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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爹非土著_一枚铜钱【完结】(141)

  只是伤得太重,人进了大厅在下人的搀扶下都快不能直起双腿了。看得廖氏心痛,只能叹道,“罢了,回屋躺着吧。管家,去请大夫来。”

  “娘,我没事,我就坐着陪您说话。”

  廖氏瞪眼,“回屋去,你娘眼不瞎。”

  花平生也道,“回屋吧,别让你娘担心。”

  花朗这才不qiáng撑,随下人回房去了。廖氏直勾勾看着儿子的背影,都瘦成什么样了,还黑,还受伤了,军营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回头就道,“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儿子留在家里,不要再让他回军营了。”

  花平生说道,“既然进了军营,就不可能随便离开,否则就是违反军令,要处斩的。”

  听见后果这样严重,廖氏不敢再说了,只是嘀咕道,“军营难道没大夫了,非要奔波回家休养?”

  方才花平生也顾着担心儿子,没有细想这件事。现在她一提,他也才想起来,对,为什么儿子会突然回来?难道跟他负伤有关系?

  廖氏说道,“过去看看吧。”

  “好。”花平生行了两步,又想起来得告诉女儿,唤了个下人来,说道,“去告诉小姐,说她二哥回来了。”

  下人很快就将这话送到了沈家,花铃正在窗前小榻上剪着窗花,闻讯便立刻放下纸花,要过去。下人又道,“二少爷受了伤,如今正卧在chuáng上,小姐现在过去恐怕不方便。”

  家里的姑娘出了嫁,再单独去兄长房里的确不行。只是花铃想,爹娘肯定在那,这倒无妨,不用等沈来宝一起。只是二哥受伤,那大夫等会也要过去,她在场也不好,就压了焦急,决定等会再去。

  她问了二哥的伤势,就让下人回去,有事再来禀报。末了又让沈家下人去喊了家中的李大夫,一起过去。

  沈夫人听闻花朗受了伤,也忙让人请大夫去。等大夫都到齐了,足足有六个,个个瞧看一番,商议半晌,再下药。药敷上去没多久,花朗就觉得舒服多了。

  等沈家的大夫回来,花铃问了状况,知道那边已经忙完,就赶过去探望。一见二哥,只觉他比半年前又瘦黑了许多。

  兄妹两人说了会话,廖氏就拉着她走了,叮嘱儿子好好休息。

  花铃一人回了屋,又觉犯困,准备去好好休息。她快走到chuáng前,却见半边蚊帐垂落。她边想约莫是窗户开了风大,chuī得蚊帐乱飞,边往那边走去。刚走到chuáng边,就听见里面一声轻笑,虽轻却很是张狂。

  她愣了愣,立即要收身,谁想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玉手,一把将她抓住。她一瞬知道这人是谁,忙道,“别伤了孩子。”

  那里面的人手势一顿,这才收了力气,探了脑袋出来,笑道,“我都忘了,你怀了我的小外甥。”

  会只身闯进别人闺房,还这么大方大胆的,除了盘子,花铃可想不出第二个人。最重要的是,二哥在哪,盘子就会在哪。

  盘子撩起总是垂落至腰的纱笠,明眸中都是笑,轻轻一拉,把她拉到chuáng边坐着,又摸摸她的肚子,“我的小外甥,快喊舅妈。”

  花铃失笑,压低了声音,“就不喊,哪里有这样来吓唬人的舅妈。”

  盘子盘腿坐着,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一时没挪开视线。花铃抿了抿笑,问道,“怎么,羡慕呀?”

  盘子撇嘴,“没有,就是觉得你胖了不少,有点不认得了。”

  花铃恼道,“你才胖了。”

  “真的?”盘子摸摸自己的脸,“我倒是想胖些,毕竟这十几年来一直没胖过。”

  花铃差点没被她气笑,“怎么还是这么坏,等你真怀上了,以你的身子骨,估摸是要比我还胖的,到时候我就使劲嘲笑你。”

  “嗯,记得要嘲笑我胖,你笑话我了,才证明我有那一天。”盘子念了一句,倒身躺下,又拍拍旁边的被褥,从心底舒畅地叹着,“舒服呀。小花,你都不知道,军营里的饭菜有多难吃,我真的瘦了,你二哥瘦得更厉害。”

  花铃摸了一把她的手和腰,果真没了多少ròu,她躺在她一旁,轻声,“我哥哥武功好,你又在旁边看着他,可是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问我二哥,只说是打了场小仗不小心受伤。”

  盘子嗤笑一声,“骗人都不会,打小仗能打成那样?就算能,但是受伤了能回家休养?而且还有人送回来?那战场上每打完一场仗,就得走多少人。”

  听来果真有隐qíng,花铃方才去探望兄长时就有了许多疑问,问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盘子此时才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附耳,“你哥哥在军营里表现得不错,可将军一直没给他升个伍长校尉,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就想,难道将军是做那个打算,后来果然如我所想。”

  花铃略觉紧张,盘子都严肃起来的事,肯定不是小事,“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呀,没有军衔,更适合去办一些秘密的事。”

  花铃自幼也爱念兵书,这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她心头咯噔,嗓子都gān了,哑着声说道,“密探?”

  盘子轻轻点了点下巴,“对。”

  越是没有军衔的人,敌军就越难认出这是敌营的人。那要去做密令任务,也容易多了。更何况花朗身手了得,真执行起命令来,也懂随机应变,也是做密探的上等人选。

  花铃听得揪心,“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

  “我要是问你到底做的是什么密令,你会告诉我么?”

  盘子想也没想,“不告诉。”

  意料之中,花铃还是揪心,“嗯。”

  盘子想了想偏身说道,“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他惹上大麻烦了。他身上的伤,不是在完成密令时所负,而是回到军营后,在外出时遭人埋伏。所以将军才将他送回家中,至少这里,离那边塞遥远,能保他安然。今日随行的车夫、汉子,其实都是军营里暗中保护他的人。”

  花铃没想到二哥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虽然她轻描淡写,可也能听出不同寻常的意思来,她问道,“二哥回家的话,那些人真想报复,也会找来吧?那到时候我爹娘怎么办?”

  “这倒不必害怕,你二哥取得的东西,足以让他们方寸大乱,根本无暇来杀你二哥。而且你二哥当时在敌营里也没名气,我想至今他们还很奇怪,到底我方是派了什么高手去,这么轻易就取走了东西。”

  说着,她声调得意又骄傲,连花铃都听出了她对她二哥的喜欢。她又问道,“那二哥以后回到军营里,会如何?”

  “升官,虽然离大将军还差一大步,可至少也有了一小步。”躺在松软舒服的chuáng上,盘子都快睡了过去,她合眼闭上,困意渐渐袭来,“小花,让我在这躺一会,就一会。”

  花铃真不想她躺在这,毕竟这是她和沈来宝睡的地方。只是盘子面色憔悴,想来这一路她随马车同行,也累得不行了,便没反对。可放任她一人躺在这,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就也躺着。

  ——想想人也是奇怪,明明命可以给对方,但是总有些是不能给别的女人的,比如和丈夫一起睡的chuáng。

  沈来宝今日回来得早,还没回屋下人就告诉花朗负伤回来。他忙问道,“少夫人有在午睡么?”

  “回少爷,在午睡的。”下人这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又答道,“刚才少奶奶已经回了娘家一趟。”

  知道她在午睡,也已经看过花朗,沈来宝就自己一人过去。她还能睡着,至少说明花朗没有xing命之忧。不过入了军营的人,只是受点轻伤就能长途跋涉回来休养?

  他心觉奇怪,可还是过去了。

  花朗jīng神尚好,和他说了许多话。等沈来宝问及他是如何受伤的,花朗面上一刹的为难已让他明白定有不可说的缘故,他便道,“我也是奇怪,你身在军营,受了伤也正常,何必问得这么细。对了,城里又开了一家新酒楼,等你能跑能跳了,就一起去品茶吃ròu吧。”

  花朗没被追问缘故,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听见“品茶吃ròu”,顿觉好笑,也就只有他这沾酒即醉的好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等我好了,再跟你好好品茶。”

  见他没事,沈来宝也就放心回家了。进了自己屋里,见蚊帐只放下一半,不由笑笑,真是个迷糊人,也不怕蚊子钻进去,又咬她的脸。

  他轻步走到chuáng前,正要瞧她,却见chuáng上躺着两个人!另一个还是个美艳的姑娘。

  他诧异得要去捉那人,可却觉这人脸熟。仔细一看,嘴角就抿紧了,原来是盘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盘子的女子装束,跟她身为男子时,大不相同,完全变了个人般。如果不是想到花二哥回来小花又这么安心地跟她躺一块,他真要把这陌生女人拽出来了。

  “嗤。”鼻音嘲讽,随即盘子睁开一只眼、两只眼,在眼眶里打着转瞧他,“你盯我,还很久。”

  “……”沈来宝脸一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二舅子未婚妻的份上,我真想丢你出去。”

  盘子对这称谓颇觉舒心,也不捉弄他了,从chuáng上爬了下来,特意避开了还在熟睡的花铃,“小花以前不这样酣睡的,定是你们夜里做多了事,累的。”

  沈来宝抚额,抬手往窗外指,“出去。”

  盘子忍笑,这才往窗外走,真从那跳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沈家大院。此时纱笠又重新放下,她看着隔着纱笠看见的事物,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种感觉真不痛快。

  她踢开脚下的石子,这种日子她真的再也不想过了!

  花朗本身体格康健,大夫医术又jīng湛,休息了半个月,伤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就是不能跑,一跑腰就撑不住,如骨髓里埋了一根针在刺着他。

  花朗还没有接到回军营的消息,也觉烦躁。想着天色正好,就寻了沈来宝和妹妹去外面喝茶。

  他正换着衣服,总觉外面有人,他走到窗前,问道,“你在?”

  一会那人才道,“在呀。”

  “怎么这次躲得这么不明显了。”

  “我要是躲得太隐蔽,你把我当刺客怎么办?”

  花朗知道她是个细心人,又问,“你的伤好了没?”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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