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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_鱼丸和粗面【完结+番外】(167)

  宜悠也没阻拦,自觉地发派了下人,带着程氏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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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真的有人去陈家告密?”

  巧姐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人都是怎么想的。同时亲戚即便是看不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为何要使出如此毒辣的借刀杀人之计。

  “恩,咱们也得早做打算。此处虽然在越京,天子脚下,可比起陈家,我等还是如蝼蚁般。”

  “这事简单,我命人唤哥哥前来,他定能想出法子。”

  想到方才送下他们便匆匆离去的两名如玉少年郎,宜悠最终点点头。以她看来,陈睿和裴子桓虽然年轻,但办事却及委妥帖,丝毫不比磨砺多年的老油条差。

  “那便先这样定下。”

  有了后路后,宜悠便想着chūn生这出事。有来之前章氏给她分析的朝廷局势,其实她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十分担忧。

  可离着越京原来越近,她的不安却越来越qiáng。尤其是今日见过裴子桓,得知穆然和廖其廷并不在左翼军中时,她的担忧几乎就要化为实质。北地那般严寒,他们两人脱队,茫茫雪原中甚至连野糙都找不到,这般下去拖的天数越多,便越是凶多吉少。

  **

  宜悠这般想的时候,穆然也确实陷入了绝地。虽然一开始翻越雪山时,有两匹马拉着满满的补给。可连日行路本就疲惫,他的食量也大。马上背的补给吃完后,他下了狠心杀了一匹马。

  马ròu又算又硬,却比gān粮还要顶饱。雪原上虽然不缺水,但却极度缺火。得亏他们一路走得都有树林,而他也会钻木取火,两人才熬下来。

  日复一日,马都杀了两匹,只剩最后两匹供两人骑乘。眼见天又要黑下来,两人行囊空空。最后两匹马似乎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扬起马蹄发出一声嘶吼。

  “嗷呜~”

  两人已经走出树林,如今是在一片糙原上。远处láng叫声传来,穆然疲惫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

  “廖兄,糙原上的láng多为láng群,我们快些跑。”

  勒紧缰绳,两人直接奔着启明星相反的方向跑去。虽然他们没有地图,也无向导,但是只要一直往南走,总有一日会回到大越的范围。

  “快跑,真是láng群。”

  黑夜中传来一双双闪烁着荧光的láng眼,马匹也受了惊,开始没命的往前跑。可在糙原上,马哪能比得过láng,眼见就要被追上,廖其廷当机立断:“舍弃一匹马,láng见了血腥就能停下来了。”

  穆然因为身子比较重,所以骑得马也比较壮硕。廖其廷退后一步与他并行,翻身一跃骑到他的马上。而后他闭眼,手中的长矛直接往空马上扎去。

  “扔掉兵器,把能烧的东西一块聚集起来。”

  两人共乘一骑,廖其廷使劲的揉捏着火折子,半晌那边终于有了火光。就着褪下来的大棉袄,他直接做了个火把。

  有血腥吸引着,前面又有火的威慑,láng群终于停下了追逐的步伐,开始分享着今夜的战利品——马一匹。

  “总算好了,这群láng崽子真愁人,只是对不住我的老伙伴。”

  穆然没命的跑着,直到跑出好几千米,停下来喘口气,他也颇有些伤感:“那匹马跟了你好几年吧?”

  “是啊,从一入伍起就开始跟着我,没想到却折在了这。北夷人这群狗娘养的,我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此事也不全是北夷人的错。”

  廖其廷下马,两人牵着马走在茫茫雪原上:“北夷人原本就是敌人,可恨的是朝中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如此严密的计划,竟然全被他们给捅出去。”

  “确实可恨,但愿圣上能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什么的稍后再说,先想想你我二人的打算。左翼军中可全是王家嫡系,他们重口一言,我俩就得背黑锅。”

  穆然皱眉,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却一直在逃避:“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得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还是轻的,怕是凌迟也够格。”

  穆然的心瞬间揪痛起来,如今他远在塞北,朝廷自是抓不到人。若是没有他去承担朝廷的怒火,那倒霉的岂不是成了小媳妇,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这怎么可以!

  他娶小媳妇来,是为了让她享福的。如今福没享到多少,成亲不足两月他便要出征,不足三月她便要承担起如此重的责罚。

  “不行,必须走出去!即便是被冤枉,咱们也要到越京。”

  廖其廷也是如此想的,至于朝廷会不会真的降罪,他却是没往深处想。如今他只知道,他重视的所有人都在大越,他不能死在这里。有了这个愿望,他必然能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紫微星在那边,咱们得往这边走。”

  看着星星辨认方向,两人踏着月色继续出发。虽然忧心忡忡,但心中生的渴望却是一日qiáng过一日。

  **

  这边到了huáng昏,出去找chūn生的人终于回来。不过他们回来时少了一个人,那边是程氏。

  “没拦住?”

  “我等无能,实在对不起夫人。我等到达时,chūn生已经进了陈府,我们却是进不去陈府。”

  “恩,程氏与他一道进去了?”

  “确实如此,她让我等给夫人带句话,便说她对不起夫人。”

  宜悠眉头并没有再锁紧:“此事也怪不得你们,先下去吧。”

  房内再次恢复清静,巧姐也走了出来。抱住她的肩膀拍一拍,她第一次放缓了声音:“宜悠,我们还是去章家吧?”

  “好。”

  宜悠不清楚陈家是否有此胆量,私自扣押他们,bī迫招供。但她却明白一点,此时此刻,即便是一星半点的风险,她也要尽全力将其掐丝在襁褓中。

  “我派人与明远说一声,这次怕是要叨扰你外祖家。”

  巧姐无所谓的笑笑:“外祖父人很好,一开始他便想叫我二人一并去住下。只不过我担忧几位舅妈不乐意,所以便没去打扰。”

  “那如今?他们就会乐意?”

  巧姐笑得嚣张:“那是我外祖家,自然我想住就能住。他们便是不乐意,也得客客气气的忍着,毕竟几位舅舅最是疼我。”

  宜悠也被她说得放松下来,看章氏那手簪花小楷,还有不输于男儿的才智就知道,章家那位外祖父定是对教育子女有一套。他的儿子,即便是再顽劣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本来两人来时就是带的箱笼,如今不用收拾,只需几位伙计将箱笼架到马车上,两人再次往另外一处驶去。

  **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行人来到四合院旁。chūn生跟在一个胖男子身后,指着院门道:“穆然的媳妇就住在此处,是我娘亲眼所见,我也亲耳听到过她的声音。”

  男子面上露出yín邪的笑容:“哦,听说她姿色不错?”

  chūn生颇有些不平:“长再好看,也是个蛇蝎妇人。”

  “蛇蝎妇人,好,这等恶妇本来就该严惩。哥几个,把人找出来,咱们今晚也乐呵乐呵。”

  这些人没有穿陈家仆役统一的服装,而是随意混杂的穿着。站在此处,就是心里再明白的人,也不能讲此事直接扣在陈家头上。

  几个壮硕的伙计上前,直接将门撞开。院子里却是另一幅qíng形,笤帚随意的仍在院中间,院子里的落叶扫了一半,剩余另一半更是显得凌乱。几人冲到房内,房门锁着,捅开窗户纸往里看,里面没有一丝人影。

  “正房没人。”

  “东厢房没人。”

  “西厢房也没人。”

  “后罩房找遍了,莫说是人,一只老鼠都没有。”

  各处消息报来,胖子神色越发凝重。到最后,他一把提起chūn生的衣领,抽出他怀中的银票:“好啊,你是在涮我们是不是?”

  chūn生也顾不得那千两纹银的打赏,他脑子飞速转着。自己方才要做的事并未告诉任何人,二丫即便知道他住在这,也不可能走的这般急匆匆。方才他们明明都在这,怎么一个时辰都不到,院子里已经空了。

  为什么?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另一个可疑的人。

  “是我娘。”

  “什么?”

  chūn生捂住嘴:“我绝对没有骗你们,许是他们得了风声,直接往别处逃走了。对了,外面有车辙子印,咱们跟着追过去,定能知道他们。”

  胖子信服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你们几个去追。剩余几个,把他给我押回去,打四十大板后贴加官。”

  “什么?”

  chūn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贴加官?”

  “你一介乞丐,竟然敢诓骗我等,受点罪也是应该。再者,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日后不要再来纠缠杏姐。”

  chūn生好悬才消化了这三句话:“我……我真的对杏姐无意,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胖子附在他耳边:“只有死人才能彻底的保守秘密,至于杏姐,你既然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也怪不得我去为她出气。”

  说完他横着眼:“你们还不拉下去,此人公然在越京城私闯民宅,损害良民财务,被我等路过看到,便将其逮起来。”

  即便chūn生有再多的理由,此刻他也反抗不得这二十来号壮丁。很快他被堵住嘴抓起来,逮到陈家位于外城的一处私宅中,绑在架子上。

  透过门fèng,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杏姐儿,是你么?我只是与你开玩笑,我从来将你当妹妹看待,对你并无非分之想。我就是那癞蛤蟆,怎么会想着去吃你那天鹅ròu,你救救我。”

  房门打开,站在前面的红衣小姑娘正是杏姐儿。比起在云州时,她动作间多了不少规矩,可一开口的不耐烦却还是bào露了她bào躁的内心。

  “看见你就烦,一直追到越京,一路上你让我被人看了多少笑话?”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想在云县好生念书,都是二丫她教唆的。”

  杏姐儿皱眉:“放心,你们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先是你,再是你那不知所谓的娘,还有那个在后面出馊主意的宜悠。”

  指天发誓般的说完这话,她闪身走出去:“最近我在随着小姐念佛,不宜做太多杀孽,所以不要见血。”

  “jiāo给我,保证不让他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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