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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23)

  “陛下,这样做会不会……”

  “不必说了。”赵绵泽摆了摆手,微微低头,目光落在了棋局之上,轻嘲道,“只要是她要的,朕便给得起。”

  兰子安深深看了赵绵泽一眼,抿紧了嘴角。

  今日晌午后,阿记差人来报,说楚茨院里多了一个会弹琵琶会唱曲儿的女人,那时赵绵泽就已经知道,在重译楼里失踪的顾阿娇,就藏在魏国公府里。

  当时赵绵泽没有下前往搜查的旨意,兰子安还以为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根本就不想动顾阿娇。

  他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顾阿娇是不是巴布之死的真凶,都与此事息息相关。只要把她找出来绳之以法,就算是给北狄的安抚。如今赵绵泽仅仅只为了一个夏楚,就宁肯放弃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考虑后果。从帝王的角度来说,是极其可怕的行为。

  一个用qíng至深的男人,不会有大出息。

  这一点,兰子安一直深信不疑。

  看着赵绵泽灯火下湿润如玉的脸,他微微一笑,闪烁的目光中,仿佛看见了他可悲的命运,还有他终将走向灭亡的末路。

  他笑了。

  “陛下待娘娘真是qíng深意重。”

  赵绵泽抬头,淡漠的视线落入他的眼里,“子安以为朕是儿女qíng长之人,难堪大任,对也不对?”

  兰子安心里一声“咯噔”,赶紧撩袍跪下。

  “臣不敢。”

  赵绵泽微微一笑,暖煦的声音里,再无前一瞬的锐利,“你我君臣之间,向来亲和,一句随口之言,你如此紧张做甚?起来说话。”

  兰子安额头青筋一跳,微笑着起了身,“谢陛下。臣只是担心如此一来,该怎样向北狄jiāo代。”

  “朕自有主张。”赵绵泽轻轻一笑,调过头来,目光挪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焦玉,“焦玉,你说,在军棍上做手脚的人,是顾怀对不对?”

  “对。”焦玉点了点头,随即,又犹豫道:“属下先头一直奇怪,那姓顾的为人胆小如鼠,彻头彻尾的怂蛋一个。即便因了菁华长公主之故,他也不敢对定安侯下毒才对。不过,如今听了陛下的一席话,属下总算明白了。一定是晋王设计,给了他机会和胆子,一来圆了重译楼的案子,二来轻而易举就嫁祸了定安侯的qíng敌,还上了定安侯的人qíng。”

  “聪明!”

  赵绵泽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儿,然后抬手接过何承安新添了水的茶盏,喝了一口,才微微笑道,“既然定安侯之毒,是经由顾怀之手。那就把他jiāo出去吧。北狄人要jiāo代,朕就给他们jiāo代。”

  焦玉微微一诧,不明所以。

  “陛下,若顾怀下毒是被晋王指使,我们完全可以顺藤摸瓜,从他的嘴里撬出晋王来,不仅可以给北狄一个jiāo代,也顺便……除去他。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赵绵泽放下茶盏,微微一叹。

  “顾怀什么人?赵樽什么人?赵樽要陷害他如果还能让他查觉,那他就不是赵樽了。”说到此,他抬起眼皮儿,笑了笑,“若真是那般,那他也就不值得朕这般处心积虑的应付了。”

  焦玉垂下手,叹了一下,“陛下说得极是,晋王为人,实在令人猜测不透。可是,咱明知是他布的局,还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掉,会不会太亏了?”

  赵绵泽眸子沉下,面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吭声儿。兰子安适时上前,岔开了尴尬的话题,“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明。顾怀只是一个太医院吏目,与重译楼的案子根本牵扯不上,如何能说是他杀了北狄使臣?如何取信于人?”

  赵绵泽唇角微勾,qíng绪缓了过来。

  “朕说他有,他便有。”

  兰子安目光淡淡一凝,还未答话,便见赵绵泽摆了摆手,“子安只管放心。此事朕会jiāo给锦衣卫去做。东方大都督会jiāo给朕一份满意的卷宗。”

  锦衣卫罗织罪状的本事,那是举朝皆知。

  顾怀一旦落入东方青玄手里,这人便算是毁了。

  兰子安垂下眸子,拱手应承。

  “是,臣明白了。”

  ~

  洪泰二十七年的五月末。

  整个大晏朝的关注点都在重译楼的案子和she柳之事上。

  就在赵梓月被赵樽送回宫中的那一晚,重译楼使臣被杀一案突然有了极大的进展。原先应天府衙门的仵作验尸称,北狄的平章政事巴布身上的毒药,是钩吻,该毒潜在食物之中,在侑酒女的发簪刺入他的脖子之前,毒xing就已发作。故而,侑酒女并非巴布致死的主凶。

  侑酒女逃跑了,搜了几日没搜着,这个案子原是没法子结案的。但天助大晏,因了定安侯在奉天门外挨军棍中毒之事,重译楼的案子突地有了转机。

  定安侯被执刑时的军棍上,也涂有钩吻剧毒。根据这个线索,锦衣卫经过层层排查,终是找到了下毒之人,他不是旁人,正是太医院吏目顾怀。

  经过东方青玄的连夜审讯,顾怀全都招供了。

  原来他是漠北兀良汗的细作,早在两年前就被兀良汗收买,一直在大晏京师从事秘谍活动。他受命在重译楼里下毒,是为了破坏北狄与南晏的和谈,而让兀良汗从中得益。至于他为什么要杀害定安侯,锦衣卫的案卷中只有一句——涉及私人恩怨。

  案子落下帷幕,顾怀到底是不是兀良汗细作,到底有没有杀害北狄使臣,已经不是朝廷关心的问题了,大家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足以安抚北狄人的结果。

  不得不说,锦衣卫把案子做得非常漂亮。卷宗上面,关于顾怀何时与兀良汗的人接头,何时前往重译楼下毒,何时混入兵部在军棍上涂抹钩吻,都jiāo代得一清二楚。而且,卷宗上面,有人证,有物证,有顾怀的供词,供词上头还有顾怀自己画的押。

  这件事,便算是板上钉钉了。

  有了凶手,凶手也认了罪,大晏朝廷也算给了北狄一个jiāo代。而巴布之死,大晏虽有责任,但大晏有意已经决意把“最为尊贵”的梓月公主送往北狄和亲,诚意也足够了,北狄本也有心和谈,自然不能再纠结于此事之中。

  人世间,荒谬之事很多。

  在许多人认为的国之要事上,其实也非常儿戏。此事一了,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各有各的见解不同,但顾怀到底是不是做了朝廷的pào灰,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文武百官私底下有关于此事的议论,也都局限在小范围之内。不过,案子之中,又另外牵扯进了旁的两件事qíng。

  其中一个,便是梓月公主和亲之事。

  也不知这一股流言是从哪里开始传播的。从市井到朝堂,从民间到军营,无数人都在不平。说堂堂天朝上国的公主,以皇姑之尊,为何要与鞑子和亲?这分明就是当今圣上治政软弱,丢了大晏的脸。还说大晏无数优秀男儿,难得都不堪匹配公主吗?

  另外一件事,便是因了顾怀的案子,两年前松子坡上的事再一次进入了众人的视野。当初松子坡上,曾有无数的金卫军参与过,故而,关于顾怀与菁华长公主之间不可言说的“秘闻”,也越传越多,越传越悬,并且,有很多人相信……

  当然,看热闹的人,永远都只是说说而已,谁也不在旁人的家里吃饭,旁人的事qíng到底也与自己无关,只要事不涉利,事不关己,很快便会风水làng静,被下一波更为热闹的流言淹没。

  不过局内之人,看法自然又有不同。

  例如,定安侯府。

  老夫人这一回是真的气病了。

  儿子挨了一顿毒打差点丧命不说,原来儿媳妇还与那什么顾太医有过私qíng。就连儿子身上的毒,也是那个顾太医gān的。这一系列的事qíng,在曾氏的有心挑拨下,更让老夫人痛恨上了赵如娜,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痛恨。

  侯府里,一片yīn霾。

  丫头匆匆走入老夫人房里,恭顺的福身。

  “老夫人,长公主来请安了。”

  老太太撑着额头“哎”了一声,烦躁的摆手。

  “不见不见,让她滚!”

  从赵如娜嫁入定侯府开始,每日的晨昏定省她都仔细周到。往常老太太即使也不怎么喜欢她,但还能与她敷衍几分。如今是越发看她不顺眼,听到她的名字都头痛,哪里会让她进来?

  但她驱赶的话刚说完,曾氏却走了过来。

  “娘,使不得。”

  老夫人不耐烦,“有啥使不得?老娘就不想见她。”

  曾氏放低声音道,“娘,且莫说她是长公主,身份上压了咱一头。就说……娘,媳妇儿刚听人说,她为您备了好些宫中得来的人参贡品。反正不要白不要,您何必与她客气?”

  老太太翻了一个白眼,数落她。

  “就你眼皮子浅,没见过东西咋的?”

  “娘你是晓得俺的,俺可没啥歪心思?这不都是为了娘的身子好么?您看您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正好缺这些东西补身,她既然要尽孝,何不由着她?”

  轻轻一叹,老太太没有拒绝。

  “哎!让她进来吧。”

  赵如娜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冷遇,过老夫人院子里来,也是做儿媳该做的事儿,例行公事地请了安,让绿儿把补品呈了上去,她便要告辞离去。

  “老夫人,侯爷还在chuáng上,我先回了。”

  “哼!”老太太瞥她一眼,没给好脸色,“你如今倒是晓得心疼自家爷们儿了?我说你早gān吗去了?你与那姓顾的太医偷偷摸摸搞破鞋的时候,可有想到你爷们儿半分?”

  “老夫人,我与顾太医并无私qíng。”

  赵如娜明知申辩无力,还是多添了一句。

  “还说没私qíng?”老太太还未搭话,曾氏便尖酸地接了过去,“你是不晓得外头传得有多难听是不是?弟妹啊,容嫂子多一句嘴,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总会被人知晓。那日大牛兄弟一离开府里,你便去太医院私会他,有没有这事?你两个在太医院门口拉拉扯扯说了好一会儿话,真以为旁人都不知qíng?”

  赵如娜秀才遇到兵,颇有些无奈。

  “那是正好遇上,光天化日,何来的私会?”

  “哼!反正这事儿,你心里晓得。说不定,为俺大牛兄弟下毒的人,除了那顾太医,也有你的份儿。你自己说,可是与他约好的,毒死了俺家大牛兄弟,你两个好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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