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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全十美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239)

  “知道了。”

  说着,转过头吩咐怜夏,

  “你安置她吧,我要去做晚课了。”

  说着,径自转身回了东厢房,吴瑞儿眼神直直的盯着陈姨娘,一时缓不过神来,她从来没看到过美到如此程度的女人,她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她的美,和自己的震憾,只觉得心里空空的,神思都被她带着进了东厢。

  怜夏忙曲膝给两个婆子行着福礼,陪着满脸笑容解释道:

  “两个嬷嬷多担待些,姨娘这一阵子越发清静了,一天也说不了一两句话。”

  “怜夏姑娘言重了,老婆子不敢当,姨娘比前些日子越发瘦了,怜夏姑娘平日里要劝着姨娘多吃些东西才好。”

  怜夏勉qiáng笑着点了点头,两个婆子笑着告辞出了门,怜夏送了两个婆子出去,才转过身,笑着招呼着吴瑞儿,

  “吴姑娘,多有怠慢,昨天高姑姑已经派人来吩咐过了,吴姑娘的住处我昨晚也带人收拾出来了,委屈姑娘就在这东边厢房里住一阵子,我先送吴姑娘到屋里歇息着可好?”

  吴瑞儿恍过神来,转头打量着怜夏,笑着点了点头。

  李青一觉醒来,已经是酉正时分了,平王靠着靠枕,借着chuáng头的一豆烛光,正看着本文书,见李青醒过来,忙放下文书,探过头来,笑着说道:

  “你醒了?饿了没有?先吃碗苏酪?”

  李青打了个呵欠,支着胳膊坐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正了,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chūn晖院告过假了。”

  李青舒了口气,往后倒了过去,

  “那我再睡一会儿。”

  平王笑了起来,伸手揽着李青,把她拖了起来,温和的哄着她:

  “先起来吃饭,吃了饭再睡。”

  水苏进来,侍候着李青洗漱gān净,换了衣服出来时,司净已经带人摆好了晚饭,两人吃了饭,平王坐在东厢炕上,慢慢看着文书,李青泡了茶端过来,侧着身子坐到炕沿上,往砚台里倒了些水,准备研墨,平王扔了手里的文书,拉了李青的手,笑着说道:

  “不要研墨了,今天歇一天,不批文书,我陪你说说话吧。”

  李青放下银滴壶,笑盈盈的说道:

  “好啊,爷想说什么?”

  “我记得前年咱们去拉井山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个茶壶和茶杯的比喻,到底出自何典?我让人找到现在,也没找到。”

  平王拉着李青,舒服的半躺在炕上,笑着问道,李青怔了怔,小心的斜睇着平王,笑着问道:

  “爷怎么想起这个来?”

  “这个比喻极有意思,头一次听你说的时候,倒没觉得,后来想想,越想越有意思,能想出这个比喻的,必是个妙人。”

  李青暗暗舒了口气,笑了起来,伏在平王胸前,点着头说道:

  “爷英明,见一叶落而知秋至,说这个比喻的,确实是个妙人,不过这个人名不见经传,也没见他写过什么文章。”

  “噢,你认识这人?”

  “认识倒说不上,这人是个私塾先生,才学上也算过得去,为人极是古怪,是个怪人。”

  李青笑着解释道,平王伸手揽着李青,

  “你在莲花峰的时候认识的?”

  “嗯。”

  李青似是而非的答应着,伏在平王怀里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

  “我困得很,爷还是自己看文书吧,我要去睡了。”

  平王揽着李青,没有松手,李青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又被拉了回去,平王笑盈盈的看着她,慢慢坐直身子,俯身到李青耳边,懒洋洋的低声说道:

  “真的困了?还是……嗯,你从前说过,要爷陪着你……一整夜,爷今晚就陪你这一整夜,如何?”

  酉末时分,雪花不紧不慢的落着,河北道接远镇南头的孙家老号里,掌柜指挥着伙计把客栈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连门口的栓马桩也一根根擦得发亮,孙掌柜弯着腰,用手指到处仔仔细细摸过,对着灯光,看看手上没半点灰星,才舒了口气,直起腰身,走到店门口,伸长脖子往外张望着。

  青石街上一片寂静,接远镇民风极是淳厚,镇上连个娼户都没有,大家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落黑,镇上就安静异常。

  孙掌柜伸长着脖子往镇外方向张望着,若不是一早就接了定银,这会儿,他也早关了门,弄碟花生,慢慢喝壶小酒去了。

  今天接的必是个极富贵的客官,说不定还真是个官呢,早上来下定银的那仆人,那穿戴,那气度,那长相,一看就不凡还有那马,只怕整个镇子都找不出一匹那样神俊的马来,孙掌柜一边张望着,一边胡乱寻思着,孙家老号今晚真要是住进个大官,赶明他也有能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的事儿了,接远镇离洛城不过四五里,还从来没接过大官官来了,哪个不是赶到洛城去住着的?

  一出手就是十两定银,孙掌柜眼睛又笑成了一条fèng,双手笼在袖筒里,跺了跺有些发冷的双脚,往门里退了退。

  第一卷第二百七十二章人牲

  第二百七十二章人牲

  青石街那一头,几十个黑衣黑马的jīng壮护卫簇拥着两辆车,几乎没什么声息的往孙家老号疾驰而来。

  到了门口,最前面的两个护卫利落的翻身下了马,孙掌柜正往外探头看着,见人已经到了门口,一边急急回身高声叫着伙计,一边不停的鞠着躬迎了出来,几个伙计赶紧上前卸了门槛,护卫们拱卫着车子进了孙家老号宽敞的内院里。

  孙掌柜小跑着紧跟了上去,往车边迎去,一个面容和善的护卫伸手挡住了他,笑哈哈的吩咐道:

  “掌柜的,俺们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劳烦掌柜的叫伙计多准备热水,再叫几个伙计取些上好的糙料来,jiāo给俺们那位兄弟去喂马。”

  孙掌柜不停的鞠着躬,陪着满脸笑容答应了,急忙转身奔出去,叫了伙计过来吩咐了下去,等他吩咐完伙计,另一个仆从打扮、年纪大些的中年人笑着过来,客气的说道:

  “掌柜的,烦劳您带我们去厨下,要赶紧给我们主子准备吃食。”

  孙掌柜急忙亲自带人去了厨房,几个仆从打开自己抬过来的几个大筐子,取出碗碟菜疏,挽了袖子,利落的开始洗刷做饭。

  孙掌柜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急忙转身往前院去了。

  前院里,护卫们已经布好了防,刚才那个面容和善的护卫正指挥着伙计往各屋送着热水,见掌柜的过来,笑着抱了抱拳谢道:

  “今晚多有烦劳贵号,我们主子爱静,还请掌柜多约束伙计,不要随意走动才好。”

  孙掌柜急忙躬身答应着,陪着笑退了出去。

  连庆吃了饭,背着手站在窗前出着神。

  院子里挂着的红灯笼轻轻晃动着,刚刚清扫过的地面已经又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被微微晃动的灯光笼出层淡淡的暖意来,雪花仍在不紧不慢的飘落着,连庆心里酸楚着,不知道是应该悲还是应该喜,是应该伤感还是应该欣慰。

  十四年前那个冬天,也是下着这样的雪,小姐接了书信,兴高采烈的收拾了东西,抱着女儿踏上了往京城的路,踏进了鬼门关。

  李家把她裹在一团被褥里送了回来,打开被褥,半边身子就掉落下来,连庆身子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年前,眼看着那个总是咯咯笑着的美丽女子断成了两截。

  连庆颤抖着抬手捂住了脸,泪水顺着指fèng流了下来,这十几年,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小姐身上,他不想他的小姐,不想那个一身huáng衫,双手飞快的打着算盘,行云流水般清脆的说着帐目的小姐,不想洛城,不想那座孤坟……

  他只能替她照顾好女儿,他一直以为,他再也不可能回来洛城看她了,他的小姐爱恨分明,她的仇、她的恨,若他不能替她结了这仇恨,她怎么会愿意见他?

  她有个好女儿,小小姐不象她,一点也不象她那样轻信,那样心软,那样单纯,连庆悠悠的、长长的叹息着。

  第二天,卯正时分,一行人就离了孙家老号,往洛城西面奔去。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车帘挂了起来,连庆坐在车里,面无表qíng的看着yīn郁沉默的远山,突然眼睛亮了亮,抬手止住了车队,怔怔的盯着前面不远处半山上那一大一小两处坟茔,半晌,才微微闭了闭眼睛,低声吩咐道:

  “到了,半山处就是。”

  坐在车前的小厮急忙跳下车,往前面传了话,护卫们下了马,四下散开警戒着。

  连庆脚步僵硬的下了车,呆呆的站了半晌,才慢慢的往山上走去,两个小厮抬了香烛纸钱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几个护卫从后面的车上抬了个巨大的箱子出来,又取出几把铁锹拿来,跟在后面往山上走去。

  连庆走到大坟茔前磕了几个头,站起身,走到小坟茔前,呆了呆,慢慢围着小坟茔转了一圈,一颗颗摸着坟茔周围已经粗壮起来的松柏,半晌才转到墓碑前,用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老旧沧桑的墓碑和享台。

  小厮手脚利落、恭恭敬敬的在大小坟茔前摆放着丰盛的祭品,取了金银锡箔出来,跪倒恭敬的磕了头,喃喃的祷告了几句,点了锡箔,小心的焚化着。

  连庆仔仔细细的擦拭好墓碑和享台,站起身,退后几步,慢慢抬了抬手。

  护卫打开箱子,把李云生拖了出来,掏出他嘴里的麻核,推到坟茔前,按着他跪倒在地。

  李云生面容苍白,惶然不安的转头四顾着,愕然看着背手而立的连庆,眼光闪了闪,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护卫脚下微微用力,从后面压着他跪在地上的小腿,李云生扑倒在地,用手支撑着,拼命转头看着连庆叫道:

  “原来是你是你绑了我你这个奴才你这个贱奴你怎么敢以下犯上?我是青儿的生身父亲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怎样?”

  李云生面容紫涨着,挣扎着又要起来,护卫嘴角闪过丝冷笑,脚尖稍微用力踩在了李云生小腿上,李云生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连庆从坟茔上收回目光,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李云生,慢腾腾的说道:

  “你怎么不看看你面前的那块墓碑。”

  李云生撑起上身,抬头看着面前的墓碑,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紧紧抿着嘴,脸色渐渐发起青来,呆了片刻,猛然转头看着连庆,恶狠狠的说道:

  “那又如何?她死了被人杀了那又如何?我没杀她她命不好这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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