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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全十美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76)

  李青头微微有些发晕,胃里翻滚着,gān呕起来,平王一只手搂紧了她,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李青把头紧紧的埋在平王怀里,不再去看外面的血腥。

  平王勒转马头,离了这一片血腥之地,黑衣卫陆陆续续回来,简捷的禀报着战况,吴守qiáng纵马奔了过来,四五个兵丁拧着个满身血污的人紧跟在后面,吴守qiáng奔到平王面前,勒住马,在马上抱拳行了礼,咧嘴笑着禀报道:

  “回爷,这帮兔崽子一个也没让他们跑掉,杀了个gān净,照爷的嘱咐,把王怀德给爷活捉来了!”

  说着挥挥手,两个兵丁摁着拼命挣扎着的王怀德,站在后面的兵丁在他膝窝里重重踢了一脚,王怀德往前扑着跪在了平王马前,李青低头打量着被摁着跪在地上,仍在不停的挣扎着的年青男子,只有二十岁左右,人很瘦削,体形单薄,衣服已经撕得几乎完全破碎开来,一条又长又深的刀伤从左肩直划到右腹,皮ròu狰狞的往外翻着露在外面,挣扎中,血顺着身体不停的流下来。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但仍能看得出面容清秀,书生气十足。

  平王用马鞭指着王怀德,傲然问道:

  “王怀德,爷给过你生路,允你回去奚地,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王怀德抬起头,看着平王,不再挣扎,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牙齿上糊着血污,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呸!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义父,我与你不共戴天!只要我活着,就要杀了你!”

  “义父?不过是个义父!王总兵的亲儿子,可在奚地好好的做着官儿呢,他不来报仇,你这个义子倒孝顺得很呢。”

  王怀德死死的盯着平王,他要死了,那枚刺耳的烟花响起时,他就知道这仇报不了了,死就死吧,总算可以死了!义父死了,这世间唯一爱过他,给过他温暖的人死了,这一年多,他活着,只靠怀念着那份温暖,靠这份仇恨支撑着,他今生杀不了他,报不了这仇,死了也好,也许,死了,归于土中,就能回到那温暖中去了。

  王怀德渐渐垂下了头,仿佛呛着般咳了起来,血从嘴角涌出来,半晌,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眼神微微往下,看着李青,咳了几声,

  “这位夫人,云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求你,给她条生路。”

  李青默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王怀德看了她一会儿,眼神里闪出片绝望来,

  “她已经……死了,是吗?”

  李青转过头,抓紧了平王的衣服,不再看他,王怀德慢慢抬起头,眼神凄凉的看着平王,满脸满嘴的血污,狰狞而凄凉的笑着,

  “给我个痛快!”

  平王点点头,挥了挥手,摁着他的兵丁拔出刀,李青忙把头埋在了平王怀里,眼角处刀光炫然闪过。

  留下吴守qiáng清理战场,黑衣卫簇拥着平王,继续往浮古城方向纵马急速奔去。

  晚上,到了个小镇,包了家客栈,李青沐浴后,勉qiáng喝了碗粥,jiāo待程燕:

  “这一阵子,炖燕窝粥用白燕。”

  平王挥挥手示意程燕出去,程燕忙曲了曲膝,退了出去,平王把李青抱在怀里,搂着她,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低低的笑着说道:

  “青青是第一次看见杀人吧?“

  李青点点头,平王抚着她的鬓角,声音温和的安慰道:

  “过几天就好了,往后,再看到,青青就不会害怕难受了,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好些天都见不得红色,以后,就没事了。”

  “爷第一次,杀人,多大?”

  李青抬头看着平王问道,

  “七岁,父王带我出征,我杀了几个俘虏。”

  平王搂着李青,出神的望着窗外,有些悠远的低声说道:

  “我三岁就开始练功了,父王最疼我,七岁时就开始带着我出征,教我行军布阵,我第一次杀人,都是一刀断喉,也没让血溅到身上,可到了夜里,总做恶梦,睡不安稳,父王把我抱在怀里睡。第二天就没事了。”

  平王说着,眼睛里带着赞赏的笑意,低头看着李青,

  “青青的胆量和见识,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中,也极少见!不愧是我的王妃!”

  李青垂着眼帘,眼珠微动,飞快的转着心思,半晌,抬起头,笑着说道:

  “世间男女有别,这胆量和见识,也有男女之别吗?”

  ............

  昨天年会开得太晚,偶食言了,昨晚没更,今天补上,三更吧,谢谢!

  第一卷第八十七章鸿沟

  第八十七章鸿沟

  “嗯,女子天xing柔弱。胆量见识自然不如男子,男为乾,女为坤,男女之间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平王慢慢说着,顿了顿,低低笑着,俯下头,贴着李青耳边说道:

  “青青是奇女子,自然不能与这世间庸脂俗粉相提并论,就是男子,能及得上青青的也不多,只有青青,才配得上做我林蕴海的妻!”

  李青微微笑着,看着平王说道:

  “这男女之别,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来,是关着夫妻之义的,爷要不要听?”

  “噢?”

  平王满脸兴趣的看着李青,李青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有个教书先生,和学生说,男人纳妾乃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之事。学生问,因何理所当然?先生解释道:男人譬如茶壶,女人就是杯子,一把茶壶自然是要配很多杯子才好。”

  平王仔细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比喻倒是妙极!”

  李青盯着他,等他笑声停了,才慢慢的继续说道:

  “男人自然愿意做茶壶,可女子,不一定想当那些杯子中的某一只。”

  平王微微怔了怔,看着李青,李青抬起头,看着平王的眼睛,带着笑容,声音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我就不愿意!我的茶壶只配一个杯子!”

  平王眼睛里闪过愕然,慢慢收了笑容,看着李青,李青目光幽幽的迎着他的目光,半晌,平王轻轻咳了一声,

  “青青,你是爷的妻,是平王正妃,爷,也最疼你,那些姨娘,不过是些个奴才。青青何必和她们计较?”

  李青垂下眼帘,心底瞬间冰冷一片,平王用力揽着她,这温暖的怀抱深处,那些硬硬的骨头硌得她疼得想流泪。李青轻轻推开平王,低声说道:

  “爷,轻点,骨头痛,爷放下我吧,我累了,想躺一躺。”

  平王抱起李青,温柔的放在chuáng上,给她盖上了被子,李青侧过身子,面向里面,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平王侧着身子坐到chuáng边,目光幽深的看着李青的侧影,半晌,俯下身子,微微压着李青轻声说道:

  “青青。我答应你,以后,不再纳人,西院的四个姨娘,都是入府多年,也给爷生了儿女,怎么能弃之不顾?青青,这后院的事,都听你安排,一个月两天也好,一天也好,全凭青青安排就是,青青?”

  李青转过身,睁开眼睛看着平王,微微笑着说道:

  “是我不好,这几天功夫,就起了贪心。还请爷恕罪。妾不懂规矩,不知礼仪,哪里管得了爷的后院,这些天,妾太过疲惫,失礼之处,爷多担待一二,明天还要赶路,妾累得很了,想歇着了。”

  平王半躺在chuáng上,搂了李青,低头吻了下去,李青轻轻侧过头。闪开来,平和的笑着说道:

  “妾累极了,明天还要赶路,爷也早点歇息吧。”

  “青青累了,我搂着你,好好睡,嗯?你和我,你我相称就好,青青,只要你不点头,我不去西院就是。”

  李青转过身,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平王手臂微微用力,把李青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李青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脖子里挂着的戒指,只觉得心里又涌起无数的酸楚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第二天,申正时分,一行人就到了浮石城,平王扶着李青进了内院,秋月和琉璃接出了院子。秋月和琉璃左右扶着李青。坐到东厢榻上,李青皱着眉头,着急的吩咐着秋月,

  “脏得很,叫人准备热水,我要好好洗一洗。”

  平王笑着坐在李青旁边,

  “夫人还是歇息一会儿再沐浴吧,免得太过劳累虚脱了。”

  李青转头看着他,带着些笑意说道:

  “若是不沐浴gān净,这样脏着哪里休息得好?爷也去沐浴洗漱吧。”

  平王点点头,去了前院。

  秋月和琉璃带着丫头。侍候着李青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件浅紫色锦纱宽袖紧身上衣,一条白底满绣缠枝忍冬花如意月裙,扶着李青半靠在东厢榻上的大靠枕里,琉璃取了条大红棉纱里子的拉丝被,给李青盖好,秋月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大绵帕子,仔细的给李青绞起头发来,竹雨送了燕窝粥进来,李青接过,慢慢吃了,漱了口,琉璃泡了杯眉山茶递过来,李青接过,捧在手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唉,总算活着回来了!”

  秋月在后面笑着责怪道:

  “呸呸呸,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

  李青轻轻笑着,

  “这几天,又脏又累,唉,从来没有这么脏过!以后,我再也不骑马出去了!”

  琉璃嘻嘻笑着,轻轻给李青揉着腿脚,秋月沉默了片刻,低声禀报道:

  “夫人,你不在的时候,松明出去了两趟,最后一趟出去,就再没回来,我和琉璃去跟王统领说了,让他派个人去找找,王统领说,”

  秋月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他说,松明已经被送走了。说是爷的意思。”

  李青捧着杯子,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你们不要问了,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吧。若有人问起,就说送她回家了。”

  秋月和琉璃互相看了看,低声答应了。

  绞gān了头发,秋月给李青松松的绾了个发髻,李青吃了碗粥,就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第二天,李青一直睡到巳正时分,起来洗漱后,换了衣服,秋月取了件淡huáng色羽缎对襟长衣给她穿在外面,

  “夫人,多穿件衣服吧,这里九月里,可比京城凉得多呢。”

  李青笑着穿了,竹雨送了早饭进来,李青吃了半碗粥,又吃了几个蟹huáng小笼,有些惊喜的转头看着竹雨问道:

  “这里的螃蟹大不大?”

  竹雨曲膝福了一福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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