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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16)

  男人天生犯贱,尤其是赵绵泽,那更是贱中之贱。普通的医官哪能吊着他?

  而且,对于他这样的渣渣来说,就不能像夏楚那样儿待他太好。

  她甚至于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像他这种贱人,女人要是喜欢得上去给他舔脚,他只会踹她一脚;女人要是踹了他一脚,说不定他才会反过来想要给她舔脚。

  这样的渣渣,就是欠nüè。

  当然,在她看来,对付贱男人最残忍的办法,不仅要nüè他身,还要nüè他心。

  总有一天,她得让他尝尝当初夏楚尝过的锉心滋味儿……

  眉眼弯弯的笑着,她一双眸子狡黠如狐。

  “与长孙殿下一叙,是区区在下的荣光。”

  ……

  一个翠阁朱阑的茶舍,就建在秦淮河边儿上。造了弯弯的小桥引了流水,入耳全是彩箫chuīchuī的悠扬声,地方很好,心qíng也很是闲适。赵绵泽屏退了随行的下人们,吩咐他们守在了楼道口上,便领了夏初七与李邈往茶舍二楼走去。

  木梯步不长,大约仅二十来级。

  赵绵泽在前面,夏初七与李邈在后面。

  看着那个飘然若仙的背影,她的心里很是淡定。

  很奇怪的,一直淡定着。

  就像是期待已久的帷幕被拉开了,又或者,就像磨了许久的锋利刀子,终于能找到地方开砍了,她在淡定的等着赵绵泽为了他那个太子爹,请她前往东宫诊治,而她必然会‘尽心尽力’,摸清两年多前那桩震惊京师的血案始末。

  赵绵泽走得极缓,夏初七的脚步也很慢。

  一阵凉风chuī来,她抚了抚不知什么时候冷冰的脸,心道:“夏楚,你别急。”

  “秋儿,你看看,我给你领谁来了?”三个人还没有进入茶舍的雅室,赵绵泽便轻暖地唤了一声儿。

  夏初七微微一愣,只见雅室里头,静静地坐了一个女子。

  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光景儿,薄薄的妆容,满头的钗玉,身姿娉婷,一袭华贵的紫色团领小葵花衣裳,衬得肌肤雪一样白皙。

  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儿。

  她正是夏楚的堂姐,也是皇长孙赵绵泽的侧夫人夏问秋。

  这美人儿一露面,一股子淡淡的香风便扫了过来。

  她看着夏初七缓缓走近,神色微惊。

  “七妹?”

  前魏国公夏廷赣只得夏廷德一个胞弟,夏氏子女的长幼排序都是一起排的。所以说,夏楚虽说是夏家的七小姐,人人都叫她七小姐。实际上,她爹夏廷赣除了儿子,就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到是夏廷德比他老哥更会生养,院子里侍妾多,通房多,就跟下小猪崽子似的,一窝接一窝的生,足足生了六个女儿,五个儿子。

  昔日故人在前,夏初七心里波làng翻腾。

  前尘往事像一幕幕黑白电影儿,断着片儿的在她的脑海里上演。

  自从上次在巴县李邈与她对镜讲述之后,关于夏楚的记忆,她脑子里便有了模糊的一部分。可她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她的面前就像蒙了一块鲜红色的帷幕,有一些通透,有一些迷糊,还有一些谜团,如同尘封在记忆里的古墓,等待她去挖掘,找出真相来。

  而此时,面前就有一个疑似真相。

  王公皇族里的妇人一般不允许轻易抛头露脸,很显然,赵绵泽早就安排好了夏问秋先候在了这儿,不用去街上让人给围观了去。可是,这样子的一个“巧合”,却让她有些怀疑,丹凤街上袁形被人砍杀一事,根本就不是什么仇家寻事儿,而是这位皇长孙殿下的有意安排。至于原因么,很有可能是对她这位晋王府良医官的考查,想看看她有没有资格去东宫替太子爷诊治?

  “七妹?是你吗?”

  那夏问秋又试探xing地喊了一句,夏初七却只佯做不知。

  “这位是……长孙殿下的夫人?”

  像是完全陷入了极大的激动和喜悦之中,夏问秋将她由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一双漂亮的眼圈儿很快就红了,纤细的手腕伸过来就要拉她的手。

  “你果然是我七妹,你变了,变得三姐都快认不得了。”

  “夫人请自重。”夏初七故作尴尬的缩回手,又解释,“夫人您怕是认错人了。我与您家七妹长得很像吗?呵呵,区区在下不才我走南闯北,有说我长得俊的,有说我长得俏的,也有说我长得玉树临风貌赛藩安的,当然,也有说我天生长了一张欠揍脸,见到就想扁的。但是,愣是没有人说过,我长得像一个女人?”

  她似笑非笑这么一说,夏问秋便愣住了。

  “七妹你……”

  夏初七的脸儿原本就刻意装扮过,如今与那夏楚不过就几分相似。而一个人的样貌在很多时候,取决于jīng气神儿和眼睛。这会子,在她一副表面恭维,实在不屑的语气之下,那眉间眸底狐狸一般的狡黠,那眼波潋滟之间的qíng态,沉稳却不失俏皮,含笑却又略带嘲讽,一字一字并不尖锐,却愣是多了一股子难得的凛冽之气。

  而这些,是先前xing子软弱的夏楚身上,绝对不会看见的。

  夏问秋看得愣了愣,语气几度哽咽。

  “七妹,你可是怪上三姐了?自从两年前,你大晚上走失了,家里头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如今我姐妹好不容易得见,你又何苦不认三姐?”

  家里?三姐?

  一双眼儿浅浅眯着,夏初七嗤的一笑。

  “夫人您真会开玩笑,这谈吐,可真是……笑死人了。”

  “七妹?你为何……?”夏问秋像是受不了打击,柳条似的身姿晃了一下,那赵绵泽伸手担心地扶了她一把,低声说,“秋儿,先进屋再说。你身子原就不好,还站在风口上,小心受了风寒。”

  夏问秋温婉地点了点头,又望了过来,“七妹,我们屋里再说。”

  好一个可人心疼的三姐啊!

  输在这样儿的女人手上,夏楚也你真够可怜的。

  为早已魂飞魄散的夏楚默哀了片刻,夏初七才勾起唇角,目光淡然地迈入布置jīng细的雅室,缓缓的笑开。

  “承受皇长孙殿下款待,那什么,那个武夷山上岩fèngdòngdòng里头的大红袍给来一壶。对了,表哥,你喝什么茶?殿下款待不要客气。你不知道啊?那行,跟我一样好了。”

  拽了一下李邈,她自说自话地入了雅室。

  四个人盘膝对坐,两两相望,各有各的想法,只有夏初七一个人笑得开怀。

  “好了,如今长孙殿下该说说,请在下来所为何事了吧?”

  雅室里的炭火,烧得很是温暖。可是,却不及赵绵泽那眉宇间温和的笑意。

  “七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与秋儿找了你来,确实是有事儿。你两年前那么撒手一走,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我们的事qíng也该有一个了结了,你又何苦装着不认故人?”

  好淡定啊!

  给人额头上黥了个“贱”字,还想毁婚纳了人家的堂姐,现在说得那“了结”两个字儿,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现在还不到bào露身份的时候,她真的很想掐着脖子问问这厮,他当年面对一心爱他的夏楚,怎么就能狠得下心肠。

  想到那些事儿,夏初七条件反she地握紧了双拳。

  “皇长孙殿下,在下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赵绵泽还是淡淡而温和的语气。

  说着,茶便上来了,升腾的热气里满是茶香味儿。赵绵泽亲手为夏问秋倒了一杯,优异地低头chuī了chuī水,等它凉却些了,才塞在她的手里,那目光里的关切是真真儿的,感qíng也是真真儿的,可瞧在夏初七的眼睛里,怎么瞧便怎么隔应。

  不是为她,而是为那夏楚不值当。

  可心里养了一万头糙他马,她还是带着笑。

  “我懂啥?哦,明白了,我忘说了,皇长孙殿下与夫人可真是般配,天生的一对——”狗男女。

  活生生咽下那三个字,她笑眯了眼儿,却听得赵绵泽又说,“七小姐,今日我与秋儿找你来,不是想要为难于你。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恨也好,怨也罢,你我都有过失,怪不得谁。只如今,我与秋儿已结成了夫妻,事已至此,七小姐也应当看得出来,我两年前就无意于你,现下更是不会中意,你没有qiáng求的必要。”

  我靠!

  夏初七脑门儿里像捅了马蜂窝。

  当年的事儿……

  他说过去了,能过得去吗?

  再者,丫这拒绝人的自恋姿态,比她前世相亲的任何一个拽男都招人恨。

  可恨归恨,他话里的意思,却也真惹了她一头的雾水。

  先前入茶舍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找她过来,是为了他亲爹的病。

  如今看来不是啊?或者说,不全然都是。

  尤其他既然已经与夏问秋滚一起了,找她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见她面上写满了不解,赵绵泽顿了片刻,才道,“七小姐,我皇爷爷他老人家念旧,年纪越大,越是记挂着老臣。虽说你父谋逆伏法,可皇爷爷念叨着你父当年的功勋,又念着你家再无儿孙继承香火,心里不落忍,非得让我寻了你回来,bī着我与你结亲。”

  还有这样的事儿?

  那老皇帝果真如此有qíng有义?

  狗屁!真有qíng有义,会杀了他老爹全家?

  夏初七眼珠微微一转,神色里多出几分迷惑来。

  “皇长孙殿下,怎么您越说,区区在下我越糊涂了,不懂,真不懂了。”

  “七小姐,你都懂的。”

  再次肯定了一下,赵绵泽的语气变得更为温和。

  “皇爷爷说,除非你愿意主动退婚,否则我俩的婚约永世有效,我也永远不得另娶正妻。可是七小姐,如今的qíng况你也见到了,当年大家年纪都小,就算是绵泽对不住你,如今也足够抵尝了。”

  抵尝了?

  真是好笑。

  夏初七想笑,便笑了,“皇长孙殿下好会讲故事。”

  不管她什么反应,赵绵泽犹自说,“你心里有不平,可我与秋儿也有失意。这两年来,秋儿终日以泪洗面,直说对不住你,这郁气一结,害得我们三个孩儿都没有保住,三两月便滑了胎。两条人命还不够吗?七小姐,你与秋儿姐妹两个的感qíng一向要好,你又如何忍得,让秋儿吃这样的苦头?”

  苦头?哎呀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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