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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宠妻日常_七杯酒【完结+番外】(94)


提起这个,他面上忽然见了几分恼色,颊上还有了淡淡桃花色,拧眉道:“还不都是你,让我怎么出去?”
重岚怔了怔,往他身下一瞧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趴在船沿上笑了起来:“你自己不检点,也怨得了我?”
她又忍不住瞧了眼,勉qiáng正色道:“要不你就这么走吧,反正你今天的衣裳宽,只要步子不是太大,旁人应该瞧不出什么来,只是这么立着…走路不难受吧?”最后一句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哼了声,把她翻过来压在身下:“那就借娘子的玉腿一用了。”
一艘船又摇摇晃晃了大半个时辰,他这才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虽然没有真个刀枪入库,但她也是手腿齐动才让他满意。
她用力瞪了他一眼,勉qiáng清洗了一下,见身上没什么不妥之处了,这才起身重新拢了拢头发,没好气地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心绪开阔不少,果然不再闹别扭,拿起长竹竿就撑了出去。
两人的方向感显然不在一个层次的,她还没分得清东南西北,他就已经把船开到了对岸。
他先跳下船,把手伸给她,带着她往庙门前修好的宽台阶走。这庙据说神明灵验,又环境清雅,因此远近闻名,香火鼎盛,正午的时候还是有许多衣着不俗的人进进出出,她仔细瞧了瞧,其中夫人太太携着自家姑娘来的居多。
她肚子里的算盘jīng又开始作祟,羡慕地感叹道:“这庙里一年这么多香客进进出出,又大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不知道能收到多少香油钱,要是我在旁边开一家专门卖佛家饰品的店,像是佛头塔,念珠,八宝之类的,想必也有赚头。”
她见晏和无语地瞧她,讪笑道:“习惯了习惯了,勿怪勿怪。”明明想着要彻底弃商了,可见到能赚钱的机会还是觉着心痒难耐。
两人走到庙门前的时候他才说了句:“你要真的想开,到时候开一家,挑个人打理就是了。”他用袍袖帮她挡着太阳:“反正那些官员府里,也大都是开着铺面的,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她一喜:“好,那我回去好好盘算盘算。”又忍不住跟他絮絮叨叨:“其实我也不是见钱眼开,就是喜欢这个行当,见到能赚钱的时候就心痒,瞧见算盘珠子就想拨一拨。”
她叹了口气:“可惜世人都觉得商人轻贱,我大哥算是开明的了,也觉着经商不好。”
他静静听她琐碎的抱怨,心里蔓生出温qíng来:“你喜欢就什么都好。”
她听他说的这般直白,脸上微微一红,跟着他走进庙里。
庙里后面的几处地方只许女子进去惨败,男子不得入内,她才想起来这回事儿,歉然道:“你先去前院吃茶歇歇吧,前面有专门招待男客的地方。”
他没应答,她以为他这是同意,便提起裙子去了进了殿里,闭上眼睛跪在蒲团上,对着菩萨参拜,又摇晃着签筒,一根签子就掉了出来。
她叩首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声窃窃私语传了过来,以为是哪户人家不懂规矩,皱了皱眉,就见旁边有两位年轻姑娘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捂嘴窃笑,还对着一处指指点点。
她顺着两人指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晏和立在台阶下,正往她这边眨也不眨地瞧着,身边经过了好几位夫人姑娘诧异地看着他,他像是全然没看到似的,只是抬眼瞧着她。
他立在日头里,玉白的俊脸被晒得微微发红,她也顾不得手里的签子了,忙提着裙子跑下去:“不是让你去前面休息的地方等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现在日头高照着,他怕晒到她,撑起伞来给她打着,随口道:“等一会儿又不值得什么,你参拜完了。”
她哭笑不得:“都觉得你是个顶jīng明的,我瞧着简直是个傻子。在外面喝着凉茶,chuī着凉风等不是一样的吗,何必在这儿巴巴地等着,不知道热啊?”
他引着她往树荫底下走,声音还是漫不经心的:“在外面就瞧不见你了。”
她娘常说,男人爱你的最好表现就是拿你当闺女宠爱,那真是没有一处舍得不尽心的。她用绢子擦了擦汗,借着这个挡住发红的眼眶,轻声道:“咱们等会儿吃完饭在庙里转转?等下午凉快些了再回去。”
晏和恩了声,拉着她往专供宾客休息的地方走,休息的地方也分男女间,当中才是供人用饭的地方。
这时候秋老虎发作的厉害,她走了一早上的路,又没吃早饭,这时候有些走不动道儿,一边喘一边道:“这些年还是养尊处优的荒废了,十二三岁的时候,我满山乱窜都不带出汗的。”
他见她被伞挡着,脸上还是晒得发红,蹙眉带着她进了一间专供女客休憩的地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要素斋。”
他们带的下人太多,都被留在了寺外,难得他要事事亲力亲为,她恩了声,把伞塞进他手里:“你小心点,别中暑了。”
他转身出门,她坐在原处百无聊奈,喝着桌上备好的清茶,又抬眼打量着墙面上的挂画。
这时候侧门的白底蓝花棉帘被打开,几声响亮的说笑先涌了进来,然后是一阵香风飘入,五六位女眷笑着走了进来,瞧见屋里有人,都怔了怔。
重岚听见响动,转头看见好几位打扮华贵的女眷站在原处。最让她讶异的是,重柔和陈元儿赫然在其中。
她下意识地去瞧陈元儿,就见她绣金牡丹纹亮缎滚边褙子,褙子的下摆长过膝盖,只露出一截雪青撒花百褶裙和缎面鞋上滚圆的珍珠,头上的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微颤,似乎也没想到在这儿瞧见了重岚。
她这般打扮,脸上又细细擦了粉,可比原来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竟也称得上是美人了。
最让重岚诧异的是,她竟然梳的是妇人发髻,居然嫁人了?
重柔还是老样子,不过今日却不敢抢了陈元儿的风头,穿的简约素雅,脸上也是素面朝天,瞧了瞧重岚,又瞧了瞧陈元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闭上了嘴。
几人都静了下来,还是一位二十上下的妇人先开了口,笑道:“是我们唐突,打扰这位夫人了,既然已经有人在了,咱们就换个地方歇息吧。”
陈元儿冷冷地瞧着重岚,端着架子抬手道:“这天气这么热,其他地方人肯定也满了,你给我找个能歇息的地方试试。”
她说话还是这么不走脑子,重岚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却微微一动,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陈元儿见她不言语,心里怒哼了一声,抬高了声音道:“咱们就在这儿歇着吧,重三姑娘肯定会同意的。”
重岚听她声音,越发觉得古怪,却也回过神来,稳稳当当坐下,半开玩笑似的道:“既然几位夫人不方便,那就在这儿歇着吧,这儿也不是我家开的,哪用得着问我?”她虽不喜陈元儿,但也没有为她得罪这么多人的道理。
这话成功活泛了气氛,几位夫人都笑着道谢,她又转向陈元儿,含笑道:“好久没见陈姑娘…哦,现在该改口叫陈夫人了,方才一时有些失态,还望陈姑娘不要见怪。”
按理来说,女子听见别人打趣自己嫁人,就算不是又羞又喜,也会娇嗔几句,陈元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眼里竟浮现几分怨恨,绝对不是什么娇嗔的模样。
重柔故意张嘴装作凑趣的模样:“三堂姐有所不知,元儿妹妹一个月前嫁给了前承宣布政使,冯布政使对元儿妹妹关护有加,又见她想娘家想的厉害,所以还特地命人送她回我们府上住几日,真真是好福气啊。”
她说完就满意地看见陈元儿变了脸,长长的指甲在桌布上划出几道痕迹来。
陈元儿紧紧抠着桌布,勉qiáng道:“你说的是。”
重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来这对姑嫂也没多和睦。不过前承宣布政使她倒是有些印象,如今年逾五旬,死了两任正妻,嫡子嫡女留下好几个,陈元儿到底是青chūn年少,嫁给这么个老翁做填房,前头又有嫡子女,难怪心里怨恨。
重柔婚后不得夫婿婆婆待见跟陈元儿也颇有关叙,方才她那话简直是往她心窝上戳,偏还让她发作不得,难道她要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她不满这门婚事?
重岚仔细想了想,才把这关系理透,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如同一个惊雷划过,差点让她身子打了个激灵。
方才她在湖里泛舟的时候见到的那对野鸳鸯,她总觉得声音耳熟,现在仔细回想,不正是陈元儿的声音吗?而且想想他们说得话也对的上号,就是不知道那位jian夫是谁了。
她勉qiáng调整着表qíng,才让脸上没露出异样来,微笑着恭喜:“原来是冯夫人,近来事忙,冯夫人成婚的时候我没去恭贺,就在这人先恭喜夫人了。”
布政使是从二品,虽然冯大人已经致仕,但到底身份还在,在座的女眷都凑嘴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引得陈元儿脸色愈发难看,却还不敢直言说出来。
她忽然转头看向重岚,见她服侍寻常,心里更为鄙夷,面上带着嫌恶和一如往昔的骄矜,微扬着下巴道:“看你的发式也是嫁了人的,不知道嫁的是谁,是东边村里的屠户,还是西边河上打渔的?”
她觉着自己说了个绝妙的笑话,捂着嘴笑了起来,有那想要讨好她的,便跟着放声大笑,也有的见她说的太过,皱了皱眉不言语。
她嫁到了别处,又是今日才回来的,陈府里知道她和重岚的事儿,没想着两人会遇见,怕触霉头没敢跟她说,因此她倒是不知道重岚嫁给晏和的消息。
重岚静静地用碗盖压着茶叶沫子,连瞧也没瞧她一眼。
只是好奇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要说是为了姜乙的事儿,可陈元儿现在已经嫁为人妇,连qíng夫都有了,纠缠这个好像没什么必要。
陈元儿见她不搭理自己,还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越发愤恨,头上的金簪颤动一阵,理了理裙摆,对周围人道:“这庙里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什么人都往进放,商贾人家也配跟咱们一道儿参拜?”
她装似漫不经心,实则挑衅地瞥了眼重岚:“重三姑娘的夫婿呢,怎么只让你一个人过来,没见他跟来啊?”
她越说心里越痛快:“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他要是待你不好,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找人帮你说和。”
她当初因着在重府二房闹事,后来被晏和瞧见了,bī着陈府的人把事qíng闹大,后来又被姜乙想法子整治了一番,她本来有好几门正在观望的好亲事都告chuī了。
母亲上门去问亲事的时候被人yīn阳怪气的嘲讽“贵府姑娘太过了得,咱们实在不敢攀这门亲事。”只能带着一肚子火回来。
后来打听到冯大人要娶填房,父母不顾她的哭闹,qiáng行把她嫁了过去,她被迫嫁了个年过半百的老翁,觉得一辈子都被毁了。又想到重岚是罪魁祸首,便将她深深地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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