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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人家_花信风【完结+番外】(6)

  可是人都已经捡回来了,他又能怎么样?齐达无奈的叹了口气,温声道:“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

  水秀怯怯的看了看齐达——显然刚才的那一声大喝给了她极深的印象,然后慢慢的爬上chuáng贴着墙睡下。

  齐达低头,对上齐又黑溜溜的眼睛,突然想起水桶还被自己丢在半路上呢!算了,明天早起点再去挑回来吧。

  齐达自bào自弃的想。

  ——————

  第二天,齐达按照往常起chuáng时间起来的时候,发现水秀已经起来了。

  愣愣的看着灶上那个挥着锅铲炒菜的女人,齐达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眼眶发热。

  与此同时水秀也注意到了齐达,“起来了?等等就吃饭了,先洗把脸坐一会儿吧。大锅里有热水。”

  “水秀婶娘?”齐达有些不好意思,“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多睡会儿?”

  “嗨,我们大人觉少,不像你们长身体的小孩子,要睡。”水秀清清慡慡的笑着,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整整齐齐,若不是眼角还未退去的淤青,丝毫看不出她就是昨晚那个láng狈的疯妇。

  齐达想起昨晚被自己丢在路上的水桶,“婶娘你先忙着,我去把水桶挑回来。”

  “不用去了,挑回来了。”水秀用锅铲指了一下水缸,齐达果然看见装得满满的水缸旁边放着他昨晚丢在路边的水桶。

  齐达无奈了,只得搬了个小板凳在灶门前坐下,托着下巴看着灶眼里熊熊燃烧的火,“对了,水秀婶娘,要不要我去喊大毛叔过来接你?”

  灶背后炒菜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只听见灶眼里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过了许久,“不用了,”水秀安静的把炒得有些过熟了的荠菜装盘,“我们先吃饭吧。”

  “哦。”齐达大略猜到出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把水秀疼宠得上了天的大毛会突然打她,但他知道,这种事qíng他们是不会跟他这个只有九岁的“小孩子”说的,于是不再说话。趁着水秀准备的功夫,他回到里屋把小家伙叫起chuáng,托着小家伙水嫩嫩的屁屁让小家伙解了手,然后给小家伙穿衣洗脸,等一切都忙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水秀的早饭也准备好了。

  “我看你灶前挂有熏ròu,我就割了点来炒。”水秀对着齐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用袋子里的米煮了点稀饭。”

  “没关系,东西搞回来就是吃的。”齐达用筷子夹了点尝了尝,“不过婶娘比我自己弄的好吃多了,要不以后婶娘就住我家算了?”

  “好了,不过可不许嫌弃我吃得多。”水秀试探着笑笑回答。

  “不会的。”

  吃过早饭后,虽然水秀已经再三说了自己没事,齐达还是顺便去了村里大夫那请他来一趟。

  水秀拗不过齐达,再加上自己也有几分担心,所以还是伸出手让大夫看了看,确定没事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给大夫包了十二文钱挂了个红,水秀不好意思极了。明明是自己看病,却还要一个小孩子帮忙出钱,可是她身上也确实拿不出钱,只得满脸通红的对着齐达郑重道:“达伢子,婶娘记住你的好。”

  “婶娘说什么呢,大家乡里乡亲的,相互扶助是应该的,再说了,婶娘不也有帮我吗?”齐达把大夫送出门,靠在门上不在意的说。

  水秀没再答话,但她暗自下了决定,以后孩子出生了,一定要他(她)牢牢记住齐达的这份恩qíng。自己这辈子是不太可能有什么作为了,所以只能指望将来的孩子来回报这份大恩。

  因为昨晚回家的晚,昨天买的东西都还没整理。如今得了空闲,齐达自然要验收一下自己的战利品。米已经被水秀放入米缸中了,看着原本空dàngdàng的米缸中白花花的大米,齐达眼睛都笑弯了。

  家里并没有专门放面的行头,齐达把装面的袋子细细扎紧,用绳子挂在房梁上。

  盐买得有点多了,家里的盐罐根本就放不下,齐达按照放面的方法依样画葫芦——挂在房梁上。

  再转身,齐达准备收拾那三匹布和棉絮,却发现那边水秀已经把布拉了开来在量尺寸准备裁剪了——用的是齐母生前留下的剪刀簸箩。齐达有些奇怪,之前他曾经因为要用剪刀而翻找过齐母留下的东西,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只得用柴刀代替。可是水秀一来就找着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女人之前奇怪的直觉?

  齐达有些无语的摇头,想起他以前也是怎么也弄不懂妻子和女人以及后来的儿媳妇那一摊子事qíng,也就不再想了。

  回头抱起吃饱了又开始睡的齐又,齐达决定上山一趟,屋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

  许是出门前烧了香的缘故,齐达这次的运气极好。他一路看着以前布置的陷坑过去,居然收获了大大小小五只兔子,而且都没怎么受伤,另外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山羊。

  睡饱了醒过来的齐又在齐达的背上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兔兔”“兔兔”的叫着,齐达用以前下套的绳子把五只兔子绑成一串使得它们刚好能行走,空出来的右手则费力的拖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山羊。

  虽然每前进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但齐达很是开心,甚至他已经在脑海里决定了对这几只猎物的处置:这只山羊看来是活不成了的,所以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就是它了,不过要记得留出一半的做熏ròu;至于这几只兔子,或许可以先养起来,兔子生养最快,正好可以养起来做口粮。

  就这样,靠着jīng神上的自我激励,齐达居然把完完整整的把这些猎物都拖到了家里。

  水秀已经把被子订好了,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chuáng上,土布作底,细布作面,再加上整齐的阵脚,看上去十分悦目。

  “这是,哪里来的?”水秀十分惊奇的看着被绳子系着一串活泼泼东突西奔的兔子,再看看肚子上满是血迹的奄奄一息的山羊,怎么也不相信这是齐达自己抓到的。

  “我挖的陷阱,他们掉到陷阱里去了。”齐达惬意的伸展了一下手臂,“开水吧,我们把这头羊剖了。”

  水秀没有再细问他什么时候挖的陷阱,接过齐达背上再次开始睡觉的齐又放在chuáng上睡好,然后就去烧水了。以前的经验告诉她,男人们的事qíng,除非主动说明,女人不要过问得太多——就算这个男人目前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趁着水秀烧水的功夫,齐达在自己屋后的竹林里砍了几根楠竹拖回家。

  回到家里,水已经烧开了,齐达把拖来的楠竹扔到一边,开始处理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断了气的山羊。

  剥皮,破肚,处理内杂,有人帮忙到底不一样,以前差不多要忙上整整一个下午的活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就弄好了。

  把砍成一条一条的羊ròu全部用棕叶搓条系好然后挂到灶前的木架上,其他心肝肚肺之类的也依样处理后,齐达开始处理羊皮。

  先从灶眼里撮灰倒入后院自己特意挖的坑里,等灰把整个坑都覆了一层后,齐达开始往坑里倒水。坑里的水差不多八分满时,齐达把那张脏兮兮的羊皮浸入了水中。

  这是齐达在二十世纪的时候从村里的老人们那里听说来的土法硝皮。经过几次试验后,齐达已经渐渐能掌握其中的分寸了,现在他已经能硝出很好的皮子了。

  皮子还要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齐达看了看院子里的那几只兔子,好家伙,已经在地上刨出一个不小的坑了。看来得赶快将这群家伙关起来才是。

  当然,最好是专门做个兔笼,可是现在显然是来不及了,起码今天之内是无法完成的。还好前几天,齐达在把帮托于氏帮忙孵小jī之后编了一个jī笼,在自己的兔笼做出来之前,姑且先拿出它来关一下吧。

  水秀已经挑水回来开始做晚饭了,齐达把拖回家的楠竹剔去了上面的枝节,然后又一段一段的将之砍成长度相仿的两种竹片,一种二尺长,另一种还要更长些——这些会是他明后天编兔笼要用的。

  晚饭还要一段时间才好,齐达揉着已经开始酸痛了的手臂,决定去陪chuáng上的小家伙小睡一会儿。

  剩下的事qíng明天再说吧!

  第5章

  也许是见识到了齐达的处事方式,使得水秀意识到这个九岁的孩子确实是个男人,晚饭了,大家准备上chuáng睡觉前,水秀外出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两拢gān稻糙,说是要打地铺。

  对于这个要求,齐达事实上还比较赞成的。毕竟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个九岁孩子,可是内里确确实实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年轻女人共睡一chuáng,实在有些不适应。昨晚事急从权也就罢了,今晚既然大家都清醒着,自然还是分开来睡比较好。

  只是——

  打地铺?她一个怀孕了的女人?

  先不说大毛日后知道了会怎样对待他,首先他自己的良心就不会让他好过。可惜的是,一贫如洗的家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以睡人的地方。无奈,他只得勉qiáng撑住睡意从后院柴堆里找了几个大一些的木棒,然后纵横jiāo错着在地上铺起了一个架子,然后把水秀带回来的稻糙细细铺在上面,再找了些破布什么的往糙上铺了一层,后把新fèng的被子放在上面。

  “先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忙完了这一切,齐达再没有力气再说其他的,打着呵欠一头倒在chuáng上。

  一边的齐又被齐达倒下的响动惊醒,慢慢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迷惑着望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哥哥。

  “乖哦,又子,哥哥累坏了,别吵他。”水秀爱怜的抱起睡醒了的齐又,在他两边小脸上轻柔的啵了两下,“来,婶娘陪你玩。”

  给齐达拉好被子,水秀抱着乖乖的齐又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第二天,吃过了水秀做的早饭,齐达决定去根生家探探,都两天了还没有大毛的消息,他也有些着急了。

  水秀在屋里fèng衣,齐又则很有兴致的围着水秀翻飞的针线打转,惊得水秀不时惊呼“小祖宗”而他却乐得咯咯直笑。

  然后小鬼头看见了提着ròu从门口经过的齐达,兴奋的吐着泡泡咿呀咿呀的打招呼,同时伸出双手要抱。

  齐达看着自己因为刚才摆弄ròu来不及洗而满是腥膻气味的手,再对上水秀一脸“你快带走他吧,有他在这我什么也做不成”的表qíng,犹豫了一秒,然后在齐又可爱的“可可”叫唤声中抱起了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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