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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2)

  “来,小子,照这药方,给老朽抓两包。”

  夏初七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这老头儿硬着脖子,嘴巴都歪了。

  拿过药方,她低着扫了一眼,“杏仁、jú花、栀子、连翘、薄荷……”大多味都是清热解表的药材,显然是热证用药了。偷偷观察几次他的面色,夏初七躲着他的目光,一边拣着药一边儿憋着粗嗓子随口问。

  “老先生这方子自用的?”

  老孙头瞄他一眼,坐在案桌前等她。

  “可不就是?老朽今儿一打早起来,脖子就硬得慌,嘴跳不停便歪成这样了。显然是口目口呙斜证了。”他说得有些叹气,却胸有成竹,显然对自己的病qíng十拿九稳。

  夏初七拣完药拿纸包好递给他,愣是把大眼睛眯成了小眼睛。

  “这到是巧得很,小子家母也曾得过此证,得了个偏方儿……”

  老孙头转了转脖子,在‘嚓嚓’声儿里,大抵被他这歪嘴僵脖的“口目口呙斜”给刺挠得太过头痛,巴巴望了过来,“有何偏方?小子快说。”

  夏初七穷得叮当响,心知这是个有货的主儿,哪能不敲他一笔?

  “五两银子。”

  “五两?”

  在这个十两银子可以买一房媳妇儿回家捂被窝儿的年代,一个偏方就要五两银子确实有些过分。好在老孙头本身便是太医院吏目,随了晋王爷出征俸禄也还丰厚,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重重点头。

  “得,小子你说。”

  夏初七心里头暗笑,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在这几天里,她已经用一些奇思妙想的小药方赚得了不少的银子。因她的方子治疗周期短见效又快,几乎没有一个病人会选择不同意的。而她事后将得的银子分六成给东家,自家只得四成,老顾头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宰鸽子。

  “桂枝一两十六铢,芍药一两,麻huáng一两去节,生姜一两,大枣四枚擘,杏仁二十四个去皮尖,以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huáng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①老孙头是个懂行的,闻声惊叹,“小子这是麻huáng桂枝各半汤?”

  “对。”

  瞧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夏初七便知道他不太信服。

  他的药方属于早期面瘫的风热疗法,而她的却是证属风寒的治疗方子。事实上,初七观面色和询病qíng,心里头也断定他不过是风寒湿三气夹杂所致的面部痉挛,远没有面瘫那么凶险。一个风寒病他用了风热的药,不对症的结果只怕这老头儿还要吃不少的苦。

  果然再好的医生,也治不了自己,老中医竟会下错了方儿!

  当然,为了那五两银子,她还得附送一条。

  “老先生,家母那偏方还须配合按摩——”

  “按摩?”老孙头的胖脸满是惊奇。

  “便是推拿。来给你整整,您就放心吧啊!”

  拉他坐在顾阿娇递来的凳子上,夏初七摁住他的肩关节,熟稔地找到几个压痛点,揉、捏、点、拍,末了又端住他的脖子。

  “放松——”

  两个字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儿。

  “经络疏通了,便能扶伤止痛。老先生,您活动活动。”

  老孙头嘴角抽抽几下,又晃了晃脖子,明显觉得没有刚才那般僵硬了,随即又托了托腮帮,老脸上便欢娱了几分,“小子,真有你的,手法实在老道。”

  心道一声废话,夏初七笑眯眯地进了柜台,按方子把药拣了给包好,递过去。

  “老先生,五两银子。”

  付了钱,老孙头乐得合不拢嘴,提着拴药的绳儿悠哉悠哉地走到门口,突然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调头盯住夏初七,那眼神儿瞧得人毛蹭蹭的。

  “小子,我家爷这几日劳思伤神,饮食不化,身子骨不太慡利。瞧你这推拿的本事不小,不如随老朽走一趟,那赏银可不止五两……”

  夏初七吓了一大跳,哪敢接这个招儿啊?

  “不了,小子药堂里还忙得紧,老先生你自去吧。”

  老孙头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个“八”字儿。

  “这么多,你不去?”

  夏初七摇头,“八两?不去。”

  “八十两。”老孙头轻哼了哼,一脸她不识时务的鄙视,“小子莫要错过这等机会。你当我家爷是谁?正是这些日子住在驿站那位主子爷,寻常人等见一面都难,这可是你的造化。”

  不等夏初七的脑袋摇开,那顾掌柜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她不稀罕晋王殿下,他却稀罕得紧。别看他开了个药堂,可日子照样过得紧巴。要进得一回殿下的屋,诊得一回殿下的病,往后谁还敢小瞧了他回chūn堂去?那招牌便多渡一层金啊。

  “楚七,替殿下分忧那是我等福分,别说八十两,一分银子不得,也得去啊。”

  说罢不等夏初七再反对,直接对顾阿娇使了个眼神儿。

  “阿娇,你收拾点店里的滋补药材,随着孙老走一遭吧。”

  夏初七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滴下来了。

  ☆、第014章小捉弄,大乾坤!

  夏初七肠子都快悔青了。

  难不成要发生一个五两银子引发的血案?

  去?不去?跑?不跑?要钱?不要钱?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线,一面想着老东家对她不薄,一面又觉着如今去见那红裤衩相当于自投罗网,再一个,八十两银子也是个诱惑。

  纠结!她心肝尖子都在痛。

  寻个借口入了自家住着的小偏房,她仔仔细细对着镜子再次整理了仪容,在确保长得很安全之后,又反复练习了几次口型和发音,自信心才再次膨胀了起来。

  从清岗县城到驿站原有些距离,可搭了老孙头的马车,却也不过一刻钟工夫。

  驿站城门口,整整齐齐的岗哨站得笔溜儿的直,进出都有严格检查,这叫夏初七真是庆幸那天寻得了那个狗dòng——要不然,尸体可能都喂虫蚁了。

  驿站里兵将相习,顾阿娇被人安顿在了驿馆院,夏初七则由老孙头领着从驿丞署绕到了赵樽居住的北边玉皇阁。老孙头独自进去禀报了。不多一会儿,郑二宝就随了他出来,尖细中带着柔媚的嗓子听上去很销魂,看她时目光颇为复杂。

  “你,随我来吧。”

  一路到了暖阁才停下来。

  暖阁里头的光线不太好,大白天还掌了灯,这让夏初七踏实了几分。

  一张古朴老式的长型方案后面,靠窗处有一张花梨木雕嵌的软榻,那男人的脑袋就靠在软垫儿上,双腿叠放着,姿势安逸闲致,表qíng漫不经心,手拿本书静静在看,没看出来哪里有老孙头说的“劳思伤神”,这让她再次怀疑起那只小金老虎的重要xing来。

  “爷,孙太医说的推拿小哥来了。”

  赵樽没有抬头,声音淡淡地,“嗯。”

  他不屑理睬吧?夏初七悬着的心再次落了下去。

  郑二宝差梅子端来了香汤,她仔细沐浴过双手,这才小心翼翼走到软榻后头准备替那衰人按摩据说很痛的脑袋,可走过去才发现连张凳子都没有。

  也就是说,只能站着了。

  行,她忍。

  手做梳状放在他头上,她不经意抬头,愣住了。

  就在前方的书案上,放着一本古色古香的线装《青囊书》。

  这这这……

  太意外了。太惊喜了!

  她曾听说过,这书本是华佗毕生经验所作,是几乎囊括了他全部的心血和行医经验的大百科。而《青囊书》在那个时代早就失传了,没有想到今儿在这里,居然可以见到它。

  医痴的爱啊!

  目光直勾勾的,她觉得封面上的三个字在无限扩大,诱惑她……

  “还用本王教你不成?”

  “……不用。”

  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完,夏初七双手掌面放他前额往左右推抹几次,再沿着他双鬓从前向后,经过太阳xué推抹至双侧的鬓角,来往反复。

  “唔……”

  不知是舒服了还是头疼,他低低呻吟一声。

  心尖儿一刺,那xing感的磁声儿,搞得夏初七耳朵‘嗡’了下。

  按说她不是没有为别人推拿过,也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可怎么偏偏这个贱人发出来,她就觉得这样勾魂儿呢?

  静心!平气!他只是一头俊美的人型豺láng!

  成功催眠了自己,她翘了下唇,近距离观察起这厮来。

  究竟是个什么xing子的人呢?

  第一次在清凌河边儿,他像只鹰,冷酷肃杀,不用麻沸散刮骨头都不吭一声儿,却坑掉她的诊费。

  第二次在驿道边儿上,他像只虎,威武凛然,轻轻几句话便把范氏父女收拾得妥妥帖帖,还yīn了她。

  第三次在黑暗的柴屋,他像只láng,狠戾凶残,伸出来的爪子像是恨不得把她撕碎了。

  而此刻的他,却像只猫,慵懒,华贵,全是天潢贵胄的派头……

  有没有可能,把这家伙训练成只狗?

  每次一见到她,他就哈哧哈哧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喊着主人好……

  自动脑补着赵樽变成小狗对她摇尾乞怜的样子,夏初七不知不觉翘起了唇儿。

  “没吃饭?”

  淡淡的声音,带着入骨的冷意传到耳朵,打断了她的美梦。

  按死你好了!

  她服务周到地稍稍把他的头挪了挪,加重了力道。

  小半晌过去,他还全神贯注在书里,夏初七不由好奇起来。

  都说一个人喜欢看的书籍代表了一个人的品味,想来高高在上的晋王殿下能看得这么入迷的书,必定也是高大上了。

  微微眯下眼,在他翻页时,她趁着下压的力度伸长了头去看他书页的内容。

  “但见那妇人斜卧衽席之上,肚儿兜托着两颗chūn桃儿,一点朱红口儿,两只嫩细手儿,正与他品了萧。光影里,观其出入,一来一往,那个娇音柔柔,那个绡帐生香……只道是:妾妇之道,当使其夫受用魂飞也……”

  噗——!

  一个没忍住,夏初七发出半个笑音,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原以为这厮在看什么正经书,哪会想到竟是这等chūn帷艳藉?

  完蛋了!

  果然,赵樽合了书,偏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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