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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_意千重【完结+番外】(131)

  潘蓉很是满意,摇头晃脑地道:“乘风,你这次为了花了不少心思。如果不是因为地点不对,种类不够,器皿太过珍贵,我几乎要以为是关宴了。我怎么值得你这样盛qíng款待?”

  蒋长扬微微一笑:“你自己也觉得不值得?”

  潘蓉眨了眨眼,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值得,谁说我不值得?”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牡丹,暗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蒋长扬淡淡地道:“但愿你永远都值得我这样招待你。”

  潘蓉朝他举起酒杯,露出一排白牙齿:“我值得的,蒋大郎。”

  刘畅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白夫人却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小的宴会一直到将近日暮时分才算结束,气氛勉qiáng还算融洽。蒋长扬的那句宣告做了所有纷争的终结,每个人都尽力扮演好自己的客人角色,但并不代表吴惜莲就可以不抓住每时每刻观察牡丹,暗自揣测刘畅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代表刘畅不可以在心里默默盘算。所以他们都是吃得最少的人,相反牡丹却是吃得很满意,她也很喜欢歌伎的jīng彩表演,享受美食的同时听得津津有味。

  宴席散了以后,蒋长扬领了包括潘璟在内的三个男人去看他马厩里的马,而白夫人、吴惜莲、牡丹三人则在庄子的花园里散步消食。

  吴惜莲率先打破了沉默:“丹娘,刘子舒真讨厌,他那样说你……但你晚饭吃得真不错。”

  牡丹静静地道:“不吃饱饭就没有力气,而没有力气我就不能站起来。”吴惜莲的意思其实就是说她怎么还吃得下,难道有人攻击她,侮rǔ她,她就应该表现得悲伤得吃不下饭才正常吗?不吃饱怎会有jīng神战斗?不但要吃饱还要吃好。刘畅爱怎么说,那是他的事qíng,她不能fèng上他的嘴巴,不能fèng上其他人的耳朵,就像当初刘家四处散布谣言一样。至于蒋长扬,她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既然有心,就应该了解。

  吴惜莲惊讶地看着牡丹,但她还是决定问下去:“他说你和李荇……”

  白夫人沉下脸:“阿莲,她是我的好朋友!刘畅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

  吴惜莲咬了咬牙,坚定地说:“不行,事关十九娘,我必须问清楚。”

  牡丹止住白夫人,坦然大方地看着吴惜莲:“如果你是想问我和李荇有没有私qíng,那么我告诉你,没有!”

  吴惜莲皱眉道:“你敢发誓么?”

  牡丹好笑地一弯嘴角:“发誓?凭什么?如果有人天天这样造谣,我是不是得天天对着人发誓?十七娘,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个回答。”

  吴惜莲道:“可是……”

  牡丹正色道:“以后我不会再回答这种问题,如果你再提,我会直接泼你一脸的水。”

  吴惜莲有些恼怒:“明明是刘子舒,你该泼的是他。”

  牡丹俏皮地朝她挤挤眼:“他不配,你稍微好一点儿。”

  吴惜莲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愧。牡丹略过她,对着一旁皱着眉头,满脸歉意的白夫人挥手:“天色晚了,我两个侄女还等着我,我必须得回去了。假如你愿意,可以带了阿璟去我的庄子里玩,邬总管知道路。”

  牡丹没问自己会在这里呆几天,那就说明,她是不会再过来了,毕竟对着刘畅那样的人,怎么也舒服不起来。白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对吴惜莲道:“阿莲,你到那边去等我,我有话要和丹娘说。”

  “随便吧。”吴惜莲垂头丧气地走开。

  白夫人与牡丹并肩往前走,低声道:“我本来是想帮你,但好像反而帮了你的倒忙。你不想过来就别来了,下一次我专程去芳园找你。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我们来之前,京中有人传言,王夫人要再嫁,对方是安西节度使方伯辉。”

  牡丹皱了皱眉:“所以呢?他知不知道?”

  白夫人微微一笑:“你说呢?他是王夫人的儿子,方伯辉的义子,你说他知道不知道?”

  那就是肯定知道了,不过牡丹没看出蒋长扬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来,那么大抵他就算不会很高兴,但也不会很不高兴的。牡丹明白白夫人的意思,再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蒋长扬能容许他的母亲再嫁,说不定他也不会在意他的妻子是再嫁妇。

  白夫人点到为止:“好啦,我不送你了,你若是要回去就早点回去。蒋成风那里我会替你打招呼。”

  牡丹应了,与白夫人辞过,领了封大娘与恕儿沿着河道旁的鹅卵石小道一直前行。走至半途,冬青树后突然钻出一个脑袋来,看着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小人秋实给何,何娘子请安。”

  牡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想不起她曾经见过这小厮。还是恕儿眼尖,低声道:“这是刘家的秋实,想来是跟了姓刘的来的。”

  牡丹心里有了数,淡淡地道:“你是刘畅的随身小厮?”

  秋实见她认出自己来,语气也没那么难听,便兴奋地眨了眨眼:“是,小人正是。”

  牡丹看了看他身后:“惜夏到哪里去了?”

  秋实一愣,小声道:“他一家子都被卖了。”

  牡丹点了点头,侧身要走,秋实见她要走,急道:“娘子,我家公子让小人和您说,朱国公有意请圣上给长子赐一门体面的亲事,让长子承爵。”

  牡丹禁不住回头看了秋实一眼,秋实怯懦得像只耗子,他不敢看她,半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偷偷地瞟一旁怒火中烧的封大娘。他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刘畅,对于危险和人的怒气总是很敏感。现在他就直觉,封大娘的怒火很旺,他很不安,甚至来不及和牡丹告退,就拔腿开跑,可刚跑了没两步,就被封大娘一把提住了衣领,接着野蛮地提起他的腰带来往河里扔下去。

  河水并不算深,清澈见底,但是已经很凉,秋实在里面手忙脚乱地乱刨了几下,站起身来扬起头尖叫:“救命!杀人了!救命!”

  封大娘cha着腰,中气十足地骂:“狗崽子,狗腿子,瞎了你的狗眼,什么东西也敢到我家娘子面前来乱嚼!关我家娘子什么事?老娘泡死你!”她忍了一天气,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

  恕儿拍手叫好:“什么狗东西,也敢冒犯我家娘子,活该!”

  牡丹见秋实xing命无虞,便拉了封大娘和恕儿继续前行:“罢了,他也不过是听主子的话,怪他做什么?”

  “老奴去让人备马。”封大娘生气地抿紧了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差点没撞上迎面赶来的邬三,邬三笑嘻嘻地给她作揖:“大娘这是往哪里去?”封大娘不说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地推了他一把,甩开他就往前面走。

  邬三夸张地晃了两晃,本以为会逗得恕儿发笑,却得到了小丫头一张冷脸。他郁闷地摸了摸头,望着牡丹嘿嘿一笑:“何娘子,这是要走了?”

  牡丹望着他微微一笑:“天色晚了,是要走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站在河里扑腾尖叫的秋实:“他不小心跌入河中,烦劳邬总管让人把他拉起来。”

  邬三就是听到声音才过来看的,早就眼尖地看到了是刘畅的贴身小厮,便道:“没事儿,小孩子贪玩呢,就让他多玩一会儿好了。”他认真地打量着牡丹的神qíng,希望能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来,“何娘子,时辰其实还早。我们公子请您多玩一会儿,他稍后送您回去。”

  牡丹笑道:“谢过你家公子好意了,府上有客,我就不给他添麻烦了。我适才请白夫人替我转达谢意,既然遇到了你,那就更好了,请邬总管替我向你家公子转达谢意,感谢他的盛qíng款待。”牡丹说完,领了恕儿绕过邬三快步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冬青树后。

  邬三立在原地,困惑的直皱眉头。何娘子莫非是气恼今日那位姓刘的客人也来了?但那不是蒋长扬的错啊,先前也没见她有多生气,现在却是再也不想多留一刻的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回身吩咐身边的灰衣小厮:“去找公子爷,就说何娘子刚才走了。”

  “救命!救命!”秋实抓着长满了青苔的滑溜溜的河沟壁,想爬上来,却总是笨手笨脚,只好向邬三求救。邬三走上前去,惊愕地道:“哎呦,孩子,你是怎么掉进去的?这么宽的路。这河沟不深,看,连你头没淹到,自己爬出来吧?”

  秋实哭丧着脸:“滑得很,上不来。”

  邬三蹲下去,看着他叹息:“再没见过比你笨的孩子了,你是淘气自己跳下去玩的吧?”

  秋实直觉这个又黑又瘦的男人里面那颗心也一样的黑,差点没哭出声来:“不是。”

  邬三还在笑,但就是没伸出他的手:“那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一无是处

  秋实不敢说。他已经被人往水里丢过一次了,自然不敢再尝试一次。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假话很顺溜地从嘴里冒出来:“我是不小心碰着了何娘子,还来不及赔礼就被恕儿认出我是刘家的小厮,她身边的妈妈不知为何就怒气冲冲地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扔进了河里。我真不是故意招惹她们的。”

  听来似乎有点道理。邬三暗忖,难道是蒋长扬走了以后,那位吴十七娘又说了什么难听话,从而惹怒了牡丹主仆三人?刚好刘畅先前也得罪了牡丹,何家人深恨刘家人,封大娘就拿他的小厮撒气?不对,牡丹不是那样莫名其妙就为难下面人的人,定然是这小子在撒谎。

  秋实见邬三不说话,忙道:“我说的是真话,她们恨我家公子。”他这话也算是实话。

  邬三笑嘻嘻地伸出手:“来,伸手给我,得了伤寒可不是耍处。你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叫秋实?”

  “是。”秋实见他总算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把手伸给邬三,抱怨道:“府上这条河好生古怪,看着不深,可这河沟壁却修得这么高,又陡又滑,好难爬……”

  邬三心不在焉地看着他的动作:“那是,我得找个机会和我家公子说一说,重新修修,修得再深一点儿才好。”

  秋实已经爬到了一半,眼看着马上就要安全着陆,正觉着邬三这话怎么有点儿不对味,手上便骤然一松,他惊慌失措地赶紧去抓河沟壁,一抓抓了个空,“啪嗒”一下又重新跌入了水中。

  邬三含笑看着他:“你怎么不抓稳呢?来,重新来。”

  秋实不笨,他很快就明白邬三想要做什么,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实话的,相比被刘畅卖了他更愿意病一场。他站在河道中,焦虑地四处寻找河沟壁矮一点的地方。

  邬三见他眼珠子乱转,淡淡一笑,指了指前方:“那里的河沟壁要矮一点,往那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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