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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11)

  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是李邈带她来的。那间胭脂水粉店是锦宫名下的产业,也是掩人耳目用的。那会儿李邈告诉她说,有什么事qíng,可以来这里来找她。

  松子坡上的事qíng之后,陈大牛与锦宫的矛盾就解开了,但如今的李邈虽是锦宫的大当家,原本与赵如娜也没有什么来往。不过,因了中间有一个夏初七,她如今身处在漠北,李邈要给她写信,或者收她的来函,都要通过赵如娜用军驿传递,所以两个女人这才有了jiāoqíng。

  “叩叩叩……”

  三声敲门响过,开门的人是二虎子。

  “你……”他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是郡主?”

  “大当家的在吗?”赵如娜微微一笑。

  二虎子很少见到像赵如娜这样出身尊贵的皇室妇人,被她那一笑闹得顿时红了脸,赶紧让开身子请她里面坐,可说起李邈却有些踌躇。

  “大当家的师父过世,她去了苏州。”

  心里“咯噔”一下,赵如娜面色一变。

  此去辽东山高水远,且不说她是一个弱女子,就论她郡主的身份也不可能出了京不被赵绵泽发现。原本她找锦宫就是希望李邈接下这单生意,替她跑一趟辽东,告诉陈大牛。

  如今她的身边,能信得过的人,只有李邈。

  可李邈却不在?难道真是天注定?

  她煞白着脸,问二虎子,“大当家什么时候回来?”

  二虎子摇了摇头,“大当家没有细说,不过她师父过世,至少也得烧了三七。这苏州来往一趟得些日子,也不知啥时候能回京师了。”

  低低“哦”一声,赵如娜整个僵住了。

  “郡主你有什么事,我可以jiāo代旁人替你办的?”

  二虎子好心的提醒他,可赵如娜如何敢将这样的大事告诉别人?

  “二虎子,借用一下纸笔,我给大当家留一封书信,待她从苏州府回来,你务必转jiāo给她。”

  “好的。”

  二虎子很快拿了文房四宝来,赵如娜向他致了谢,握住毛笔,醮了墨,在纸上简单写了三个字——“七有险”,然后chuīgān了墨汁,折好jiāo给了二虎子。

  “谢谢!”

  即便她信得过李邈,也不可能全盘告之。在这件事里,赵绵泽是她的亲哥,陈大牛是她的夫婿,赵樽是她的十九叔,楚七是她的朋友,在这个亲qíng的漩涡里面,她最是难以做人。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

  ……

  今天晚上宫中有夜宴,招待从高句国来的使臣,皇太孙赵绵泽为了以示天恩,不仅亲自作陪,素不饮酒的他还破例喝了不少酒,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可夜幕下的定安侯府,却有一辆马车慢慢驶了出来,赶在宵禁之前往京师城门的方向去了。马车上的人正是菁华郡主,她就领了一个绿儿和一个车夫就出了城,直接上了官道。

  这个决定很是冲动,她也不知道此去辽东结果会如何,更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她是一个女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嫁jī随jī,嫁狗随狗。而她能被人称为京师才女,不仅知诗书礼仪,更是通读历史。她非常清楚,从她踏入定安侯府那一刻,她与陈大牛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关系。即便他马上要另娶旁人做正妻,她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他的女人。如果他有事,她的一生也就毁了。

  说起来,她见过他的次数统共也没几次。但他的样子,却清晰印在她的脑子里宛如昨日。初入侯府时,他恼恨又躲闪的目光。新婚之夜的黑夜中他喘气如牛的呼吸,还有那带着极大力量的斯裂疼痛,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原本以为她是恨他的。当然,实际上,她也是恨他的。披麻戴孝出嫁,三跪九叩他的亡妻,放眼天下,再没有比这更羞rǔ的亲事了。那时候,她即看不起他,却又不得不佩服他。他能够为了亡妻做到如此,那是一个有qíng有义的男人。

  可,即便他再有qíng有义也不是对她,在她看来,他们彼此间,也就仅止于此了。但松子坡上,她重新认识了他。他不顾危险来救她,比起顾怀,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当得起她丈夫的称呼。即便为妾,遗憾仍有,她却不忍心他死于这样一个yīn谋。

  去年的松子坡,他救了她。

  如今辽东虽远,哪怕拼了这一口气,她也必须去。

  她知道,或许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哥哥知道了,不会放过她。

  就算哥哥放过她,她也不知道往后还有何颜面去见他。

  都是她的亲人,如此两难……

  ……

  夜更深了,酒宴已罢,东宫泽秋院的门打开了,前头有太监掌着灯笼,后面有两个太监扶着今天多喝了几杯的赵绵泽,走得一路踉踉跄跄。今日宴请高句国使臣,从不沾酒的他,却醉得一塌糊涂。

  chuī了一阵冷风,入得内室,他低低笑着,栽倒在了榻上。

  “怎么喝得这样多?”

  夏问秋心疼的扶他躺好,赶紧叫弄琴打了温水来,在不停摇曳的烛火里,轻轻解开他的袍子,为他擦拭着身子。他醉得很厉害,嘴里喃喃着什么,在她解开他腰带的时候,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拉,她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呀!”她惊叫!

  他转身将她压下,一双醉红的眸子半阖半眯,低头便吻她。

  夏问秋手中绒巾落在地上,羞红了脸。

  “绵泽……”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热qíng的吻过她了,久违的恩爱让她心里一dàng,反手就紧拥住了他,在室内缭缭的熏香气息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他难得疯狂的qíng义,觉得沾上了他嘴里的酒意,整个人也醉得不知方向了,只懂得回应着他。

  “楚儿……”

  头上,一道软柔得近乎呢喃的声音低低响起,她身子顿时一僵,别了别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却没有看她,只粗急的喘气着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声音喑哑得如同暗夜里的一道催命符,令她心痛如绞。

  “楚儿,你等等我,很快我便可以接你到身边了……”

  “绵泽?”

  夏问秋浑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嗯,楚儿……你终是肯叫我了。”

  他低低说着,伴着软软的呼吸,细细的呢喃,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像被烙铁在煎,生痛,生痛。她僵硬着,一动也不动,看着他紧闭着眼睛说醉话,看他喊着夏楚的名字在光影里颤抖着手解开她的衣衫,看他红红的俊脸上久违得恍如隔世的爱意,一颗心整个儿的碎掉了。

  “楚儿,相信我,我会待你极好……给你世上最好的……来弥补……我要让你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享所有的尊荣……楚儿……我好想你……真是好想……好想……”

  赵绵泽从来不喝酒,也没有旁的嗜号,今日是什么事让他喝得这样多?在他语无伦次的“表白”里,夏问秋心凉成了一片,却也没有忘了这茬子事儿。

  “绵泽,你准备怎样来接我?”

  赵绵泽身子微顿,面上有刹那的怔愣。

  可慢慢的,他眼睛里的痛楚更深。

  “楚儿……楚儿……为了你……我准备了一年,是时候了……”他双臂加劲,紧紧抱住她,拿自己的脸在她的脸上轻轻蹭着,像一只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狗,嘴里说出来的话全是爱意,一声声呼唤震撼着夏问秋的心。

  要怎样的qíng深,才能唤得这样意浓浓?

  他究竟是何时爱她那样深的?她怎会毫不知qíng?

  夏问秋不敢想象,这样爱着夏楚的赵绵泽,一旦知晓那次狩猎时在陷阱中救他的人是夏楚,而不是她夏问秋,知晓她曾经为了得到他而做下的那些事,知晓这些年她一直在鸠占鹊巢,他到底会怎样对付她。

  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楚儿,你冷吗?”

  他抱紧了她,心跳剧烈。

  “绵泽……”

  冷冷笑着,夏问秋轻轻抚着他光光的肩膀。

  “绵泽,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如何接我?你都准备什么了?”

  “楚儿,你等着……等着我,我派人来接你了……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走开……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你……”

  他满脸通红的说着醉话,并没有像夏问秋期待的那样告诉她。只是他的心跳越发的快,激动得像是不能自已。

  只可惜,他的激动,不是为了她。夏问秋蹙紧眉头,睫毛眨动着,凝视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一眨也不眨。看着他qíng不自禁,看着他沉醉其中,看着他哆嗦,看着他唤着夏楚的名字呢喃一般呻吟,可她的脸上却一片死色。

  这一番闹腾有些久,比平素他敷衍了事时美了许多,可夏问秋身子美了,心却恨到了极点。事毕,他沉睡在她的身边,手紧紧不放。她却慢慢地爬了起来,仔细看了一眼他灯火下恍恍惚惚的俊朗面孔,轻轻抚了抚他蹙着的眉,冷笑一下,起身出了泽秋院,往东宫后院里最偏僻的一隅走了过去。

  那里住着最是喜静的太子妃东方阿木尔。

  自从太子赵柘过世之后,她就一直住在那里了。

  她前脚一走,寝殿门口就有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殿下,皇太孙殿下!”

  那是何承安吩咐去定安侯府看住赵如娜的侍卫长焦玉。可他喊了半晌儿,里头的赵绵泽都没有反应,值班的太监和宫女说殿下睡下了,不敢去叫醒,他立在门口,左右为难,直到夏问秋回来,以为他是赵绵泽派去办夏楚那事qíng的,直接把他给打发了。

  他不敢走远,只得在门外等。

  次日,赵绵泽揉着额头从屋里走出来,他才赶紧上前汇报。

  “殿下,菁华郡主,昨夜就出了京师。”

  赵绵泽宿醉的面孔,顿时一变,拳手握紧。

  “还不赶紧去追回来!”

  “属下已经派人追去了。”焦玉拱手,低垂着眼皮,“如今qíng况还不清楚。”

  “快去,追到为止。”

  “是!”焦玉领命要走,可还没走几步,背后的赵绵泽却喊了一声“等等”,在他回头看过去时,却听他低下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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