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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_吱吱【完结】(485)

  宋宜chūn气得手直抖,想高声喊着“把宋翰乱棍打死”,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响,反而胸闷气短,差点透不过气来。

  宋茂chūn见状忙道:“你千万别乱动,小心撕裂了伤口。大夫马上就来了。”

  宋宜chūn还是不甘心想朝着宋翰倒地的方向望去,只可惜他刚刚抬了个头就没有力气,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宋同chūn忙用力地按住了他的伤口。

  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了香樨院。

  大厅顿时冷清下来。

  陆晨望了眼昏迷不醒的宋翰,道:“怎么办?”

  如果只是想让他死,多的是办法,又何必留他到今天。

  宋墨道:“也抬到樨香院去,让大夫治好了就给我滚蛋。”

  陆时点头,道:“我还担心你一时气愤会不管宋翰呢——有些事大面上过去了就占住了理,等这件事过去了,多的是机会。”

  陆晨笑道:“砚堂心里不比你清楚,你就少说两句吧!”

  陆时呵呵地笑。

  大厅的气氛一缓。

  宋墨吩咐夏琏把宋翰抬去了樨香院,这才让丫鬟去请了窦昭出来拜见陆家的两位舅老爷。

  陆晨和陆时连声不敢。

  窦昭就对宋墨笑道:“您看那族谱上是不是请两位舅老爷留个字?也免得再劳动两位舅老爷跑一趟……”

  宋翰除籍的事还只进行了一半,最重要的立契还没有完成了!

  陆晨和陆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道:“这是应该的。”

  在早已写好的契书证人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宋墨留了两位陆老爷用饭。

  两位陆老爷都觉得不必了:“家里出了这种事,你哪有心qíng陪我们吃饭,还是去樨香院要紧。以后有了空闲,我们再聚聚。”

  宋墨心中虽然没有一丝伤感,可现在的确有点不合适,他没有qiáng求,和窦昭一起送了两位舅老爷出门。

  窦昭提醒宋墨:“还有位证人是大伯父。”

  “我知道了。”宋墨低声道,“我去趟樨香院,你送苗氏和栖霞离开京都,免得把他们俩个牵扯进去。”

  苗安素和宋翰已由双方的父亲立下了和离的契书,苗安素已经不是宋家的媳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窦昭把宋墨的意思转达给了苗安素。

  苗安素没想到自己这么简单就和宋翰和离了,她拉着窦昭不停地问“是真的吗”。

  窦昭道:“宋家的那份契书在国公爷手里,国公爷出了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你那份在令尊手中,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让令尊给你看看。”又想到苗家的贪婪,苗安素和离之后宋翰名下的产业都归了苗安素,她又道,“顺天府那边也有存档的,要不你去让顺天府的人再给你写一份也行。”

  苗安素连连点头,眼角忍不住红了起来,出了英国公府先去了趟顺天府,借着英国公府的名头让衙胥重新给她写了份和离书藏在了怀里,随后去镖局雇了几个护卫,这才回了四条胡同。

  栖霞则大大方方地接过了窦昭送给她的一套银头面,恭恭敬敬地给窦昭磕了三个头,由陈晓风亲自护送,去了真定。

  窦昭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派人去打听樨香院的qíng景。

  若朱回来告诉她:“御医院来了两个大夫,也只敢用jī皮贴在伤口上,然后开了些金创药外用,说国公爷能不能挺得过来,就看今天晚上了。倒是二爷,不过是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失血过多,开些益气补血的方子就行了。”她说着,语气微顿,又道,“听说二爷醒过来了就乱嚷嚷,连国公爷都骂上了,旁边服侍的吓得不得了,只好用帕子堵了二爷的嘴。”

  他不嚷嚷才怪。

  被自己视为靠山的父亲出卖抛弃,对于宋翰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这才是致使的打击吧?

  不过,宋翰可真是命大。

  但他要是真的死在了祠堂里,那也太便宜他了。

  窦昭冷笑。

  晚上,宋墨没有回来,却让人把宋翰的除籍文书jiāo给了她。

  窦昭看着上面宋茂chūn和宋逢chūn的名字,暗暗松了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送去了顺天府立契。

  顺天府的户房胥吏见到契书大惊失色,抬头看见严朝卿身边的同知,立刻低下了头,忙盖了顺天府的大印。但等到同知陪着严朝卿一出户房,他就立刻窜到了吏房,小声地和吏房的人道:“刚才英国公府的一个幕僚由同知大人陪着,还给宋家二爷宋翰办除籍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吏房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兴奋地道:“你快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严朝卿从huáng大人那里道谢出来,就看见吏房里拥了一堆的人,在那里说着宋翰的事。

  那同知涨得满脸通红。

  宋翰大逆不道,怎么能不让人知道呢?

  严朝卿却微微地笑,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笑着和同知道别,回了英国公府。

  宋宜chūn却连着几天都不高热不退,qíng况非常的不好。

  宋墨看着这不是个事,上了折子给父亲告假。

  皇上向来对宋宜chūn就是淡淡的,可自从听说宋翰的“劣迹”之后,想到他也有差不多的辽王,皇上对宋宜chūn顿时就亲昵了不少。听说宋宜chūn病了,以为是被宋翰的事气病的,就派了个小内侍来探病。

  不内侍是代表皇上来的,不仅要把他领进内室去见宋宜chūn,还要把宋宜chūn用过的药方之类的给小内侍过目。

  小内侍吓得魂不守舍,匆匆问了几句就回了宫。

  皇上火冒三丈,想到自己被辽王挟持到玉泉山时羞rǔ。

  他为了太子的承诺不能惩办辽王,难道他还不能惩办一个国公爷的次子?

  皇上下圣,立刻把宋翰丢到城门外去,不许给他一口水喝,一粒米吃,一缕丝穿,否则就形同谋逆,诛九族。

  锦衣卫现在还没有都指挥使,东厂的厂督亲自去英国公府jiāo宋翰“请”了出来,丢在了朝阳门外。

  宋翰用了三天的药就停了,想喝口水都叫不到倒茶的人,更不要说吃食补品了,正饿得两眼发昏,莫名其妙地被东厂的人揪上了车,又莫名其妙地被推下了车。

  他望着喧哗嘈杂的甬道,有些不知所措。

  一群小乞丐跑挤了进来,围着他喊着“哥哥”,那满身的臊味,乌黑的指甲fèng,让宋翰不由打了个寒颤。

  “滚一边去!”他大声喝斥着小乞丐。

  小乞丐们却不以为然,依旧笑嘻嘻的,却上前就把他按在了地上,七手八脚地扒着他的衣服。

  宋翰身体还很虚弱,几次都没能挣脱,他不由大声喊起“救命”来。

  路人远远地围观,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解围的。

  宋翰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一条牛鼻裤,那群小乞丐才一哄而散。

  第五百一十九章离开

  宋翰羞愤jiāo加,抱着胸、佝偻着身子要进城,却被守城的拦了下来:“宋二爷,不是小得们不给您面子,实是在东厂的发下话来,你以后不许进城,若有人给您一丝一缕,都视同谋逆,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怎么会这样!

  他目瞪口呆。

  那他以后怎么过活呢?

  宋翰慌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就想往里闯。

  刚才还对他客客气气的守城却毫不留qíng地给了他一脚:“真是给脸不要脸!你还以为你还是英国公府的二爷啊?竟然连爷的话都置若罔闻!不给你一点教训,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宋翰趄趄趔趔地跌倒在地上。

  四面响起一阵哄笑。

  有人道:“这位小公子看上去细皮嫩ròu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也粗俗了些!”说着,去拉宋翰,“可怜地,连衣服都被人扒了,我铺子里正巧缺个端茶倒水的,你不如随了我去,虽不能绫罗缎绸,却能吃得饱、穿得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不怀好意地高声笑道:“老赖,你那里端茶倒水最后哪一个没有变成你的摇钱树?”

  众人大笑,笑声猥琐。

  宋翰落荒而逃。

  ※※※※※

  乾清宫书房西暖阁。

  太子正在批改奏章。

  崔义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重新换过茶水。

  太子却突然放下了笔,道:“听说英国公病了?”

  “是啊!”崔义俊笑道,“宋翰和英国公的妾室有染,英国公有把宋翰赶出府去,开了祠堂问罪,谁知道宋翰狗急跳墙,掐着英国公的脖子不放……”他把事qíng的经过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现在宋翰被遂出了家门,英国公还昏迷不醒?”太子沉吟道。

  “是!”崔义俊微微弯着腰,比平时显得更恭敬。

  太子沉思良久。

  如果往常,崔义俊早就开口相问,可自从太子开始独立批改奏章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随意cha言了。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突然道:“我上次让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崔义俊想了想,道:“您是说宋大人和纪大人的事?”

  太子点了点头,道:“虽然说辽王的事不宜宣张,但却不能寒了地些忠心为国之人的心。现在锦衣卫没有都指挥使,我寻思着是不是让宋砚堂去,只是金吾卫也少不了他,可又从来没有人兼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和金吾卫都指挥使的,还有神机营的马友明,如果不是他无畏个人凶险,那天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既然神机营的都指挥使王旭身体恙和,恳请致仕,我想不防由马友明担任神机营的都指挥使……”

  也就是说,太子要重用宋墨了。

  而宋墨和纪咏不和!

  崔义俊心头一跳。

  太子难道要玩平衡?

  崔义俊的腰更弯了。

  他毕恭毕敬地道:“纪大人和宋大人有夺妻之恨!”

  “哦!”太子顿时来了jīng神,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道,“快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义俊道:“虽然几家都瞒着,可窦纪两家都是名门望族,姻亲众多,特别是纪大人,到如今也没有成亲,不管是谁去提亲,都受rǔ而返,有些事就渐渐瞒不住了。据说窦夫人和纪大人是青梅竹马,纪大人一心想求娶窦夫人,窦家也乐见其成。谁知道窦大人游宦京都,不知道纪家有意求娶窦夫人,而纪家以为只要跟窦阁老打过招呼就行了,yīn差阳错的,窦大人把窦夫人嫁到了英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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