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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_云过是非【完结+番外】(35)


陈仲恩说着,略一招手,旁边的小厮捧着一个红漆大盒上前两步,有打扮jīng巧的丫鬟拿出一把金钥匙,将大盒上的锁打开,拨开盒盖子。
里面是一方巴掌大的玉石,血红色的,通体通透,水头也足。
陈仲恩笑着将玉石拿出来,放在桌上,道:“玉能养人,正好送与了唐公子,一来保重身子,二来就当陈某的表礼,虽不如何体面,还望不要嘲笑了去就是了。”
郁瑞瞥了一眼唐敬,他做过生意,自然是识货的人,知道什么是好东西,陈仲恩说的谦和,其实这巴掌大的把玩件儿价值连城,郁瑞如何敢接。
唐敬只是看了一眼,道:“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表礼,还真是只有陈老板一个人送得起。”
“普天之下有钱的人多了去,能买得起玉的自然不止陈某一个,这话说的好像陈某是个败家货似的。”
唐敬笑道:“能送出这物什的,不是败家货,是什么?”
陈仲恩道:“我只当唐四爷是在夸我。”
他说着将郁瑞手一拉,直接塞在郁瑞手里。
郁瑞又看了一眼唐敬。
陈仲恩道:“唐公子如此谨慎再三,生怕被陈某给算计了,怪不得唐四爷要带着一并来,果然是四爷看重的人,就是不一般呐。唐公子只管放心,陈某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碍于面子,也不能坑你,谁都知道的,家里一大了,面子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郁瑞听了这话,才道:“那就承蒙陈老板错爱,郁瑞收下了。”
众人吃了一会子酒,唐敬和陈仲恩都是酒量好的人,郁瑞怕喝醉了误事,所以就呷了几口,也并不真的喝。
吃过了饭,也真的只是吃饭,一句生意上的事儿都不曾谈,众人只是说说有趣的见闻之类。
陈仲恩道:“若是唐四爷在江宁多逗留些时日,一定和陈某说,陈某尽一尽地主之谊才对,唐公子倘或有什么想顽的,想要的,也只管开口,不是陈某说大话,只要唐公子不要这江宁的月亮,旁的还难不倒陈某。”
散席的时候,陈仲恩还记得大夫的事qíng,道:“陈某这就回去了,唐四爷遣个小厮与陈某走,领了大夫回去,这江宁的大夫,怕都在陈某家里了。”
唐敬也没推辞,就让时钺跟着陈仲恩走了。
时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激灵的人,而且他那xing子,也决计吃不了什么亏。
一行人从酒楼出来就直接回了別庄。
袁老板又来赔罪,只不过这次他没到唐敬面前去碰壁子,而是直接找到郁瑞。
陈老板一把年纪了,跪下来给郁瑞磕头,吓得芷熙不知如何是好。
郁瑞只是看了一眼,道:“芷熙,扶袁老板起来罢,我是晚辈,如何能受袁老板一拜,真是折煞了。”
“应该的,应该的!”
袁老板一个劲儿的赔笑,一面起身一面道:“公子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也是好心的份上……”
郁瑞面上笑着,话却凉的,道:“袁老板您不知道,我爹爹的脾气一向比较直来直去,若平日里没人惹他,还是个温和的人,若有人冲撞了他,也是就事论事,但偏偏不喜欢别人溜须奉承。”
袁老板赶紧点头称是,“还要公子爷在唐四爷面前美言几句,美言几句。”
郁瑞又道:“袁老板,我跟着爹爹来江宁,实则是爹爹为了锻炼我开始着手生意的事儿,如今我若是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惹怒了爹爹,那样怎么为你美言?不是火上浇油就算好事儿了。”
袁老板一听就明白了,道:“公子爷放心,依着公子爷的聪明才智,不消半日,江宁这一带的事物就能清晰了,在下也算是管事儿的,江宁什么都明白着一点儿,虽然公子爷也用不着袁某多事儿,不过袁某愿意尽犬马之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郁瑞这才满意了,脸色也温和多了,笑道:“袁老板说话太严重了。”
袁老板哪敢怠慢,这唐郁瑞不愧是唐家的嫡子,别看一副羸弱的样子,腿还不利索,但绝对是个吃ròu不吐骨头的主儿,立马就叫人回去将重要册子账簿都收拾了搬过来给少爷过目。
现在袁老板也只有庆幸自己的账目做的仔细,因着在唐敬手下做活计,也素知唐敬的为人,知道唐敬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自然不敢贪什么,总之账目若不是gān净的,袁老板恐怕自己这一遭就是完了。
袁老板命人去搬册子,过去陈家引着大夫来的时钺也回来了。带了三四个大夫来,说是陈老板让来请脉的。
另外还带了好几捧盒的珍贵药材,还说若是不够用,只管去陈家里拿,比街上任何一个药铺子都齐全。

第33章 赴宴

太夫人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唐敬“跑路”的消息……
这是唐敬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老太太自然气得不得了,砸着拐杖,一旁边的丫鬟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生怕被连累了。
太夫人想把这气撒在郁瑞身上,只不过正房的人说,少爷跟着老爷一并往江宁去了。
这样一来老太太更是生气,却没地方撒火。
赵黎也听说唐敬出京去了,找来连赫一打听才知道,原是唐家的老太太要给唐敬续弦,唐敬虽没反对,但第二日不见了人影。
这倒把赵黎给笑坏了,他一直以来觉着自己对待太后的方法已经够安分了,哪知道唐敬更胜自己一筹,什么都答应着,结果主心骨厉害着呢,转身就不见人了。
要说唐敬和郁瑞出了京,最高兴的莫过于魏元了,魏元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唐家跑,现在唐敬不在,更是打算长留在唐家,反正没人管着,老夫人又爱见自己,在唐家里俨然把自己当做了主子。
只不过魏元自己觉着自己是主子还不行,也要让唐家上上下下的仆从丫鬟们知道,那可就难了,唐家的下人们只知道对牌,没有牌子休想拿走一根针,没有票子休想另一枚钱走。
诚恕又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魏元只连着住了三天,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出去喝酒也无银钱使,什么也别gān。
魏元起初还求着诚恕,后来就开始摆主人架子,让诚恕开条子拿对牌,诚恕和峤襄就想了办法,也无需旁的人来教训这魏大爷,老太太最爱见他,自然是老太太来教训。
魏元在外面喝了酒,赊欠着债,旁人因着他的名头也不敢怎么讨,只能一日拖一日的gān等着,诚恕就让人跟那酒楼的老板去说,若是老板不去讨,这银钱怕是一辈子也讨不回来,如今唐四爷不在京里,魏元就越发的猖狂起来,这事儿须得告诉太夫人知晓才能做了。
于是那酒楼老板就上了唐家亲自来讨债,太夫人听了有人来家门口讨债,气的不成,一边砸拐杖一边道:“以为我唐家没有人了么,真是什么人也敢来踏唐家的门槛了。”
结果酒楼的老板说魏大爷在外面吃喝不给钱,难道不允许别人讨了么?
太夫人没成想魏元做了这么丢人的事儿,气的直抖,让丫鬟去账房拿了银子当时就给了老板,然后将魏元撵出唐家,让他好好闭门思过去。
如此一来,魏元只猖狂了几天,唐家里又得了清闲。
从陈家来的大夫们进了里间儿,围着郁瑞给他请脉,又是皱眉头又是捏胡子的,芷熙也不能出声儿,立在旁边半天也不见他们出声儿,觉着好生无趣,就扥了扥时钺的袖子,示意他出到外间儿来。
时钺不知她要gān什么,只得出来。
芷熙立马一副好奇的表qíng,道:“你方才去了陈家,那是什么样子,气派么?大不大?”
时钺一听原是芷熙好奇这件事儿,翻了个白眼儿,道:“你若想知道,下回自己去。”
芷熙道:“这不是还不知道有没有下回的嘛,你说与我听听,又不会少两块ròu。”
时钺只是道:“有钱人家还不都一样,门大一些,回廊长一些,房子多一些,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芷熙道:“我听说陈家在江南一带气派着呐!和咱老爷不同,陈家在江湖上还划道儿呐!”
时钺嗤了一声,不屑的道:“说白了就是赚钱的手段不gān净,这有什么气派的?赚了黑心钱,始终是损yīn德的,哪天说还就还。”
“我瞧着啊,让你去陈家走一遭简直就是làng费了,对牛弹琴嘛,你瞧瞧那么多捧盒的珍贵药材,可都比金子值钱呢。”
时钺不去理她,其实时钺因着自己身世的缘故,看不上有钱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着这个陈老板忒也轻浮了些。
时钺本是跟着陈仲恩去陈家的,好领着大夫回来,不过他没承想陈仲恩和他说了几句话,夸他口齿伶俐,还问时钺要不要跟着自己。
时钺当时以为是主仆这样的跟着,还想着,当时在庙里的时候,若不是唐郁瑞三次来找自己,恐怕自己这会子还是个乞丐呢,自己岂是那种忘恩的小人?
不过时钺想错了,陈仲恩说的那种跟着,是要把他收房,陈仲恩明摆着说了,时钺长得和他心意,而且灵牙利齿,是他喜欢的样儿。
当时时钺就有点愣,他万万没往这方面想,时钺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那种很明摆着的厌恶表qíng,总之陈仲恩也没qiáng求,还笑着和他说道,自己只喜欢你qíng我愿,若是以后有意思,可以随时来陈家。
时钺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若是一般人总该生气了,陈仲恩不气反笑,还说道就是喜欢他这个xing子,弄得时钺对陈仲恩和陈家一点儿好感也是没有,只觉着这种豪门贵族什么都能顽顽,在他们眼里,或许平民百姓和下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玩物罢了。
时钺一刻也不想在陈家多待,即使陈仲恩以礼相待,急匆匆的就回来了。
如今芷熙提到,时钺一想到陈仲恩无所谓的笑意,还有那种顽顽的表qíng,就觉着后脖子滚起一股子凉意,厌恶的厉害,所以并不愿意多说。
在他眼里,唐郁瑞或许就是个例外,毕竟自己的身世和陈家的作风,都让时钺对富贵人家有偏颇之见,而郁瑞则不同,温和磊落,起码做事gān净。
时钺根本没想到一个公子哥儿,会真的为了一句话守信,冒着大雨过来,虽然那时候时钺觉着自己真是丢尽人了,扑在雨地的泥塘里往嘴中塞黑了的馒头,都被他看了去,不过时钺真的不能说不感动。
在市井中滚了这么多年,时钺早就麻木了,只有那一瞬,时钺才感觉到委屈,不甘,一肚子怨气和悔意,这些虽然痛苦,却真真儿的告诉时钺自己活着。
大夫们瞧了半天,终于出来,各自写了方子,然后又拿做一处,一起瞧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结出一个方子来,都说唐公子的身体需要静养,不能累着,不能过喜过忧,这是富贵病,需要一气儿养好了,否则后患无穷。
送走了大夫们,芷熙就拿着方子去配药来,时钺进了里屋,郁瑞坐在桌子边,正在喝茶,瞧见他进来,笑道:“我简直是药罐子一般,恐怕后半辈子都要泡在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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