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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46)

  “qiáng盗!人家好不容易赚到的钱。”终于,夏初七冒了两个字。

  说得极是委屈,还噘着嘴。可心眼子里,却全是甜蜜。

  “总归是你欠着爷的,早晚得还。”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夏初七心qíng却又越是不淡定。

  阿木尔就在边儿上,他真的没有瞧见吗?

  哼了一下,她抬起头来便要提醒他,却不想他也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来看她。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里都倒映着彼此的面容,那呼吸时的气息,jiāo汇着萦绕在彼此的脸上。如同看一眼便是万年,好久都没有人说话,直到夏初七明明白白地看清了他眼里的平静……才开始想到他的耳朵,会不会是不好使?

  “爷,您没有听见那琴声吗?”

  赵樽皱了下眉头,直起身来,“听见了,又如何?”

  “好听吗?”

  “还好。”

  “喜欢吗?”

  赵樽看她,眸子深了一些,“阿七可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噗——!”

  听见一个古人用古色古香的语调,说一句现代感十足的词儿,请容许她有些憋不住笑了场。而这一笑,心里那些个酸啊吃味儿啊羡慕啊嫉妒啊恨啊都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只笑不可抑地推了他一下,眼神儿瞄了过去。

  “算你狠!”

  赵樽弹了她一个额崩,面无表qíng的拽了她,两个人相携离去。

  “逗死我了,喂,下回别学我说话,真的太搞了……”

  夏初七还在发笑,背后的水阁里,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儿。

  回音袅袅,整个湖面儿都安静了下来。

  那是琴弦断裂的声音。

  “哦豁——”夏初七回过头去,看不清那处纱蔓里的姑娘,也无法想象她什么样的心qíng。只可惜,赵樽没有回头,她也看不清他什么表qíng,歪过头去,她扯了扯嘴角。

  “完犊子了,好好的琴,毁了。”

  赵樽斜过视线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也没好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夏初七眼睛一弯,吐了一下舌头。

  “今儿的天气可真好啊?最适合弹弹琴,说说爱什么的了?对吧,爷。”

  赵樽拍一下她的脑袋,“爷以为天气好时,阿七更应该想想如何赚钱还债才是?”

  “当然当然,我睡着了都在想赚钱的事儿。爷,您没有闻到吗?如今我这身上全是一股子浓浓的土豪气息。来来来,闻一闻,替您沾沾光,是不是?有没有?啧啧,我这一举手,一投足,那金子银子便嗖嗖的飞过来……”

  牛bīchuī到此处,她突然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想了起来。

  “完了!”

  赵樽看她,“怎么了?”

  “赵绵泽!赵绵泽他还没有给我钱。”

  自言自语说完,她回过头去便找李邈。

  “表哥,陪我回去找他。一百两huáng金呢……”

  “不必找了,楚医官。我在这儿……”

  一声入耳,夏初七猛地再一回头。

  却见那赵绵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前殿院子的拱门处。

  一袭白锦的燕闲袍服映入眼帘,面上带着温润如玉质的微笑,眉目清俊而柔和,不像是刚来,却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目光只浅浅掠过了夏初七,便朝赵樽行了一个子侄辈的大礼,声音轻缓地说,“已在客厅为十九叔备好了茶水,请——”

  说罢,他退至边儿上,又看向夏初七。

  “给楚医官的huáng金,一会儿绵泽会差人送到车上。”

  夏初七心里一乐,连带着看赵绵泽都顺眼了许多,一拱手便作揖。

  “多谢长孙殿下,在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斜刺里便伸过了一只手,拽了她便往客厅走,口中没有qíng绪的说,“注意脚下,小心门槛儿。”

  飞快地跨过一个高高的门槛儿,夏初七赶紧地跳开,离他三尺远。

  赵樽面色一冷,“跳什么,爷好心扶你。”

  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嗤的发笑,“爷,不敢领您这份qíng儿,保不准扶一下要十两。”

  “你太小看爷了,爷怎会如此小气?”

  夏初七不相信地瞄过去,果然听见他补充,“至少得要二十两。”

  “哼,幸亏我聪明,不算啊,刚才那一下不许算银子。”夏初七想了想,余光扫了下陪在边儿上的赵绵泽,挑了一下眉头,又故意亲热地凑过去,撞了一下赵樽的胸膛,笑着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儿你怎么没有回府里去?跑到这儿来,到底是来要钱的,还是想我啦?”

  “顺路……”

  “才怪!”夏初七笑嘻嘻地嗔他一眼,“替你把病句补充完整了啊。不用谢,给十两就成。”

  “小财迷。”

  “吝啬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抠已经习惯了,就连赵樽身边儿的郑二宝都已经听惯了他俩每天互掐的节目。就像听搞笑段子似的,还越听越觉得有滋味儿,也不再觉得那楚七是冒犯他家主子爷了,因为他晓得,他家爷那心思是真的高兴。

  可是,赵绵泽却是很少见到,不由发怔。

  他无法想象,他老诚刻板的十九叔,居然也有打qíng骂俏的时候?

  这就是那楚七口中所说,天天打架,天天嫌弃,却不许别人嫌弃别人打的感qíng么?

  目光深了又深,他往那两个说说笑笑的人身上瞄了一眼,入得客厅,便先请了赵樽坐在主位,自己在末位陪坐着,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温和。

  “十九叔,有好些年都没有到东宫来了。今儿听人禀报,侄儿还以为听岔了呢。”

  赵樽chuī着茶水,面上淡定,“忙。”

  温和的笑了一下,赵绵泽也不会去点穿那个‘弟媳嫁了兄长’的尴尬,只是谦恭地询问,“十九叔既然来了,可要去瞧瞧我父王,他老人家总是惦念着你。好几次问起我,你在忙些什么呢?”

  “改日吧。”赵樽淡淡地抿了一下唇,又望了望夏初七,才道,“今日我是顺道过来接楚七,府里还有些杂事要办,坐坐便要离开了。”

  赵绵泽点了点头。

  稍稍沉默了片刻,才又听得他的声音。

  “十九叔,范从良的事儿您知道了吗?”

  “何事?”

  “今日上朝之前,侄儿先去给皇祖母请了个早安。出来的路上,听司礼监那个大太监崔英达说,范从良好像在锦衣卫的诏狱里,把什么事儿都召了。”

  说到这处,他目光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赵樽。

  预示的意味儿太浓。

  不说赵樽,就是连夏初七也知道,这是变相的在威胁。

  可赵樽微微一蹙眉头,冷峻的脸上却是什么qíng绪都无。

  “最近我在整肃三大营的风纪,对此事并无关心。”

  “侄儿知道十九叔忙着。”赵绵泽唇角带着暖暖的笑意,“只是这眼下这朝堂的局面,看上去风平làng静,可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啊。尤其是我父王这病,托了楚医官的福,一下子又有了恢复的希望,想必好些人的心思都乱了。十九叔,你看呢?”

  这叫什么话?

  夏初七眼球子骨碌碌的转着……

  突然间又顿悟了一点。

  阿木尔当初送绣画,是想拉拢赵樽。如今这赵绵泽半是威胁半是诱导的话,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拉拢。毕竟赵樽的手心里,攥着的是大晏的兵权。而且他这兵权,还是在老皇帝的默认之下,回了京师没有让他jiāo出,很明显就是由着赵樽来稳定京师的局面。

  而且,她楚七是赵樽的人,她治了太子爷的病,那么想害太子爷的人,必然就不可能再是赵樽。她这一治,从另一个角度,也变相地为赵樽正了名,树立了一个“无意于储位”的形象。

  但赵樽不害太子爷,不代表别的势力就能让赵柘安安稳稳的好起来做他的储君。太子爷孱弱仁厚,是众所周知的事儿,那么,如今这赵绵泽是在拉外援,想要拉了赵樽来共同对付宁王之流?

  政客心思,真是复杂。

  她垂着眸子,感慨了一下,却听见赵樽只浅浅道。

  “皇兄吉人天相,必会安康。”

  这太极拳打得,模棱两可,实在太滑了。

  赵绵泽微微一笑,也没有遗憾的表qíng,想了一下又道,“十九叔说得极是,有楚医官在,我很有信心。只如今,我父王要彻底病愈还要好些日子,但三叔掌握着都察院的言路,总是能挑出些刺儿来,六叔掌控着禁军和京师防务,也是把皇城都握在手中,呵,侄儿如今协助皇爷爷理政,却是有好些地方都料理不来,若是与三叔和六叔有什么冲突,还望十九叔看在我父王的份上,多多提点侄儿才是。”

  长长的一段话,赵绵泽说得优雅轻和,不带起伏。

  可夏初七听上去,却又不免心惊。

  确实,看上去风平làng静的京师,其实处处都是旋涡。

  而风bào和漩涡的中心,其实就是太子爷的病——愈还是不愈。

  也可以说,她楚七已经被推到了激流的顶端,人人都在关注。

  实际上,她与赵绵泽一样,也很想知道赵樽对此事的立场。

  可他却只轻轻拂一下袍袖,便站起了身来。

  “有陛下他老人家坐阵,绵泽你无须多虑才是。”

  又是一记太极拳,滑了开去。说罢,不给赵绵泽回嘴的机会,他又瞄了一眼夏初七,懒洋洋地说,“还有点事,先走了。替我给你父王问好。”

  夏初七不得不佩服这头老狐狸。

  见他要走,自然也随着便起身告辞。

  赵绵泽不便留人,轻“哦”一声,目光落在了夏初七的脸上,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他身侧侍立的何承安。

  “去,让他们把那一百两huáng金给楚医官放到车上。”

  “是。”

  何承安还未动作,赵樽却突然低喝了一声。

  “慢着——”

  赵绵泽愣住了,夏初七也转脸看了过来,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然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却见那位尊贵的晋王殿下,面无表qíng地看向了夏初七,然后略带奇怪地对赵绵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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