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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_吱吱【完结】(508)

  可到底支持谁登基,真是有点伤脑筋起来。

  程池想着,转身去拿了封信给顾绪,道:“这是太原名儒王芝的名帖,杨寿山与他是忘年之jiāo,你去了太愿不妨先去拜访他,让他跟你讲讲太原的事,qiáng龙不压地头蛇,有了本地乡绅的支持,你这知府才能做得平安无事。”

  在座诸人听着愕然。

  程泾更是开门见山地道:“你现在还和杨寿山有来往?”

  “是啊!”程池不以为意地道,“我前几天还让人给他们家送去了二百两银子——杨寿山的母亲病了。”

  杨寿山最终被贬为庶民,回了鹤壁的老家。

  他原是寒门出身,又不曾在任上贪墨,回去之后靠几亩薄田,生活顿困。程池定期救济他。

  程泾不大赞同,想说什么,见程池满脸的不在乎,想着还有几个姑爷在场,把到了嘴边的训斥还是硬生生地哽了下去。

  袁鸣却满心佩服。低声和程许道:“你看池四叔,这才是xing命中人,真汉子!”

  程许没有吱声,低了头喝酒。

  程泾不好说程池,还不能说自己的女婿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喝斥袁鸣道,“你整天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有这jīng神。不妨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也好给阿箫争个凤冠霞帔戴戴。”

  程泾原就不太满意这个女婿,只是妻子同意,女儿也看中了。想着袁家就是沉了船还有三斤丁,这才答应下来的。如今看来,他读书松散,压根就没有准备往仕途上走。

  袁鸣又羞又急。彭藻忙道:“嘉善,过几天就是会试了。主考官是礼部侍郎王纯,我父亲和他是同窗,王大人比家父早一科考中进士,但和家父还时有来往。家里还留着他当年写的几篇制艺,原想给你带过来的,又怕出什么乱子。你等会和我一块家去好了,我父亲正好有话要和你说。”

  这就是要指点程许时文了。

  彭藻的父亲彭翔的学问就是在翰林院也是数得着的。

  程泾喜出望外。亲自向彭藻道了谢。

  程池则叫了袁鸣:“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婶婶曾在花园的桂花树下埋了几斤酒的,大纶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去把酒取出来,算是给大纶洗尘了。”

  顾绪连称“破费”。

  程池拉着袁鸣去了花园。

  袁鸣还以为程池会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一路上程池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让他和仆人一起取酒。

  几铲子下去,他的心qíng就好了起来。

  他不由感激地望了程池一眼。

  有小厮一路跑了过来,道:“四老爷,怀山叔回来了。”

  程池对袁鸣道:“你先把酒抱回花厅,我去看看就回来。”

  袁鸣点头。

  思忖着这怀山是谁?

  程池和怀山在外院的书房碰了面。

  怀山神色凝重,道:“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说皇太子葬礼期间,乾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病了,被移出来没多久就病死,尸首被丢到了乱坟岗,前两天,有小太监去给他上香,后来证实这个小太监也是乾清宫的,是乾清宫大太监陈立的gān孙子。皇太子的葬礼过后,这个小太监就被调到了酒醋局去了。您看,要不要跟李家的舅家打个招呼,想办法和这小太监搭上话?”

  “暂时别打糙惊蛇。”程池沉吟道,“除了这个小太监,你们再查查看那些日子有没有宫女没了的。给二皇子递信也好,引了了二皇子去见那个姓戴的宫女也好,不管他们领了什么样的差事,事成之后肯定是个死字。只要顺着这个藤摸过去,总能找到源头。”

  怀山恭声应“是”,道:“只是宫里的人事错综复杂,时间太短,我们能收买的都是些小啰啰,不太顶事。”

  程池笑道:“太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我们也收买不到啊!与其和那些不上不下,半瓶子直响的家伙jiāo往,还不如和这些小啰啰打jiāo道。你可别小瞧他们,他们知道的事多着呢!”然后吩咐他,“你们查查程辂,他如今有了陈立做靠山,不可能这么老实才是!”

  怀山应声而去。

  程池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才慢慢地往内院去。

  花厅里,大家正喝得起劲。

  程池却看见了独自站在庑廊下的程许。

  他低着头,站在yīn影里,神色寂寥。

  程池想了想,走上前去,道:“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这是周少瑾嫁给程池之后,程池第一次主动和程许说话。

  程许一喜,喊了声“四叔”。

  程池道:“什么也别想了,好好地参加会试吧!等你做了进士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可以做很多事。”

  程许惊讶地望着程池。

  程池笑了笑,转身进了花厅。

  程许望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第553章新妇

      花厅那边程家的男人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西厢房这边的女眷却打起马吊来。

  郭老夫人、袁氏、邱氏和程筝一个桌,程箫坐袁氏的身后,不时地看看在院子里玩得正高兴的孩子,程笙则坐在郭老夫人身后,帮郭老夫人看着牌。

  周少瑾在茶房里给她们做杏仁露,新进门的谢氏手跟手、脚跟脚地跟在周少瑾的身后。

  “我们家没这规矩。”周少瑾笑着对谢氏道,笑容极其温柔,“你去看你婆婆打牌去好了。这里有我就成了。”

  谢氏很喜欢周少瑾。

  当初程家去下小定的时候,周少瑾就去给她cha簪了。而且周少瑾的目光看人亲切又充满了善意,让刚嫁到程家,什么也不懂的她,自然而然地往周少瑾身边凑。

  “我不会打牌。”谢氏红着脸,赧然地喃喃道,“我还是跟着婶婶学怎么做杏仁露吧!我看祖母和婆婆都很喜欢喝的样子……伯母和三位姑奶奶也喜欢喝……”

  “不是什么难事。”周少瑾细心地教她,“把杏仁泡一夜,然后用磨磨成浆,用细纱布过滤,用小火煮开了加冰糖就成了。不过是我这滤浆的细布要细,多滤几次,我煮仁杏露的火要小,用勺子在一旁不停地搅,冰糖放进去化了就起锅。不过要记得老夫人和你大伯母那一份不要放糖就行了。”

  谢氏感激地道谢。

  周少瑾就把搅杏仁露的调羹递给了谢氏,让她学着自己的样子搅拌:“家里的人都喜欢热杏仁露,所以我们家都是在天气还有寒意的时候喝,等过些日子开了chūn,天气暖和起来。新茶上了市,就开始喝绿茶了,天气再热点,偶尔会煮桑茶饮消暑,秋天的时候就喝雪梨膏了。我们家做的雪梨膏味道最纯,等到了秋天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做。”

  谢氏连连点头。

  双方虽然已经认了亲。可正经的说话。这还是头一次。

  周少瑾就笑着问她:“你平时闲了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谢氏小声道:“做女红。”她说着,语气微顿,道。“也跟着我大嫂读书写字。”

  周少瑾了然。

  谢家家境一般,不可能请很多的仆妇,谢大人和谢公子的衣裳还可能去外面的成衣铺子里买,像谢小姐之样的闺中女子的内衣什么的就只能自己亲手做了。一年有四季,衣裳鞋袜等不是个小数目。学会了女红,除了给自己,姐姐妹妹、祖母母亲、父亲兄弟偶尔也要孝敬,这样算下来。哪里有还有玩的时候?所谓的读书,恐怕也只是识得几个字好主持中馈。

  周少瑾就笑道:“我平时在家里闲着的时候也常做女红,你要是不嫌弃。哪天把你常用的花样子带过来给我瞧瞧,这眼看着就要仲chūn了。也到了做秋衣的时候。”

  谢氏听着心里一松,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好啊,好啊!娘对我很好,除了晨昏定省,什么规矩也没有,我家里的时候每天下午都会给祖母读一个小时的佛经,现在不用读佛经了,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多半的时候都闲着没什么事。婶婶要是有什么女红让我做,就差个丫鬟去跟我说一声好了。”说到这里,她陡然间脸色绯红,声音也低了几分,道着:“婶婶,我给韫哥儿做几件秋裳吧?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他做过什么东西呢?”

  她倒把这桩事给忘记了。

  周少瑾也是从新媳妇走过来的,自然能理解谢氏的心qíng,她忙高兴地道:“这敢qíng好。让你费心了。他是小孩子,长得快,秋裳倒不急。只是夏天快到了,我想给韫哥儿做几件夏天穿的兜兜,睡觉的时候也免得凉了肚子。你若是有空,就帮韫哥儿做两件兜兜吧?还有阿宝和仁阿,不知道要不要?”

  谢氏见周少瑾再次提点自己,越发对周少瑾心生好感,觉得自己跟在周少瑾身边帮忙做得太对了。

  她举一反三,立刻道:“我等会也问问几位姑奶奶,看要不要也给宁哥儿他们做个兜兜!”

  周少瑾笑着点头。

  这孩子倒是机敏又不失淳朴,二嫂可找了个好媳妇。

  周少瑾把煮好的杏仁露装在了霁红瓷的小碗里。

  rǔhuáng色的杏仁露盛在大红色碗里,颜色分明,让人看着就食yù大增。

  谢氏想到刚才进门里看见厢房里挂着的那幅chūn游仕女图,暗暗记在了心里。

  看来程家果然如父亲所说,底蕴深厚,吃穿用度不仅jīng细,就是这陈设器皿也都应景应月,十分的讲究。

  难怪祖母担心她嫁过来之后会不习惯。

  好在小婶婶是个好相与的,婆婆待她也十分的和善,就是看上有些恃才傲物的姑姐,待她也是和颜悦色的……都很有教养。她诚心诚意的,肯定能过得好的!

  谢氏暗暗下定决心,吸了口气,端着放了杏仁露的大红色描金海棠花的托盘跟着周少瑾去厢房。

  程笙忙起身帮谢氏端杏仁露。

  周少瑾就招呼在花园里玩的孩子们喝杏仁露。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跑了进来,又突然安静下来,恭恭敬敬地给长辈们行礼。

  大家都呵呵地笑。

  丫鬟婆子忙打了温水进来给他们洗手,由各自的rǔ娘服侍着喝杏仁露。

  周少瑾也拿着调羹喂韫哥儿。

  韫哥儿喝了半口就吐了出来,不愿意喝。

  周少瑾哄了半天他就是不喝,还用门牙紧紧地咬住了调羹,不让周少瑾喂他。

  郭老夫人看了直笑,把喝完了的空碗递给珍珠,擦了擦嘴角笑道:“我们家韫哥儿就是聪明。他不喜欢,你就别qiáng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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