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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多媚_意千重【完结】(10)

  “大人明鉴,我若是想把北辰宫烧了,我也不会成这个样子。”苏绾亮出自己的伤痕,呲着牙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明事理:“我还是知道轻重的。”

  北辰星君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通,嗤笑:“没烧死你,算你命大!跟我来!”

  是不是要惩罚她了?苏绾心虚地扯扯明珠的袖子,明珠推了推她:“不要怕。”提脚就要跟着走。

  北辰星君瞪了明珠一眼,明珠立刻立正站好,鼻子上沁出几颗细汗来。苏绾见明珠如此害怕,心里更是不安。

  苏绾跟在北辰星君的身后进了幽篁宫,云锦也捧着白乌鸦跟了进去。北辰星君从云锦手里接过白乌鸦,淡淡地说:“你退下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必进来伺候了。”

  云锦不敢置信地抬头,随即垂下眼皮,施了一礼,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奴婢告退。”苏绾看见她的背影僵硬得不得了。

  云锦一走,白乌鸦就尖声尖气地对着北辰星君长一声短一声地怪叫起来,不时恶毒地瞪苏绾一眼。苏绾不用想都知道这白乌鸦是在告她的状,莫非北辰星君还懂鸟语?

  “哦?错不在你?她居心叵测,不懂得尊师敬长,不把我放在眼里?太嚣张了?要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北辰星君似笑非笑地看了苏绾一眼,看得苏绾心惊胆战。

  “我看看你伤成了什么样子?”北辰星君打开白乌鸦身上包着的丝帕,看见粉红肥胖的无毛乌鸦,忍不住地狂笑起来,笑得捶胸顿足,跌倒在榻上,全无形象。

  白乌鸦愣了片刻,随即蹒跚地挪动爪子,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对着苏绾的脸又是一大口火喷来。

  苏绾还没反应过来,北辰星君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轻笑道:“够了!小白!当着我的面你尚如此嚣张,可见我不在时你是何等的无法无天?她的错我自会罚她,但你的错你也难逃!我让你教她修炼,你为什么要挑衅?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

  白乌鸦垂下头,委屈地叫了几声。

  北辰星君回过头目光古怪地看着苏绾:“你骂它,侮rǔ它?”

  “我没有!”苏绾连连摆手,“为了表示尊敬,我都称它大人的。”

  “哦,鸟大人。”

  苏绾明白过来,“它可不就是一只鸟么?”为什么这宫里的人思想都那么复杂?

  第10章惩罚

  作为惩罚,苏绾被揉成一团塞在一只盆子里泡着,她的头被压在腰下面,手和脚扭成了麻花叠在一起,完全动弹不得。盆子很小,动动就会碰到盆壁。

  她不敢探头,她害怕会像上次那样,刚刚探头就遇上北辰星君冷冰冰的眼睛和劈头一巴掌,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泡着,安慰自己就当是泡澡。

  下半夜,明珠悄悄探出头来,看了不远处的北辰星君一眼,北辰星君闭着眼在打坐,正是入定的时候,而白乌鸦蹲在他身旁的锦垫上,歪着脑袋,似乎也睡着了。

  明珠立刻跳到苏绾身旁,把手伸进盆子里,找到金缕衣的衣领,将其提出水面,苏绾趁势把头靠在盆沿上大口喘气。憋死她了,这日子过到头了,她简直就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刚被烧过,现在又被北辰星君这个变态团成一团塞进盆里泡着。幸好她虽然觉得憋闷,却没有被憋死。

  明珠轻声说:“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快缩回去,等会子我又来捞你。”被发现了可不是玩闹的。

  苏绾点头。自动往下沉,但她怎么也做不回刚才的那种姿势,明珠忙提着金缕衣的衣领往下塞。

  “呱!”白乌鸦一声叫起来,北辰星君的眼睛豁然睁开,犹如一道闪电,从明珠和苏绾的身上扫过,冷冷地看着他二人不说话。

  明珠吓了个半死,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蔫巴巴的。可恶的白乌鸦,根本就是装睡,等他二人上钩,再吵醒星君,害他二人被抓了个现形。

  “你实在太贪心了。”良久,北辰星君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苏绾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她果然是贪心了。事是她挑起的,她犯了错,应该乖乖受罚。虽然这惩罚方式变态了些,但北辰星君处事也还算公平,他们一gān四个,个个都有说法。

  被罚得最重的是云锦,北辰星君说对她很失望,就是因为她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才把苏绾、白乌鸦、明珠他们三个jiāo给她照顾的,结果她不但让苏绾和白乌鸦打了起来,还害得苏绾差点被烧死。她被罚从此不能踏进这幽篁宫一步。

  明珠告诉苏绾,这对于云锦来说,是很重的惩罚。因为这幽篁宫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北辰宫的众仙娥中,云锦是唯一的一个,现在她丧失了这个权利,对她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

  明珠没有积极阻止事态的发展,而是等到不得不阻止才出的面,功过不能相抵,罚他负责打扫整个北辰宫的卫生一个月。这对于好面子的明珠来说,算是一个不轻不重的惩罚。

  而白乌鸦,则是被罚负责把竹林里的竹虫找来吃gān净,这些竹虫为了吸收灵气,恨不得把整片竹林都吃个jīng光。白乌鸦早就认为自己不是一只普通的鸟,神鸟是不吃虫的,神鸟怎么能吃虫呢?它恨死了这个惩罚。

  苏绾则是被判给白乌鸦道歉。因为她那声“鸟大人”被控诉为“鸟”——“大人”,此鸟非彼鸟,乃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人鸟”。白乌鸦说,别以为它未曾修得人身和不能口吐人言就好欺负,好歹它活了一千五百岁,人世间的事它是懂得的,苏绾就是在侮rǔ它,骂它,报复它在她胸前踩那两下。它就完全没提它踩苏绾的头,抓苏绾的头发,啄苏绾的手的事。

  苏绾道歉之后,就被北辰星君塞进了这只盆里,理由是他闻不得土腥味,而她坐在竹林的泥地上,把金缕衣弄脏了,得泡泡洗洗才行。等洗gān净了,她要负责整个幽篁宫的卫生,他不在的时候看家,他在的时候负责服侍他。

  北辰星君自榻上起身,袍袖一挥,明珠灰扑扑地被搧到了角落里趴着,苏绾忙替明珠求qíng:“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北辰星君伸出两根手指,提着她的肩头将她从盆子里拖了出来,他的表qíngyīn晴不定,眼神晦暗难懂。苏绾被他看得一阵胆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明珠还是一个小孩子,他心软……”

  “心软?我就是个心肠硬的?”北辰星君笑了笑,点头:“可不是么?我就是那个心肠最硬的。既然你不想泡,就算了。”他把苏绾随手扔到了一旁,指着白乌鸦,“你自己进去吧。”

  白乌鸦恨恨地瞪着苏绾,挪动爪子,费力地跳下锦榻,走到盆子前跳了进去。不用人吩咐,它同样是把头埋下水去,静静地在水底蹲着,一点痛苦的表qíng都没有,似乎还惬意得很。

  苏绾垂下头,习惯xing地看她手背上的烫伤,烫伤已经不疼了,正在以ròu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她的心口一跳,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看水盆里乖乖蹲着的白乌鸦,她恍然明白,她和明珠似乎理解错了一件事,也许这盆水并不是惩罚她的,而是一盆疗伤的药水。

  苏绾向来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更何况可怜的明珠还趴在角落里动也不敢动。她摸到北辰星君的身边,讪笑着:“那个,大人,是我错了。我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他如果事先和她说明,大家都不用这么别扭,她会很舒心,明珠也不会糊里糊涂来帮她导致挨罚。

  北辰星君翻了一卷书看着,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怎么搭理她。

  苏绾利落地张罗着端茶倒水,还像模像样地从盆架上寻了块抹布到处擦着桌椅板凳,窗台chuáng头,殷勤得要死。

  终于北辰星君对明珠说了声:“你起来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平时再怎么宠明珠,也是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威信的。

  明珠红着眼眶,蔫巴巴地应了一声,“嗖”地飞回本体去了,再也不肯把头探出来。

  苏绾不敢偷懒,把屋里所有的家什抹了个遍。她擦到角落里的盆架时,发现了一件妙事。盆架上那个装满了水的铜盆简直就是个自动供水机,热水随取随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羡慕死她了,瞧瞧人家北辰星君这日子过得,啧,说是全自动化也不为过,现代人也比不上啊。

  接下来,无聊的苏绾都一直围着那只铜盆和盆架打转,妄图研究出点什么诀窍来。直到北辰星君伸了个懒腰问白乌鸦:“小白,你还舍不得出来?”

  白乌鸦伸出头,闷声闷气地“呱”了一声,又缩了回去,继续蹲着。

  北辰星君笑笑:“你愿意多泡会儿就多泡会儿,反正有的是好处。也许你泡一夜,明天就可以说人话了也不一定。”

  苏绾听了这话,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她乖乖地在里面多泡会儿,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明珠就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了。不行,她得想法子再回去泡泡!

  见北辰星君要睡觉,她顺手将手里的抹布往盆架角落里一搭,冲洗了手,利索地舀了一盆热水端过来,讨好地笑着:“大人,您请。”“你”也变成“您”了,这人果然都是势利需要利益刺激的。

  北辰星君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笑:“别看你gān其他的不行,做这个还不错,是这块料。”

  苏绾的脸绿了,她是这块料,意思就是说她除了会服侍人以外,其实就是一个蠢材?

  “我的毛巾呢?”北辰星君洗了满脸的水珠子,闭着眼睛发问了。

  “放在哪里的?”苏绾在屋里兜了一圈,找不到他所谓的毛巾在哪里。

  “就挂在盆架上的。”她总也找不来,北辰星君也不见恼火,好声好气地提醒她。

  苏绾才听这话,背心里就冒出冷汗来。她悄悄瞟了眼她刚才搭在盆架角上的那块抹布,她先前还在感叹,这北辰星君果然爱gān净啊,一块抹布都这么白……谁知道竟然是人家的洗脸毛巾。

  北辰星君半晌听不到她答话,gān脆用手把脸上的水擦gān了,睁眼道:“你就这么禁不得夸?一块毛巾也寻不来?你找得到水,怎么就找不到毛巾?就在那里挂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喏,那不是吗?去拿过来。”

  苏绾只好过去拿起那块被她改变了命运,从洗脸毛巾沦落为抹布的毛巾,提起两只角对着他:“大人确定要用这个擦脸?”

  “算啦。是我奢望了,夸错了。”北辰星君摇头叹息着,脱了鞋洗脚,虽然是男子,但他有一双好看的脚,不是小巧,只是长得很条,形状很好看,属于不管穿什么鞋都很好看,都不会变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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