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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_弱颜【完结+番外】(270)

  “……枝儿的嫁妆,我们还没虑虑,到时候看qíng况再说。一家六口,家底子薄,想给办到时候也得看办不办的了。”qiáng压制住涌上心头的伤痛,连守信继续回答周氏的问话。

  周氏没有再继续纠缠连蔓儿的话,她又拿出帕子擦了擦鼻涕。说的好好的,差一点,就又被连蔓儿给岔到别处去了。而且是非常不利于她要谈的话题的别处。

  就是这样,也大大削弱了她说话的力度。

  连蔓儿这丫头,太不好斗了,她又差点上了这丫头的当。

  周氏用眼角狠狠地夹了连蔓儿一眼,好在连守信老实,没有借着连蔓儿的话题发挥。她这个儿子还是好的,只要她这次及时地将他拉回到自己这边来。

  “老四,你别给我来这些虚的。”周氏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不给枝儿多预备嫁妆,人家就抢着上你家来求亲?你这瞒不了我。还是刚才的话,我也不朝你多要。……你给枝儿多少嫁妆,你就给秀儿许下多少来。”

  周氏说着话,紧盯著连守信的眼睛。

  “娘这要求不过分吧?你就这一个老妹子,你现在日子过的好了,你还舍不出这点财来?”

  连蔓儿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原来周氏叫来连守信是为了这个。

  连守信有些懵了。他们分家的时候,手里一文钱都没有。这也就是一家子不分白天黑夜地gān,一家子才得了温饱,活的像个人了。枝儿的嫁妆,现在完全是个空白,他们这才要着手开始攒,以后还有五郎和小七娶媳妇,还有蔓儿的婚事,哪一桩都是不小的开销。

  而连秀儿的嫁妆,周氏可是攒了好些个年头的。

  作为哥哥,等连秀儿成亲的时候,他自然会给添妆,但周氏要求他给自己闺女多少嫁妆,就给连秀儿多少。这个要求,即使对他来说,也过分了。这分明是劫贫济富。

  “娘,我这一家子才吃饱几天,你就当我是大财主了?”连守信痛苦的脸都皱了起来,“咱不跟别人家比,咱自家人比,秀儿这些年,啥没有啊。可枝儿有啥?她娘那是一根簪子也没剩下能留给她的,我也是一个大子都没有分出去的……”

  “你别跟我这哭穷,你那些地不是银钱买的,那房子不是银钱盖的,你那铺子天天哗哗的往里进钱,就让你给你妹子添点嫁妆,这还难为你了?”周氏恶狠狠地打断了连守信的话,“我也不让你现在就给,你给我一句话,许给你妹子一个数!”

  “娘,你这是想gān啥啊。我们白手起家的,枝儿以后的嫁妆,还不一定能比得上秀儿那。你老这是着啥急那。”连守信无奈地道。

  “老四,你不能丧了良心,你的心咋就这么狠。”周氏说着话,又哭了起来,哀哀地道,“咱家这日子过的不如以前了,人家看不起咱家。我吃糠咽菜我没话说,就剩下这一个老闺女,不能把她给耽误了啊。你许我一个数,这大家伙都知道了,也得夸你个好,你也成全了你妹子,帮了我和你爹,就算是你给我们老的尽孝了……”

  这样的话,在周氏,是向连守信让步了。

  与以往的一味qiáng攻、不讲理不同,今天的周氏,知道软硬兼施了。连蔓儿在一旁看着,心中想道。

  “这事一码是一码。”连守信艰难地道,“吴家要定枝儿,是看重枝儿的人品,跟嫁妆没关系。就是秀儿,要是那贪嫁妆的人家,也不能跟他做亲。”

  连守信这是拒绝了她的要求,周氏立刻恼羞成怒。

  “你个王八犊子,我跟你好说歹说,你就是一毛不拔啊。你个丧尽天良的,我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我求你gān啥?你那心就是石头做的,就认的银钱亲”周氏指着连守信骂道。

  “娘,你求他gān啥,谁让你求他了。他那心,早就让人给带偏了,早没咱们了。我啥样,也用不着他们管我。”连秀儿鼓着嘴,扯了扯周氏的衣袖道。

  周氏扭头看了看连秀儿。连秀儿比连枝儿年纪大,辈分高,是连老爷子和她的老闺女,他们这是一大家子的人。连守信和张氏是不久前刚分出去另过的。要说比家庭、比爹娘、比兄弟姐妹,连枝儿哪一样也比不过连秀儿。可连枝儿这才一开头,就说上了一门好亲。这原因只有一条,就是连守信现在过的好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却越过越差。

  “老四啊,娘就秀儿这一个老丫头了,娘就最后这一个念想了。娘求你了,娘给你磕头啊……”周氏说着话,真的爬起来跪在炕上,就要朝连守信磕头。

  “娘啊……”连守信忙跳了起来,他这个时候想去死的心思都有了。

  这至于的吗,周氏至于这么bī迫他吗?这也不是说,他现在是大财主,而连秀儿一点嫁妆都没有了。实际的qíng况,明明是相反的啊。

  “娘啊,你掐死了我吧”连守信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嚎啕大哭起来,“我不孝,你掐死我了,我就用这条命报了娘的恩了。娘也不用再看着我生气了……”

  连守信这样,连蔓儿吃了一惊,比她更吃惊的是周氏和连秀儿。

  周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连守信有些发愣。

  第三百零四章失去掌控

  周氏有些恐惧起来,她的四儿子从小就是顺从、听话的,一切心思都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的面前,从来不会对她说一个不字,更别说耍赖、耍心机了。相比起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这个四儿子是笨拙的,老实的,她说咋拿捏就咋拿捏的。

  这个儿子很在意孝道,只要她骂他不孝,他就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而如果她哭,这个儿子更会吓的失魂落魄,任她摆布。

  她的四儿子绝不会哭着向她下跪要她掐死他。

  她不仅没有为老闺女要来丰厚的嫁妆,而且还要彻底失去对这个四儿子的掌控了。

  想到这,周氏瘫坐在炕上,痛哭了起来。

  “王八犊子,我白养活你了,我白养活你了……”

  “四哥,你这是gān啥,你要bī死咱娘是咋地?”连秀儿冲着连守信吼道。

  连蔓儿安静地看着周氏和连秀儿。这世界上的人和事,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妙。比如说周氏和连秀儿,经过她这些天的仔细观察,她觉得这两个人现在的做派,并不是在演戏。她们的qíng绪都是真实的,她们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对的、是受了委屈。

  而这,正是事qíng的奇妙之处。

  连蔓儿想到一句话,“以人为镜可以鉴己”。人是需要多与外界的人事接触,才能够时时地校正自己的行为和想法。周氏在连家这么多年,主客观的因素共同作用,她已经完全形成了一套以她自己为尊的行为价值道德标准。她完全拿着这个标准衡量人和事。而这个标准,是只能存活在连家这个封闭的大院里的。

  周氏何其有幸,她是这个家辈分最高的女人,这个家里,她的后代不得不忍耐她的这一套。虽然不知道她的这些后代,会不会永远的忍耐下去。但是连秀儿,她终归是要离开这个家的。她持着这一套标准到新的环境中,势必会碰的头破血流。

  除非她一下子就成为新环境的主宰。而在这个社会中,一个新嫁入门的媳妇,往往是小辈,是不能成为主宰的。毕竟,谁都是出嫁去做媳妇的,哪有出嫁去做婆婆的?谁也不会一生下来就有一群儿女任其奴役的。

  连蔓儿在那出神,甚至忘了去反驳连秀儿的话。

  “娘,咱别搭理他个没良心的,娘你别哭了……”连秀儿一边劝着周氏,一边自己也哀哀地哭了起来。

  周氏和连秀儿母女哭的如此的伤心,仿佛是连守信欺负了她们,虽然事实恰恰相反。连蔓儿抚额,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爹,咱走吧。”连蔓儿去拉连守信。她在思考过后,已经放弃和周氏、连秀儿讲道理了。

  “嗯。”连守信慢慢地站了起来。

  “娘,我不想说啥伤感qíng的话,有些事,咱大家伙心里清楚就得了。”连守信对周氏道,“娘,你要有啥正当的要求,那我做儿子的没话说。像今天这样的,以后还是算了吧。”

  “嗯,对。”连蔓儿忍不住点头,就是这个话,连守信这个态度就对了。

  连守信和连蔓儿往外走,走到门口,连守信又停了下来。

  “娘,你要是骂我不孝,你就骂吧,在家里骂,出去骂,都随你。我也想开了。”连守信说完这句话,就拉着连蔓儿出了上房。

  周氏被连守信的最后一句话,镇的也顾不得哭了。等连守信人都走了,她才缓过神来,气急败坏地一伸手将个针线笸箩、笤帚疙瘩都扒拉到了地下。

  连守信想开了,不再执着于“孝”的名声,那她手里还有什么筹码可以用来拿捏连守信那。她再也拿捏不了连守信了。

  “这个丧了良心的……你以后有报应啊……”周氏绝望地哭嚎了起来。

  连守信和连蔓儿走到院子当间,听见了周氏的哭嚎声。体会到周氏哭嚎声中的绝望,连守信的脚步有些迟疑了。

  连蔓儿暗自叹气,她知道,刚才连守信是被周氏bī急了,咬牙说了那些话。归根结底,连守信还是一个心软的男人。心软就容易糊涂,就容易妥协,尤其对方是自己的血亲的时候。

  将心比心,如果张氏哭,或者小七哭,或者连枝儿和五郎哭,她连蔓儿也会心软。只是她比连守信幸运的多,她的这些至亲,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们谁都不会用眼泪bī迫她。

  这样想,连蔓儿是同qíng的连守信的,毕竟没人能够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

  “爹,你现在回去,又得让我奶给拿住。那刚才你说的做的那些,可就白费了。以后我奶再这么闹,咱可咋办?”连蔓儿小声对连守信道,“不是有那句话吗,长痛不如短痛,有些道理,我奶自己也该好好想想了。”

  “咱以后该咋地咋地,该孝顺的孝顺,比啥都qiáng。”连蔓儿又道,“爹,咱往长远里看。”

  连守信想了想,连蔓儿说的话有道理,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实行起来,对他来说颇有难度。他并不是一个决断的男人,更狠不下心,哪怕是为了大家好暂时的狠下心。

  不过,这些日子开买卖、买田盖房等等经历,让他开阔了眼界,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对,长痛不如短痛。”连守信点头,带着连蔓儿大踏步地出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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