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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8)

  “大胆小娘子!你为何不跪?”

  尖锐的嗓音,把夏初七的魂魄给震了回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鹤立jī群,成了人群里的特例。而那个高倨战马,伫立于万人中间的晋王爷,眼风凌厉地扫了过来,视线犹如破风的刺刀,扎得她心尖一凉。

  她未及开口,傻子哆嗦着就拽了她衣袖磕头。

  “王爷饶,饶命,这是小的媳妇。她,脑子不,不好使!”

  傻子这么“贴心”的解释,纠结得夏初七心肝直涨痛。

  在鎏年村混了这些日子,她对古代生活虽说没完全适应,却也磨合得差不多了。可作为现代人,对于这个“跪”字儿,多少都会有心理障碍。

  又要能屈能伸一回?

  低垂着头,她没再去看战马上冷飕飕的男人,为了自家小命儿考虑,脚一软跪下去,故意埋着脑袋,抖抖嗦嗦地憋着嗓子傻笑,假装自己真就是个傻子。

  “呵呵呵,我是嫦娥,我是最最好看的嫦娥,顶顶好看……”

  赵樽高倨马上,静默着看她,半晌没有动作。

  他不动,跪在地上的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只能一个个安静地跪着,汗毛倒竖地体会传闻中“冷面阎王”的肃杀与酷烈,只当人间地狱走一遭罢了。

  四周一片死寂。

  夏初七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头顶的冷芒。

  冰冷,冰冰冷,凭直觉,她猜他一定在看她……

  “起来罢!”

  一道平静得几乎没有qíng绪的低沉嗓音,打破了静寂许久的驿道。

  “谢晋王殿下——”

  谢恩声响彻云霄,人群里有低低浅浅的松气声。

  可夏初七却仿若魔音入脑,瞬间被他震得魂飞魄散。

  怪不得,觉得那么熟悉……

  原来是那个贱人!

  dàng着白色芦花的清凌河岸,纵横jiāo错的血腥伤口,夹杂着中药和青糙味的男xing气息,与主人气质不协调的红色裤钗,那人冰冷的眼,饮血的剑,湿湿的赤luǒ胸膛……

  她心里微微发冷。

  红裤衩认出她来了吗?

  他有没有发现随身的小金老虎不见了?

  带着侥幸心理,她头垂得低低的正默默祈祷,却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哀哀的声音。

  “殿下!民妇有冤!请殿下替民妇做主啊!”

  范氏?

  完了!

  那红裤钗就在上头,泼妇在这个时候点她出来,她还有活路吗?夏初七没有抬头,装得比谁都傻。那范氏却已挂着泪水跪在地上指着她,期期艾艾地说将开来。

  “民妇鎏年村范氏,与相公qíng投意合,可这不要脸的妇人,几次三番勾搭我相公不成,竟怂恿他男人兰大傻子打晕了我……诚心想要污损我名声,好让我家相公休弃我……”

  范氏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也说得无处不可怜,但夏初七却有些诧异了。她为何没有提到她额头上有刺字的事儿,这个不是比那些jī毛蒜皮更容易将她治罪吗?

  窃窃的哗然声无里,夏初七听得头顶传来冷声。

  “抬起头来。”

  对她说的?

  这下想继续装死都不能了。偏歪着头,她委屈地扯着嘴角,一脸迷茫地望望赵樽,又望望指控她的范氏,傻乎乎地吸下鼻子,噘着嘴巴直摇头。

  “我是嫦娥,最好看的嫦娥,顶顶好看的嫦娥……”

  “装傻?”范氏咬牙切齿,突然起身,指着傻子,“兰大傻子,你来说,是不是你两个合着伙做下的糟践事儿?”

  缩了缩脖子,傻子偷偷瞄了一眼夏初七,既不敢承认,却也不会撒谎,一张憨厚的脸胀得通红。

  “我……我……”

  “说啊,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扒我衣服?”

  傻子吓得肩膀一抖,可还是哆嗦着伸手臂拦在了夏初七面前。

  “不,不关我糙儿的事,是我,是我做下的!”

  夏初七暗自磨牙。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要不是她素来知道傻子就这一副牛都嚼不烂的傻德xing,她往后真不能再与他搭伙过日子了。

  驿道边上的凉风,晋王殿下的冷脸,冻僵了无数人的感官。众人都听闻过十九爷铁血残bào好杀戮的传说故事,心下都在寻思这一对傻子夫妇只怕要遭殃了。

  赵樽眼神无意地扫过夏初七,微微一顿又转向傻子,声音平平地问。

  “你可知罪?”

  傻子低着头,对赵樽却像不那么害怕了,喃喃咕哝。

  “知,知罪了。王爷,不关我糙儿的事。”

  赵樽扯下嘴角,“为何要这么做?”

  傻子垂下脑袋,说得可怜巴巴,“她好凶,我村,村子里就她最凶!她是个大恶人。她要掐死我糙儿,糙儿是我媳妇,我要护着她。”

  夏初七狠狠闭眼,心酸酸地为傻子的智商默了哀,不料那晋王爷话锋一转,却冷冷道,“你畏惧于她,便承认是你做下的?”

  “啊?”傻子愣了,他不懂。

  “啊……”

  很多人都在抽气,他们懂了,却不明白晋王爷为什么要这样。

  赵樽声线更凉,面色莫测地看着傻子。

  “你没有做过,对也不对?”

  这,这,这……

  他在诱导傻子翻供?

  夏初七心生疑惑地看过去,他的目光却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猪队友兰大傻子,则再次低下头去,摇头否认了。

  “不!是我做下的,我讨厌她,他打我糙儿,我就要打她!”

  哗……

  有人在偷笑,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摇头……

  赵樽却没有表qíng,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辨qíng绪的沙哑,“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略顿,他面无表qíng地俯视着范氏,加重了语气。

  “范氏,两个傻子合谋害了你,你当本王也是傻子?”

  夏初七闻言大惊。不仅是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王爷的偏袒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得就连兰大傻子都愣愣看着他,眼珠子都没有转。

  “小贱人!”

  范氏一跺脚,不哭诉了,也顾不得她老爹jiāo代过不能说出来清岗县藏匿有朝廷钦犯,以免他受到株连,一切事宜等晋王爷离开了清岗再来处置的话了。

  泼病一犯,她哪管其他?

  “殿下!这个贱小yín儿她是朝廷钦犯,民妇有证据。”

  ☆、第009章当腹黑撞上腹黑!

  朝廷钦犯?

  全场哗然,视线纷纷投向了夏初七。

  “放肆!殿下面前,说什么疯话?”

  率先发作的人,是范氏的亲爹范从良。

  大晏朝吏制严苛,当今皇帝又奉行“乱世用重典”,对待犯人刑罪俱重,动辄以杀结案,官吏如犯有失职罪,必将受到株连,丢掉乌纱帽挨板子都是小事,丢了小命儿也是常有的。

  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范从良拂了拂身上的知县官服,觍着臃肿的身子上前,向赵樽行了个跪拜大礼,恭敬道:“殿下,这妇人乃下官小女,自幼愚顽不堪,言语无状……”

  赵樽冷冷一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脸色未变地问范氏。

  “有何证据?”

  范氏偷瞄他爹一眼,声音弱了不少,“殿下,这个贱人来路不明,素来jian猾狠毒,民妇昨日与她争执时,亲眼见她额上有墨刑刺字,定是逃匿重犯不假,请殿下明查。”

  肩膀微微一抖,夏初七埋着的头,低得更狠了。

  赵樽看向她头顶,英武的眉峰之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折痕。

  “你,走上前来。”

  心里‘咯噔’一下,夏初七心道完蛋了,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了马上居高临下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虚,她虽说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视线里带了几分凉入骨髓的讥诮。

  难道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不该啊!那时天色昏暗,她样子又láng狈……

  苦着脸犯愁的寻思着,为了配合自家是个傻子的剧qíng,她吓得抖了几下唇,嘴巴一扁,张开双臂就抱住兰大傻子的脖子,一把鼻泣一把泪地蹭在他肩膀上,憋着声音哭起来。

  “傻子,我要回家,城里不好玩,不好玩……”

  范氏听她哭得厉害,脸上得意得紧。心知在这般状况下,晋王殿下不追究是决计不可能的了。重重哼了一声,她满是谄媚的讨好,“殿下,民妇此言千真万确,你只需拨开这小贱人的头发一看便知。”

  “来人!”

  赵樽盯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皱了下眉头。

  “拨开她头发。”

  哗然声再起,老百姓私底下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额头有刺字……那还了得?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见那傻子眼睛都急红了,范氏更加迫不及待,抢前一步,不等金卫军抓紧夏初七的肩膀,就一下拂开了她的刘海。

  “哗——啊——”

  人群里响起了倒抽气的声音。

  夏初七额头上没有预想的刺字,只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呀,好大一个胎记!”

  “原来是个胎记啊,那范家娘子……识字吗?”

  “好好的小娘子,颜色还好,却是被那胎记毁了……”

  范氏呆呆盯住夏初七的额头,僵立当场。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的……”

  夏初七哪肯让他们继续盯着看?她受了委屈一般,扭头趴在傻子的肩膀上,“哭”得那个撕心裂肺,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同qíng心泛滥的长吁短叹了起来。

  她却抖着双肩一直在憋笑……

  当然,那针刺的“贱”字虽说入体不深,可要彻底去掉却不容易,用激光都要无数个疗程,只靠中药更非一朝一夕,况且很有可能留下疤痕,她哪敢随便乱试?

  于是乎,她便寻了个折中的法子。

  此事说来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她的前世里,影视剧化妆使用的肤蜡不是稀罕物,爱美的姑娘们为了省钱自制肤蜡来遮眉毛遮疤痕的就更多了。只不过事qíng出得太急,她没有办法做出和皮肤颜色相近的肤蜡来,且黑色遮盖效果最好。于是就地取材,让傻子帮她找了制胶的原料皂荚和植物染黑的原料柿叶和冬青叶,加了一把锅底灰,再浸盐固色,熬制成黑色的肤蜡,均匀涂抹吸收,乍一看上去就像一个黑色胎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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