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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凭夫贵_清越流歌【完结+番外】(113)

  管家亲自把宋子恒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了自家的车,这才回书房向自家老爷复命。书房内,柳侍郎犹自夸赞着宋子恒年少英才,难得这般沉稳,不骄不躁,可堪大用,柳夫人和安姑姑却盯着他桌上那个盒子,眼神闪烁不定。

  管家进来复命后,转头瞧见柳夫人的视线之处,便笑着解释了宋子恒把这个礼盒送回来的用意,末了又道:“想是哪个下人yīn奉阳违,拿了夫人准备的贺仪,转头用这物充上,打量咱们不会发现。”

  柳夫人闻言脸色一片青白,死死拽住安姑姑的手才不至于失态,安姑姑脸色也极差,到底比愤怒的柳夫人更冷静,咬牙道:“管家说的是,我一定把这大胆包天之人查出来!”

  管家点头:“夫人身边之人都是安姑姑调教的,发生这般事,也要有劳姑姑了。”

  “管家客气了。”安姑姑拉了气得发抖的柳夫人离开。

  柳侍郎已经铺开宣纸在作画,管家眼神稍黯,垂头站到柳侍郎跟前:“老爷,老奴想宋编撰今日上门,怕是没这般简单。”

  柳侍郎闻言手上一顿,一团墨点在纸上晕开,管家忙想给他换一张,柳侍郎却拦了他,放下笔往太师椅一座,“说罢,你发现了什么?”

  “先前在门外,老奴发现夫人像是因为知道宋编撰才匆匆而来的,便让人去问门人,门人说夫人跟前的安姑姑今日却有拦着他问来拜访之人是不是宋编撰,安姑姑对门人说是因为听到老爷与夫人说这几日宋编撰会来府,便一直想瞧一瞧……”

  柳侍郎眼神微变:“我未曾对夫人说过此事,夫人与安姑姑如何知道此事?”

  “不若老奴去问一问安姑姑?”

  柳侍郎却摇头:“你如何问得出来,不若你亲自去一趟,把安姑姑叫来。”

  “老爷,您要亲自……”

  柳侍郎叹气:“我道为何宋子恒瞧我时有些yù言又止。”

  “老奴也瞧着宋编撰为人颇为磊落,若此事真与安姑姑有关,倒是知道为何不好直说。”

  柳侍郎摆摆手,“你立即把安姑姑找来。”

  柳侍郎虽然平时不理事,一出手却是迅速,送宋子恒回去的车夫刚刚回府,柳侍郎已经雷厉风行的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颇注意风仪的柳侍郎气得一拂袖,满桌杯盏纸砚扫于一地,平日在柳夫人跟前风光无限的安姑姑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大气不敢出一声,更不敢求饶,管家也在一旁劝道:“老爷,息怒。”

  “息怒?我柳家的脸都要被她们给丢尽了,还息什么怒!”柳侍郎气盛,胸膛起伏不定,“我还道珍儿为何病这么久,大夫来来去去不见好,夫人还拦着不让我去多看几次,谁想竟……竟是为着这个!丢人现眼!”

  管家低声道:“老爷先冷静,这事瞧着要如何处理,今日看来宋编撰还是想息事宁人的。”

  柳侍郎这时也稍微淡定了些,坐在太师椅上,沉吟道:“此番也是庆幸他是正人君子,顾忌我柳家颜面没有闹开来,如若不然,我整个柳氏的名声怕是都要被毁了,若累得家族其他女孩都说不到好人家,我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

  “老爷说的是,所幸宋编撰与编撰夫人是厚道之人。”

  宋子恒苏婉的行为,与自家夫人一对比,柳侍郎却又气得拍桌:“可恨夫人竟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柳成的女儿便是嫁不出去,也绝不能做这般丢人现眼之事!”

  “只是如今宋编撰亲自上门了,虽没捅破,怕是也得给他一个jiāo代。”

  柳侍郎点头,道:“夫人身体不适,不好再多劳累,你去传我的话,请夫人她在屋静养。”

  管家道:“那家务一事……”

  “张姨娘在佛堂住的也够久了,叫她出来接管家务。”

  管家还未说话,趴在地上的安姑姑连连求饶,“……张姨娘未有所出,能提她当姨娘已是破例,若如今家务也让她接去,叫人如何看待夫人……”

  柳侍郎看也没看安姑姑一眼,继续吩咐:“至于珍儿……对外称病,连夜送她去白云寺静养,何时想通何时再接她回来。”

  ?

  ☆、第一百零五章

  ?柳侍郎反应迅速,丝毫不给妻女反应的时间,一宣布完让柳夫人卧chuáng静养——实则是禁足,之后又立即着人将柳珍儿送上山。

  柳珍儿被弄得措手不及,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被管家找来的几个粗壮婆子不由分说的架上了车。

  其实宋子恒倒没bī着柳侍郎狠狠惩戒柳家母女,若不是发现她们大有不善罢甘休的架势,怕她们对自家妻儿做什么,这事他原本都打算揭过不提了,亲自上门跑这一趟,只是想提醒一下柳侍郎注意妻女的动作,也许柳夫人没将他们夫妻放在眼里,认为他们硬的不吃来软的就能行通,然柳侍郎为官这么多年,纵然本身是个清正严明之人,若不是为人圆滑,他也得不到在众同僚中的好人缘,柳侍郎是聪明人,断不会纵容妻女这般胡闹。

  登门拜访柳侍郎,是宋子恒权衡已久才做的决定,与柳侍郎聊过一阵,他更确定自己做的决定没错,是以当天回去后,他便不再关注柳家一事,而柳夫人也的确销声匿迹,不再来打扰他们。

  柳夫人对外称抱病卧chuáng与柳家小姐悄无声息的被送上山静养的消息,还是小家伙满月宴上,曾长安带来的,宋子恒赞了一声柳大人果然高风亮节、家风严明,便不再将这茬放心上了,终于做完月子,可以穿着漂亮的衣裳抱着儿子走出门的苏婉坐在一旁垂眼沉思,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或许还没完,那柳小姐连贵族小姐的骄傲与自尊都不要了,宁愿做平妻也要嫁给宋子恒,若真能因为送上山就想通的话,那她之前闹的一场几乎就是笑话了。反正苏婉不敢低估女人的倔qiáng和执着。

  不过也只是推测而已,苏婉并不打算关注太多,她终于发现自己之前就是想太多,才自寻了那么多烦恼,现在不会犯蠢了,有宋子恒在,什么事都能处置的妥妥帖帖,几乎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再说了,那柳小姐都自甘请做平妻了,宋子恒都毫不犹豫的拒绝到底,苏婉不相信她继续纠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与其关心在庙里吃斋念佛的柳小姐,倒不如想想自己的身材要怎么恢复,苏婉一直知道自己怀孕胖了不少,虽然没称重,对着铜镜也能看出脸的轮廓几乎是她以前的两倍,但是她生完孩子后,经常听宋子恒小绿刘妈他们在耳边念叨她瘦了不少,久而久之也真觉得自己瘦了,兼之她也习惯了镜中自己如今的模样,还真没有察觉到不妥,直到磨人的月子坐完,她痛快的泡了个澡,要穿漂亮的衣裳出去见客时,才发现以前的衣服她竟然一件都穿不上!

  苏婉简直倍受打击,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衣服,讲究的是一个飘逸,无论男女,裁衣服都要比自己大上一两个号,就这样她都穿不下,如今的她到底胖到了什么境界?这个发现,对爱美如命的苏婉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出月子的高兴一扫而空,她甚至不想出去见客了,就让她做一个低调的胖子吧!

  小绿现在变机灵了些,眼看不对劲,当机立断去堂屋把宋子恒搬了过来,当然苏婉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被宋子恒哄了几句,还是乖乖穿上他特意让小绿提前fèng制的新衣裳,收拾停当,一出门脸上便挂着和煦的笑容,半点看不出来几分钟前她还在屋里闹脾气。不过现在听到柳小姐在寺庙吃斋念佛,苏婉居然生出了些羡慕,她也想吃素减肥,不过估计这个想法刚说出来就要被人念死,别看小绿总是埋怨宋子恒不够qiáng势,连她的主意都拿不定,其实只有苏婉知道,宋子恒不gān涉她,那是因为无关要紧,碰上不能答应的事,她就是在地上打滚撒泼,也改变不了宋子恒态度。

  苏婉现在也只能看着女眷们一水儿纤细的柳腰暗自羡慕嫉妒了。

  曾长安今日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坐车,骑了匹漂亮的白马招摇过市,他一来,本就和乐融融的宴会,瞬间就高cháo了,不过跟苏婉无关,她在后头招呼女眷们,宋子恒请的都是与自个儿差不多品阶的同僚,虽给上峰发了请帖,对方着了人送礼过来便是,不会亲自探访,这倒也方便了苏婉,都是芝麻官家的女眷,谁也不用瞧不起谁,jiāo往起来也算随和,抱了胖儿子在手的苏婉毫无障碍的加入了已婚妇女们的话题。

  照例是吃过饭后,客人们告辞离去,苏婉抱了儿子在宋子恒旁边相送,曾长安显然不打算这么早走,站在一旁笑宋子恒夫妻会装模作样,果然客人们离开,院门一关上,宋子恒转头便伸手把儿子抱过来,低声问苏婉:“娘子可累着了?”

  曾长安在一旁无语:“良辰才多重,弟妹若现在就抱不动,等他再长大些可怎么办。”

  “长大了就自个儿走,哪能一直要人抱。”

  “啧,小良辰真可怜。”曾长安几步走上前,“给我抱抱,今日总不会再给我一个大礼了罢?”

  不等宋子恒与苏婉说话,小绿连忙诚实的答道:“小少爷方才已把过尿了。”

  曾长安这才放心的从宋子恒手中将小家伙接了过去,眉头一扬:“这会儿才有机会仔细瞧他,才一个月,竟然比上次重了一大截,手腕都长粗了。”

  宋子恒点头:“听说刚出生的孩子都一日一个样。”

  曾长安瞧见小家伙睁着小眼睛盯着自己瞧,忍不住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睫毛:“比刚出生时白了些,五官也长开了,倒像弟妹更多些。”

  小绿在一旁骄傲的道:“甭管像小姐还是姑爷,长大也都好看。”

  宋子恒却摇头:“男儿重在学识能力,长相如何并不重要。”

  苏婉却笑了:“长得好将来骗个有权有势的贵族小姐回家,说不准就可以少奋斗十几年了。”

  宋子恒看了苏婉一眼,哭笑不得她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还是当着长安兄的面,也不知他会不会误会,是以连忙转移了话题。

  曾长安倒没有介意,他对苏婉早就开过一次眼界了,头一次被个女人毫不客气拿话刺他,还是知道他身份的女人,身为世袭侯府备受宠爱的嫡孙,他自来没受过这等气,看在宋子恒的面上忍了,对苏婉的印象也自此掉了一大截,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对苏婉没甚好感,一直到他知道表姑上门bī苏婉自请下堂的事后,他这才对苏婉来了个翻天覆地的改观。自家表姑声势浩大的来了那么一场,等闲女子恐怕都要吓坏了,苏婉还能不受影响,平平安安生下健康的孩子,曾长安除了庆幸,其实也有些佩服的,是以现在苏婉拿这事开玩笑,他听听便过,侯府少爷的自傲早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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