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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62)

  “不愿意!”

  “夏廷德老贼拿命来。”

  “血溅yīn山,命殒此地,也绝不让殿下伤了分毫。”

  与赵樽的平和淡然不同,金卫军的将士们极是愤慨。

  这五万基本是赵樽的心腹,他们随着赵樽南征北战,风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日,自是了解打仗的不易,也了解赵樽的为人。乍然听见这样不公道的圣旨,那热血和不平涌上心头便再不能压下。

  赵樽越是不作声,他们越是气愤。

  夏廷德看着人群中冷着脸的赵樽,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哈哈大笑道,“殿下,你一定没想到会有今日吗?你虽对老夫不仁,但老夫不能对你不义。这样,你跪下来替老夫擦鞋认错,叩头赔礼,老夫或可在皇太孙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饶你不死。”

  为他擦鞋?叩头?

  赵樽眸子危险半阖,唇角勾出一抹极冷的弧线来。

  “魏国公属癞蛤蟆的?好大口气。”

  不等夏廷德再接话,整个金卫军的将士气血都翻滚在胸腔。

  “弟兄们,夏老狗该死!咱与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杀!杀!杀!”

  以五万人对二十万人结果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但赵樽素来不喜冲动行事,他最擅长的便是兵不刃血。先前的不辩不驳,自然是为了引起将士们的不平。

  哀兵必胜,古礼也。

  打与不打另说,首先在气势上,就得压夏廷德一头。这边嘶吼起来,如láng如虎,呐喊声破入云霄,整个苍穹似乎都在为他不平,为他呜咽悲歌。

  这结果,也惹得yīn山行营的将士,有一些默默心寒。

  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夏廷德见赵樽不动声色,仍是清风霁月般泰然自若,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皱起的眉头再难松开。但事态已然发展至此,不动武没法解决。

  转而,他又看向他自己的人。

  “将士们,奉圣谕擒拿反贼赵樽,但凡协助罪王的人,一律视同谋反,按朝廷钦犯对待,全部就地处决,杀无赦!”

  “谁敢?”赵樽冷喝一声,缓缓抬眼看他,平静无波的眸底,慢慢生出一抹决绝的杀机,凛冽如同要撕碎猎物的野shòu,瞬间让人屏紧了呼吸。

  “你敢动手,本王定要你追悔莫及。”

  夏廷德骇了一下,避开他冰裂般森冷的目光,冷冷一喝,望向场上众人。

  “不知死活,动手!”

  夏廷德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yīn山行营兵卒们便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黑幕苍穹,风卷雪舞,闻之让人心生恐惧。刀光剑影,弓弩箭镞,血气、杀气,人声、刀声,嘶吼声,杀声四起,偌大的营地上乱成了一团。

  这是一场血ròu之躯的混战。

  金卫军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加之如今个个心有怨恨,更是疯了一般刀刀皆是斩杀之力,那英勇无匹的样子,观之令人生寒。

  片刻工夫,雪地上便已倒下了无数的尸体,还有一个个挣扎着倒下的伤兵,鲜血的红,与白雪的白混在一起,颜色极是刺目。

  就在这混杀之时,营外突然一人飞骑而入。

  “报——!”

  ☆、第153章旁若无人的拥吻——!

  漫天的风雪纷飞,这人的一个“报”字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人都杀红了眼。该杀的人还继续杀,还砍的人也还在砍,整个天地已经是一片杀戮的屠宰场,直到他高举的手上,扬起一个huáng金的令牌。

  “陛下有令到。”

  一声划破长空的嘶吼之后,四周安静了些许。

  这里不管是yīn山行营还是北伐军,都是大晏将士,陛下这两个字,还是极有威慑力的。

  “住手!”赵樽唇角微微一扬,冷冽的面色深幽难辨,挥手让人停下。而一句“陛下有令”也让夏廷德的人,纷纷住了手。

  场上安静下来。

  很快,那人骑着战马已然奔至赵樽的面前,他没有理会旁人,翻身下马,生生一跪,在三军阵前,大声呐喊,声如洪钟。

  “殿下,圣上给您的来函。”

  “哗”一声,场上响过低低的喧哗。

  赵樽看他一眼,并不多言,只是慢条斯理地从他高举托起的双手上接过一封信函,淡淡道了一声。

  “丙一,辛苦。”

  那人抬起头来,嘿嘿一笑。

  “不苦,就是跑死了十来匹骏马,怪心疼的。”

  这个时候还有心qíng说笑,也就是他了。丙一正是赵樽麾下“十天gān”丙字卫的首领。说到这里,他咧着几颗大白牙,又把令牌递了上去。

  “这是陛下手令。”

  赵樽再次接过令牌来。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乃是当今洪泰皇帝所有,令牌的正中写着年号“洪泰”二字。

  赵樽默了默,拆开信函。

  信上写了短短几行字,却是洪泰帝亲笔。

  “吾儿亲鉴:接获手书,吾心慰之,你母亦是垂泪盼归。漠北苦寒,闻吾儿身子欠安,甚为挂念。古语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朝与北狄宿怨已久,不急于一朝一夕,来日方长,善自珍重为要。吾儿素有头疾,朕已命人督造茯百酒,解吾儿痛楚,便拟旨令尔速速归京,与父母共守新岁。父上。”

  一封信,字不多,但信上没有“朕”,只有“父”。

  赵樽眸色黑沉,便没有太多的表qíng,慢腾腾扬起手上信函来,jiāo予yīn山行营的文书,让他现场宣读了一遍,信的内容加上他手上洪泰帝的令牌,说服力足够。

  环视众人一圈,他沉声道:“众位将士,如今还是洪泰年,天下还是圣上的天下,皇太孙尚未登基,奉天殿上的人还是本王的父皇。如今,本王只问诸君一句话,是文华殿的旨意作数,还是当今圣上的亲笔手谕作数?”

  这还需要问吗?

  升文华殿督办政务的皇太孙,如何比得洪泰帝?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面色灰败的夏廷德,都想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解释先前那一封与圣上家信意思完全不同圣旨。

  圣旨说赵樽是反贼。

  可洪泰皇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宠爱赵樽之心一如既往,那声声人父的关切,还有那人人趋之若鹜而不得的茯百酒便是明证。

  皇帝如此偏爱晋王,又怎会把他革职查办,押解回京?

  几乎霎时,人人都懂了。

  圣旨是文华殿赵绵泽的意思,而信函却是洪泰帝自己的意思。

  形势逆转,夏廷德僵在当场,左右为难,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论算计谋略,他怎会是赵樽的对手?

  先前在漠北大营时,赵樽让郑二宝备纸笔,说要与写家书,叙天伦,曾分别给贡妃和洪泰帝手书一封。那时候,他就已然防着有一天,会有这般从文华殿而来的旨意。

  皇帝忌惮他,却不会真的让他死。这一点赵樽比谁都清楚。在传回京师的信函中,他qíng意拳拳,声称头疾发作,困于漠北高原,寒气攻心,但仍是想念京中的父母。且闻父皇有疾,却不能亲自侍奉汤药,甚是不孝,以至日夜不能安睡,头疾变本加厉,恐是无力再战。

  未了避免信函被赵绵泽扣下,那两封信未经军驿传递,而是他使用的自家渠道,由“十天gān”派人直接传入皇城的,jiāo与的贡妃。

  贡妃收到儿子这些年来的第一封家书,又听闻他重病困于漠北,缺衣少食,顿时心如刀弱,当即跪于洪泰帝的龙榻之前,声泪俱下的哭诉,甚至以死相bī,要洪泰帝怜悯儿子,召他回京养病。

  贡妃是洪泰帝的宠妃不假。

  二十多年来,洪泰帝对她有qíng义也不假。

  收到赵樽的家信,洪泰帝本身亦是心有感慨更不假。

  年纪大了,身体有疾,心肠便软。

  于是,他在病中亲自写了家书,还给了贡妃自己的令牌,任由丙一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yīn山。时间掐得还算好,不早不晚,没有太大的伤亡。

  赵樽之深谋远虑,世上已是少有。

  一封qíng义深厚的家信,巧妙地将赵绵泽的圣旨踩得一文不值。

  皇太孙摄政监国,但他不是皇帝。

  皇帝亲笔手书,盖上玺印,那比圣旨都好使。

  “魏国公!”赵樽冷冷看过去,见夏廷德面色发白,眉梢微微一扬,脸上并无半分稳cao胜券的得意之色,只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他的眸中,看见一抹淡淡的悲沧。

  “你的鞋子还用本王亲自与你擦拭吗?还用本王向你磕头求qíng吗?”

  夏廷德尴尬的还刀入鞘,看着他抱拳拱手。

  “殿下,看来这中间有误会!”

  “误会?”赵樽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魏国公假借圣上之名,陷本王于不义,便yù加害于本王,居心何在?”

  夏廷德面色难看,但还是僵硬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殿下,老夫身为臣子,与殿下并无私怨同,只不过按旨办事而已,怎会想要陷害殿下?”

  赵樽微微一眯眼,抓住他话里的“小尾巴”便反嗤回去,“哦?那依魏国公的意思,是文华殿的皇太孙想陷害本王不成?”

  夏廷德吃了一惊,被他噎住了。

  赵樽这人平素话不多,但他说话的本事,与他下棋一样,世人难有人能出其右。一句出口,已然算计出七句之外。问第一句时,便已经掐准了夏廷德的死xué。

  被他一呛,夏廷德很难开口。

  如今大家都很清楚,圣旨上的意思不是洪泰皇帝的意思。他若不肯承认是自己陷害,那便确实是皇太孙在陷害。他担不起这责任,更不敢将这责任加诸在皇太孙身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赵绵泽,才会有他。

  略一考虑,他微躬着腰板,笑着迂回地道,“殿下,此事定是误会。皇太孙监国,政务繁忙,亦不曾每件事务都面面俱到。依老夫看,定是皇太孙受了某些jian佞之臣的蒙蔽,才误会了殿下。这些jian人实在可恨,老夫立马上书朝廷,请皇太孙查清原委,还殿下一个公道。”

  赵樽微抬下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she出一抹浓重的冷厉之气来。

  “魏国公真会说话。但皇太孙乃圣上钦点的储君,福慧双修,怀瑾握瑜,怎会轻易听信jian臣谗言?难不成魏国公是指,皇太孙实则徒有虚名,更无决断明辨之能力,难堪大任?”

  他说得一丝不苟,夏廷德脸色却越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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