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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64)

  “兄弟们,拿下那小子。”

  “头儿,跑不过他呀——那小子太能跑了!”

  “跑不过也得跑!”那领头的一哼,“不拿了那小子,咱们的脑袋也都保不住了。”

  “头儿,二爷死了,咱们跑吧!”有人喊。

  “对啊!不跑回府不也得死么?”有人附和。

  “跑——?”那领头的黑衣护卫哼了一声,“能往哪里跑,你家里老小不要了?”

  闷闷的,没有人再作声儿了。

  他们除了追,再没有了别的法子。

  一路前后追跑着,那个距离被李邈掐算得很到位。不会让他们走丢了,也不会让他们看得太过清楚。当然,依了她的本事,逗弄起他们来丝毫都不费力气。

  不一会儿工夫,眼看便到了宁王府的后院巷子。李邈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突然加快了脚速,冲向了宁王府后门处使劲儿拍了拍门儿,小声说。

  “宋侧妃,我家二爷让我等来接你了。”

  一声儿喊完,她接着便闪身错开,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于是乎,等魏国公府的追兵们绕过墙角冲入巷子来的时候,见到的人不再是李邈,而是宁王府里穿胄持刀的一群侍卫,堵在了那里,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好大的狗胆,大白天也敢行这等腌臜之事?!”

  魏国公府的护卫们跑得气喘吁吁,瞧了下qíng形,愣住了。

  “兄弟,我们是魏国公府的,过来找人——”

  “找人?”宁王府的侍卫领头冷笑一声,一挥手,“公然猥亵宁王侧妃,魏国公府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兄弟们,给我打!”

  魏国公府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赶紧赔礼。

  “是我等冒犯了,先请个罪,哥哥们勿恼。”

  说罢,那人一回头,“先回去禀报国公,不要轻举妄动。”

  “魏国公?呵——”

  那宁王府的侍卫长掂了掂手上夏巡的腰牌,冷飕飕的一笑,“素闻魏国公府的二爷风流成xing,魏国公一直包庇。但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耍弄到我们宁王府的头上了。兄弟们,给我拿下这些人,等王爷回来处置。”

  一见那腰牌,魏国公府的侍卫,顿时红了眼睛。

  “果然是你们gān的?!”

  “gān什么?gān丶你娘!兄弟们,上!”

  “哗啦”一拔刀,铿铿声四起,两边儿的人都红了眼。

  “兄弟们,左右都是死,和他们拼了!”

  两方的人马都是心xing儿高的,平时欺负别人惯了的,哪里受得住气,又哪里还有闲工夫坐下来解释?没说上几句话,两拔人马便打斗了起来,直看得远远趴在一户人家屋脊上的夏初七笑眯了一双眼睛。

  “表姐,热闹好看吧?”

  “好看!”李邈侧趴在她的身边儿,一叹,“楚七,除了你,真没有人会gān出这么损的事儿了。”

  夏初七一双眼睛晶亮,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叫……兵法。”

  李邈轻呵了一下,今日的心qíng也是极好。

  “好计是好计,就是不晓得会不会连累了袁大哥。”

  夏初七一瞥眼,逗她,“兴许会。不然你嫁给他做补偿?”

  李邈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心知她的担忧,夏初七也不让她闹心了。

  “你就放心吧,袁大哥能在京师混成如今这样,自然与官府的人有些结jiāo,你就说他开的那些场子,哪一个是gān净的,又怎么可能不死人的?他心里要没底,也不敢帮我们。而且这事儿一出,夏廷德心虚啊,自然不会怀疑就算在宁王的头上,而宁王媳妇儿还被人睡了,还让人打上了门,又哪里肯甘心吃哑巴亏?哈,夏廷德想让宁王与赵十九掐起来,让赵绵泽那厮得好处,老子偏偏不如他的意!等着瞧吧,那头老狐狸,这一回赔了儿子,还得折兵。”

  静静地听她说完,李邈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她的算计是对的。

  宋侧妃到底有没有与夏巡有染,已经没有人能说清楚了。夏巡死无对证,而那个肚兜儿确实是她亲自去宁王府里摸出来的,属于宋侧妃的东西。

  当然,楚七为什么会挑上宋侧妃也有她的计较。说来也是小女儿心xing,无非就是知道老皇帝有意把彰烈候宋家的嫡女许配给晋王做正妃,于是便先拿了一个宋家的庶女出来做榜样。

  说来,那宋氏只因姓了宋,也是冤枉。

  想到这里,李邈又蹙了一下眉头。

  “楚七,在锦绣楼里,你那个腰牌又是打哪里来的?”

  轻“哦”了一声儿,夏初七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来,把玩了一下,“你说这个?”

  “嗯。”李邈有些疑惑。

  “赵绵泽的腰牌——啧啧啧!真是好使。”夏初七借着瓦脊上的天光,仔细瞧了瞧那腰牌,笑眯眯地说,“没有想到,咱这大晏王朝的造假能力也这么qiáng,丝毫不比俺老家差呀。”

  “假的?”李邈惊问。

  “对啊,不然呢,你以为赵绵泽还能把他的腰牌给我?”挑了挑眉头,夏初七又笑着道,“我只不过瞧了下样子,然后拿到崇远街的商铺里找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李邈倒抽了一口气,“那可是杀头的罪,他们敢做这个?”

  夏初七半眯着一双猫儿似的黑眼睛,微微挑起的唇角上,更有一抹讽刺的笑意,“我说表姐啊,你这个人就是活得太严肃了。这个世上呢,有了银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有人怕死,总会有不怕死的人,可懂?”

  软下撑着的手肘,李邈躺在瓦上,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懂你了。”

  撞了撞李邈的肩膀,夏初七顺势躺在屋脊下的瓦上,听着不远处慢慢减弱的打斗声儿,望着乌沉沉的天空,笑得更甜了,“你不必懂我,一会儿啊,记得把我拎下房子去就行了。”

  “……”李邈看着她,不吭声儿。

  两个人沉默了。

  不一会儿,下头的打斗声彻底没有了。

  夏初七挑了挑眉头,又趴过去瞅了一眼,“表姐,你说我煞费苦心的设计了这么一出好戏,却只有我两个观众,会不会太少了?”

  李邈一愣,“你的意思是?”

  回过来继续躺下,夏初七得意洋洋地跷起一只脚,半眯着眼睛,“我明日得好好感谢一下赵绵泽,感谢他给了我一个jiāo代。这事儿啊,也得让夏问秋知道才对吧?咝,好复杂哦,带着赵绵泽的腰牌,进去杀了夏巡,可那两个人却又是宁王的人,跑入了宁王府里。夏巡死了,还与宁王侧妃有染,这个水啊,是越来越浑了……”

  “你就不担心他们识破吗?”

  “识破了又如何?”夏初七打了个哈哈,慵懒地叹一口气,“这些人啦,好的就是一个脸面,现在人也死了,气也上来了,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人,这梁子啊,是结大发了。”

  李邈看着她,从她的鼻子看到嘴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默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叹,“你若是两年前也有这等心智,事qíng也不至于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我两个,也不会家破人亡了。”

  夏初七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朝那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一笑。

  “那,都是命。”

  ……

  正月二十那天,应天府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儿。

  早朝的时候,老皇帝才在朝堂之上核准了对清岗县令范从良的处罚。按官方说法,范从良为了溜须拍马,用“千年石碑”欺君惑民,诬陷晋王殿下,将会被处以斩刑,秋后执行。其家产抄没,但念及家眷子孙无类似jian佞,特免去一死,只流配充军。

  然而,这事的热度还没有退去,晌午过后没有多久,魏国公夏廷德的次子夏巡,就在锦绣楼里被人割喉而亡,引得魏国公府与宁王府的人一度对峙互殴。

  此事一出,范从良的事就成了小事,就上不了头条了。

  一时间,夏巡之死,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是夏巡与宁王侧妃有染,导致宁王心生嫉恨,故意差了人去锦绣楼里宰了那夏巡,还假称是皇长孙赵绵泽的人。也有人说,是魏国公夏廷德陷害宁王在先,宁王气惯不过才派人宰了他的儿子,以示警告。

  当然,上头都是比较正式的版本,坊间也有更为香艳的风月版本传出来,只说那夏巡色胆包天,大白天爬入宁王后院,与那宁王的宋侧妃在榻上行那xing爱之事,被宁王逮了个正着,那男子物事还没来得及取出来,就被宁王给一刀砍断了,愣是嵌在了那宋侧妃的身子里,还寻了太医过去,才给弄了出来……

  这出版本,不仅让宁王丢了脸,更让那彰烈候宋家丢了脸。最直接的影响,便是有人开始怀疑彰烈候的家教,更怀疑那宋家的嫡女,能不能配得上龙章凤姿的晋王殿下。

  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夏初七已经乖乖在良医所里瞅她的青霉了。

  这个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伸手都不见五指。

  晋王府里掌了灯,房舍还是陷入了影影绰绰的黑暗之中,但是细心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府里头的护卫和警戒,较之平时,更是森严了几分。

  夜凉如水。

  书房里,灯火大亮。

  赵樽静静地倚在案几后的椅子上,右手撑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陈景,却没有说那今天传得热火朝天的事儿,只吩咐了他另外一件要事。

  “今日朝堂上,陛下又痛斥了老三,只怕他会等不及了。这些日子,你派人密切注意那个傻子的居处,一旦有风chuī糙动,可自行主张。”

  “是。”陈景拱手默立,想了想,又道,“宁王结jiāo官员,培置党羽,陛下定然是早有察觉,如何能容得了他去?相比之下,陛下对您确实是爱重的。”

  赵樽目光一闪,揉额的手微微一顿。

  “将yù取之,必先与之。听过没有?”

  陈景一愣,“殿下……”

  不与他多说,赵樽摆了摆手,“去,叫元祐来见我。”

  小公爷回了京师的日子一直很是悠闲。在非战时期,他除了在神机营里倒腾他那些个火器,便是与他后院里的美娇娘们寻欢作乐,很是有一番滋味儿,所以好些日子都没有来过晋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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