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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宠妻日常_七杯酒【完结+番外】(116)


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不过在座又没人看过她的账本子,还不是由着她编排。她又肃了神色转向六婶子,正色道:“婶子慎言,所谓长幼有序,如今祖母和大伯母还健在,家事哪里轮得到我置喙?”
重岚是典型的生意人,大部分时候只计较得失,六婶子想用管家权换钱,这事儿听着是她占了大便宜,但仔细想想却得不偿失。
一来齐国府的长辈都在,她就是得了管家权也得被处处掣肘,再说府上有几分斤两她也知道个大概,这管家权肯定换不来她要掏的这些银子。
六婶子目光闪了闪,似有不甘,但却没法反驳回去。
晏老夫人听她抬出皇上,面上隐有怒色,正yù开口,就听晏和在一边漠然道:“只有那软骨头或者过不下去的人家才处处算计娘子陪嫁,我在娶她进门之前就跟自己说过,以后哪怕是吃糠咽菜呢,也绝不动她一文钱。”

  ☆、第95章

重岚见他当众就帮自己挡回来了,心头一热,又轻轻斜了他一眼,暗啐他明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穷困潦倒的机会才发下这种誓。
晏和淡淡瞥了眼面色铁青的晏老夫人:“况且旁的暂且不论,咱们齐朝律法规定了,陪嫁是家妇私产,若非她自己同意,就是夫家人也动用不得,咱们齐国府好歹是世家,为着这么点小事儿就动用儿媳陪嫁,让外人怎么想?”
晏老夫人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但被人这么当面拒了还是气得浑身直颤:“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真是不假,当初我过门的时候,就是婆母不说,我也自觉的贴补家用,哪个做人儿媳的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你媳妇这儿就不成了!”
重岚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所以您老人家就落到这般没银子可用的田地了。
晏和细白的手指轻轻敲着碗盖,唇边泛起一个凉薄的笑:“祖母出身荣昌伯府,她娘家不过是普通人家,怎么敢跟您比?自然是没得比的。”
晏老夫人面上一滞,她自己常拿重岚的娘家说事儿,底下一gān侄媳也有样学样,现在被晏和拿这话堵了回去,心里头好不憋闷。
六婶子见状忙接过话头:“侄儿话不能这么说,你是长子嫡孙,这齐国府早晚都是你和你媳妇的,要是败落了对你们以后也不好,何必计较这一时的得失呢?”
她不顾宁氏愤懑的目光,又转向重岚:“侄媳妇,你是个最明理贤惠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不过她其实是把问题往大了说,难道晏和和重岚不出这笔银子,齐国府就能倒了不成?或者退一步说,就算齐国府倒了又能怎样?以晏和之能,封侯拜爵也不算难事,也只有齐国府里的人才把这爵位看得稀罕。
重岚暗里撇了撇嘴,并不接这个话茬。
六婶子面上尴尬,gān脆用手把眼一抹,哀哀哭道:“哪里这样狠心的晚辈,自己守着金山银山,看见家中无米下炊了都不说拉拔一把,我可怜的二嫂,你是出了名儿的菩萨心肠,你怎么养出这么个铁石心肠的…”
她说的二嫂就是晏和的亲娘,晏和虽没说话,但微微垂下长睫,眼里透出几分冷厉来。
不就是比哭吗,谁怕谁啊?重岚见她一副要撒泼的德行,gān脆也掏出绢子掖着眼角:“婶婶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金山银山?瑾年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谁关心过一回?我每回帮他更衣的时候瞧见那满身的伤疤心肝都在颤,有一道儿就砍在心口那处,我看的心惊胆战,拿命也没换来几文钱,难道要他死在战场才甘心吗?”
晏和身子她几乎天天见,要说身上的伤疤还真不多,但当年受的伤却不少,只是调养的好没落下罢了。
他听她把自己身上的事儿拿出来说,耳根微红,挑眉瞪了她一眼她只当没看见,赌气般的绞着帕子:“如今瑾年正好升任了总督,要是婶子非bī着他拿钱,那gān脆把府库的银子都搬空了,反正头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左右忠孝难两全,到时候我也把要给宫里送的银子和珍宝拿出来给您,然后跟他一起去死,也省得落下个不孝的名声!”
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法子,六婶子面上发白,别说晏和和重岚肯定不会这么gān了,就算他们真把这些钱拿回来府上也不敢用啊!
五婶子本来是守寡过清净日子的,寻常轻易不开口,这时候也看不下去了,皱眉对着六婶子道:“你满嘴胡沁什么,和哥儿是守着金山银山,但那也不是他的银子!再说了,死者为尊,你少拿二嫂说事儿。”
六婶子跟她素来不对盘,张口便讥讽道:“嫂子左右没有家里人要养,反正你带着平侄子吃斋念佛也能过,可不像咱们拖家带口的,牵挂也多。”
这话是暗骂五婶子的寡妇身份,说的着实有些过了,五婶子却没见动怒,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就算你拖家带口又如何?各家顾各家,更何况你还是长辈,也没有让和哥儿两口子出钱帮你养着的道理。况且我记得你六弟不是搭上了贩盐的买卖,难道还养不起家里?”
六婶子面上僵了僵,捏着帕子的手也是一顿,齐国府各家都有各家的营生,还真没哪家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只是她想趁着这机会为自家讨些便宜罢了。
而且…她想到晏和和重岚新婚那日的十里红妆,嫁妆流水似的送进来,不光那些日常用的物件都jīng致考究,镶珠订宝的,什么玉器古玩,名家字画,还有各色海上来的珍玩简直数不胜数,她不由得一阵眼热。
五婶子不理她,转向重岚,面上似有责备之意:“你这孩子,瞧着顶机灵的,中饱私囊这话也能随便乱说吗?小心给和哥儿惹麻烦。”
这语气虽然是责备,但话都是实打实的好话,重岚由衷感激道:“多谢五婶提点,我以后再不会了。”
晏老夫人本来还指望六婶子给重岚施压,见她被五婶子三言两语就责了回去,心里不由得万分气恼,但这时候也无计可施,两人直说了没钱,她也没本事bī着人硬把银钱jiāo出来。
她左思右想,还是无计可施,只能为难道:“这清河县主马上就要进门了,咱们家还有这么大的亏空…这可怎么办?”
晏和一哂,温言道:“县主的陪嫁定然不少,又是宗室女,想必是识大体的…”
晏老夫人听出他未尽的意思,心头不由得一颤:“怎能如此…”
晏和轻笑一声:“祖母刚进门的时候不也自献了嫁妆来贴补家用吗?怎么祖母可以,县主就不可以?”
这话等于把晏老夫人的话原样还了回去,她捏着拐杖的手一紧,指尖有些发白,似乎还想说话,就听晏和继续道:“吏部有几位大人前些日子跟我说,父亲虽为齐国公,但于江山社稷毫无建树,实在是难堪此位…”
晏老夫人双手一颤,没想到他竟然拿自己亲爹来威胁,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晏和却已经撩起曳撒起身,对着重岚招了招手:“既然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商议不下来,我就先告退了。”
他不等晏老夫人发话就先走了出去,重岚跟他相携而去,路上却忍不住皱起眉:“你跟公爹…”
他的天青色缂丝曳撒像是扇面一样徐徐展开,上面的锦绣山水飘动,他偏头道:“你觉着我很残忍?”
重岚想到晏三思那副德行,不由得叹了声:“他毕竟是你亲爹。”
晏和恩了声:“我会保证他平安终老的,至于旁的…那就听天由命了。”顿了顿,他才道“你问这个作甚?”
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左思右想还是觉着奇怪:“我只是觉着不解罢了,譬如我和我二哥,他这些年做下这么不少混账事,但总归是我亲兄长,我也是盼着他好的。就是大哥,嘴上说的硬,但心里也惦记着要帮他寻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娶了,让他好好收敛xing子。“他笑了笑:“你两个哥哥待你都极好。”
重岚犹豫着问道“你跟公爹这般僵…是因为婆母?”
晏和他母亲在齐国府是个禁忌,光凭这一点她就能察觉到不对,但晏和自己不说,她自然不会多问,也约束着底下人不准他们打听。
晏和沉吟道:“我母亲当年是通jian之事败露…被bī自尽的。”
重岚没想到他这般直接就说了出来,张了张嘴才道:“这…会不会是有人蓄意陷害?”
晏和摇摇头:“是真的。”他顿了顿,云淡风轻地道:“当初父亲爱慕母亲容色,所以娶了她进门,后来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又年龄渐长,容色大不如前,父亲就在外面另结新欢,母亲那时候已经被骄纵惯了,自己没有半分筹谋,所以就和…做下错事,我眼睁睁地看着祖母和父亲把她bī着跳了井。”
重岚叹了声,晏二夫人固然不对,但晏三思更是大错特错,偏偏两人行事的时候都没有半分顾虑过尚还年幼的晏和。
他垂下长睫:“这事儿祖母虽下了严令不许传出去,但久而久之也传了好些风言风语,好些人说我不是父亲亲生的,日子久了祖母和父亲也半信半疑,那时候开始就对我多有苛待,我小时候就和府上差不多形同陌路了,等稍长大了些认了还在任上的何老为师,后来几乎常住到何府上,要不就在外住客栈。”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静,倒像是再说别人的事儿,重岚听的心酸,勉qiáng对他笑了笑:“难怪这么些歪竹里产了你这颗好笋,原来是没在这地儿上长。”
晏和失笑,又拉住她的手道:“我小时候便想过,要是能找着相濡以沫之人,以后肯定一心一意对她。要是没有这人,我宁可一辈子不娶。”
重岚面上一红,眼波微横:“我看你是怕她也做出这等事儿。”
晏和从容道:“有了我,谁还舍得出墙?”
重岚见他自卖自夸起来,鄙夷地瞧了他一眼,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院子,她一拍脑门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给祖母也添添堵。”
她转头吩咐清歌:“你去把晏姑母找来,把今日的事儿告诉她,她到时候自然知道怎么办。”
晏姑母没过多一会儿就来了,还是风风火火地来了,她直冲进了晏老夫人的东边院子,一进来就大声问道:“娘,你是不是请了老四老五老六还有几个族叔来压大侄儿,bī他拿钱来贴补府上?!”
晏老夫人见她大大咧咧就冲进来,问的又这般直白,心中难免不悦,但又不好责怪亲闺女,只是道:“你不在夫家好好呆着,跑来这儿做什么?”
她说着面上忽然一变:“是和哥儿媳妇找你告状了,我就说她心眼子多,你还不信,你瞧瞧…哼!”
晏姑母上下打量晏老夫人几眼,皱眉正色道:“您别怪这个怪那个,顾左右而言它的,就说说是不是真有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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