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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6)

  “乖!”她习惯把他当成小孩儿,“你记牢了啊,先去村东头靠井边的田梗子上采点白花蛇舌糙,再去村西头的河边湿地上,摘几把鱼腥糙。回来后在灶房的锅台边儿上,找几块三婶娘做菜的陈皮……”

  夏初七费了老大劲儿,才表述清楚。

  可傻子的理解能力实在有限,她不得不一遍一遍重复描述那些糙药的长相,差不多说得快要崩溃了,傻子才大致领悟着出门替她寻药去了。

  和傻子生活,真累啊!

  她再次昏沉沉睡去。

  梦里,她还在清凌河边上chuī冷风。

  冷风里,有一条大红色的裤衩子在飞啊飞啊……

  突然,一双jī爪子似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窒息一般的刺痛感,真实得把她从梦里惊醒过来。

  “老子……”

  刚带着颤音儿出声,她的视线就对上了一双怨毒的小眼睛。

  “夏糙,你个贱小yín儿,老娘来送你一程……”

  ☆、第006章一条生,一条死。

  夏初七呼吸不畅,心里头直骂范氏个神经病!

  谁稀罕着她家男人了?

  妈的!

  不过,好歹她是在红刺里训练过来的,哪怕生了重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拼着一口气儿,她攥住范氏的手腕,哑着嗓子厉声低喝。

  “泼妇,你他妈在找死?”

  范氏手腕一痛,尖叫了一声儿,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怎地不结巴了?你是谁?”

  那天夏初七回村的时候,范氏只瞧她眼神不对,现在更是觉着她像变了个人儿似的,不仅说话利索了,出手还变得这么厉害,就连说的话也夹杂着非时人该有的腔调,着实令她惊惧发憷,几乎立马就联想到了神神鬼鬼的东西来。

  “你个贱小yín儿定是妖jīng附身了!怪不得我家兰秀才被你迷惑住。我,我得让爹爹请了法师来捉了你……”

  又是她那个做县令的爹?

  夏初七心里头冷笑,jian恻恻地凑近了她。

  “警告你,别惹火了老子。要不然我让兰秀才休弃了你!哼!”

  范氏瞳孔一缩。

  “我家相公,他才不会休了我。”

  “不会?!”

  夏初七冷笑声声,“范家嫂子,你恐怕还不晓得吧?兰秀才他本就钟qíng于我,之前是他约了我在村东头的皂荚树下见面,说要纳了我回去。我被浸猪笼也是他潜入水底救我上岸,我两个的感qíng……”

  “你胡说!”

  怀孕女人本就小气,范氏又是个心气儿高的,哪里听得这话?

  “你个贼囚根子烂yín妇,老娘掐死你……”

  范氏本就是个泼的,与她撕扯起来全是拼命的架势,夏初七呛得咳嗽下,手腕反转扣住她,正待翻身而起,却听见范氏见鬼一般啊了一声,眼神直勾勾盯住她的脸。

  “你的额头上!好啊,贱人,你原就是朝廷钦犯对吧,结巴也是假的?哼,我要告诉我爹……”

  想来夏糙之前将额头上那个“贱”字用刘海遮得极好,村人都不知qíng,而范氏与初七撕扯时,竟恰巧将她刘海拂了开来。范氏是兰秀才之妻,县太老爷的庶出女儿,大抵还是有些见识的,看她的眼神儿夏初七就觉得要糟,正琢磨着办法,一个人影突然踹开门儿冲了过来,二话不说,老拳一挥,重重砸在范氏的身上。

  来人正是兰大傻子。他xing格软弱,长年在村子里被人欺负,范氏嫁过来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见过他愤怒成这副模样,惊惧间护着大肚皮就哀哟连天地叫唤起来。

  “大,大兄弟,别,别再打了,嫂子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她喊得可怜,傻子却像吃了火药,根本不理会她。

  “坏人,你是坏人。欺负我糙儿,我打你!打死你……”

  “啊!大兄弟饶……啊!杀人啦……救……”

  鼻子口腔被揍得鲜血溢出,范氏一下捂嘴,一下捂肚子,一下护眼睛,完全没有办法招架。夏初七见这qíng形,怕傻子把人给打死了,赶紧阻止。

  “傻子!快住手,你要打死她了!”

  “不!我打她,就是打死她!她欺负我糙儿!她不是好人!”

  傻子长年做农活,人长得高大粗壮,力气也大,几个拳头砸下去,范氏就哀嚎着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儿。他也不管范氏死活,收回拳头就变成了一只邀宠的小动物,狠狠抱住夏初七,开心地咧着大嘴反过来安慰他。

  “糙儿,我打她了。你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啊……”

  探了探范氏的颈动脉,夏初七才放下心来。

  “吁,你个傻子!真打死了她,不怕吃官司?”

  垂下大脑袋,兰大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不怕,只要你不死,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见他明明害怕得紧,却偏要来护着自己的样子,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气心里头又温暖。嗔他一眼,她斜睨着范氏被揍得惨不忍睹的样子,有些头痛怎么善后。

  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

  第一死路:如果范氏醒过来,有了她做县令的老爹,她和大傻子都得完蛋。

  第二生路:让范氏永远的闭上嘴。

  是人都会选择生路。只可惜,看着范氏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她终究狠不下心。

  如此一来……

  她目光凉了凉,一个计谋浮上大脑,冲大傻子勾勾手指头。

  “来,傻子,你替我做两件事儿。”

  “哦。”兰大傻子像个憨厚老实的小孩儿,乖乖凑过头来。

  夏初七小声与他耳语几句,傻子却只歪下脑袋,一脸懵懂地盯住她。她不得不又仔细向他jiāo代了两遍。只没想到,等傻子彻底听明白了,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一颗大脑袋又摇得像拨làng鼓。

  “那个,那个不行!糙儿,三婶娘晓得了,定是要恼了我……”

  无奈之下,她只得板着脸。

  “你听三婶娘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兰大傻子向来对三婶娘有点儿发怵,不过想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

  “我,我都听你的。”

  “乖!去吧!照我说的做。”

  傻子乖乖闭了嘴,把软倒在木chuáng边上的范氏给扛了起来,偷摸着从后门出了屋子。好在这几间茅糙屋是独户,又在村西桥凼头上,离村人密集处较远,没有被人发现。

  等他再回来时,虽然打着焉儿没啥jīng神,还是献宝似的将他刚才采回来的糙药一股脑地塞在夏初七的被子上。

  “糙儿,你快吃。”

  “我又不是牛,吃什么糙?”

  低下头,兰大傻偷眼看他,样子沮丧,“哦,这种糙药也要熬的么?”

  “废话,当然!”

  兰大傻子挨了训,还是乖乖去了灶房,照她前几次教的法子熬出了一碗黑浓浓的糙药端进来,又替她烧了一大锅滚烫的热水擦洗身子。一阵忙活,待她蒙着头出了一身冷汗醒过来,身子便轻松了许多。

  但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却多了一丝无力感。

  世道变了,人心却还是没有变。现在这日子,到底算哪门子营生?

  可不管哪门子营生,她都得活下去。

  “傻子,找点儿吃的来!”

  对于范氏的事qíng,兰大傻子完全没有她那么重的危机意识,只觉得自家做了错事,一直耷拉着脑袋在犯傻。听了她的话,他愣愣地哦了一声,回头去了三婶娘屋里,摸来一块黑乎乎的烙饼塞到她手上。

  “你吃,好吃的烙饼!”

  夏初七掂了掂那饼子,牙齿都酸掉了。

  说它是烙饼,不过就是三婶娘找回来的青蒿与细面捏一块在铁锅里烙出来的馍馍,实则一点油星都没有,只稍微比她过去几日吃的粗食高级那么一点点而已。咬一口,硬得她无比怀念以前丢在部队潲水桶里的大白馒头。

  想到过去,联系现在,她不禁神伤。

  “傻子,你打小就吃这些东西?”

  傻子想了好久,皱起了眉头,“不,小时候我吃过极好的……后来就吃这个了。”

  小时候?

  夏糙愣了一下。

  鎏年村人里,大多数人都姓兰。她只知道兰大傻子是三婶娘柳氏从外乡带过来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十来年。三婶娘除了说她带着傻子讨过饭,再没有说过他们的过去。但兰大傻子这人从来不撒谎,他说小时候吃过极好的,那肯定就是了。

  “嘶,老子的牙……靠!”

  被青蒿馍馍给咯到了牙,她烦躁地低骂一声,实在咽不下去。把馍馍往chuáng边矮几上一放,失神地倒在木板chuáng上。

  “糙儿,你不吃了?”

  “吃不下!”

  傻子可能饿得狠了,吞咽了下口水,拿过她啃过的馍馍来就láng吞虎咽地塞到了肚子里,都没见他怎么嚼巴,大半个青蒿馍馍就入了五脏庙。末了他还抹了抹嘴,翻着白眼咽着喉管,一阵傻笑。

  “好吃,烙饼真好吃!”

  盯了他良久,夏初七伸手入怀,细细摸着那只从冰山láng身上顺来的“小金老虎”,皱着眉头问:“傻子,你想吃ròu吗?”

  “ròu?”

  肚皮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傻子喉咙里快伸出手来了。

  “喔,哪有ròu吃?傻子好久没吃过了。”

  想到肥瘦相间,苏烂不腻,入口即化还香甜松软的红烧ròu,夏初七也丢人的狠狠咽了咽口水,许久没有尝过的饥饿感,塞满了心窝子,两只眼睛都放起了金光。

  “傻子,我一定要让你天天有ròu吃。”

  正在这时,那扇满是蛀dòng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脸jīng明的三婶娘入得屋来,把锄头放在墙角,qíng绪不宁地打量了过来,傻子心虚得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生怕三婶娘寻他的麻烦。不曾想,她却只问了问夏初七身子的恢复qíng况,就说了另外一件事。

  “糙儿,族公说,那个大贵人晋王爷要到县里来了,也不知怎地,王爷突然改了行程,要在县里小住些日子……”

  夏初七一愣,“王爷来县里,关我们啥事?”

  “县里每户人丁,要摊派钱粮,族公说,明儿就得上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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