,等以后你就喜欢了!”

  可以后他也不喜欢啊,比如麻辣羊蹄,他就是不喜欢!还有这马行街。

  “阿弟累了?”瑞木桐时不时回头看看弟弟,见他连打了两三个呵欠了,忙停步笑问道。

  “不是累了,是……”瑞木瑞看了眼姐姐,声音就低下去了,“累了。”

  “大哥你看看他!咱们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弟?小时候练功夫,刚扎上马步,连几息都没有,就哭的要断气,功夫没练成也就算了,逛个街都累!真丢人,别说你是我弟弟!”福姐儿拍拍敲着瑞木瑞的脑袋。

  瑞木桐忙伸手托起福姐儿的手,伸手拉过弟弟笑道:“我也累了,要不咱们去樊楼喝杯茶歇一歇,听说樊楼今天的文会特别热闹,不但有诗词文章,还摆了沙盘,说请了高人点评开国前后的几场大战,咱们正好听听。”

  “好!“瑞木瑞眉开眼笑,福姐儿白了他一眼,嘟着嘴嘀咕道:“开国前后那几场战事有什么好点评的?主帅都是阿爹,那帮人除了夸就是夸,挖空心思的夸,看谁夸的别出心裁,好没意思!”

  端木桐失笑,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拉着妹妹转进条小巷,往樊楼过去。

  他这一妹一弟,xing别要是倒过来就好了。

  妹妹自小就jīng力过人、片刻不闲,会走路就跟着阿爹练功,练了一身好功夫不说,还特别爱打仗,前几年偷跑到自己军中,正经打了几年仗,要不是自己能象阿爹放自己那样咬牙狠心放出去,她就算做不了主帅,一个名将还是稳稳的。

  就是脾气,也是男人脾气,心眼是有,就是直,忍不住气,跟人争论几句话就急眼,一急眼就动手……

  阿娘愁她嫁人的事,他也愁……

  小弟吧,自小柔弱,眼泪多的能淹死人,爱静不愿动,人又憨厚,阿娘说他随足了四叔,还真是跟四叔一样,人憨憨的,不管对谁,都是打心眼里实实在在的好。

  妹妹最恨有人利用小弟,但凡让她发现,二话没有先动手,揍一个死去活来,端木桐想到这个,又想笑又想叹气,妹妹这嫁人的事,真是愁人哪!

  樊楼里很热闹,三人从后角门上了楼上雅间,在角落里择了张桌子,越过半人高的栏杆往下看热闹。

  看样子,楼下的文会已经进行了几轮,士子们三两成堆,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整个楼里笑声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门外进来一个十八九岁,衣衫褴褛,腰间系了根破布带子的年青人,年青人头上戴着象征士子身份的瓦楞帽,居高临下看下去,那帽子上面裂开个大口子,象是张笑的合不拢的嘴,露出里面乱七八糟夹杂着不少糙梗的头发。

  年青人虽然乞丐一般,却眉眼飞扬,昂首阔步,潇洒非常。他一进来,象抽响了一声净鞭,楼下的热闹戛然而止,大家齐齐转头看向他,片刻之后,热闹又起,一阵讥刺声直传楼上。

  “唉哟!江南才子、文会首领来了!”

  “唉呀呀!这一科可偏了你了!你不是自诩文采无人可及吗?怎么倒落了第了?”

  “是主考官有眼不识你这金镶玉?还是你根本是那绣花枕头,就是一包糙啊?”

  “我还以为周兄惭愧的跳河了呢,原来没有!怎么?脸都不要了?”

  ……

  楼上,端木桐皱起了眉头,正要吩咐小厮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旁边桌子上传来说话声,“周子玉不过落第了两科,何至于此!”

  “噢?那人你认识?怎么回事?”

  “那是我们桐州老乡,怎么不认识?周子玉是我们桐州出了名的神童才子,中秀才那年才七岁,隔年他养母病亡,他守孝误了一期秋闱,孝满后乡试就考了第一,十三岁的解元!听说过没有?”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左右中年人,面团团一脸和气。

  “隔年他就启程到京城备考,谁知道上一科考试前,他偏偏病了,拉肚子拉的站不起来,就误了一科,到今年,倒是好好的考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落了第!倒是我这样的竟中了!真真是……”

  中年人不停的摇头。

  “先生这样的怎么要用一个竟中了?”端木桐搭话笑问道。

  “怎么不是竟!刘兄最知道我,”中年人笑起来,被他点名的刘兄一边笑一边摇头,“张兄自谦过了,若论才学,张兄也不算太差。”

  福姐儿捂着嘴儿笑,这位刘兄可真会夸人。

  看样子都是极好的朋友,那位张兄哈哈笑着和端木桐道:“不敢打诳语,在下一来天资一般,二来不够勤奋,这学问文章上真是一般得很,当年读书,就想考中个秀才,让家里免个钱粮就行,谁知道俞氏作乱,新旧朝更替,桐州那几年乱的不得了,那年的乡试,哪有人去考?我胆子大,就去了,整个考场空dàngdàng的,就没几个人,凡去考的,都中了,我就成了举人。”

  第463章大结局

  “您这运气可真好!”福姐儿笑的前仰后合,这位张兄说话真有意思。

  “是啊,动道好的没话说!中了举就是万千之喜,再往后,我就不敢再想了,在家里当了十来年举人老爷,几年前静极思动,听说京城之繁华胜往日百倍,我就收拾行李,打着进京赶考的幌子来了,既来了总要下场体验一回,好歹知道这chūn闱怎么回事,回了家也好当个chuī牛的资本,就去了,结果,放了榜,竟陪了末座,一个三甲同进士!你说我这运气!唉,我这运气要是给周子玉就好了!”

  “张兄如此豁达厚道,中这同进士也是应有之义。”端木桐笑道,“文采人品,张兄这人品上,一个同进士都有些屈了。”

  “小哥言重了,我也就是有个自知之明,你不知道,那位周子玉周兄,文韬武略,是真正的经天纬地之才,每回听他谈古论今,我都是心驰神摇,兴奋的不能自抑,好在他年纪还小,你看看他这气度,先前我还担心他受不过这落榜的打击,一看了榜就赶紧去找他,谁知道找到他时,他正在面摊上吃面,吃了面就去大相国寺摆摊卖字,收了摊逛大相国寺,跟平时一样,我就放心了……”

  这位张兄话是真多,端木桐正含笑仔细听着,楼下几声清脆的锣声传上来。几个人停了话,忙低头往下看。

  楼下厅里已经抬了几个沙盘进来,墙上也挂上了几帽幅巨大的地图。

  “要点评战事了!”福姐儿兴奋,跳起来趴到栏杆上往下看,“今天不知道请了谁,咦!居然是……高王爷!真是的!”

  福姐儿从栏杆上退回来,嘟着嘴坐回到椅子上,要是二舅点评还有点意思,高家舅舅么……没意思!

  “两湖平叛,这一战失误实在太多!”楼下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而起,福姐儿一下子跳起来,谁这么大胆子?敢说两湖平叛之战失误太多!那是阿爹亲自指挥的!失误?好大的胆子!

  端木桐也站了起来,垂眼下看。

  “周兄这脾气……唉!真真是……唉!”那位张兄看样子想下楼,走了几步,又回来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周子玉那脾气,劝也没用。

  “……桐州西南山陵起伏,竟以骑兵突袭……济河是出了名的鬼河,稍稍打听就能知道,怎么能出现半夜渡河遭遇洪流这样的事……俞氏军心不稳,两湖百姓渴盼太平,为什么不能……”

  “一派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我下去教训他!”福姐儿听那周子玉一二三四五六七越说越多,越听越气,敢说她爹不好,好象说的还挺有道理……就种就长了张嘴的人,指定辩不过他,辩不过,那就揍!福姐儿挽着袖子就要往下冲,却被大哥一把揪回来。

  “咱们该回去了。”

  端木桐一手提着一个劲挣扎的妹妹,一手牵着弟弟,几步下了楼,吩咐小厮:“叫那个周子玉过来见我,刚才那个姓张的同进士,看清楚了?去打听清楚报我。”

  “大哥gān嘛……你也要揍他?”福姐儿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大哥揪的,脸都红了。

  端木桐失笑,“揍?为什么要揍他?他说的都对,非常对!这是个真正懂兵事的,我正用得着。”

  “他懂个屁!他就是胡说八道!我一眼看到他就不顺眼!长成那样还好意思出来?京城要都是他这样的脸,谁还敢出门?哼!”福姐儿这口气有点歪,端木桐侧头看着她,咳了一声道:“那你带着小弟先回去,我见见周子玉。”

  “不行!我也得见见他!我就是看他那张脸不顺!我得好好问问他,他凭什么敢胡说八道!”福姐儿一个劲儿的错牙。

  端木瑞愣愣的看着姐姐,姐姐虽说脾气大,可人却大度得很,今天好象有点不对劲儿……

  端木桐斜着妹妹看了一会儿,眼珠半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笑眯眯道:“也好,一会儿你好好问问他,凭什么长成那样,让人看了不顺眼。”

  两天后,周子玉特旨入仕,选在太子身边随从参赞,六个月后,周子玉领旨往北边军中参赞军务,后世传说最多、最负盛名的军事天才,元熙朝开疆拓土最大的功臣,就这样正式踏上了征途。

  十月的清晨已经寒意十足,周子玉仰头看了眼巍峨的城门,跳上了车。

  车轮滚动,离京城越来越远,周子玉轻松的舒了口气,一口气没吐完,心里惆怅茫然而起。

  总算离开京城,躲开了那位不讲理的公主……真是太不讲理了……

  身为公主,怎么能跟他们镇上那些小丫头一样……周子玉心qíng渐渐低落,那个公主,就是个小丫头,不讲理,辩不过他就要动手,可是……其实……女孩子不就应该这样吗?

  周子玉掀起帘子,怅怅然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心里一阵酸涩,此生再无相见时了吧……

  “我一定要去!女人为什么不能当将军?阿娘!你说句话啊!”

  殿内,福姐儿脸色红涨,一只手揪着阿爹,一只手揪着大哥,一幅‘你们不答应我就不放你们走’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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