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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86)

  众人坐在地上歇息,都有些筋疲力尽。

  这种疲惫不像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完,出一身冷汗的疲惫。而是一种对未知和惊险所产生的心理效应。战场再可怕,你面对的是人,面对的是刀枪。而这个陵墓里,你永远不会知道,下面还会面对什么。

  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在险境,越是接近的目标,越是害怕。

  歇了片刻,有人轻声发问。

  “殿下,还剩两室了,对不对?”

  赵樽点了点头,在火把惨淡的光线下,仔细观察着石壁和甬道,一身冷硬的甲胄上,泛着森寒的光芒。

  “下一个,是死门。”

  一个死字,便足够令人骇然。

  出了“惊门”,在通往“死门”的甬道上,无人说话,气氛沉闷而压抑。火光极弱,整个甬道都带着一种恐怖的冷寂。

  四周安静,黑暗。

  “嘭!”

  一道极低的声音传来。

  “注意脚下。”

  夏初七听见赵樽的低喝,眼睛一花,只觉得腰上被他拽紧,低头一看,“呀”了一声,那是一个不知多久的死人头,大概本身就为了恐惧效应,那满头的乱发,骷髅般的头骨,看着极为恐惧。

  “这先人真是恶趣味儿。”

  镇定着qíng绪,她调侃一声,为了调节气氛,又笑着道。

  “赵十九,生门时,你说生即是死,一线之隔。那反之,这死门,岂不就是生?一样一线之隔。只要我们过了死门,接下来便只剩开门。开门开门,大吉大利。咱们六关都闯过来了,八关也不在话下了。”

  “阿七,你来看看。”

  听了赵樽凝重的声音,夏初七收敛笑容走了过去。只见在进入“死门”的甬道门口,再次出现了一块拼音体的凿字。

  “死门,又称为‘yù望之门’。开启之后,将会在十五分钟后关闭。yù过死门,必须无yù无求。但凡动了yù念,不论贪、色、yín,还是嗔、执、妄,都将命丧于此。故此,谓之死。”

  等她念完,旁边有人不解。

  “十五分钟是……多久?”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想了想。

  “约摸一刻钟。”

  “进吧。”

  死门已开,避无可避。

  众人打起jīng神,踏入石门内。却发现,与想象中的鬼魅、yīn森和恐怖根本就不一样。

  可以这么说,“死室”是她们过了前面血淋淋的六室之后见过最美丽最繁华最宽敞的一个地方。

  或者说,它已经不是一间石室了,反倒像一个御花园,头顶仿佛有星空万里,四处有鸟语花香。

  死室的门口,还竖着一个照壁,上面是两个男女栩栩如生的壁画。女子身姿姣好,男子丰神俊拔。但画上之人的面目,却被岁月雕琢得看不太清楚,只剩边上的两排凿字依稀可以分辩。

  “金戈铁马豪qíng战千里,江山如梦爱恨皆成空。”

  好像从景门开始,这个陵墓的设计者,便有些伤感起来。想到前面的“纵三千里河山,忆四十年蓬莱”,再看到这句,夏初七目光里顿时有一股子雾气升起。

  人总归要死,即便创造过盛世之景,最终不过化为一堆白骨,前世纵横天下的狄王朝,如今也不过偏居一隅,成为“北狄”,居于漠北。而他们这位赫赫有名被世人称颂的祖先,也只能永远长眠此处。

  深吸一口气,她把单薄的身体靠向赵樽。

  “赵十九,这怎么过?”

  赵樽脊背挺得笔直,环视了众人一圈。

  “真正的凶险来了。诸位且记,抱元守一,排除杂念,保持心神宁静。不贪,不嗔,不念,不恋,不yín,不色,不……”

  “那还是人吗?”

  夏初七低低念叨了一句,心底串入了一股冷气。

  前面的六室,不论多凶险,都是外部力量。而这一关名为“yù望之门”,却是内在力量。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为可怕的不是魔鬼,而是心魔。可那人得有怎样的技术,才能做出这么qiáng大的幻境。在幻境内,她又靠什么来控制人的心神?

  声、色、形,还是味?

  ☆、第163章药物之源。

  “能闯过去的,都不是正常人。”

  听见赵樽这般回答,夏初七眼皮微微跳了跳,侧过脸去,就着死室里幽幽的夜明珠光线看他的脸,蹙起了眉头。

  “这么说来,我们都过不去了?我可是正常人。”

  赵樽没有马上回答。

  他先调头命令众人速度绕过照壁,往前疾行,然后才认真地捏了捏自己握在掌中的小手,语气像是叮嘱,更像是在揶揄。

  “阿七,眼睛看前面,不要看爷。”

  夏初七被他拖着手,走得极快。闻言,狐疑地微掀唇角,“奇怪,我看你咋了?”

  赵樽一本正经,说得极是认真,“你这般喜欢爷,平常都受不得诱惑,更别说在这yù望之门里。若是总看,难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杂念。”

  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这厮把她说得这么好色和不要脸,夏初七顿觉郁气袭入胸膛,耳朵根子倏地烫了。

  人都是有自尊的,即便她再喜欢赵樽,这会子也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狠摇晃三百六十圈,哪里还能对他生出半分“yín丶yù”来?

  “晋王殿下,你老就放心好了,我看着你,就像看见一个没有感qíng的大冰块,什么杂念都没有。”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赵樽严肃地点点头,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你这般说,爷便放心了。”

  瞥着他一脸高冷的傲娇样儿,夏初七觉得他分明就是找揍来的。除了有揍他的yù望,她还真就没有半点旁的想法。

  “哼!”

  翻了个白眼,她突地明白了。

  赵樽为什么会当着众人不给她面子?他不仅是为了她好,还另有他的一番计较。

  这头老腹黑,jīng!

  但即便如此,她也很纠结。难道她的脸上真就写上了“要扑倒他”四个字?有那么明显么?

  “德xing。”

  她摸了摸脸,嗤一声,又好气又好笑,接着与他斗嘴,“晋王殿下,别怪我没提醒你,您才应该注意一点。姑娘我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若一不小心动了啥念想,就不好了。”

  “无事。”赵樽略略低头,瞄过来,一本正经的冷着脸,轻声道,“鱼已死,花已谢,本王眼已瞎。这些小事,不必阿七费心。”

  “我去!”夏初七笑骂了一声。若不是事先猜度到他的用意,听了这话她一定得bào跳如雷,然后动了“杀yù”,扑上去咬死他。

  “你是想说,你眼瞎了才看上我?”

  “多虑了。”赵樽回答,“看上你时,本王还没瞎。”

  “这还差不多……”

  她得意的翘起唇,声音还未落下,便听得赵十九“恶毒”地补充了一句。

  “只是当时天太黑。”

  “噗”一声,夏初七差点笑出声来。

  有时候,自黑和被男人黑,其实都是一件悦心愉快的事qíng。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自得其乐的想着,她侧头横扫他一眼。

  “后悔看上我了?那你赶紧写申请退出。你的后面,等着排队与我好的俊俏公子多着呢?哼,谁稀罕!”

  赵樽云淡风轻地与她对视,唇角勾起。

  “阿七你忘了,你嘴上写字了。”

  她摸嘴,狐疑,“啥字?”

  “一入此屋,再难退出。”

  “……无赖!占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一边走一边胡乱的斗嘴,看下去这行为有些荒诞不经。实则上,他二人在这一点上相当有默契,彼此心照不宣。这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而且,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身侧跟随的众人,听着他俩互相的贬损,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恩爱小八卦”,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就被吸引过来,不会再去注意这“死室”里的诱惑布置。

  夏初七发现,赵十九是一个人才。

  斗嘴若真能破了阵法?这算不算一件创举。

  死室面积很大,比前面六室的任何一间都大,走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尽头。更加可怕的是,夏初七发现他们就像闯入了迷宫一样,每个地方的景致都差不多,走了老久,却和原地绕圈没有区别。好在赵十九很是镇定,带着群人寻找着方位。

  “不急,这死室的布置,采用的是九宫八卦位。”他就像看穿了她,捏了捏她的手,安抚她的心神。

  “哦,懂了。不,我不懂。”

  “……”

  “我是说我懂你的意思,却不懂此八卦,只懂彼八卦。”

  “彼八卦?”

  “就是……咳,说人是非。”

  “……”

  排除杂念,她吸了一口气,默默为赵十九点了个赞,一边费劲地搜罗着脑子里的戳心摄魂骂人法一百零八式,一边疑惑地问出一句。

  “赵十九,你这般厉害,你倒是说说,这死室里,所谓的动yù则死,到底靠什么技术来实现?她哪知道别人动不动yù念?”

  她问完了,却没有听到赵樽回答。

  侧头一看,只见他的目光望向了身侧的侍卫。

  夏初七心里一紧,顺着他的视线,一眼就瞄到右后方的曾三——他的样子不同寻常。不知何时开始,面色涨红,额头冒出细汗,样子有些不对劲了。

  “曾三!”

  陈景也发现了,他大喊了一声,可曾三没有回答,目光一赤,就像突然发了疯癫一般,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边上的一处假山石掠了过去,脑袋直往上面钻,幸而陈景够快,追上去,紧紧扼住了他的肩膀。

  “曾三,你在做什么?”

  状况发生得太突然,众人停下脚步,看到曾三的样子时,目光一凉,心底都生出几分骇然来。夏初七亦是暗道一声,“不好”。曾三的láng狈,很明显如死门石壁上所写——生出了yù念,中了死室陷阱。

  “曾三,你清醒点。”

  陈景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脸。

  “我……放开我,放开我,你别抓住我……”曾三大口喘着气,挣扎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声音沙哑,说话时,眉间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极是迷离,“好美的小娘子,生得真好看,好看……这肤色白的,这身段翘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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