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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82)

  “闭上嘴。”

  被赵十九斥责了,她无辜地抬头看去。

  却见他目光冷得刺骨,唇角带着腹黑气质的讥嘲感,更是明显了几分。夏初七贪财,便不蠢笨。她知赵樽不会无缘无故如此,闭上嘴,低低问道:“到底怎了?”

  赵樽低头瞄她,“这间是生室。”

  “生?生不好吗?生生不息,绝处逢生,有了钱财,就会生活如意,多吉祥啊?”

  “物极必反,生与死,一线之隔而已。”

  “这样啊?”夏初七斜着眼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个中涵义,却突地听见对面传来一道惨叫。

  她吓得猛一回头,只见原本好端端在搜刮金银财宝的兵卒们,就像突然抢红了眼,不知为什么突然自家打了起来,个个拔了刀,就像看见仇人似的,提刀就上,狠命互扑,打得个乌烟瘴气,将huáng金珠宝“哗啦啦”洒了一地。

  夏廷德气恼不已,拼命地喝止。而那些大小不等的石shòu,仍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祭台,看着祭台上杀得鲜血淋漓的入侵者,就像在看着一群愚蠢的人类,为了金钱而疯狂。

  战斗太惨烈!

  呐喊声不绝。

  夏初七看得倒抽一口凉气。

  “爷,怎么回事?”

  赵樽面色铁般冷凝,没有看她,更没有直接回答她,却是看向东方青玄,莫名地补充了一句他先前的论调。

  “本王说过,贪婪,乃人xing首恶。”

  东方青玄笑吟吟的面孔上,仍是妖冶万分,“本座只贪能贪的,不贪这种本就不应贪的。”

  他两个打哑谜似的,夏初七不懂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好端端的,那群人怎么会自相残杀?”

  赵樽抿唇,淡淡看她一眼,一脸傲娇的高冷样儿,眼睛里仿佛写着“本王实在懒得与贪财鬼说道”。还是东方大都督温柔和蔼,他勾了勾唇角,轻笑说,“据我所知,前朝末帝逃亡时带的金钱财宝中,并无皇室金冠一类,且藏宝数量远远多于此。故而,这里的东西,应该本就是太祖皇帝的陵墓陪葬物。既然你们说陵墓中机括jīng巧,又怎会轻易让人夺得,摆在这里让人拿?”

  这什么理论?夏初七翻白眼。

  “不是机括么?这哪有?”

  “谁说jīng巧的机关,就一定的机括?看他们疯狂的样子,那些金银珠宝上面,肯定淬了致人迷幻的药物……”

  夏初七喉咙仿佛被卡住。

  若是可能,她真想高喊一声“阿弥陀佛”,幸好今天她够淑女够矜持,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抢劫,要不然这会子成了傻叉的人不就是她了吗?

  当然,她自动忽略了自己是因为肚子饿得没力气上去抢的缘故。先狠狠表扬了自己一番,然后开始佩服设计这个陵墓的先人了。

  真是神机妙算,熟识人xing。试想一下,在无数的huáng金白银和巨大财富的面前,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出手去拿的?

  “啧啧啧!”

  她摇了摇头,看着那一堆又一堆耀眼的金光,瞄了赵樽一眼,不无遗憾的搓了搓手,只觉得手心好痒痒。

  “可惜了,可惜了!看得着,摸不得。”

  赵樽不瞅她,冷眼旁观着里面的厮杀。这时场上景况比先前更加凶险,原本在祭台上互殴的兵卒,已经开始反过来砍杀夏廷德和几个没有亲自参与搬运的近卫了。一群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就像疯子一般,披头散发,样子形同鬼魅,哪里还认得他是当朝的魏国公?

  夏廷德身前还有几个近卫挡着,而他自己,则疯了一般的扑向他进入时的石门,好像在寻找出路。可他也没想到,那石门再也不复进来时的原样,机括更无法启动。

  “殿下,大都督,救命!”

  眼看出去无望,夏廷德转过身来,背对石壁,一边与自己的属下拼力厮杀,一边瞪大双眼看着对面的夏初七等人,嘶声呐喊。

  “楚儿,快,快救你叔父xing命!”

  叔父?这个时候来让她救命?夏初七唇角翘起,觉得这人忒搞笑。死到临头了,想起自己是长辈了?

  她正准备损那厮几句,耳边突然传来赵樽低低的询问。

  “阿七可要救你叔父?”

  “啊!”一声,夏初七抬头看他。

  她知,在赵樽的思想意识里,哪怕夏廷德此人再坏再恶,也是她的嫡亲长辈。在生死面前,留下他一命,也算合理。可她却不这么想,哪怕夏廷德死一百次,又与她何gān?

  不过如此不孝不敬的话,她不好直接说出来,怕赵樽当她是异类。于是,苦着脸瞄他一眼,她装出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垂目吸了吸鼻子,摇头。

  “不必了。比起他的xing命来,我更看重爷的xing命,你何必为了他这种人,与那些疯子搏斗?再说,他多行不义,自毙于此,也算天收。”

  这句话拐弯抹角的讨好了赵樽,她甚是佩服自己的机智。可赵樽怎会不知她是什么xing子的人?他唇角微掀,淡淡瞥她一眼,并未再多说。

  “也好。”

  别开脸去,夏初七尽量不去看那些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拼命的金银珠宝,摸着肚子,又摸出了一串极不配合的“咕咕”声。

  “我肚子好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赵樽看着她,抿着唇为难。

  “等此间事了,尽快想办法出去。”

  夏初七咬着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可怎样才能出去?出了休室,又入生室。赵十爷,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好像身不由己的进入了奇门遁甲设置的八室中?”

  低低“嗯”一声,赵樽再无别的话。

  她考虑一下,奇怪地喃喃道:“可陈景他们先前走时,却还是有退路的?”

  这头她与赵樽还未理清qíng况,那头室内微笑的石shòu嘴里,突地冒出一股股的浓烟来,整个石室都在“嘎吱嘎吱”的响,就像整体被机括带动着往下移动。

  “抓紧石壁!”

  “屏紧呼吸!”

  赵樽沉沉的低吼了一声。夏初七闭上嘴,只觉腰上一紧,身体便被人拎了起来。要知道,这石壁极是平整,衔接处都少有fèng隙,只有极少一些被岁月风化出来的凹凸不平,人要抓紧它得有多难?

  “护好殿下。”

  有人在吼。

  “抓紧我!”

  有人在呐喊。

  幸而,在他们近旁的石壁上,有一个像烛台似的突伸处,还有一个通风口。有人抓紧了上面,又伸手拉住了旁人。除了夏初七之外,这十个人功夫都不弱,他们互相拽扯着,壁虎似的,总算有惊无险地趴在了石壁上。

  在越来越密集的浓烟里,夏初七被赵樽紧紧搂着腰,双手尽量攀住石壁,为他减轻负担和压力,目光却扫向了浓烟中的石室。

  石shòu、祭台、金银、珠宝,还有那些人,很快就被卷入了浓烟,完全看不清楚了。只是耳边,依旧还充斥着一种濒临绝望一般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甘、痛苦、恐惧。

  一声又一声,生生撕扯着人的心脏……

  不敢再看,她索xing连眼睛都闭上了。

  幸而机括运转较快,只片刻功夫便没有了响动。待她再睁开眼时,浓烟散去,石室内那些奇形怪异的大小石shòu和祭台通通不见了,人也消失得gāngān净净,地上仍旧还冒着热气,但却平整得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如同先前他们闯过的休室,皇蛾一死,一无所有。

  又一次,死里逃生。

  大口喘息几下,她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

  “先人板板的!好神奇的机关!古人也太qiáng大了。”

  她长长感叹着,随即觉得失言。可一句“古人”出口,却根本没有引起旁边人的侧眸。奇怪地想了想,她又反应过来。于他们而言,这设计皇陵机关的人,也是古人。

  嘿嘿一笑,见众人沉默,似乎还在感受死里逃生的余韵,她摸了摸肚子,笑嘻嘻的说着,缓和气氛。

  “不行不行,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吞舌头了。赵十九,我们得快想办法出去。”

  “嗯。”

  赵樽面上qíng绪不多,看不出来着急。可实际上,听见她一声声喊饿,他心里不比她好过半分。然则,站在这空dàngdàng无一物的石室里,什么也没有,拿什么给她吃?

  “殿下!”

  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陈景的喊声。

  夏初七怔愣一下,惊喜得宛如经过了生离死别之后再相见。众人也是欢喜,定睛看去,果然见到陈景领了十来个人,从先前他们过来的休门走了出来。

  惊疑的众人再次拥入那道石门。

  果然,隔着一个小小的甬道,先前被破坏过的“休室”再一次神奇的出现了。应该是在“生室”下沉的机括带动下出现的变化。

  夏初七指了指陈景的背后,奇怪的问。

  “陈大哥,你们怎么出去的,怎么又会从这里进来?”

  陈景手里拎着东西,先放下了,才看了看身边的曾三,回答道,“是曾三按照夏廷德的办法,在外间启动的机括,与先前我们入内时一样啊?只是有些奇怪,那个铜环失灵了许久,怎的都拉不动。原以为没有办法再进来了,突地,铜环又好使了。”

  夏初七狐疑的目光,又看向曾三。

  “什么铜环,我怎么听不懂?”

  曾三挠了挠头,看上去,也有点一头雾头,“这个,我也不怎么明白。在军囤那里,有一个极为隐秘的机关,魏国公先前都有派有重兵看守。在那个机关处,有两个铜环。其中一个怎么都拉不动,魏国公想了许多法子都不成。另外一个可以拉动。拉动它,就能直接下得第二层的墓道。”

  “先前我领着殿下来寻你,便是拉动的那个铜环。可我与陈侍卫长拿了吃食回来时,那个原本可以拉动的铜环却拉不动。于是,我们试着拉另外一个,奇怪,另外一个竟然可以拉动了,却没有秘道出现。我们等了好久,这个拉不了,那个又可以了,好生奇怪。”

  曾三说得极为绕口,夏初七听了,在心里默了好久,才隐隐明白了一些。

  夏廷德肯定是从夏楚爹娘那里知道了墓道八室的部分秘密,但又未全知,他先前可以拉动其中一个铜环,下得墓道第二层,但却打不开休室的石门。

  雪崩时,她在墓道上一层石仓的甬道入口,坐在石象生的头顶上,被蛤蟆哥一扑,无意触动了休室的机括,沉了下去,蛤蟆哥被绞杀,也破坏了休室机关,所以陈景那时候可以领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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