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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_弱颜【完结+番外】(290)

  “我就在旁边听听,没cha言。”连守信道。

  “爹,你就没说,你出钱啥的?”连蔓儿试探着问道。

  “这话我咋能说那,这不是那么回事。”连守信正色道,“这就不是借钱不借钱能解决的事,哎,想想就心烦,你大伯、你二伯他们都有自己个的心思,我也不好说啥。……都是糟心的事。”

  连蔓儿说的是出钱,连守信说的却是借钱。这是不是说明,在钱财上,连守信已经在心理上和上房划清了界限?即便会帮助,那也是借,而不是给。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还有,更让人惊喜的是连守信没有被表面的事qíng迷惑,他看清了背后的实质。连守仁一房和连守义一房各有自己的心思。他们已经分家出来,若再去参与,只能招惹麻烦上身,还落人褒贬。

  “就是真有谁跟我借钱,我也得跟你们商量。”连守信又道,“咱家有家规,我都记着那。”

  “爹,你不怕人说你当不起我娘和我们的家来了?”连蔓儿笑着问道。

  “说去吧。”连守信就道,“说实话,除了你奶、你大伯他们,还真没人这么说过我。”

  “那倒是。”连蔓儿点头。

  张氏很能gān,在村里很有人缘。他们夫妻两个私底下几乎没争吵过,当着人面就更不会有争执。一家子,有的事是张氏出面,有的事是连守信出面,谁当家不当家的,自然也没人议论。

  “家里这么乱,他爷cao心个没完。这要是分家了,就没这些了。”张氏道。

  “这话谁敢说!”连守信叹道。

  “四哥,咱爹找你。”屋外,传来连秀儿的说话声。

  第三百二十七章因果

  上房东屋里,连老爷子靠着被服卷坐着,合着两眼。自打刚才几个儿子出去,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

  立立正正地将被褥卷成一卷靠窗台放着,而不是收进柜子或者被褥垛里,这是他年轻时当学徒时的习惯。

  那个时候,几个学徒、伙计住在一铺大通炕上,每个人的位置就是那样一条。铺子里的规矩,早上起来之后,就要将被褥折叠好,卷起来,晚上回来,将被褥放下就成钻进去睡觉。

  后来他成了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周氏生儿育女,就放弃了这个习惯。只是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将这个习惯捡了回来。

  一般的庄户人家,白天里,炕上都要收拾的gāngān净净,是不允许放被褥的。在连家,也只有连老爷子有这个特权。

  周氏和连秀儿离着连老爷子有两臂远坐着,娘两个都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周氏时不时地扭头看连老爷子一眼,几次想开口说话,最后却都咽了回去。

  “哎……”连老爷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睁开了眼睛。

  “老头子……”周氏有些担心地开了口。

  连老爷子朝周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我心里有数,你啥也别说。”

  周氏就不吭声了。

  连老爷子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掏出烟口袋,装了满满的一锅旱烟,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袅袅地升起,模糊了连老爷子陷入沉思的脸。

  连老爷子的心,很不平静。

  一大家过日子,不怕有人不出力,最怕的是心不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不肯相互包容。就像马车,如果拉车的几匹马各自为政,往不同的方向使劲,那这辆马车不仅不能前行,恐怕还会翻车。而如果只是有的马不肯出力,只要别的马肯出力、听指挥,马车就能顺利的前行。

  而作为马车的驾驭人,发现有马不出力,当然会鞭策。但是他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鞭策这匹不出力的马上,相反,为了让马车跑的更快、更稳,他要将更多的鞭策落在那些肯出力、听指挥的马身上。

  听起来似乎不公平,但是这天下又何来绝对的公平。作为马车的驾驭人,最主要的是驾驭马车平稳前行不是吗?放太多注意力在懒马身上,不仅收效甚微,而且若是让其他听指挥、肯出力的马受了什么启发,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连老爷子当然也知道有句俗话,叫做鞭死快马。快马多加鞭,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不会愚蠢的让事qíng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这几个月来,事qíng却渐渐地脱出了正轨,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他坚信他一直都做的不错,这是为什么那?

  连守仁的久试不第肯定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还有家里接连发生的几场祸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变得越来越明显。

  孙儿辈们都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还有二郎娶的这个媳妇,娶糟了,换个老四媳妇那样的,绝不至于会如此。

  “前世没积德……”连老爷子轻叹道。虽然算得上半个读书人,但是连老爷子也和其他的庄稼人一样,遇上人力无法解决的事qíng,就归结与命运。

  只是,眼前的事qíng该怎么办,还得由他想出对策来。

  赵秀娥装病、二房一家子这么闹腾,他都看在眼里。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连继祖要用钱引起的。

  他心里明白,却没有揭破,一是因为赵秀娥怀着连家的骨ròu,这关系到子嗣、传宗接代的大事,二是因为,二房这次扭成了一股绳,看来是下了决心。若是揭破,几房人反目,里子面子都没了,就没有了和缓的余地。

  “一个懂事的都没有……”连老爷子狠狠地抽着旱烟。

  如果二房不这么闹,将工钱预支回来。

  如果大房不要总扣家里的,将古氏婆媳攒的私房拿出来一些。

  如果周氏肯将给连秀儿攒的嫁妆拿出一两件出来。

  再如果……

  这个家不依旧是和和美美吗?

  “一个个的,都不懂事,不让人省心……”连老爷子觉得头疼,“咱没积德,没积德啊。”

  “老头子,”周氏见连老爷子一会狠抽旱烟,一会闭着眼睛发狠,一会又自言自语的样子,就开口道,“我手里可没钱了,老二再要钱来,我没钱给他。还有继祖,那一吊钱,我也生不出来。……你别打秀儿的东西的主意,咱家现在这样,你再把她的东西刮光了,你让秀儿咋说亲事。以前的好日子,秀儿一天都没过着,咱亏着秀儿了。……秀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闺女,你这当爹的不能帮她,你也下的来脸刮她?”

  “这话我撂在这,说下大天来,这事我也不答应。”

  周氏板着脸,盯着连老爷子,表示她决不让步。

  连老爷子并没说什么。

  “心láng,财黑啊,老大媳妇这婆媳俩,有两箱子的东西那,一点也不肯拿出来,就惦记着吃公的放私的。……二郎媳妇个丧门星,搅家jīng,要不是她,家里也没这么多的事……”周氏又咬着牙,将家里的众人,除了她自己、连秀儿和连老爷子,几乎骂了个遍。

  连老爷子紧皱眉头,唉声不断。

  “要不,继祖那钱,就跟老四要。他要没钱也就算了,他现在有钱,分家出去,他就不姓连了?他那铺子成天银钱哗哗里往里淌,看着家里为钱都急的火上房了,他不伸把手,他就不怕村里人指他脊梁骨?”周氏和连老爷子商量道,“老二家那小心思,明白儿的,要是继祖这钱老四给出了,他们也就不折腾了。”

  “天天这么折腾,人有想给咱秀儿说亲的,人家也不敢进咱家的门。”周氏说到这,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家里的其他一切事,都有连老爷子,再咋样,周氏也从来没有发过愁。可是连秀儿的婚事,她却是上心的。

  “家里各个不出钱,让人一个分家出去的出钱,这话你说的出口,我可说不出口。传出去了,也不经讲究。”连老爷子开口道。

  “有啥经讲究不经讲究的,又不是咱bī他。一会叫老四来,我跟他说。这又不多,就一吊钱,我跟他开口,”周氏就道,“咱这三节的礼啥的咱都不要他的,就让他出这一吊钱。”

  “不是这么个事。”连老爷子道。

  “就这么地吧,秀儿,去把你四哥叫过来,就说你爹找他。”周氏就对连秀儿道。上次端午节,连守信送东西来,她其实是高兴的,毕竟是她亲生的,拿捏了这么多年,连守信还是怕她的。

  她发了脾气,将猪ròu扑拉到地上。她并不是嫌弃那猪ròu,她只是想让连守信知道,别以为送点东西他就孝顺了。她不能表示满意,那会让连守信以为以后送这些就够了,就对得起她了。

  要让连守信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欠她的qíng,她的养育之恩,她才能拿捏、控制连守信。

  可恨连蔓儿来了,将ròu拿走了,还派了她一身不是,然后张氏竟然敢拿着菜刀来吓唬她。好在连守信之后对她还是该咋样咋样,就是张氏几个心都太láng,以后肯定拦着连守信给她送东西。

  先让连守信出了这一吊钱,以后的事慢慢再说,有一就有二。

  西厢房里,听见连秀儿叫连守信去上房,一家人都有些奇怪。

  “这就来。”连守信忙答应这,就站起身。

  “他爷这是找你过去gān啥?”张氏就问。

  “我也不知道,有事刚才咋不说那?”连守信也有些迷惑地道。

  “爹,要是我爷我奶要跟你借钱,你可不能答应。”连蔓儿想了想,就直接说道。

  “说好了是借,有借有还,也不行?”连守信就道。

  果然,连守信是有借钱给上房,帮他们缓和的意思。只是因为看出来连守仁和连守义两房人的内斗,他不好主动开口。若是连老爷子、周氏开口要借钱,恐怕连守信就是愿意的了。

  “爹,人一般都啥时候才借钱?”连蔓儿就问。

  “家里没钱,又实在要用钱,没辙了,要不谁会借钱?跟人伸手,那口可不好开。”连守信道。

  “爹,那你说上房就真拿不出一吊钱来了?”连蔓儿又问,“别的不说,我大伯他们还有两箱子的梯己东西。那天我奶去开箱子,我在旁边看见了。都是好衣裳、好料子。我大伯娘肯打开的箱子里都这样,她不肯开的箱子里,还能比那差了?”

  “我奶搜罗去的那些,当一两件,啥都够了。继祖哥真考了秀才举人的出来,谁是秀才他爹娘,谁是秀才娘子,我大伯他们死攥着私房一毛不拔,就指望别人,这是想gān啥?……当初咱没分家,我买药的钱,还是我娘当簪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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